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帮主,小姐,大事不好了!西山渔帮和马迹山渔帮的人联手杀来了,好几百号人!要把我们东山渔帮赶尽杀绝!”报信帮众声嘶力竭的叫喊就象在客厅里投进了一颗炸弹,轰的一声就炸开了,钱蕊和其他东山渔帮帮众是气得哇哇大叫,下意识的抓起武器要去和敌对渔帮拼命,身为少帮主的钱宝通则比较冷静,喝道:“别乱来,蕊妹,你先带人组织老弱妇孺到山上暂避,把父亲也抬过去,其他人准备武器发放。”
    “吴先生,朱神医,还有其他几位,真是对不起,岛上发生了一点事情,请你们和我妹妹一起到东山上顶上暂时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钱宝通又向吴远明一行歉意的说道。色狼神医朱方旦和江湖败类金刀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吴远明却转向来报信的两个渔民连声问道:“敌人一共来了多少艘船?有多少大船?多少小船?大约多少人?都有些什么武器?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是想杀光岛上的人?还是想把东山渔帮赶出太湖?”
    那两个渔民并没有接受过斥候训练,对吴远明的问题自然是回答得相当模糊,“大约来了三、四十艘船,人数多少不知道,但肯定有好几百人,全都拿着刀剑鱼叉,在我们的码头上见人就打,见船就烧,已经砍死砍伤我们十几个兄弟了。”
    “真够笨的,说了等于没说。”吴远明在心中嘀咕一句,又转向正在分发武器的钱宝通问道:“少帮主,根据你们以前掌握的情况,西山渔帮和马迹山渔帮有多少能上战场的壮丁?你们东山渔帮除了不能上阵的老弱妇孺外,又有多少能上战场的青壮?”
    “我们东山渔帮除了老弱妇孺,能上战场的满打满算也就三百来人。”钱宝通老实答道:“根据我们以前掌握的情况,西山渔帮的青壮人数和我们应该差不多,马迹山渔帮人数最多,有将近五百人。”说话间,东山渔帮的武器分发已完,钱宝通忙领着总帮的帮众去增援码头,让妹妹钱蕊组织渔帮家眷转移。钱蕊本想请吴远明等人立即上东山暂避,吴远明却又向她问道:“钱姑娘,先别慌,请你先告诉我你们东山渔帮为了什么和其他两个渔帮起冲突?西山渔帮和马迹山渔帮为什么联手?以那个渔帮为首?”
    吴远明问话甚急,和钱蕊站得也甚近,钱蕊红脸低头答道:“我们和其他两个渔帮本来一直是相安无事的,各在各的湖面上打鱼,很少有什么争斗。但是一年前马迹山渔帮换了一个叫林嘉祥的新帮主,我们和马迹山渔帮的冲突就多了,后来我爹生了重病,林嘉祥就更加得寸进尺,硬说我们东山渔帮人口没有他们马迹山渔帮多,要我们东山渔帮把穹窿山以北的湖面让给他们,否则就要动手硬抢。我们当然不同意,就和马迹山渔帮发生了两次大冲突,我们人少不是他们对手,穹窿山以北的湖面就被林嘉祥硬抢去了。”
    “既然林嘉祥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地盘,那他为什么还没有收手呢?难道他想吞并你们东山渔帮?”吴远明追问道。钱蕊点点头,脸变得更红,“林嘉祥抢了穹窿山以北的湖面以后,是提出了并帮的提议,但我哥和我父亲都不同意,林嘉祥就又指使他的手下殴打抢劫我们渔帮的渔船,还把我们渔帮里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抢去糟蹋了。我哥气不过,就到苏州府去擂鼓告状,但是林嘉祥在京城里有关系,苏州知府不敢接我哥的状子,林嘉祥知道后就联络了西山渔帮,要把我们东山渔帮赶出太湖,他们两个帮平分太湖。半个月前我们渔帮又在用头岛被他们两个渔帮联手偷袭,我哥就是在那天受了伤。”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那个林嘉祥一手导演的,只要宰了他事情就好办了。”吴远明冷笑,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了身边的江湖败类金刀。金刀吓了一跳,赶紧叫道:“舅老爷,那个林嘉祥带着好几百号人,我可没那个本事杀他。”吴远明笑骂道:“蠢货,就你那几手,就算你想去杀林嘉祥,我也怕你是去白白送死。”说罢,吴远明推开金刀,向站在金刀背后的戴梓吩咐道:“戴梓,把你带来的所有火枪拿出来,不管什么火枪都行。”
    戴梓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火器狂人,随身携带的火枪除了那五把连发火枪外,还有长射火枪、燧发火枪和普通火绳枪二十余支——也幸亏戴梓随时随地不肯离开火枪,上岸之时考虑到有可能在东山刀过夜便把火枪全从船里搬到岸上,吴远明等人才不至于毫无抵抗之力。吴远明又让钱蕊去找二十个十几岁的半大男孩候用,钱蕊吃惊道:“吴公子,你打算干什么?”
