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骚动,台上安坐的几个人也坐不住了。
    本以为明靖那一脚来的太重,没想到回眸间那人安然无恙的站在台上,同样看着我们。
    “就凭你也要打擂吗?”是那个连胜的打雷者,他看上去倒像是江湖中人,但言谈上却略显得几分粗哑,像极了了绿林草莽。
    “哎”那人惋惜的长叹一声,道:“看来今天还真是走不了了呢,比武招亲是吧,总要先让我看一下新娘子在做决定吧,要是有她好看,打了倒也无妨。”他说着,已经朝我看了过来,明靖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适时出现,将我挡在身后。
    “哪来的叫花子,这里岂容你放肆。”绥远候身侧的一名近卫拔刀上前,十几名士兵随之将台上包围了起来,再看绥远候,依然稳坐不动,看来是受意过了的。
    绥远候身边,一个衣着华美,轻纱掩面的少女斜身而立,应该就是大家口耳相传的二小姐——尚云倩,而她手边的那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孩,也就是三小姐了。
    不知为什么,即使中间有很多人挡着,但我总觉得那有人一直在看着我,而且不太友善。
    “哎哎哎,别动手啊,我可是最怕打架的了,不就是想看一下吗,看你们小气的,这么多人吓死我了。”那个人说着,便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拍着胸口便要离开。
    “来了不打,什么意思。看招。”说着刚那个连胜者已经朝他冲了上去。
    “还真来啊!”眼看就要走下擂台,突然停下脚步,身体微侧,冲上来的那个人来不及收力,扑了个空直接闪到了台下。
    那人看向台下,拍着胸脯道:“不怪我啊,是你自己冲上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做。”随后他又转身朝台上的众人道:“好了,现在没有外人了,你们自己家的自己决解吧,在下就先告辞了。”
    咻——
    一只羽箭突然而至,直射在那个人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看向台上,放箭的竟是侯府的二小姐,人们口中的大家闺秀。
    丢下手中的弓箭,直视那个人,漫步上前。前行中纤臂轻挥,将身上华而不实的长裙抛向了天空。剩下的是一身利落简洁的白衣,那样精炼的发髻简直与刚才判若两人。
    “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人浅笑着,向中间走去,“嗯,身材还不赖,就是这脾气吗,有点燥了。”那人上下打量着尚云倩边道。
    尚云倩手下一紧,一把剑闪着寒光从剑鞘中飞出,不偏不移的落在了右手上,剑身划过已然抵在了那个人咽喉三寸之处“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着身体前倾眼见就要辞了进去。
    那人面不改色,脚下未动身体却快速向后移动,那剑尖始终未能碰他分毫,“说你脾气不好吧,还偏不承认。我说过了,你要是长得够漂亮我在动手不迟。”
    “不知廉耻的小贼,看剑。”尚云倩秀美微皱,美眸中寒光乍现。脚下一跺便朝那人刺了过去。
    只见那人应付自若,突然跃上高空,一个完美的空翻稳稳的落在了尚云倩身后,待他转身之际手中已然多了一块轻纱,“哎,又要打又不让看,那我只能自己看了。”那人得意打道,手下一送,轻纱便随风飘扬,台下众人立刻纷纷争抢。
    尚云倩还保持出剑的姿势,美好的容颜没有了轻纱遮掩完完全全显露出来,看到这一幕的人们无不惊呼出声,暗自悔恨擂台败北。
    明靖看了一眼后不以为意,朝我道:“比你,差远了。”
    我看向他,觉得他说的太主观了,毕竟那样漂亮的人儿,我还是第一次见。
    愣了一会尚云倩转身对上那人,狠道:“留下名字,我的剑下没有无名鬼。”
    “嗯,这样的话还有点意思”那人看向尚云倩,嘴角浅笑“不过还是可惜了,我再不走有人就该急了,哈哈哈……”他笑着,身形急速掠过尚云倩身旁,用尽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我叫行如风”仅仅是片刻时间那人已在数米之外,我回头盯上他的身影,只觉得他正朝我浅笑,有意思得意。
    我下意识觉得不对,立刻查看,果不其然,原本放在腰间的地图已经不知所踪,直觉告诉我是他拿走的,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难道是他跳下擂台的时候,可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怎么了?”明靖见我有些不对劲立刻询问。
    我摇头,看向那人离开的方向,道:“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留上一段时间了。”
    行如风离开后,又有人上台挑战,先后上去了四五个人,结果都被尚云倩轻易踢下擂台。只觉得尚云倩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行如风离开时候的方向,对于挑战者皆不放在眼里,几轮下来已经没什么人敢再上去了。
    这个女人,果然如行如风说的那样脾气很燥,单看那些被他打下擂台的几个人,最轻的估计也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不可。安静片刻后尚云倩将剑狠狠的刺入擂台,转身离去。
