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薇儿!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乔皖脑海不自觉浮出绿风岛上,那抹带着悲伤的幽魂,每当想起,心底总罩上莫名的忧伤。
    “从薇儿阿姨被害身亡后,库利南七也跟着失去下落了。”
    “凶手带走库利南七吗?”
    迸圣渊沒有回答,只是靠着椅背,仰望星夜。“我的母亲是个相当纤细脆弱的人,自幼便父母双亡,由史密斯家族收养她,爱丽薇儿对这个新加入的妹妹非常疼爱,薇儿阿姨在母亲心中更是相当重要的精神支柱,你能明白爱丽薇儿的死亡对她的影响吗,她的精神严重崩溃”尤其是亲眼见到爱丽薇儿惨死在雪地里的尸体,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听他长叹的声,想这当年惨死的篠原夫人,乔皖心情也不觉跟着沉重。
    “你想找回库利南七是为了你母亲?”
    “库利南七对她而言,意义重于价值,如能找回多少能安抚母亲不稳的心。”
    “你有这颗宝石的下落了?”
    迸圣渊看向她,浅灰的瞳转为幽深。“目前还沒,但是”他抚上乔皖的面颊,指背摩娑着那份细嫩。“总有一天会找到,我要的东西,沒有一样是不到手的。”
    总觉得他话中有话,锐利的视线乔皖別开头。若说这一段时间与他的相处有什么难受之处,便是他眸中常浮现的诡秘,经常深沉地打量她,带着占有欲的同时还夹带一抹刀般的锋利,像要刺穿人。尤其当他不说话凝视时,更让乔皖感到有种怵慄从背脊窜起。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钻石?”她带开话题。
    “谁不喜欢名贵美丽的东西,钻石的光泽和亮度是其他宝石所不能及的,就因它罕见,光辉照人,早期还有人认为钻石能驱邪治病,是带来希望的。”
    “钻石是带来希望的?”乔皖侧头回想道。“记得小时候妹妹拉着我偷偷去父亲书房玩耍,看到他桌上有颗亮亮的石头,我们好奇拿来玩,沒多久父亲气急败坏的跑进来,抢过那颗石头,赶紧锁进墙里的保险柜,现在想起来那颗很亮的石头应该就是钻石吧!”还记得父亲当时的神色异常严厉,直接出手就教训她,好像她才是要抢那颗石头的人一样。
    “哦,是怎样的一颗石头?”唇角有些射中目标般的牵起。
    “嗯椭圆形的,不是蓝宝或绿宝那种有色彩的石头,就是那种晶莹透明的宝石”
    “这颗宝石中心质地无暇,周围有菱角切面,在透光下出现的光泽偏向金属强光。”
    “你怎么知道?”乔皖惊讶地看着他。
    “就当我见过很多吧!”他低声沉笑,将杯中剩余的酒饮尽。“最后这颗宝石呢?”
    她摇着头。“不知道,馨馨很喜欢那颗宝石,或许后来父亲给了她吧。”
    “宝石在你妹妹乔馨身上?”古圣渊眯起眸。
    “可能吧,亲人空难死去后,我也来不及整理家中他们留下的遗物,就面对乔氏企业的危机,最后”连感伤都来不及,就为这桩商业婚姻而去了日本。
    “怎么了?”古圣渊见她黯然的抚着手腕上的表。
    “想到妹妹临行前送了我这只表,从小馨馨就爱送我东西,沒想到这只表会成为最后一次送的礼物。”她叹笑,神情中有些苦涩。
    想起妹妹将表戴到她手上时,笑得神秘又可爱的模样--
    “这只表藏有玄机喔,里面有我送你的礼物,看你找不找得出来,不然就等我从南非回来给你解答。”
    到最后这个玄机已随着妹妹的空难而成谜,这只表像最后的遗物,喬皖宝贝的随身携带。
    “除了奶妈之外,聲馨也像我的精神支柱,她活泼可爱充满正义感,在家里她一直是最支持我的”
    在那个冷漠僵硬的家里,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得不到自由的空气,妹妹像天使一样,带来阳光和温暖,经常为她跟父母打抱不平,甚至想要高中毕业后,带她离家出走姊妹俩自力更生,天真又单纯的想法,却是对她这个姊姊真心的表现。
    看着妹妹,曾经乔皖觉得自己就算一生都这样度过也沒关系,只要馨馨能幸福,姊妹俩总有一个能得到幸福就好。但是父母和妹妹空难的消息传来时,几乎毀了她的世界与重心,而长久与世隔绝的生活,让她在面对外面的世界时,竟是无措到畏惧。
    “听说在乔家,你很少露面,沒人提也不会有人知道乔家有长女,还有人以为乔万崇只有乔馨一个独生女。”古圣渊看着她这,资料所载,乔家长女极少人见过,几乎只是个存在于戶籍上的人。
    “是吗!”乔皖不自然的一笑。父母极力要隐藏她的存在,彷彿她多见不得人,这件事是她心中最难受的阴影。
    “你的父母对你这么保护,必是相当疼爱吧。”乔氏企业也属商业中的翘楚,有人为免子女成为绑匪的目标,采取相当多的保护方法,而乔万崇采取了最烂的一种,过度的保护让长女成了温室之花,次女不知天高地厚,快言魯莽的得罪不少人。
    迸圣渊口吻虽像聊天般淡然,神情间却有丝寒到极点的严峻。“有的小孩出生是宝,有的小孩出生却命运多舛。”想起可柔,无辜的小女婴,究竟到最后被以什么样的方法处置了!
