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来,多吃一些。”
    左云飞不停地把自己那一份“好料”猛往左婷婷的盘内送。
    这一幕看在湛见弘的眼中愈来愈不是滋味,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以明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阿弘,你哼什么哼?”塞了一嘴的菜,左婷婷忙得很,还要质问摆出一脸不屑神色看她的湛见弘。
    他愈想愈不是滋味,十足嘲讽地道:“云飞,你别太宠她,会把她宠上天的。你看她,偏食偏得如此严重,她不吃的全往你盘里丢,她喜欢的拼命吃,连你的也不放过,你这样不行啦!女人只能疼不能宠,你看她那样子,喷喷喷。”他不断的摇头叹息以此来表达心中强烈的不满。
    “阿弘,你干嘛没事找我麻烦!"婷婷甚为不满的朝他吼“奇怪,我不想吃的东西云飞帮我吃也碍着你了?”
    是啊!这是他们俩的事,关他湛见弘什么事?可是看他们俩那一派亲密的模样,没来由的,他就是心里很不爽,想找个人来吵一架。
    “是没碍着我,只是看不惯,”他压下心中的怒气,只能语带讥消的撤撇嘴。
    “看不惯?"左婷婷皱皱鼻子,歪着头打量他。
    蓦然间,湛见弘居然有一种觉得婷婷很可爱的念头浮上心版。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深深的被吓了一跳。
    婷婷可爱?他一定眼花了。
    左婷婷漾着一脸甜美的笑容,挨近他。
    “阿弘”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叫他,叫得湛见弘全身都要酥软了。
    这个鬼婷婷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上次用这种口吻唤他时,是想抢他刚做好的晚餐,今天她想做什么?
    湛见弘用很小心的目光回应她。
    “阿弘。"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继续唤他“是不是云飞对我太好,你在吃醋?"
    左云飞被左婷婷这句话给愣住。
    噗的一声,湛海鹏口中喝的水全部喷出,洒在湛见弘身上。
    “恶心死了。”湛见弘拿起餐巾嫌恶地擦着。
    表婷婷,语不惊人死不休,看她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我干嘛要吃醋啊?”他没好气地看着她。
    又不是同性恋,吃什么鬼醋?这个婷婷的想像力也未免太丰富了吧!
    因为云飞只有对我好,没有对你好,所以你心里大叹不公平才吃醋。”瞧她说得一脸的理所当然。
    湛见弘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掐死她。
    “你以为我是同性恋?”他咬牙切齿,说得字字分明挺拼命盯着她看。
    她却一脸的大惑不解。
    "不然你干嘛生气!在家里我要你煮饭给我吃你也生气,要你帮我吃讨厌的东西你也生气,要你煮好的饭分我吃你也生气,要你送我上班你也生气;我好心打扫家里你也要生气,我不帮你洗衣服烫衣服你说我小气,我把你的衣服洗好连内裤都烫好,你却怀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咦?你这男人怎么如此怪胎令人捉摸不定?”她义正辞严的指责他,霎时湛见弘只觉得天地变色、四周黯淡无光。
    “看不出来哟,老哥。”湛海鹏别有涵义地撞撞他的手肘。“原来你和小婷婷是这种关系。你煮饭给她吃?她帮你洗衣服、烫内裤?”
    “左婷婷。”他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吼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些什么?那些话会令人误会你知不知道?”
    “误会?我还六会哩!”她不满地嘀嘀咕咕。
    她说的话句句都属实啊有什么好误会六会七会八会的?果然!她早就觉得阿弘小心眼。
    “你敢说我说的都不是真的吗?”
    “你”湛见弘气死了。
    这个鬼婷婷,难道她不知道她这番话会引起多大的误会吗?
