只经过了十几年的发展,曾经那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就成了远超s市的国际型草药种植输出城市。
    连当初留在村里的知青,也都家庭事业双丰收。
    刘小兰的丈夫就是曾经留下的知青之一,两人双
    双考上师范大学,但在国外留学时才看对了眼,结婚后夫妻双双回到了三水村,为家乡的建设添砖加瓦。
    看着眼含泪光祝福自己的刘小兰,郴易风再一次沉默了。
    他忍不住自问,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些。
    答案是,不能。
    他不愿意去做,也没能力去做,就算是全力以赴,也做不到路琢的这种程度。
    路琢却一步一个脚印,真的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了他所在的村庄,改变了整个国家,也改变了这个世界。
    也许在他种植第一颗药草的时候,他就计划好了后续的一切。
    多么可怕的男人!
    刘小兰探病之后,村里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人,甚至还有曾经挤兑过郴易风的许青城。
    他在s市生活不下去,终究还是回到了三水村,现在是种植基地开发部的总会计师。
    看到郴易风,许青城不禁有些羞愧。
    他简单地聊了聊陈绍,陈绍没钱在国外流浪了很多年,又被所谓老乡骗走噶了腰子切了大半肝脏,彻底成为残废后才知道联系大使馆求救。
    前不久陈绍被营救回国,得知s市成为国际通商港口,而三水村已经成为世界中药种植基地,他当即就被刺激疯了。
    而后陈绍被他的家人安排送到了最便宜的精神病院,拖着彻底残了的身体,看起来也是命不久矣。
    许青城不由感慨世事无常,人还是得知足常乐。又说了几句话,听到上班的闹铃声,就匆匆离开医院去继续工作。
    而后来的也都是相熟的村里人。
    记忆中面色憔悴的乡亲们都显得很富态,受到村里往来的专业研究人员的熏陶,他们说话也文质彬彬的,不管是精神还是外貌都和十几年前完全不同。
    精气神回来了,自信也有了,因为长期和全国乃至全世界各地人做生意打交道,见识谈吐也完全不一样了。
    有那么一瞬间,郴易风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可这切切实实就是真正的三水村,是路琢花了十几年,从卖药粉到建学校,一步一步引导建设成的神仙草之乡。
    村里人探完病一个个离去,天色逐渐晚了,郴易风在房间内做完所有的复健活动,等了一阵还没等到陆云柯回来,就有些焦躁不悦。
    陆云柯现在在新建成的大学指导任课的教授们,那些从全世界各地被他招揽来的业界精英缠人得不得了,学习兴致一来,恨不得全体和路院士来个秉烛夜谈。
    偏生路琢讲究“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那一套,忘了自己是有家室的男人,会留着和那些教授搞学术切磋。
    前些日子郴易风倒是没理睬他,毕竟还住着院呢,人来人往人多眼杂,他就没发作。
    但这都回家好多天了,他也休息好了,路琢还这么着,郴易风就打心眼里不爽利了。
    他当即收拾好,驱车去了城镇另一头路琢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对方却不在,听说是去诊疗室调试新运过来的仪器去了。
    郴易风又带着怒火杀到了诊疗室。
    进门后,不知哪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吵架声,一片喧闹中,路琢就那么戴着黑框眼镜,不受一丝干扰地在记录数据。
    他成熟了,气质也更沉稳凝练,连面孔都被岁月晕染得越发英俊。
    此时头顶吊灯投下的灯光,又在他身周晕染出居家闲适的气息。
    郴易风停住脚步,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轰鸣发出的喧嚣。
    眼前的人那么熟悉,又那般陌生,他情不自禁走过去,闭着眼睛吻了一下陆云柯的唇瓣。
    “我醒了这么久,你为什么没有吻我?你不爱我了?”