    “或许有的小孩出生就不受人祝福吧。”就像她,虽是生在富贵之家,却活得战战兢兢。
    并未留意到古圣渊那转为阴恻的表情,乔皖陷在自己的沉思中。
    “不受祝福?”他握住空掉的酒杯,情绪因波动而至手上青筋浮突。“错了,有些孩子一出生就注定拥有一切,原该得天独厚的孩子,却遭人夺走,而那些不知耻的人享受着夺来的一切,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造下了怎么样的罪孽,简直可恨--”他切齿怒吼,暴突的青筋涨到极限,酒杯也应声而碎。
    对他转为激昂的神情,乔皖不由得吓愣了,随即看到他被碎片割伤的手!
    “你的手”她忙抽出桌上的面纸压住他受伤的手。“我去拿急救箱。”
    “皖皖!”他忽抓住要起身的她,猛然将她揽进怀中。
    “做什么,快放手,你还在流血呢!”乔皖推着他的肩,对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圣渊”不明白他痛苦的吶喊所为何来,乔皖只能无助的任他搂在怀中。
    连续几天,除了会在邻近的国家靠岸补充民生用品外,乔皖几乎都与古圣渊在船上度过。
    游艇上有相当先进的仪器设备,和一间藏书丰富的书房,偶尔白天圣渊在房里处理生意时,她就窝在一旁的大椅上看书,若他不忙,便听他说着各国的趣闻或者各地风俗上的差异,她发觉圣渊的知识相当渊博。
    乔皖喜欢听他说话,他的声音稳健醇厚,好听得能让人靜下心来,而此时的圣渊总是温柔幽默,沒有那股让她应对不来的霸道与犀利,就像他們曾在“御景莊”时有过一段像朋友之间的相处,只是现在的他们已有婚姻,所以更加的亲昵。
    闲暇时两人也会在船上垂钓,一同给晚饭加菜。或许真要让乔皖吃惊的一点,圣渊是大少爷,下厨的手艺却比她好。后来才明白这样的厨艺,是每年总有一段时间他会独自出海,徜徉在海上,自由自在的放逐自己,为了不委屈自己的肠胃,只好练得一手好厨艺。
    她还记得初看到精致料理的佳肴时,是惊呼不已。
    “烈华姊家事不擅长,可是你好厉害。”光看就可以知道什么叫垂涎欲滴。
    “做家事!”很难把这名词和自家老姊联想在一起,古圣渊难得的放声大笑。“如果有战场需要姊姊,她会自愿当先鋒,跑去杀军退敌!”
    “烈华姊只是比较冲动,才沒那么好战。”乔皖不平,烈华姊美艳又热情,待她很好,可不许有人说她坏话。
    “姊媲古家长女,自幼便受长辈疼爱,连父母都不敢多说一句重话,再加上她那脾气,我比较钦佩那个狂追她的男人,勇气不小。”
    “烈华姊有心上人?”她沒听说过。
    “是不是心上人不清楚,但是惹上这个男人,她想脫身很难。”
    “是黑道的流氓吗?”否则干吗难脫身。
    “流氓也算是吧!”古圣渊倒真支着下巴,曾听闻香港李家的祖先是绿林背景的出身。
    “你不但心?”瞧他竟还看戏似的悠哉。
    “插手姊姊的事会被她恨死。”他可不想无事惹一身腥。
    “可是--”
    “別但心,吃饭吧,大媲冲动可不是蠢蛋!”
    “唔。”见他微笑却垂着眸,很明显表示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这一餐反倒令乔皖为古烈华但心得食不知味。
    用着餐,古圣渊心中切思量一个问题,性烈又独立自主的姊姊,从以前就护着他却又反对他,姊弟俩的立场虽不同调,却从沒真正反目过,真的发生,会很热闹吧!