    他打量左云飞不太好看的脸色。
    天!这鬼婷婷把他推人一场多尴尬的场面里。
    左云飞是他的好部属,是他弟弟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笨到为了左婷婷和云飞发生不快。
    她唉!这个笨婷婷。
    “老哥,看不出来喔!你平日不是男性至上吗?什么时候居然还体贴到煮饭给女人吃?送女人上班?不一样喔!”
    无视于湛见弘严厉的警告眼神,湛海鹏犹自得意的取笑他。
    "婷婷,你说你除了打扫家里外,还帮协理洗衣服、烫内裤?”
    她真恨不得能马上生出五只手和六只脚来帮忙驱赶。“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该该该”外侵物不敌她的来势汹汹,当场旋身飞摔了出去,跟着发出几声凄惨的悲鸣。
    季惜枫一出击便得分,但是她并没时间庆祝,忙乘机又翻又跃地逃到最远方,隔着大床瞪向屋隅的那团黑影。“谁?”
    “呜”对方背着她从甩掉昏的头颅,然后好不哀戚又慢慢地转过二粒含着水光的弹珠大眼回视。
    “布雷克!”怎么会是它呢?
    这么说刚刚门外的那些怪声是因为它想进来,所以才
    扁看到左云飞目不转睛的看他,湛见弘就知道他一定有所误会,再听见他那严厉的口吻
    妈呀!湛见弘心中暗暗叫苦。
    “是呀!那有什么稀奇的?”她像个没知觉的人一样照常吃着她的食物,完全不把左云飞青白的脸色放在心里。
    “没什么稀奇上看得出来,左云飞满火大的,他的矛头指向谌见弘“协理,我是请求你代为照顾婷婷没想到你”他早就该知道,湛见弘是有名的玩家,是玩女人的高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连婷婷姑姑都不放过;看,姑姑连内裤都帮他洗了,这教他如何回家向家里的长辈交代?
    湛见弘双手一挥,急忙为自己解释:“别误会,别误会,这么可怕的小魔鬼,我可是什么事都没做。”
    他把哀求的目光投向左婷婷,希望她能好好的替他向左云飞澄清他的清白。
    接到他的请求,左婷婷拉住左云飞想往湛见弘身上打去的臂膀道:“左云飞,我告诉你”她的眼神狡诈的朝湛见弘眨了几下,湛见弘心中松了一日气,大好了,一世英名可以昭雪而不致被毁。怎料
    “云飞,我告诉你,阿弘他好坏,他欺负我”
    那a按捏?
    她说出来的话完全出乎湛见弘意料之外,他急忙结巴地为自己解释:“我没有欺负她”
    懊死的左婷婷,她一定是在报复他煮饭时都不叫她来吃;不不不,她一定在计较他不载她上下班
    湛见弘心里被这小魔鬼气得要命,怪不得她刚才那样的对他笑。
    “我真的没有欺负她。”他无奈的为自己辩驳。
    ‘你有,你欺负我。”她信誓旦旦的朝左云飞猛吐口水“阿弘他好坏,每次煮好饭都自己一个人偷偷先吃,要是我没发现,他就不给我饭吃,置我于饥寒交迫的地步于不顾。”
    又来了,又提起那“饥寒交迫”湛见弘只觉得全身无力“可是我后来又为你煮了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啦!’
    斜眯起眼瞄他,左婷婷继续诉苦:“还有,阿弘的电话好多,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找他,那些人还以为我是他的佣人,说话好不客气。”
    妈哟!他是哑吧吃黄连。
    “我后来不是叫她们别打了吗?你想想,最近不是都没有这种电话了吗?”
    “还有,他说我要是不替他洗衣服,他就不煮饭给我吃,他威胁我,云飞你说,阿弘他是不是很坏?”
