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从来没有为这件事担心过。可现在暗宗这条想让我心安的消息却反而让我心生不安了。
    武三思对韦后让步?多好的打击异已,在权力之路上更进一步的机会啊,他怎么会轻易放弃?以他在外朝势力现在完全可以不看韦后脸色了,而且这种牵涉到权力争夺的事用两人之间有私情这个理由是完全解释不通的,这事情里面实在是透着诡异啊!”我沉思着向雯雯分析,自己心里却升起浓重的阴翳。傍晚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平安客栈的门口,小二将一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笠,将脸全部遮住的人带到了我房间。
    待小二退出后,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幅娇颜,竟是一美貌女子,而且我还认识。“芳儿?安乐让你来找我吗?”
    来者正是安乐公主的贴身侍婢芳儿,这丫头是我给她开的苞,当日我在伊水河畔遭幸碧思凌雨波师徒狙击,重伤之下跳入伊水,是她们主仆将我所救。
    那次我是我出道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多亏她的处子阴精,让快速复原。眼前的芳儿已经变得成熟了很多,她对我微笑一下道:“不,不是公主请公子,而是我师傅让我来请何宗主去见她。”
    “你师傅?”我不由得一愣。“就是皇后娘娘,芳儿有幸,已于数月前被师傅收入门墙。”她微笑道。我望着她,感受到她在我面前不淡不惊的气质,心道这妮子真是大变样了。
    她竟被韦后收为明宗弟子,怪不得今天在安乐公主的车驾随从里没有看到她。只是我给她开苞时她明明尚无任何武功在身,韦后收这么一个身子已破的女子为徒,实在有些奇怪。
    “哦,原来这样,那恭喜芳儿姑娘了。”我说着向一边的雯雯打了个眼色,雯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并将门关上了。
    我意兴所至,星阳摄魂立即提了起来,望着芳儿的目光就有些变样,芳儿俏脸上攸的浮上两团红晕,身子向前一倾,扑入我怀里,恢复了昔日在我面前的小女儿情态。
    “公主和芳儿一直都念着公子呢,终于又见到公子了。”“公子我也想你们啊!”虽是言不由心,我仍说得满含深情。同时扶起她的俏脸,俯首噙住了她那香艳艳的小嘴,一口催情魔气便籍机渡入了她口中。
    一只手也轻柔的爱抚上她酥胸。芳儿立即意乱情迷起来,双手抱着我脖子一边求吻,一边嗯哼哼的说着有多想我。我漫不经心的问道:“真的是皇后娘娘让你来请我的?”
    “当然是了!”她毫不犹豫的答道,然后又使力将一对酥胸往我身上挤“嗯,公子!抱紧芳儿。”
    她这反应打消了我心中的疑虑,看来真是韦氏让她来找我。我现在是步步小心,我这么身披大氅,斗笠遮脸的来请我,我不得不考虑武三思布局诱我的可能,安乐公主是武三思的儿媳,她这个贴身丫头被武氏收卖也不是不可能。
    但现在她在被我星阳摄魂控制了心神,被我撩拨的意乱情迷的情况下回答的如此干脆,那就不可能是假的了。
    我立即停了下来,将她缠藤般附在我身上的身子稍稍推离,端正语气道:“芳儿即被皇后收为徒弟,可知皇后召我何事?”
    “这个我不知道?师傅没说。”这丫头还想将身子往我身上靠,被我再次推开,好一会儿才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眼神恢复清亮。在我笑吟吟的目光注视下,脸上现出一幅大羞的神情。嗔道:“公子使坏,让芳儿差点忘了正事。”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黄绢递给我“这是皇后给公子的手谕!”我接过来看了,只见上面写道:“本宫虽贵为皇后,却与何宗主同为圣门一脉,且请宗主入宫一会,聊叙同门之谊。本宫已派人于宫城西北角门处迎接公子,然京城多虎狼,何宗主自为小心。”
    我心里大喜,观这手谕的语气,韦后已表达出联合我对付武氏的意思“京城多虎狼!”看来韦后对武氏的势力是深为忌惮啊!“我们走吧,皇后娘娘等着你呢!”芳儿说道。
    我点点头,我自离开扬州,缠花剑,星阳神弩就从不离身,因此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稍微一整衣冠,便随芳儿走了出去。却见雯雯正守在门外,我正想叫雯雯一起随行,芳儿开口道:“我师傅请公子一人前往!”
    雯雯瞪一眼芳儿,投向我的目光有些担忧,我思索一会儿道:“那雯雯你在客栈等我吧。”说着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雯雯顺从的点了点头。和斗笠遮面的芳儿登上门口那辆马车,马车在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的驾驶下向北而去。
    车上芳儿又想往我身上腻,我心里思考着见到韦后后该如何应对,便无心情和她胡闹,她在我怀里伏了一阵,看我没有反应,一脸不满的又将身子坐正了。我微笑道:“来日方长,要不见完你师傅后,今晚你随我回客栈?”
