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段卫恒又给单位请了一天假期,他需要领着凡静去几个客户那里催讨货款。在步行去一个客户那里的路上,凡静很随便地问段卫恒,‘你跟您夫人关系咋样?‘
    ‘不怎么样!‘
    ‘为啥?‘
    ‘她性格太倔,叫她正东她偏向西。也好嘟噜人。屁大一点小事如果被我办错了,她嘟噜来嘟噜去,叫你心烦。还有,我们夫妻生活也不和谐。她睡觉的时候总不主动跟我亲热,睡着的时候我更是休想。偶尔到一块那个一回,她也总是心不在焉进入不了状态,使人非常扫兴。没意思透了!‘
    ‘她有外遇?‘
    ‘没有的事!这一点咱就是再傻也还能看出来。再说她那个样子,胖乎乎的,谁吃饱撑着啦?‘
    ‘你没有考虑过同她离婚?‘
    ‘考虑过。只是现在流行先找后离。我至今还没有找到她合适的接班人。‘
    ‘你看我合适不合适?‘凡静大起胆子毛遂自荐。
    ‘太合适了。只是‘
    ‘只是什么?‘
    ‘你又不是一个单身女。‘
    ‘我要是离了婚的单身女呢?‘
    ‘那我就马上跟我妻子商量离婚。‘
    ‘这可是你说的?‘凡静用右手食指指着对方,一眼不眨地望着段卫恒,一副既认真严肃又天真调皮的模样。‘下次,我一定把离婚证带来让你过过目,省得你以为我是在骗你。‘
    ‘那太好了!‘段卫恒差点儿跳了起来,这个举动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称。
    凡静一边在马路边的梧桐树下走着,一边给段卫恒简明扼要地介绍了她的个人情况,重点是她跟晓雯结合又分手的前前后后。段卫恒越听越高兴。他瞧着自己身边这位美丽的姑娘,心花怒放起来。他在心里决定了准备和妻子摊牌拜拜。他想,等凡静离开濮阳稍过十天半月就正式跟妻子提出来。
    跑了一天,他俩没有一点儿收获。客户们不是没找到,就是让等到阳历年过后再来。回到段家,段夫人已经下班回来,正在厨房忙着做晚餐。卫恒和凡静都象浑身散了架一样,一屁股歪倒在沙发里面。
    晚上,他俩又偷偷滚到了一起。慢条斯理温温柔柔地玩了七八个花样,白天奔波带来的疲劳立即烟消云散。
    一连几天,凡静的业务没有一点儿进展,而她跟卫恒两人胶合寻欢的次数也愈来愈多。
    周六下午放学的时候,段家唯一的学子彬彬唱着蹦着象一只快活的喜雀一样飞回了家。她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她的父母。听段卫恒说,她是他们夫妻十三年前托熟人从河北省张家口市宣化县抱养回来的。当段夫人给女儿介绍了凡静后,彬彬很懂事也很礼貌地叫了凡静一声‘姑姑‘。作为见面礼,凡静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塞给彬彬,让她随便给她自己买点儿什么。
    晚上,段卫恒惟恐女儿耳朵尖长听出点儿什么,他呆在夫人身边老老实实地睡到了天亮。凡静躺下后等了卫恒一会儿,一直不见动静,她兀自抿嘴笑了笑。知道卫恒的心思。她象非常理解卫恒一样蒙头大睡。后半夜时,她起来了一次。到洗脸间小便后便又回到了卧室。重新上床休息的时候,她感觉下身不舒服,有那么一点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感觉。不过,她没有把它当回事,不几分钟便又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早上起床时,凡静仍然感觉到了昨晚那种不适。这次她留了心。吃罢早饭,她向段家夫妇谎称到街上买一样急需的东西,就一个人下了楼,来到附近紧挨着的一家医院做了简单的妇科检查。这家医院是濮阳市有名的,它对接诊病人实行优质服务,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坐班医生接待病人。
    ‘没其它毛病,只是炎症太大。年轻人别只顾贪玩,把身体给弄坏了。‘一个戴着花镜的老女医生把视线从镜框顶上穿出来,瞧着凡静漂亮的脸蛋和窈窕的身材,嘱咐着。她先给凡静开了几天消炎针,然后又取了一些消炎葯。
    听说有炎症,凡静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想,平时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妇科病,怎么现在说有就有了?最近一段时间,她只有跟孙经理\段卫恒两个男人‘交流‘过。而孙经理是自己亲自看着他采取了措施的。如果交叉感染的话,看来有嫌疑的就只有段卫恒了。
