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是我说,民永你也真是的。”
    一进家门,就感觉到里面萦绕着异常融洽的气氛。开始还觉得纳闷,进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民永哥也在里面。
    “我回来了。”
    本以为我的出场怎么说也算得上千呼万唤,没想到却是冷得彻底。只有老爸一人在欢迎我,老妈完全没有反应,只是不住地拉着民永哥在聊,好像我是透明人。明摆着是她生过气的证明。蛮恐怖的,这种时候还是低调点儿,赶紧回房间为上策。但是
    “往哪儿逃?把东西收拾好赶紧出来,没看到民永来了吗?”
    “是,妈。”
    我回到房间,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整理了一下,便连忙回到了客厅。因为民永哥在,老妈还在尽力保持着笑脸,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宰英,过来坐吧。”
    民永哥说。看来我还是应该坐到民永哥旁边,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不时偷偷瞄向老妈的眼光。
    “旅行还好吧?”
    “是。”
    “有意思吗?”
    “嗯,挺有意思的。”
    “那就好。不过下次还是别一个人出去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民永哥的话让我更加忐忑不安,甚至不敢去看老妈的脸。
    “哎哟,我们民永怎么这么会替别人着想啊?正好宰英也回来了,这么一看两个人还真是合适。怎么会这么般配呢?是不是啊,老头子?”
    “呵呵,谁说不是呢。”
    “伯母,我们看起来很般配吗?”
    “那还用说!配得不能再配了!对了,你父母怎么说?”
    “我们家里啊,只要宰英点头,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这么说,只要定个日子就行了,是吧,老头子?”
    “妈!”
    我再也坐不住了,大声制止老妈,可她却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完全不理会我的存在。她的眼里似乎只有民永哥一个人。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看来老妈对民永哥更加满意了。发生过什么事呢?民永哥,你到底在耍什么手腕?我跟恩谦在一起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算干什么?!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儿。常过来玩儿,听见没有?”
    “好,那是当然,我会常来的。您休息吧。”
    “宰英,人家民永要回家了,出去送送人家啊!”我无可奈何地送民永哥出了门。对于民永哥,我的感觉越来越复杂,老妈对他的青睐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民永哥,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了?”
    “我又不是没有男朋友,你干吗还总来我家呢?我在恩谦家的那段时间你一直都过来?你不应该来的啊。”
    听我这么一说,他居然笑了。
    “我喜欢你,不,应该说爱你,因为你是那样一个值得让人去爱的女生。所以只要有可能,我就希望能争取到你,把你留在我身边。”
    “可是,你这样会让我有负担的。”
    “宰英,别总是把我往坏人堆里推。”
    “什么?”
    “怎么吓成这样我只是随便说说。”
    又是一个说话让我听不懂的人。听了他这句话,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发冷。我给自己找了个解释,告诉自己也许是因为民永哥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了的缘故。民永哥坐出租车走了,我也转身回了家。
    “在外面旅行肯定很累,快睡吧。”
    “好。”
    我进了宰媛的房间,把正在上网的宰媛拉过来,没头没脑地问了起来。
    “宰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宰媛有些难以启齿似的看了看我。糟糕,看来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
    “跟你说了,你可能会生气的”
    “什么?怎么了?”
    “老妈她好像已经把民永哥当成了女婿似的,在小区里每碰到一个人都要显示显示。民永哥也总到家里来陪她聊天,于是老妈就更喜欢他了。”
    “老妈有没有提过恩谦的事?”
    “没有,她好像根本就没把恩谦的存在当回事。姐,你看怎么办呢?老妈她也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这次大概不会让你随着你的性子来。”
    我觉得脑子里有些充血,难以让自己平静下来,甚至有些害怕。不出我所料,我不希望的事情都发生了,让我不能不对将来产生恐惧之心。
    真烦,一回到家就出了这么多事!好久没跟尚熙聊天了,我坐到电话机前给她打电话讲了老妈的事情,尚熙也大呼糟糕替我担心起来。
    “尚熙,你最近好吗?”
    “我?哪方面?”
    “把原震忘了吗?”