    “停”真的受不了了。
    他们俩的话一来一往把左云飞的耳朵塞得满满的。
    般了半天,原来婷婷所谓的“欺负”是这么一回事,害他以为
    海鹏用乐不可支的口气取笑道:“云飞,我看你这保姆很快就可以卸任了。”
    左云飞不知该苦笑或大笑。
    “你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湛见弘很是不满的指控她的行径。
    左婷婷吐了下舌头,做出一个故意要气死湛见弘的鬼脸来耀武扬威。“我不先告状,难道还等你向云飞—一投诉我的不是?”她才没那么笨。
    他们一来一往争个不停,左云飞还是第一次看见左婷婷这么有精神的和人吵架。
    他这个姑姑唉!
    ‘你是婷婷鬼,你以后会嫁不出去。”败阵的湛见弘在口舌上争输,他忍不住就是要再损损她,看她生气的样子他心里才舒坦。
    “云飞,他欺负我。”她的一脸愁容又再度转向救兵求救。
    左云飞心中甚是无奈。
    一边是小泵姑,一边是协理,他怎么办?
    “姑姑。”他很无奈地看着左婷婷。
    “于什么?”
    每当云飞这样看她,就表示他被她搞烦了,左婷婷心里有数。
    “姑姑!”
    这厢诧异的人换成湛见弘。
    ‘你叫她姑姑?”他掏掏耳朵,只觉得自己听错。
    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
    “云飞叫婷婷姑姑?”他来回指着他们两人,眼中甚是不相信。
    “神经病。”她忍不住为他的行为下注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笑好好笑”他笑得肚子也痛了,眼泪也流出来了。一面捧着肚子,一面擦眼泪,湛见弘还是在大笑。
    “笑死你也不能申请国家赔偿。”真是有病,她非常有意见的只愿意以斜眼施舍他。“阿弘你疯了?”
    “笑笑笑”他连一句话都没办法好好说完整的,就这样
    晕倒了!
    从医院回到家里的湛见弘只觉得自己逊毙!简直就是丢脸丢到新疆蒙古,连海峡两岸都不够丢,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嘲笑鬼婷婷居然笑到兴奋过度而晕倒,真丢死人了,害他只能躲在房内暗自惭愧、泪湿衣襟。
    包令人惭愧的是医院竟通知他大哥来,这下更好。平白无故让那鬼婷婷在外面一窝人面前去掀他的底,他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平日他是水涨船高的黄金单身汉,风流潇洒、温柔多情;这一昏倒,他就算躺在房内也听得见鬼婷婷把他的风流惆傥解释成到处采花,见一个爱一个,百分之三百的花心大菜头;因为再也红不起来,所以只能捡个白色的菜头当当。
    他的温柔多情居然成了她口中优柔寡断没主见、没决心的虚浮滥情。
    妈哟!天地良心,神在哪里?
    又在告他的状?他发誓听见了婷婷在形容他色彩多变的“丰富内裤。”
    “鬼婷婷”他气急败坏的惊声尖叫。
    和客厅相接的纸门霍地马上打开。“什么事?”小魔鬼一脸无辜,拿着她的美丽与哀愁的表情暗暗地威胁他。
    别、对、我、凶,否、则
    妈哟!让我死了吧!他真想一头撞向纸门,以死明志。
    “我都洗好烫好了。”她将整叠衣物整齐地移人他房中的墙边。
    湛见弘觉得自己好想再昏倒一次,为何不昏倒呢!真奇怪!他看见他大哥湛见成已经换上一种“原来如此”的诡橘神态。
    “原来你们两个是这种关系呀?”湛见成了然的表情之下藏有更多的幸灾乐祸。
    “一刀把我杀了吧!”和鬼婷婷有“这等关系?”还不如花钱请个司仪在他身边高喊:呜呼哀哉,尚飨!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迟钝的左婷婷这会儿总算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她急急忙忙双手在胸前挥动。“我绝对和这个连笑都会昏倒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让我死了吧!
    一时的昏倒竟让人三番四次、五次的重复提醒,太呛了,呛到受不了。
    “除了和他住在一起外,我和阿成没有任何关系。”朗声宣布后,左婷婷见每个人神色各异,她更好奇“咦,大家怎么了?"