    “当然是去帮你哥打敌人啊。”吴远明检查着戴梓今天才改造好的燧发式机关枪,随口说道:“林嘉祥既然想把你们东山渔帮斩草除根,所以故意选择在你们收渔的时候动手,这样一来,他林嘉祥的马迹山渔帮和西山渔帮肯定是倾巢出动,两个渔帮七八百号人,又是突然袭击,你哥那点人怎么挡得住?”
    “可我们就有几个成年人,加上二十个半大孩子又能做什么?”钱蕊知道吴远明说得有道理,但钱蕊也知道吴远明这点人加入战团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吴远明微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打仗不是比人多,只要利用得好,我们这点人照样能扭转战局。”说罢,吴远明又拉起钱蕊的手说道:“钱姑娘,为了你们东山渔帮的安全,相信我,快按我的吩咐去做。”
    钱蕊的小手被吴远明一拉,一张小麦色的俏脸立即变成了一块红布,全身象触电一般颤抖起来,钱蕊也不敢正视吴远明的目光,只是喃喃道:“好,我相信你。”说罢,钱蕊飞快跑出去安排人手了。旁边王莹儿马上凑上来哼哼道:“舅舅,她可比我大不了几岁,你别是打算让我叫她舅妈吧?”吴远明一笑,随口说道:“你已经有两个年纪比你还小的舅妈了,再多几个比你大两岁的舅妈也没什么吧?”王莹儿大怒,嚷嚷道:“你是说那个昭惠和那个郑莘吧?她们休想!戴妍是我小姑子,她们得叫我姐姐!”
    钱蕊办事甚是迅速,不一刻便领着二十个十三、四岁的半个孩子进来,吴远明让他们每人拿了一支单发火枪,又让戴梓、王莹儿、吴禄和金刀四人拿了其它四把连发火枪,朱方旦则只分到一支单发的燧发火枪,气得朱方旦大叫,“吴公子,你偏心,为什么不让我拿连发火枪?我这枪只能打一发就要装子弹,万一有两个敌人杀过来呢?”