    “不忘还能怎么样?最近没什么特别的。”
    “这样啊。”
    “对,对了,宰英。”
    “嗯?”
    “如果一个朋友在你眼里突然变成了男人,该怎么办呢?”
    “啊?什么意思?谁在你眼里变成男人了?谁?”
    “不是我啦是我的一个朋友”
    “胡说!”
    “是真的!我干吗跟你说谎啊?具体的明天见面再说吧。”
    尚熙挂断了电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好奇怪哦!那夹杂着紧张的声音,那想隐藏什么东西的语气,好奇怪!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明明就是喜欢的意思嘛!会是谁呢?她到底在说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看来尚熙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呢!怎么回事?实在太好奇了!会是谁呢?我一整夜都在琢磨尚熙喜欢的人会是谁,直到清晨才进入睡眠状态。
    睁开眼已经是中午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一骨碌爬起来冲到客厅,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双胞胎应该去上幼儿园了,可老妈去哪儿了呢?我简单吃了几口饭桌上留着的饭菜,便出去找尚熙。来到尚熙家门前,我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摸了进去——给她个惊喜嘛!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尚熙呆坐着的背影。悄悄走到她跟前之后使劲儿抓她一把的话,她应该立刻就被吓晕了吧?尚熙好像在拿着什么东西。我继续向前靠拢,走近一看,原来她在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按下通话键以后又连忙挂掉,反复了一次又一次。这是在干吗?
    “唉——”
    尚熙叹了口气。直到这时,我才突然回忆起她昨天说过的话。
    ——如果一个朋友在你眼里突然变成了男人,该怎么办呢?
    哪怕我再迟钝,也听得出来这说的是尚熙自己。会是谁?会是谁呢?是谁偷走了尚熙的心?我完全忘了自己的当前使命是要给她个惊喜,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头脑在飞转着。
    “呃,宰英,什么时候来的?”
    这,怎么会这样?惊喜的事就这样泡了汤。
    “来了倒是说一声啊,吓死人了。”
    “哈,这么说你害怕了?”
    “当然了,能不怕吗?”
    “成功了!”
    “呵。”
    “笑什么?”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现在做事越来越像恩谦了,越看越好笑,哈哈。”
    我仔细打量着尚熙。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她的脸瘦了一圈,看来的确有过很多烦心事儿。这样烦恼重重的尚熙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记得她平时总是很有自信的啊。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能让她这样下去,必须先向她问个究竟。
    “今天去南植和泽勤的练舞室吧。”
    “啊?”
    “昨天恩谦的弟弟恩信来了,按理说也应该跟南植和泽勤一起见个面吧。”
    “哦,是吗?好啊,去!我先去洗漱了。”
    尚熙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表情。奇怪,真是太奇怪了!趁尚熙在浴室里的时间,我抓起了尚熙的手机,那个从打刚才起就一直在呼唤我的小精灵。我的心怦怦地剧跳,有做贼般的感觉。慢慢地,慢慢地。
    “宰英!”
    我着实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手里的手机扔在地上。
    “宰英,帮我把内衣拿进来!”
    “啊?哦,好,知道了。”
    呼,太好了!以为被当场抓获了呢。把内衣递给尚熙以后,我又拿起了她的手机。这次我吸取教训,迅速翻开翻盖按下了通话键,查看她的通话目录。按下通话键以后,我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惊讶。不会吧,不至于吧?通话目录上只有一个名字——吴泽勤。
    屏幕上排满了泽勤的名字。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有通过话,因为上面显示的通话时间都非常短。从她刚才反复地刚拨通就挂断的情形看,她应该是又想蛴植幌氪颍恢贝u谟淘ブ小u饷此凳窃笄诹耍淮恚褪窃笄凇t笄谠谏形跹劾锿蝗槐涑闪四腥耍亢枚硕说模趺赐蝗槐涑烧庋?
    尚熙从浴室里出来了,来得正好。
    “尹宰英,你在干吗?”
    “没什么,没干吗啊。”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干吗那样看我?”