    左云飞和湛海鹏朝她无力的笑。
    湛见弘除了死还是想死。
    “许我一场好死吧!”不是被气死、笑死、羞死,而是被她的说错话给无地自容悲愤而死。
    湛见成哼哼哼地暗笑心中,他轻轻握住左婷婷很少做家事的娇嫩小手“小婷婷,这是我的联络地址和电话,如果你以后和阿弘之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什四小时我随时待命,竭诚为你服务。”
    左婷婷被他的态度给迷住。“好好好。”她不断点头称是。
    又多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这下她终于可以得意的扬见吐气了。她不由得抬头挺胸,用骄做的鼻孔藐视阿弘。
    他现在像生病的斗鸡,委靡不振,不战而败,落魄到了极点。
    如何?连你大哥都是我这一国的,嘿哟!她状极优雅的缓缓回眸,朝着谌见弘灿烂一笑。
    哎哟!他的全身寒毛竖立。
    表婷婷那是什么恐怖的烂表情?他的心中大惑不解。但基于强烈忧患意识的觉醒,他十分深切的肯定,她绝对在向他示威。
    笨!
    呆瓜鬼婷婷,她还当真以为有他大哥当靠山,她就可以所向无敌了吗?
    笨!涉世未深的小表。
    他默默地鼻孔朝天表示鄙弃。
    这一切湛见成看在眼底,左云飞和湛海鹏也看在眼里。虽然大家表面都不动声色,但暗自较劲的眼被交流却丝毫没有停歇。
    一票人各自心怀鬼胎的揣想着别人的想法,活像在演一场谍对谍。
    只有涉世未深的左婷婷被湛见成成熟的男人气质给迷得晕头转向,差点天旋地转的连天地都分不清。她冲着湛见成傻笑“放心吧!阿弘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别担心。”她还以为她的笑容可以像电视上的女明星一样笑得是柔美的。
    猪头妹的大傻笑,湛见弘对她是气在心里口难开。
    “交给你照顾人就有危险了。”
    虽然是这么轻声细语的自言自语但终难逃过左婷婷锐利万分的顺风耳。她生气的眼光直射出声来源。
    湛见弘只得委靡不振。气势不如人嘛!要怪谁?
    谌见成见此情景满心高兴的点头微笑,真是一物克一物!湛见弘在家中平时为所欲为惯了,难得出现个可以制得住他的人,嗯!有希望。
    他对左婷婷再度露出称许的微笑。
    这一笑,又把左婷婷迷得神魂颠倒,眼睛里只出现湛见成迷人的笑容。
    猪头妹,大傻妹,笨婷婷。
    湛见弘很轻声很轻声地哼一句:“笨到最高点也是一种fashion吧!”
    左婷婷一时没听清楚他又在说自己什么坏话,不过她仍是瞧见了湛见弘被他那很帅的哥打了一下。
    她的心中得意的程度真不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得尽。
    这时候居然有一种可怕的念头问进左云飞的心头。
    他看着姑姑和协理之间的样子不由得自问:他是不是有一天必须叫协理为“姑丈?”再看向旁边看戏看得正青春洋溢的海鹏,他的心中又纳闷了起来。
    如果叫协理为“姑丈”那要叫他的拜把兄弟海鹏为什么?“姑丈”的弟弟,至少也要叫个叔叔吧!
    一阵强烈战栗穿过他的心头。
    笨姑姑,看她找的这是什么麻烦?唉!左云飞的心里凄凉无人能了解。
    恐怖的声音喔!她飞奔至湛见弘房间。
    要被吓死也要去找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两个人一起走也才有伴不至于孤单吧!