    “算你有良心!”芳儿嗔得一句脸上转阴为晴。不久行到一偏静胡同内,听得外面突然变得安静异常,我不由得心里一惊,却见芳儿神秘一笑,说道:“我们在这儿换车!”这时马车已停了下来,将车后门一开,只见面前是另一辆相对华丽些的马车的后门。
    芳儿拉着我的手没有下地直接从这辆马车进入另一辆马车。原来的马车继续向前行去,我们这辆则过得一盏茶时分才启动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这样的换车过程,后面又进行了两次。我心道这韦后也有些过于小心了,看来她对武氏真的是忌惮的厉害。
    不过这样也好,她对武氏越是忌惮,对我的信赖性就会越大,我的自主性也就越强。便也不说什么,只管听从芳儿的安排。
    不久天就全黑下来,马车终于来到皇宫西北角,远远的停了下来,我和芳儿从马车上下来后,那马车便自毫不停留的远行了。
    是夜夜色沉浓,不见星月,四围一片漆黑,唯皇宫方向可见那角门上挂着那两盏风灯,随风摇摆,透过这浓浓的夜色看上去犹如两点萤火。
    马蹄车轮声远去,渐至杳不可闻,四围便只剩沙沙的风声。我心里忽然升起一阵不安,看芳儿已经向那角门处走去,只好也随后跟上,星阳功却已经在身上高速运转起来,六识也提到极限,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今晚这气氛我总觉得透着诡异,以韦后现下的权势,想要秘密召见我用得着如此诡秘吗?角门也就普通大户人家正门那么大小,两边竟无士兵把守,而那木质大门一看就知是长时间未曾开启过了。
    芳儿在门上轻拍了三下,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缝,探出一个老太监的头来,看一眼芳儿,便将我俩让了进去。然后也不出声,弯腰提灯向前面行去,芳儿拉一下我,两人跟在他身后。
    虽然四围并无灯火,但我精湛的目力仍是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门内竟是一个面积广大的花莆,地势十分平坦,种满了花花草草,中间有几条碎石小路。
    想不到宫中有这样的地方,很可能为宫里培育花草的地方。因为四周仍不见灯火,我心中的不安之感更甚。
    小心翼翼的随那老太监沿着碎石小路曲曲拐拐的前行,我的手已抚在了腰门缠花剑剑柄处。突然间我耳根一动,这园子里有人,很多人,我的身上立即感觉到无数敌意的目光。
    攸的停下脚步来,芳儿跟着停下,那老太监却径自向前行去,而且蹒跚的脚步突然变得十分轻盈,攸的远去。我怒喝一声“竟敢诈我?”一手已擒住芳儿的脖梗,双目怒瞪着她。
    芳儿脖子被捏,立即呼吸困难。看见我喷火的双目瞪着她,眼里现出惊悸,嘴里仍自艰难的说道:“我没没骗公子,真的是,是韦韦皇后让我,请公子来的。”
    “请我来这儿设陷阱伏击我么?”我怒喝道。随着我的话音,四围远处原本黑沉沉的夜色里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并迅速的向上飞起,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向我所在方位方位投来。
    看得出这些火把投掷的并不准,对方不会是想用这些火把就把我烧死吧?脚下周围并无易燃之物。
    “我真的,不知道”芳儿已喘不上气来,艰难的辨解道。但我已无暇顾及这丫头有没参与今晚这个伏击我的阴谋,因为那些落在我周围方圆数十丈内的火把,皆落地不灭,将我身边照的通明一片,而远处却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这让我立即想到一个可怕的字眼,箭,而且是来自黑暗中的箭。刚想到这儿,嗖嗖声响,四围的沉沉夜色中已飞出漫天箭雨向满地火把照的纤毫毕现的我铺盖过来。
    我怒哼一声,甩手将芳儿扔了出去,缠花剑舞起一团剑芒,将周身护住。叮叮当当声不绝,射向我的箭雨被我尽数拨开,耳边却听得一声惨叫,那个芳儿已经身中数箭,惨死在地。
    我终于确信她与今晚这个伏击我的陷阱没有关系,只是被别人利用了。可她又口口声声说是韦后派她来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今晚这个陷阱的布置,韦后也有参与,看来王同皎刺客案后韦氏与武氏明月二宗已再次形成妥协,妥协的筹码恐怕就是我这个星宗宗主,武三思不再就刺客一案向下追究,却要置我于死地。
    几乎是在瞬间我就想通了今晚这陷阱背后的曲折,可惜我现在已经身在陷阱之中,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竟是不见丝毫停歇,我只有舞动缠花剑全力抵挡。
    突然耳内听得一个更为尖锐急促的箭啸声,我立即意识到这支箭可能与其它箭不同,躲闪已经来不及,听着箭啸声判断此劲箭射来的方向,缠花剑一剑拨去,叮的一声,箭被拨开了,我的手臂却也被震的一麻,舞起的剑芒稍顿了一下,露出一丝空隙,无孔不入的箭雨立即侵了进来,我的左肩处,小腹处各中了一箭。
    尚未来得及感受到箭簇入体的痛苦,同样急促尖锐的尖啸声,又嗖嗖嗖的不断响起,这次是三支同时向我射来。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不敢硬挡,身形急闪,一个瞬间位移,将三支劲箭尽数射开。
    心中意识到这可能是有神射手用巨弩在一边向我偷袭,星主卫队里也有这种类似的巨弩,近距离内射击的威力为啻于一个绝品高手手中的剑。
    但刚躲开这三支,后面第四支,第五支便跟踪而至,我只好一面舞起剑芒挡着那些普通箭支组成的密集箭雨,一边身形高速运动起来,忽左忽右,以免被那巨弩之箭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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