    “啊哈哈,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变漂亮了。”
    “那谢了。”
    尚熙开始化妆,往脸上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我出神地望着她,心中暗暗盘算。虽然想追着她问个究竟,可是我却没有那个勇气。越是这样越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只觉得又憋闷又不痛快。
    “对了,尚熙?”
    “怎么?”
    “那个,你那个朋友,就是那个突然觉得别人变成了男人的朋友”
    “怎么?”
    “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这才过了一天,能有什么变化?傻瓜。”
    尚熙好久都没说话,只是对着镜子自顾自地往脸上涂着粉,然后又拉过床上的小熊玩偶捏来弄去。一个人在那边演什么独角戏?!
    “宰英,现在总觉得很害怕,我是说我的那个朋友。”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尹宰英,拿出你的记者潜质问个清楚!很明显,这都是尚熙的内心独白。
    “就现在来看,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很亲密。可是她很怕因为自己的这份感情而破坏现在的关系,所以才会觉得这么害怕。”
    “哦,是这样啊。”
    “不能坦白地面对自己的感情,让她觉得非常苦恼。”
    “不能坦白地面对自己的感情?”
    “不应该去喜欢他,不能让他占据自己的心,虽然每天都这样警告自己好多次,可是还是不行真的没办法去控制”
    果然被我猜中了。尚熙,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应该说你不知为什么会喜欢上的那个人,那个人果然就是泽勤,对吧?就是恩谦的朋友,泽勤?难怪你会觉得辛苦,难怪连对我——你最亲密的朋友都开不了口。
    接到恩谦的电话让我们去练舞室以后,我和尚熙便出发了。我开始变得敏感,一路上留意着尚熙的每一个表情,并给出自己的解读。有时候真讨厌这样的自己,这种时候应该不动声色才对啊!
    “hello!”
    最先出来迎接我们的是南植,随后一群人都加入了这个行列。早就来到练舞室的恩信一看到我,便使劲儿挥着手跑到我身边。
    “豆姐姐,好想你啊!”“恩信,我也是哦!”“喂,金恩信,你有没有保证过不做我的敌人?!”
    恩谦怎么总是这么森严可怖,难不成把恩信当成情敌了?天哪,这样一来,他们两兄弟不就啊,什么嘛!真难为情。
    “泽勤呢?”
    应该出现在练舞室的泽勤今天却不见踪影。我迅速扫了尚熙一眼,却看到她若无其事地在跟南植聊着天。
    “泽勤去接朋友了。”
    “朋友?”
    “有个小跟屁虫一直在缠着泽勤,呵呵。大概是她要过来吧,泽勤刚才说是要去把她接过来。”
    恩谦的话让我的心迅速抽紧,下沉。
    “这么说,是个女的?”
    “嗯,当然是女的,不然怎么会缠着他?”
    “恩谦,那泽勤呢?泽勤呢?”
    “啊?”
    “泽勤也喜欢那个女的吗?”
    “哈哈哈,怎么可能!”
    是我的声音太大了吗?连南植都听到了,向我狂奔了过来。我又开始担心站在他身边的尚熙了。
    “泽勤会喜欢女人?哈哈,绝对没可能!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交女朋友,你们想想看?哈哈!总之呢,喜欢泽勤的女生都只有一个结局,就是伤痕累累。我百分之百保证!”
    南植,别说了,算我求你还不行吗?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紧接着又传来了恩谦的声音。
    “那我就百分之一千!”
    啊,不会吧!我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都别说了!
    南植打了百分之百的包票,而接下去的竟是恩谦百分之一千的包票!这大概可以入围本年度最恶毒的评语了。大约十分钟以后,泽勤和一个可爱女生联合登场。那女生跟尚熙比起来个子要小得多,整体的感觉也都是小巧型,反倒是跟我更像一些。
    “打个招呼吧,这是张丽珍。”
    “你们好。”
    叫丽珍的女生向我们点头打了个招呼。干吗要跟我们点头问好呢,会不会太正式了?女生一直盯着我看,让我很不舒服。
    “这位姐姐是恩谦的女朋友?”
    “哦,对。”
    “是这样啊。恩谦,最近怎么样?”
    “还好。你还缠着泽勤不放哪?哈,也太难缠了吧你,丽珍!”