    “阿弘,我来救你了。”她一冲进来马上躲到他的棉被里。不像来救人,倒像来避难。
    湛见弘早已被自己的惨叫给吓醒,这会儿正魂魄悠悠的在苏醒当中。
    ‘你别说得那么好听,救我?哼!”他硬是把掩在她身上的棉被给抢过来。
    她很‘小皮脸”地嘿嘿嘿凑近他“阿弘,别这样嘛!咱们有难同当哩!”
    “我都要被你卖了还有难同当哩!”想起下午那一档子事,他心里就有股郁闷纠结,乱不舒坦一把的。
    “别这样嘛!我知道你在气我下午拿你内裤出来展示的事,既然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要就是了嘛!”她很快地道歉认错。
    开玩笑,过了今天以后的每天她的晚饭还得继续仰仗阿弘呢!岂有得罪衣食父母的道理?
    ‘你那样欺负我,你以后会嫁不出去的。”虽然气消了大半,但余气仍是有的,湛见弘还是颇不甘愿。
    “万嘛!好嘛!我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嘛!你别再生气。”
    嘿!论起撒娇她左婷婷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喔!否则云飞为何始终被她吃得死死的?
    看左婷婷那副小可怜的样子他的心就软了,气也生不起来。“什么鬼时辰了。”
    这一天被婷婷鬼一翻覆搞得他神志不清、日夜不明。
    “十点。”
    '十点?”他看见她躲在棉被中的睡衣就想生气“你是猪啊?吃饱睡,睡饱吃,才十点就已经睡了?”
    她可怜兮兮地反问他:“天黑了不睡觉要干什么电视又不好看。而且你自己都一直睡也不煮消夜给我吃,我不睡觉能干嘛!”
    ‘你”他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的人生果真是单纯得可以,除了吃就是睡。
    “你别气了!”她讨好地挨近他,拉着他的手臂道:“我知道,每天吃饱睡、睡饱吃是很不应该;但上班族谁不是这样呢?每天上班累得跟狗一样。”她吐出舌头做着生动的表情“谁像你之前那么有体力?成天像在蝴蝶一样在外面嗡嗡地乱飞,简直就不安于室。”
    “蝴蝶飞是没有声音的。嗡嗡嗡地飞是小蜜蜂才对,再说不安于室应该不是用来形容我的吧!”听她说话如果斤斤计较,他一定会减少甘年寿命,不划算。
    湛见弘觉得奇怪,为何很多事一遇上左婷婷世界就全变了呢?
    “好嘛!好嘛!”他怎么说都好,只要他高兴就好。因为她接下来要向他报告一件更重要的消息。“阿弘。'她那讨好的有问题笑容又出现了。
    表婷婷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告诉自己要小心谨慎,沉着应战,千万别又掉入她的圈套内。
    “阿弘,云飞说他要把我的小candy带来给我,你也知道的,他常不在国内,candy没人照顾很可怜的,我们从小就”
    “等等!”他干脆捂住她饶舌的大嘴巴“你那candy又是个啥东西?”看她那么心虚把话说得语焉不详,想胡乱蒙过吗?
    那可不行,他一定要她讲清楚、说明白。
    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混过关,她很认命的低头偷偷瞟着他“candy就是我的狗哇!它”
    “狗!”他那可怕的眼神用力瞪向小魔鬼“你当我这儿是动物园啊?收容你也就罢了,连你的狗我也要收容?接下来是什么?狮子、老虎?”
    “那种太凶我不敢养,我只想养大象”
    '你还说!”他用力拍棉被,枕头被打弹了起来。'我成天当你的保姆就够了!养什么鬼东西?连觉都不少睡了。”他说得相当慷慨激昂。
    啪地一声,不知为何,停电了。
    左婷婷胆怯地挨近他谴责道:“都是你,爱生气。用力打棉被,这下可好,连电都被你给打停”
    “牵拖。”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不都是鬼婷婷害的,她还有脸责怪他。
    '你别在心里偷骂我。”她像是有神通般的看出他在心中偷骂她。
    不能骂?那祝福她好了。湛见弘在心中祝福鬼婷婷以后嫁不出去、嫁没人要。
    黑暗中,情景缥缈起来。
    一团浓雾突然笼罩在四周。
    “这下可好,真的不必睡觉了。”湛见弘哺哺自语,这么诡异的气氛,太不可思议。
    房间会出现浓雾。
    左婷婷整个人死命地抓紧道见弘,生怕他万一跑掉,那她连唯一的依靠都不见了,该如何是好?