    回到段家楼上不久,凡静又被段卫恒领着去跑业务方面的事。中午,凡静趁和卫恒在街上小摊儿吃饭的时候,她悄悄地问他的生殖器里有没有炎症。段卫恒没加思索就承认曾被市公疗医院检查患有炎症,但最近好长一段时间一直没再检查过。这事儿在凡静心里荡起了涟漪。她想炎症事小,万一影响了生育可就大了。联想到段家一直没有亲生子,只有一个抱养的女儿,不能生育的毛病是在段夫人身上还是卫恒身上?万一在卫恒身上呢?说不定现在卫恒还真的不会生育呢!想到这儿,凡静思想上有一种后怕。段卫恒是我凡静现在婚配的最佳人选,万一他没有或者失去了生育功能,我将来如何攒劲如何迈力肚子也不会一天天大起来,那么我想再要一个亲生孩子尤其是一个亲生女儿的愿望就会彻底破灭。没有种子,即使我这土壤再肥再沃也无济于事。不,不!但愿这不是事实,只是我盲目推理胡思乱想而已。不过,为了今后自己的幸福,我必须在离开濮阳之前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怎样才能搞清楚呢?当面鼓对面锣地询问段夫人,那就等于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在干涉人家的内政,而且还会由此引起对方不必要的猜疑。如果当面询问卫大一个男人,叫他如何开得了那个口?无论毛病出自谁的身上,他都会不好意思,还会暗暗生我的气,认为我这是明摆着办他丢人现眼。唉,怎么办呢?哦,对了,我何不略施小计,如此这般,达此目的呢?
    人常说:‘过了八月节,夜寒白里热。‘现在时令即将进入霜降,白天还是暖融融的感觉,一到天黑就冷气嗖嗖。周日的晚上,彬彬早早喝罢汤就出门去了学校。段夫人\卫恒\凡静三人在客厅里坐着喝了一会儿饮料,东拉西扯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阵便回各自的卧室休息了。凡静知道段卫恒今晚肯定耐不住寂寞。她躺下后故意不入睡,两只眼睛直愣愣地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出神她在傻等着他。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反正凡静觉得她等了好长时间,那个熟悉的光光的身影便象幽灵一样默默地飘到凡静床前,又忽地一下子钻入她已经暖热的被窝,急得象狗过不了河似地搂住了她细腻柔嫩丰满的躯体,用那张带着些许烟草味的嘴巴迅速朝她的酥胸啃去。
    这一次,凡静例外地要求卫恒使用安全套。她见卫恒有点儿吃惊,就解释说,她现在进入了危险期,又没有戴环,所以每时每刻,每个回合,她都要小心从事。
    卫恒听凡静解释得在理,就接过了凡静从她挎包里掏出的一枚安全套。真是恭敬不如从命。
    事后,凡静把卫恒用过的安全套要了过来,她掂在手上,用另一只手推着卫恒说:‘你快点儿过去吧,我这门别关住,晚会儿我负责把套子扔进洗脸间的下水筒里。‘
    段卫恒回到他的房间后,凡静穿好衣服,也没开灯,就偷偷溜出了段家。她没有关严房门。下了楼,外面的街道上还是***通明如同白昼,只是行人稀少了许多许多。她慢跑着来到她曾就诊的那家医院,化验了套子里乳白色的浓浓的液体。
    化验结果令凡静大失所望套子里那些浓浓的乳白色的液体全是死的。这就意味着段卫恒现在已经失去了生育功能,并不是她未来老公的真正合适人选。这结果不啻似一声霹雳,击碎了凡静的心,使她苦心经营的濮阳之行功亏一篑。她的头开始有点儿眩晕,大脑一片空白,步子也乱了方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怎么回到段家楼上,又怎么进入最东边那间卧室里去的。
    凡静躺在床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入睡,泪水盈满着她的双眼,自己命运多舛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大脑和心田。
    天刚蒙蒙亮,凡静便起了床。她走出卧室,每个房间都很静谧,段家夫妇的卧室里也没有人起床的任何迹象。她又回到房间里,把自己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床头。她用钢笔草草地写了一张字条,非常神圣地放到床头已经叠好的被子上面,便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带在身上,下了段家那幢楼,去了长途汽车站。
    那张字条在被子上放得十分显眼,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行多字:‘表哥:因有紧急公务不便相告,原谅我不辞而别。我走后,请您务必将贷款催好。其它事情以后再说。再见!代我向表嫂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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