    “呵呵,我又没怎样。”
    恩谦只要开口跟丽珍说话,就不忘加上一句“难缠的女人”我本以为丽珍会很讨厌恩谦的口无遮拦,没想到她每次都是笑而不答。看来恩谦这个捣蛋大王的身份已经得到了广泛认可呢!泽勤凑到尚熙身边跟她聊了起来,两个人还时不时开开玩笑。嗬,丽珍也在场,他就这么放得开?我迅速回头瞄了丽珍一眼,发现她也毫不在乎地在跟南植聊得火热。真奇怪!我甚至在想,这女生的度量也未免太大了点儿吧?
    “我们去吃饭吧,找个好点儿的地方。”
    丽珍大声号召着。
    “我请客!”
    听到这句关键的话,南植和恩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连忙给予响应。一下子请这么多人吃饭,她神志还清醒吧?不会是准备把我和尚熙赶走吧?
    “两位姐姐,快走啊。”
    啊,天哪,居然连我们也要一起请!这女生真是不一般呢!揣着略微激动起来的心情,我跟着大家一起出了练舞室。在去吃饭的路上,南植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又怎么了?
    “喂,你刚才是在说我们?”
    南植发问的对象,是站在电线杆旁的一群高中生模样的男生里块头最大的一个。见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恩谦握紧了我的手。对方的大块头说:
    “没错,小杂种。”
    嗬!大块头话一出口,南植就不禁“切”了一声,报以轻蔑的一笑。奇怪,大块头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好端端走着路的南植发这么大的火呢?瞬间,我跌入了黑色恐怖的深渊中。最讨厌血腥的场面了
    “什么?小杂种?肥仔,你是哪个学校的?”
    妈呀!像南植这么瘦小的男生怎么敢跟这种重量级的人对抗呢?要知道,大块头的型号绝对大过两个南植。
    “南植,算了吧。他可能是因为身后有人起哄才故意挑衅的。”
    丽珍试着去劝南植,但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似乎已经超过了我们能够左右的范围。
    “我们是哪个学校的关你屁事,啊?变态吧你?呵呵。”
    变,变态?大块头也太出言不逊了吧!我看了看南植的反应,发现他的脸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奇怪,这个大块头为什么要这样呢?到底为什么针对我们呢?我们不过是一群要去吃饭的学生而已,干吗要跟我们过不去?疯子,肯定是疯了。
    “变态,拿你那眼珠子瞪我干什么?啊?眼睛不小啊!知道我是谁吗?”
    看来他们平时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大块头旁边的那群家伙居然还来了个热烈欢呼。受不了,他神志还清醒吗?为什么要这样呢?
    “连学校都不敢报,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谁?就算是什么人眼里出什么,也不能因为你自己是变态就把所有人都当变态吧?”
    “高级损人王”横空出世,他就是——崔南植!以前没发现,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呢!哦,不对,现在似乎不是我乱发感叹的时候,不能破坏气氛嘛!南植一步步逼近大块头,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对方面前。他们一共有七个人,而我们这边把南植、泽勤、恩信、恩谦都算进去也不过才四个人。
    “恩谦,去把南植拉回来,别让他打架。去啊!”已经有些魂不守舍的我连忙去央求恩谦,可他却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要去阻止他们的意思。
    “恩谦!”
    “啊!豆,你吓我一跳!”
    “让你把他拉回来,没听到啊?”
    “拉谁?”
    “你朋友崔南植啊!他们人太多了!”
    “我相信南植。”
    “相信什么啊!”“相信南植啊。我相信你,南植!加油!天下无敌,散打王!”
    怎么会这样?恩谦居然还火上浇油地喊什么“天下无敌,散打王”而且还蹲在地上若无其事地看着南植和那群男生之间的冲突,显得很有兴致。一直静静观战的泽勤突然缓缓地朝大块头他们走了过去。
    “多大了你?”
    泽勤的声音已经是非同寻常。
    “我们?三十了!”