    “少罗嗦,我是怕对面如果有美女,你这个家伙恐怕会背着连发火枪临阵倒戈,那我们就惨了。”吴远明笑骂一声,又转向众人吩咐道:“跟我出发,保卫东山渔帮!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没有命令绝对不能开枪!吴禄,戴梓,你们边走边教这些孩子怎么用火枪。”
    吴远明和钱蕊带着这二十多人赶到东山岛码头附近的高地时,码头上已是烈火熊熊,包括吴远明包乘那艘民船和大部分东山岛渔船都已经被烈火包围,在夕阳余辉中遮天蔽日。吴远明暗自庆幸提前把火枪搬到岛上之余,忙又观察码头上的战事。而钱宝通率领的东山渔帮帮众此刻的局势也和他们的渔船一样,两倍于他们的敌人完全掌握了战场主动,将东山渔帮打得是尸横遍野,节节败退。如果不是码头通往岛上仅有一条不宽的石路,东山渔帮还可以据险而守,只怕东山渔帮早已经被两个敌对渔帮给包围了。
    “那一个是林嘉祥?”吴远明探头探脑的张望敌阵,又想玩擒贼先擒王的卑鄙招数。旁边钱蕊指着远处介绍道:“林嘉祥在码头边,抱着一个小女孩的那个畜生就是他。”吴远明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在码头边有一个五十来岁白白胖胖的老头被一群壮汉簇拥着坐在太师椅上,怀里还抱有一个衣衫不整哭喊不休的瘦小女孩,而林嘉祥一只手掐住那仅有十来岁的女孩后颈,一只是在那**身上疯狂搓揉,疯狂大笑。
    吴远明暗暗估算距离,发现自己手里射程最远的长射火枪也无法狙杀到林嘉祥,便只能改变战术,先把吴禄和金刀两人叫到面前,在他们耳边交代了行动步骤,然后才向钱蕊交代道:“钱姑娘,你哥现在的位置不好,快去让他们退到我们在这个位置来,这里地势高,可以用石头把敌人暂时砸下去。”钱蕊领命而去,旁边吴禄和金刀则指挥那些半大孩子埋伏到道路两旁,爬在地上暂时隐蔽身形。
    钱蕊会些武艺,提着一柄柳叶刀很快就跑进了自家队伍中,向正在与敌人厮杀的钱宝通说了吴远明的命令,钱宝通没上过战场不知道抢占有利地形的重要性,只是抱着寸土不让的决心和敌人硬拼,对吴远明的命令自然是大不理解,一口拒绝,反倒要钱蕊回去保护父亲,急得钱蕊是直剁脚。这时候,码头边的林嘉祥也看到了钱蕊加入战场,便大笑着命令道:“传令下去,别伤着钱家那个小美人,抓活的,我还要娶她做九姨太。”
    “抓活的!钱家的小美人要抓活的!”马迹山渔帮的帮众纷纷淫笑着大叫起来,正在对倔牛哥哥束手无策的钱蕊灵机一动,一边奋力挥刀阻拦淫笑着扑近的敌人,一边向钱宝通吼道:“哥,你要是再不往上撤,我就抛下刀投降,我宁愿去做林嘉祥的九姨太,也绝不愿意让我们东山渔帮的人被他们杀光!”
    “胡闹!”钱宝通本还想呵斥妹妹,可看到钱蕊已经放下刀时,钱宝通无奈下只得命令道:“撤,往岛上撤!”其他东山渔帮的帮众早被敌人杀得丢盔卸甲,闻言忙争先恐后的逃往吴远明等人藏身的高台,松了口气的钱蕊也和钱宝通且战且退,慢慢退向高台,后面西山帮和马迹山帮紧追不舍。而吴远明则在高台上向那些逃回来的渔民连声命令,“别乱,别乱,快捡石头,捡石头准备把敌人砸回去,听我的命令。”虽然混乱中有很多渔民并没有听到吴远明的叫喊,但还是相当一部分渔民按吴远明的吩咐捡起了大块大块的石头,待到钱家兄妹最后退上高台时,吴远明立即大喝道:“砸!砸死狗日的!”
    “砸死狗日的!”抱着石头的东山帮渔民怒吼着,将一块块石头砸向仰攻而上的敌人,居高临下的优势下,石头砸得来敌头破血流,筋断骨折,攻势为之一抑。混乱中的东山帮渔民见砸石头的威力这么大,忙也是捡起大石往下狠砸,只砸得敌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很快就退出许远,逃到乱石射程之外。少许几个尾随钱家兄妹攻上高台的敌人也被愤怒的东山渔民砍倒打倒,全数生生打死。
    “原来这个高台还有这个作用,难怪爹当初一直不准我们多修一条路上岛。”眼看敌人被砸得狼狈不堪的丑态,钱宝通才知道老爸钱铁翼和吴远明的良苦用心,拍着脑袋懊悔不已。旁边钱蕊白了兄长一眼,嘀咕道:“你以为爹和吴大哥会象你那么傻?只会和敌人硬拼?”