    陆云柯一僵,然后耳朵尖到面孔都染上了红色。
    郴易风圈住路琢的腰,再次吻住了他。
    浓黑的眼睫颤唞着,像是竭力克制住羞涩,等舌尖触碰,尝到男人口中淡淡的草药味,他才撤开,下巴下意识扬起。
    “你没骗我,这算是奖励。”
    “诊疗室里有客人,很多。”
    陆云柯尴尬道,用眼神示意郴易风仪器后方被遮住的几个人。
    从刚才起就在吵嚷的声音一秒消失。
    在几步之处,仪器的遮光挡板后方,几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上了些年纪的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一行人什么发色都有,中文外语混合专业术语,全都争论得不可开交,差一点就要打起来。
    他们都将郴易风主动亲吻陆云柯看得清清楚楚。
    郴易风:“……”
    他恼羞成怒,抬手一拧陆云柯的腰,凑过去阴森森道:“路二狗,这么多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路琢哑然:“当然不是。”
    郴易风怕是忘了,他刚得了农业方面的诺奖,还是下一届诺奖医学项目的候选人,国内外教授早就想和他见面交流,他们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
    陆云柯在带众人参观,试图将这些牛人留下,好为三水村新建的大学增加几位优秀的教授。
    方才一群国内外的脑科专家还在争论,郴易风沉睡这么久苏醒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擅长开颅手术的专家觉得不开颅无法确诊病变,其他外国专家也不相信中医真的能完全唤醒区域功能丧失的大脑。国内专家与之争论,一群平均年龄超过60的老头老太太就因为各自的医学理论争得脸红脖子粗。
    到底药物作用在大脑的哪些组织上,遏制了什么病变,又产生了什么反应,同一领域内主张不同的各位都觉得自己的理论才是准确的,当场引经据典就要驳倒其他人。
    然后就演变成一群大佬恨不得挽起袖子打一架。
    都是些老头老太太,真要动起手来,怕是医院里又得多一些病号床。
    陆云柯刚要阻止,但想想这也是大佬们日常学术交流的一环,根本没必要,于是就腾出空间让各位前辈热烈交流,一边听着他们的争吵做些记录。
    郴易风的出现彻底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看起来,他的确没一点后遗症,状态恢复得非常完美。
    一群业内专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志一同地退出了病房。
    “天色晚了,我们也该回宾馆休息了,唉,人老了,精神头儿也开始不足喽。”
    “路院士,工作结束了,就回去休息吧。”
    和陆云柯交流有的是时间,但打搅了小情侣互诉衷肠,可是要被嫌弃的。
    即使人都走了,郴易风还是面红耳赤:“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陆云柯捏了捏他的手指:“想我了?”
    “没!”郴易风下意识反驳,但说完瞥了一眼含笑的陆云柯,他又回握住陆云柯的手,“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是想他了,想他对自己怎么突然冷淡了好多,明明他昏迷前,这人还说要和他结婚的。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儿,没一个人有异议,就是因为路琢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他,还为了唤醒自己做到了这个份上。
    路琢的深情打动了无数人,甚至国家都在群众的祝福和抗议声中修改了婚姻法,早几年就允许相爱的同性能登记结婚。
    他们早就是合法夫夫了。
    在郴易风也以为这人非他不可的时候,路琢却没有丝毫表示。
    他不该求婚吗?
    正式地求婚,真心实意地求一次婚。
    迎着郴易风别扭又期待的眼神,陆云柯微微有些僵硬,但很快,他就握住了郴易风的手,温和道:“回去吧。”!
    郴易风看了他一眼,又凑过去吻了他的唇瓣一下:“好,我们一起回家。”
    回到住所,两人一起吃了饭后洗了澡,就和前些日子一样,安静地躺在了卧室里的双人床上。
    郴易风在浴室做好了准备,当陆云柯将手臂圈在他的腰上后,他越发僵硬,但等了许久没等来下一步动作,还听到身边人逐渐舒缓的呼吸后,他就绷不住了。
    直接翻身跃起,饿狼一样撕开男人的睡衣,郴易风一脸凶横道:“二狗,起来,和我再试试。”
    刚有些睡意的陆云柯捏了捏眉心:“现在,和你,不好吧。”
    “和我怎么就不好了,难不成你背着我有了新情人?ta是谁!”
    郴易风听完,神色一瞬就变得狰狞骇人。
    他是昏迷了九年,又不是死了九年,这人要是敢背着他偷吃,他这就带他去永夜的深渊,让他尝尝背叛的代价!
    看到面色狰狞的郴易风,陆云柯叹口气,抬手轻轻抚摸他光裸的脊背:“你想哪里去了,我是个很守男德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他要试试,他就试试吧。
    手掌贴着腰在线移,炽热的温度刺穿皮肤,像是要灼烧血管一般。
    因为长期卧床,还被各种灵药养着,郴易风清醒后皮肤就变得很敏[gǎn],只是这么轻轻地触碰,他身上就漾起一层绯色,整个人也开始微微打颤。
    陆云柯握住他的腰,一用力,两人的位置互换。
    郴易风枕着柔软的枕头,腰下是团成一团的被褥,修长白皙的小腿被摁着贴到脸侧,他抖得也更厉害了。
    这些日子一直做复健,郴易风的柔韧性变得比之前好了不少。
    随着温柔地侵入。
    短促地哽咽传来,郴易风咬住手腕,眼角沁出了泪水。
    随即,披散在枕巾上的长发就以固定的频率,开始不停窸窣地拂过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郴易风终于重新适应了这样的亲近,身躯带来的感知几乎要冲散他原本的意识。
    仿佛连灵魂都要溃散开了般。
    陆云柯低下头,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下显得朦胧冷酷的眉眼俯视着下方的郴易风,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后,肌肉微微隆起的腰部和手臂同时用力。
    在带着泣音的呻[yin]声中,他幽幽道:“阿莱蒂斯阁下,现在能告诉我,您究竟在哪里见过永夜之星么?”
    阿莱蒂斯的神色痛苦又迷乱,将指甲嵌入陆云柯的肩膀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竭力前倾,恶狠狠咬住男人的喉结,眼神带着隐隐的嗜血煞气:“辛仁……你特么,快一点!让我快活够了……我才会……奖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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