    大块头话一出口,他身后的小军团又传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哈哈,噢噢,乱作一团。在南植握紧拳头的瞬间,泽勤凌厉的飞掌已经落在了大块头的头上——他用扇耳光的手法打了大块头的头。
    “泽勤动怒了。”
    金恩谦先生蹲在原地解说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
    面对泽勤的言行,大块头和他那一伙人也被激怒了。他们迅速朝泽勤和南植冲了过去,一场恶斗终于还是没能避免。见对方有七个人,恩信也上场助阵,可我的男友金恩谦却还在作壁上观。
    “恩谦,恩谦!怎么办,怎么办?”
    我、尚熙和丽珍急得直跺脚,一起抓着恩谦央求他出手解决,可不知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仍旧只是冷冷地看着。现在的形势基本上是二打一,泽勤更是同时应付着三个人。
    “恩谦!”
    终于,恩谦站了起来。这样的他我以前也曾经见过一次,就是上次他在学校把一个男生打得半死不活时的样子,浑身充满着恐怖的气息。恩谦一把抓起了围攻泽勤的三个人里面的一个,把他拉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
    “近来可好啊,析进兄?”
    “啊!恩谦哥!”
    “析进兄,好久不见啊。最近混得不错?”
    “真对不起,恩谦哥!我们实在不知道这些是你的朋友!德训那小子今天在学校被狠剋了一顿,可能心里有点儿不爽。要是知道是你的朋友,我们说什么也不会这样的!实在对不起!”
    看来这些人认识恩谦。被恩谦抓着的男生吓得不住地道歉,可恩谦只是不为所动地笑着。
    “析进兄,刚才我这么一看,你打我朋友打得挺狠的嘛!”
    “恩谦哥,我真的错了!我说,你们这些白痴!快住手!是恩谦哥!金德训,你听见没有,是台隆工高的金恩谦!”
    叫析进的男生大喊道。那些打得正起劲的家伙们居然真的集体停了手,实在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哟,析进兄,有人让你这么做吗?太自觉了吧!哎哟”
    “恩谦哥,实在对不起,我们这次真的错了。您别生气!”
    “德训,过来!”
    恩谦对大块头说。那个大块头居然一反刚才那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没了傲气不说,甚至还有些紧张过度的感觉,乖乖地来到了恩谦面前。泽勤、南植和恩信又回到了我们身边,泽勤紧张地盯着恩谦。
    “看来他真生气了。”
    泽勤这么一说,南植也紧跟着点头。为什么这么说呢?
    “恩谦每次气昏头的时候都是这样。”
    “啊?”
    “就是这样发狠地笑啊。”
    顿时,我的心又抽紧了——恩谦说话的时候果然一直在笑。恩谦,别生气,一定要克制哦!
    “他这样让大家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发。”
    “泽勤,把他拉回来好不好?好可怕!”
    “只能看他自己的了,这种时候还是别去烦他比较好。”
    既然泽勤都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了,只好静观其变。
    “宰英,你知道吗?”
    “什么?”
    “恩谦这小子自从遇上你以后,还真是连一架都没打过,对什么事都看得很开,对什么人都很宽容。挺神奇的,至少我这么觉得。”
    “德训,听说你今天挨剋了?”
    “啊?哦!”“哇,不错嘛!难怪你心情这么好!”“恩谦哥,对不起!”
    “德训,牙咬紧点儿,听见没有?”
    哐!大块头被恩谦一拳打倒在了地上。可恩谦没有再继续出手。
    “德训,大哥我开学以后会去你学校看你的!到时候咱们再把没算完的账都算算清楚,听见了吗?对了,挨剋的事恭喜你啦!拜拜!”
    恩谦回到了我身边,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虽然他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个调皮鬼,都是一副不按理出牌的怪脾气,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有时我还是很怕他。之后恩谦什么玩笑也没开,连笑也没怎么笑。就只是默默地,默默地吃完丽珍请的酱汤,默默地回了家。
    趁恩谦安静的当儿,我和恩信两个人在厨房里玩儿。恩谦一回来就一头扎进房间不出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恩信,恩谦好像很生气呢,是吧?”
    “可不是嘛。”
    “你到他房间里探听一下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听我这么一说,恩信跑到恩谦门前,把耳朵贴在了门上。真是怪异的举动。
    “姐,大哥在打电话呢!”