    “钱兄弟,钱姑娘,你们先别高兴,敌人人多势众,随时可能绕路杀上来。”吴远明抢到钱家兄妹面前警告道。此刻钱家兄妹已对吴远明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忙问道:“那该怎么办?”吴远明凑到钱家兄妹耳边,嘀咕道:“你们兄妹俩站出去,把林嘉祥骗过来……”
    片刻后,钱家兄妹一起站到高台的路口,向正在商量绕路攻上山的西山帮和马迹山帮众人大叫道:“我们是东山渔帮钱宝通和钱蕊,请林嘉祥帮主和李杨帮主出来谈话,商量停战事宜。”山下一阵轻微骚动,钱宝通又大叫道:“请两位帮主出来谈话,我们可以把湖厅以北、东山以西的湖面让给你们。”
    “不行!”林嘉祥放下那个几乎**的**,挺着满是肥油的肚皮站出队伍——当然是远远站到石头能砸到的范围之外,指着钱宝通叫道:“钱宝通,你给我听好,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带着你的人滚蛋,滚出太湖。二是把你妹妹嫁给我,我可以听你的东山渔帮并入马迹山渔帮,让你们继续在太湖混饭吃。”
    “对,对。”干瘦的西山渔帮帮主李杨也站了出来,指着钱宝通说道:“你们东山岛离苏州最近,打到的鱼可以直接卖到苏州码头,我们却要走浒墅关交关税进城,凭什么让你们占着那么好的地盘?要么你们就并入我们西山帮和马迹山帮,要么你们滚出太湖,其他的没商量。”
    “并入你们两帮也不是没商量。”钱宝通很爽快的说道:“但要我嫁妹妹不成,我妹妹才十八,你林嘉祥已经五十多了,你不配!”
    “放屁!”林嘉祥一蹦三尺高,指着钱宝通大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正经八百的汉军旗人,曾经在北京当过官,级别和苏州知府高!你们这些人算个屁?我看上你妹妹,是你妹妹走了大运!说我不配,你们又算老几?!”
    连蹦带跳间,林嘉祥不知不觉向前了几步,踏入了长射火枪的射程,吴远明见机不可失,马上大喝道:“狙击手,打!”拿着长射火枪的吴禄和戴梓两人同时扣动扳机,戴梓自不用说,吴禄长期接触火枪,枪法也是极精,只听得“砰砰”两声枪响,林嘉祥肥脸上和肥肚皮上同时多了两个血洞,林嘉祥先是肥躯一震,然后才砰然倒地,躺在地上翻滚抽搐起来。
    “孩子们,开枪!”不等山下被惊呆的敌人做出反应,吴远明又一声大喝,埋伏在高台上的二十来个半大孩子立即扣动扳机,这些孩子手拿的仅有几支长射火枪,又是第一次开枪,二十来枪的枪子自然不知道飞到了那里——但也起到了增加恐慌的作用。吴远明又带头跳了起来,捧着机关枪就往下冲,高喊道:“杀啊!”
    “砰砰砰砰!”冲到射程以内后,吴远明第一个接连扣动扳机,琵琶状的机关枪中喷出火舌,后面四支机关枪如法施为,混乱不堪的西山帮和马迹山帮两帮众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倒下,争先恐后的向后逃命。待到吴远明等人的子弹打完时,钱家姐妹又带着东山渔帮众人杀了上去,他们的对手大都是些没经过军事训练的普通渔民,几曾见过如此恐怖的阵势,被机关枪的威力吓得魂飞魄散之余只顾着自己逃命,那还有还手之力?直被东山渔帮杀得是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待到吴远明等人又换上子弹时,两帮渔民更成了待宰羔羊和砧上鱼肉,在机关枪的火舌下成片成片倒下,几如镰刀割麦。
    “投降不杀!”吴远明最擅长心理攻势——加之也不想对同是汉人的普通渔民大开杀戒,吴远明带头喊起了劝降口号,得到吴远明指示的钱家姐妹也命令帮众大喊口号,“投降不杀!”被吓破了胆子的西山和马迹山的渔民听到有活命机会,那还有不争先恐后跪地投降的道理。东山渔帮一路冲杀过去,在几乎没有遭到抵抗的情况下就重新占领码头,控制西山和马迹山渔民带来的船只。西山渔帮的帮主李杨见势不妙,赶紧也是跪到了吴远明黑洞洞的枪口前投降,至于那个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马迹山渔帮帮主林嘉祥,早被愤怒的东山渔民踩踏成肉酱,肠子都拖出三四丈远——就这众渔民还不解气,又把林嘉祥丢到荒郊野外,任由野狗啃食。