    “阿阿弘,都是你不好。成天的叫我鬼鬼婷婷,这下子可好,咱们真的遇上了”她紧张的用力吞口水就是不敢说出那个字来。
    湛见弘自见过世面的人,他想起了和婷婷的初次见面也是在停电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在电梯里,而现在是在家里。
    他感受到了左婷婷深切的恐惧,和他心中一样的恐惧。他抱紧她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嗯!”她噙着盈眶泪水躲在湛见弘怀中。
    凄厉的哭声伴着摔东西的声音渐行渐近。
    画面于是清晰起来,又是电梯中的那两个古代人。
    “你说讨要娶我的!'
    她用力把架上一整排精致的玉器全扫在地上,顿时一地碎片。
    “我也不想这样。”他看来有着身不由己的无奈。“这是皇上指的婚,我没法抗旨。”
    “你胡说!”她用尽力气大吼“我皇阿玛指婚时你可以明讲的,你为何不说?你分明就是贪图五格格的美色及她的出身。你以为她是皇贵妃所生的格格身份就比较高贵吗?有朝一日若我四哥登上大位成了皇上,咱们同一个娘,那我这格格身份可不就比她那格格身份来得更是高贵?”
    “十格格,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万分不舍的想去安抚已气坏的她。
    “十格格?”她冷笑。“这时候我倒成十格格了?嗯,准驸马爷,你的改变太决了。
    “和琳,别这样。”他很痛苦的将脸别过去。
    她阻止他的逃避“费莫,我们走吧!'
    “走!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
    “和琳,你太天真了。普天之下莫非皇上,你连这大内都走不出去,更遑论要找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他无力的笑。
    “费莫,你分明就是想当五驸马爷,是不?”她涕泪纵横的瞪着他。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为何在此刻看起来如此陌生?
    “和琳。”他用力的抱紧她。'我是皇上的臣民,无法抗旨违命。你是皇上的十格格,是我配不上你。但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情意是始终如一的。”
    “始终如一?”她泪眼下的笑容是凄苦的“费莫,我们之间何谓始?何谓终?又如何能如一?”
    “和琳。”她的痛他是明白的。
    这样的人世遭遇是他所不愿想见的,但又能如何?他终究不过是天子脚下的一颗棋子呀!
    “费莫,你真的想娶五格格吗?”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碎成片片,再难愈合。
    “我不想娶哇!但”天命难违,要他如何是好?
    看着和琳,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梦想与希望。在梦想与希望同时幻灭的此刻,他的未来人生还剩下什么?
    “我这一生中,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和琳。'他真心恳切地望进她的泪眼婆娑。
    “你不想伤害我?结果伤我最深的人偏偏就是你。”由此刻开始,她心中有恨。
    恨费莫,恨皇上的指婚,恨五格格的幸运,恨普天之下所看见的每个人事物。
    “不要这样,和琳。”她的样子令他心中好生不舍。“恋比翼,慕并枝,愿生生世世情真至,长作人间风月司。”
    “我不听,我不听,你骗我!”她捣住耳朵希望把他的真情挚爱都排拒在外。
    '和琳。'他拉下她的柔荑,包藏在他手中,万千情绪尽在口中。“你未曾弃我?我又何忍弃你?”
    他心中暗暗地有个想法在成形,只是时机未到,他没法诉诸言语。
    百年离别在须臾,一代红颜为君尽。和琳格格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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