    “跟谁?”
    “嘘!”
    “哦!”恩信兴致勃勃地享受着偷听的乐趣,可听着听着,他的表情突然变了。我觉得好奇,也想凑过去听个究竟,可恩信却做手势阻止了我。没办法再靠近的我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无辜的指甲。就在这时,恩信突然推开了房门。
    “哥!”
    恩信的声音大得能传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你说什么?啊?你在说什么?”
    “怎么了,恩信?什么什么?”
    “哥,别转移话题!我都听见了,跟你打电话的是爸爸现在医院的院长,不是吗?”
    “行了小鬼,算你听见了,以后再说!”
    “哥!”
    再没听到恩谦的声音,恩信也不再说话。很明显,他们都不想让我知道,凭气氛也完全感觉得出来。恩谦又想对我隐瞒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又发生了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只有恩谦的父亲是我一次都没能去拜访的。虽然我一直很想去,可另一方面又不敢,有些东西让我感到害怕。可是现在,我清醒地意识到是该拜访的时候了。直觉告诉我,去拜访他可以让我知道一些事情。我的手指变得越来越凉,我的不安的感觉也在不断地加深。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从橱柜里找出可可粉,倒了些热水想冲着喝。手越来越冷,可越是这样,那些无辜的可可粉在勺子的搅动下就旋转得越厉害。
    “豆,我困了!”
    是恩谦的声音。
    “我在冲热可可,你们要喝吗?”
    “嗯,好啊,那就喝点儿吧。”
    我端着放了三杯热可可的托盘,进了房间。恩信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让我更加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而且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呢?
    “我先出去一下,姐,你先跟大哥待一会儿吧。”
    “哦,好吧。”
    恩信出去了。恩谦端起恩信的杯子,把里面喝剩下的热可可也喝了个精光。喝了两杯热可可以后,恩谦爬到床上躺了下来,整个人就像一个“大”字。我也过去躺在了他身边,因为总是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把头埋在他怀里,紧紧闭上了眼睛。
    “我要睡了。”
    “嗯,那我也睡。”
    恩谦也跟着我做出要睡的姿势。可是不管我怎么虔诚地努力,睡神他老人家就是不肯眷顾我。过了好久,我还是没能睡着,不过我也没有起来,而是命令自己要一直装睡下去。
    “豆,睡了吗?”
    我睡了!怎么可能这么回答呢?
    “看来已经睡着了呢。”
    没错,恩谦,豆已经睡着了,早就去梦游仙境了!恩谦下面的话让我心痛不已。
    “豆,如果一个人习惯了孤独以后,就会对悲伤有免疫功能,就会告诉自己人生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可是有时候,偶尔,会有一种很悲惨的孤独。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从华丽的梦中惊醒,发现剩下的只是残破不堪的人生的时候,每到这种时候我就会特别的害怕,会特别想念你。很害怕有一天睁开眼以后,发现连你也像那些美梦一样从我身边消失,所以才会经常生活在恐惧中。”
    过了一会儿,恩谦真的睡着了。我爬了起来,发现眼前一片模糊。我迅速抓起包冲出了恩谦的家,不想却在不远处的街道角落里遇到了之前跑出来的恩信。
    “豆姐姐,你要回去?”
    “嗯,你大哥睡着了。”
    “哦。”
    “明天见啊。”
    “路上小心。”
    告别以后,恩信却又叫住了我:
    “姐!”
    “嗯?”
    恩信似乎有话要对我说,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我心中一阵狂跳,连忙停住了脚步,可恩信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不,应该说他好像不能开口。要是我能钻进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去看个究竟该有多好啊,哪怕只能进去一次也好!那样的话就能看到他们的心急如焚,看到他们的心怎样变成灰烬,那样的话就能多多少少给他们那受伤的心哪怕是一点点的安慰。
    我的脚步异常的沉重,感觉每迈一步都很吃力,不过最后总算到了家门口。推开门刚要进去,却发现老妈正站在门口,在她身后是宰媛和双胞胎的身影。出什么事了?
    “你们,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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