    大半个时辰后,攻打东山岛的西山和马迹山渔民除了已经被打死的外大部分被生擒活捉,仅有少部分见机得快的抢到小船逃走,剩下的全都被押到高台下的凹陷处,战战兢兢的等待东山渔帮处置。东山渔帮众人欢呼雀跃自然不说,卧病在床的钱铁翼也被抬到了现场,亲自向吴远明表达感谢。吴远明笑着说了些客套话,又指着那些被俘的渔民说道:“钱老帮主,这些人其实也很无辜,只是被林嘉祥蛊惑才来攻打东山岛,依我看除了那些手上占有东山岛渔民鲜血的凶手外,其他人教训一顿都放了吧,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
    “不行,他们还要滚出太湖,以后不准在太湖打鱼。”这几个月来一直被压着打的钱宝通到了扬眉吐气时,不由也生出独霸太湖的贪心。吴远明一笑,摇头说道:“这些人除了会打鱼以外,还有什么谋生手段?你不准他们在太湖打鱼,不是让他们全家老小都饿死吧。”
    “是啊,少帮主,可怜可怜我们吧,不准我们打鱼,我们吃什么?”被提刀荷枪东山渔民看守着的两帮渔民都磕头恳求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恳求钱宝通给他们留一条活路。那个被单独看押的西山渔帮帮主李杨也恳求道:“少帮主,我们是鬼迷心窍上了林嘉祥的当,求求你饶了我们吧。如果你愿意,我们西山渔帮愿意并入东山渔帮,听从钱老帮主和少帮主指挥。”
    “听到了吗?”吴远明知道钱宝通想独吞太湖,便拍着钱宝通的肩膀说道:“我在没进太湖之前就听人说过,‘太湖八百里,鱼虾打不尽。’这么富庶的地方,还怕养活你们三个帮几千号人?既然李帮主愿意加入你们东山渔帮,那我想马迹山渔帮的人应该也愿意……。”
    吴远明话音未落,俘虏中的马迹山渔民也纷纷大叫起来,“我们愿意,我们愿意,只要给我们留一条活路,我们愿意加入东山渔帮,照规矩上交抽头。”西山渔帮帮主李杨为表明决心,还把右手食指放进口中狠狠咬断,拿着断指发誓道:“从今天开始,西山渔帮并入东山渔帮,一切听从钱老帮主和少帮主指挥!如违此约,有如此指!”
    “看到了吗?李帮主已经做出榜样了,今天在东山岛手上沾有人命的站出来,自己断一根指头,然后向钱老帮主磕头赔罪!有谁敢偷奸耍滑,小心他的人头!手上没沾人命的,全部跪下发誓,从此效忠东山渔帮!”吴远明向俘虏群大喝道。话音刚落,俘虏群中又是一阵大乱,或上站起咬断指头磕头赔罪,或是跪下发誓效忠东山渔帮——几百人发誓,发的誓言自然是千奇百怪,其中竟然以生个儿子没**最多。见此情景,事实上已经独占太湖的钱宝通自然笑得嘴都合不拢,“那……那就按吴大哥的意思办吧。”
    钱宝通笑得开心,吴远明在心底其实比钱宝通笑得更开心,上千号熟练水手啊,在吴三桂军组建水军的时候,这些熟练水手不知该起到多大的作用?可吴远明正在为收买了这么多人心而得意的时候,新的麻烦又缠上身来,躺在轿子上的钱铁翼把吴远明叫到面前,拉着吴远明的手,指着脸红得象个苹果的钱蕊说道:“吴公子,今天如果不是你仗义施援,我们东山渔帮肯定就全帮覆没了,老朽无以为报,仅有一个女儿钱蕊薄有姿色,愿献于公子执帚为妾,不知公子是否嫌弃?”
    “不行!我不要这么小的舅妈!”
    “钱老帮主,给你肺痨的人是我!你应该把你女儿许配给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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