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陈总有了时间,一定要联系我。”姜父又不死心地留下了这一句话,佝偻着身子走出了陈氏的公司。
    现在他只有去求程义凡了。
    到了程家,等待他的依旧是冷漠的拒绝。
    “让我见见你家小程总。”姜父对门口的保安说。
    保安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早已提前接到了命令,不论是什么人回答一律是:“小程总在陪老婆养胎,不见客。”
    姜父冷笑:“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天天这样宝贝着,玩物丧志!”
    他嘴里一边说着,一边骂骂咧咧的走了。
    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程家的房子自言自语:“我不信你们今天一天不出来。”
    说完他便选择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坐了下去,目光一直盯着程家的门口。
    他选择了最笨也只有用的方式——守株待兔。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姜父终于等到了出门的慕宁。
    他一路尾随着慕宁,到了商场门口,确定没有人跟着慕宁之后,把慕宁拦了下来:“程太太你好,不知道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喝喝茶?”
    慕宁自然认识眼前的男人——姜卿卿的父亲。
    因为一天的奔波姜父有些狼狈,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多少。
    慕宁动了恻隐之心,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心想之大挺广众的,姜父总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两个人选择了离得最近的一家茶馆,面对面而坐,相对无言。
    最后,是姜父先开的口:“程太太,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求个情,请你帮个忙。”
    慕宁看着面前的茶水,心里也大概知道姜父想要索求什么,闭口不言,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求求你帮帮我吧,你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向大家说你原谅了我女儿,只有这样才能救姜氏啊!”姜父恳求。
    闻言,慕宁冷漠的一笑问:“那如果我要开记者招待会,如果我原谅了你的女儿,我的妈妈就会回来吗?”
    “人死肯定不能复生。我希望你能看开点,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离开,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你何必这般耿耿于怀?”姜父道,“我希望你能体会一下一个做父亲的心情。”
    “事情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你在那装什么圣人呢?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宝贝女儿,我的妈妈还可以陪我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你让我原谅你的女儿,你让我体会一下你做父亲的心情,那你能不能体会一下我做女儿的心情,如果你的女儿被人杀死了,你会轻而易举的原谅那个人吗?”
    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慕宁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哽咽,她喝了面前一大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姜先生,你劝别人换位思考之前,请先自己换位思考一下,你这样说没有一点说服力,反而很像道德绑架。”
    姜父沉默,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其他反驳的话,过了一会儿才软了语气说:“那我现在不求你能原谅我的女儿,我求你召开记者招待会,替我们集团说说好话。”
    说到这里,姜父开始卖惨:“自从姜卿卿出事以后,我们公司的股份一路下跌,现在资金已经周转不过来了,整个公司岌岌可危,希望你能在媒体前说好点话,给我们公司留个活路。”
    “留活路?想都别想!”慕宁冷笑,拒绝了姜父:“如果当时姜卿卿打一个救护车的电话,如果当时她不去找我的妈妈,那也是给我的妈妈留了一条活路,可是呢?她没有,她一点活路都没有留!”
    “这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姜父逐渐有些不耐心起来。
    一直以来他自诩自己是个长辈,面对小辈的时候,说话从来都是趾高气昂,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
    “在我看来就可以!”慕宁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五年之后姜卿卿出来了,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说到激动的时候,慕宁站了起来,双眼赤红着,眼泪摇摇欲坠。
    听了对方说出这么冷酷绝情的话,姜父也被逼急了,他盯着慕宁凸起来的的肚子,语气阴森:“你不开口也没关系,如果到时候我们集团垮了,我会拿你肚子里的孩子来陪葬,他到时候出不来,你开心吗?”
    他的目光太过于阴冷,看得慕宁毛骨悚然,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面色变得苍白:“如果你该胡乱来,我和程义凡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又怎么样?有你们的孩子给我陪葬啊!”姜父说,眼神越发的疯狂。
    慕宁只觉得手脚冰凉,她不该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让自己和孩子陷入危险的境地。
    她步步后退,碰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回首,是一脸担心的程义凡。
    “你怎么才来?”慕宁问,早在和姜父喝茶之前,慕宁就把地点和信息发给了程义凡。
    见到了他,慕宁心里也安心了许多,整个人也觉得放松了。
    “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稍微耽误了一下。”程义凡见慕宁的神色有些不对,担心的询问:“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还好!”慕宁摇头,只是手心还是刚才剩下的冷汗。
    “姜先生,我敬你是长辈,但如果你为老不尊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程义凡的表情冷了下来,对着姜父说。
    他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手被人拽住了。
    “别先说了,我肚子疼。”慕宁捂着肚子,面色有些苍白,神色紧张。
    “那我们现在立刻就去医院。”程义凡神色紧张,也顾不上其他的,打横抱起慕宁就冲了出去。
    临走之前,还不忘指着姜父的鼻子说:“如果慕宁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和姜氏!”
    姜父冷笑,并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好歹活了大半辈子,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此时程义凡大脑一片空白,生怕慕宁和孩子再出什么事情,一路上车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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