    这个结果不知是好是坏,也不知行如风是胜是败。绥远候也板着一张脸离开了,只剩下他那个近卫收拾着残局。
    后来怎样我也就不知道了,只是街面上多了很多有关尚云倩的传闻,大多是一些不好的言辞。一连今天侯府也没有什么动静,行如风也真的像一场风,来去无踪。因为地图的关系型,我们只能暂时在客栈里安顿下来,奇怪的是之前招呼我们的那个伙计却不见了,问了些人却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转眼间已经到了元宵佳节,不知道商国的元宵节是不是也和明国一样开灯会,猜灯谜之类的。
    一大早,明靖便来敲我的门,说是城里有一个赛诗会,要去看看。
    商国的元宵节是赛诗吗?我奇怪着,换了身简练的衣服和他出去。这才知道,这个什么赛诗会又是绥远候府搞出来的。而且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到了侯府门前,果然又是人声鼎沸,不过比之比武招亲那天还是差了些,而且今日的奖品也显得不怎么诱人,是一把剑,装在一个极是破旧的剑盒里,乍一看谁都不会有什么好感。
    我们到的时候才刚刚开始,绥远候那个近卫刚刚说完规则。
    掠过众人,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向前边靠近了几分,此时已经有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走上了台,一脸忧思的看着远方,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古道征人影,马踏敌血归。千人战场行,入夜几人回。”深情说罢又摇了摇头,满脸的痛惋。
    明靖听了,嘴角扬起一丝不屑,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我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他俨然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忍不住问道。
    “你觉得呢?”他反问。
    “我?”自己的问题回到了自己身上,我一时还未想好怎么回答,道“他说的应该是战争吧,我不喜欢。”最简单的话表明了我真实的想法。
    他温婉浅笑,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道:“我也不喜欢。”
    他突然这样的柔声让我愣了一下,“那你刚才笑什么?”
    “你说这个,我在笑他,纯粹的文人。”
    “纯粹的文人?”我奇怪,难道文人还分纯粹不纯粹的吗?“什么意思?”
    他不语,示意我朝台上看。没想到,有一个身先士卒,后来者就变得络绎不绝起来。片刻功夫,抬上已经站着四五个文士,样貌、年龄各有不齐,中间站着那个看着上去起码有花甲岁月。我突然开始觉得做学问真的是不分老幼。
    奇怪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大同小异,或是抬头远望,或是闭幕沉思,无论怎样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虑感。再看边上,绥远的脸显得格外的阴沉,像是恨不得想要将这群人赶下去一样。
    “怎么样,看出来了吧,那个侯爷快要按捺不住了。”
    我点头,道:“绥远候按捺不住和那些文人有什么关系?”
    “你没听那些文人做的诗吗,句句不离战场,家国。他们一定认为绥远候久征沙场定能明白他们真意,想要借此拉近一下与侯府的关系。”
    我道:“自古文人入仕无门,空有满腹学问却无处施展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所以我说他们是纯粹的文人,太过自负。”
    “自负?”
    “看到那把剑了没有。”我朝他视线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剑,只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剑盒而已。
    明靖又道:“那个近卫说过奖品是一把剑,现在看来没有剑而是一个剑盒,而且还很破旧,这就说明……”
    “这就说明那把剑对侯府来说至关重要。以绥远候的身份他们是不太可能会用这么破旧的剑盒的,可是现在不但用了还摆了出来,这就说明在他们看来,剑盒的破旧才更有价值。能让他们这样想的恐怕只有那把剑了。”
    “没错,靖国145年,商靖两国曾有一场大战,那时靖国国力远胜商国,但最终却战败了,事后商国皇帝赏赐了一把宝剑给当时的镇关守将,现在看来当年的受赏的大将就是绥远候的祖辈了,而那吧剑自然就是名镇天下的——澄影剑了。”
    “不对”我反驳道:“澄影本是靖国皇室之物,后六皇子战败被俘,澄影也就不知所踪,没想到江湖的传言竟然是真的,澄影真的在商国。”
    “你记得这些?”他差异。
    “我看过一本史书,上面写了很多有关靖国的事。”那时我并没有留意明靖的话,如果我稍微注意到的话,也许就可以少发生些不必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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