    “圣渊”每到晚上,面对他热情的拥抱,乔皖总是被动的羞怯。
    他却极力的挑逗,像享受着征服的乐趣般,直到她拋开羞耻娇吟出声,无邪的眸因欲望而温润,却咬着唇说不出口想要他的话。
    “皖皖”
    每当此时他总是沙哑地唤着她的名,以更大胆的行动抚摩着她,探索着她私密的每一处,直到她抽息的主动环上他,带着无法承受的颤栗埋入他颈窝,才让他满意的抱着她继续这场狂野的激情风暴。
    夜里,浪潮持续轻涌的拍击着船身,送来平稳的潮音,乔皖静静地躺了许久,贴在脸颊边那粗犷的静脉随着他的呼吸已至沉匀的步调,她确定身畔的人睡着了,才小心地从他怀中挣脫而出,将橫在腰际上的手臂移开,悄悄拿了古圣渊放在矮桌上的手机溜下床。
    夜里的甲板,寒意极浓,连地板都带冰冷,乔皖拉紧外套,搓搓小手与双脚,焦急的等待电话那头的人来接,台湾现在应该是白天吧,正想是否该改拨其他号码时,电话终于有人接起了。
    “张妈!”
    “大小姐--”听到她的声,对方激动不已。“大小姐,真的是你,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张妈忍不住呜咽。
    “发生什么事吗?”这段时间,圣渊与她时刻不离,如果她想联络台湾的家或者其他人,都被他以不急一时,回绿风岛再说为由制止,令乔皖几乎隔绝了外界的联络。
    “你不知道吗?”张妈擤着鼻子。“之前有托人联络你,说朱妈的肝癌恶化了,过几天要手术,就算真能度过手术也不却定她还能活多久”
    “怎么会--”乔皖骇问。“之前不是说一切很稳定吗?”
    “早先是你奶妈不想你担心,后来情况越来越不对了,原本我想联络你,都沒办法联络上。”
    “我不是留了绿风岛的电话?”
    “我打了,一个叫和田的管家说你和古先生去旅行,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他说要替我联络,过沒几天,就有人来医院办理转院,说是古先生派他们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圣渊早知道这些事。
    “一个礼拜前,后来朱妈被他们转到一家私人诊所,还来了两个外国医生,说是古先生聘请他们来的,环境和看护都很好,我和老李还抱怨着,你怎么一出国连个消息都沒有,原来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张妈擦着泪。
    “那奶妈现在”
    “一下昏迷一下清醒,情况怕是不乐观,毕竟开刀也是拖着那口气”张妈说不下去,只是深深叹气。“大小姐,我想你是不是该回来一趟,否则”
    乔皖整个神志像飘远了,张妈接下来的话她已无心再听,只想着,连奶妈也要离开她了吗?她已沒有亲人了只剩奶妈到如今上天注定她得是孤儿吗?
    “张妈,”乔皖吸了吸鼻子,抑制自己快决堤的悲伤。“我会尽量赶回去的,请你多多照顾奶妈,嗯,我会保重自己的。”
    结束了对话,乔皖恍惚的陷入茫然,圣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告诉她是为了怕她悲伤?因为他不但特別为奶妈请了医生,还将奶妈安置在一个更好的环境,或许是打算一切安定后再告诉她吧!对,一定是如此,她不应该多想,圣渊对她一直很好,她不该怀疑。
    手上的机子猛然响起,在夜里特別刺耳,吓得乔皖差点让机子掉落。
    “喂--”深怕吵醒船舱里的人,她忙接起。
    “皖皖!”另一头传来男子讶异声,显然沒想到会是她接的电话。
    “睦天!”
    “你在哪里?”
    “我昨天圣渊有提过这是阿尔堡附近,而且这里的海域好冷。”听到熟悉的关怀声,她整个人一阵虛软,半跪坐在甲板上。
    “阿尔堡!丹麦!”听到她异样的声,不禁忧心问:“现在这个时间那边是半夜了好大的海浪声,你在哪讲的电话?”
    “甲板上。”她有些颤抖着音,除了方才心情的打击,还有身体越来越冷。
    “甲板上?”罗睦天大惊!“三更半夜在北海海域,还留在甲板上,你想自杀吗?快下船舱去!”聖淵在干什么。
    “我是趁他睡着才偷偷上来打电话的。”
    “为什么这么做?”竟得偷偷上来打电话。
    “睦天”她哽咽了声。
    “你在哭吗?”向來沉着的睦天有些紧张了。“难道是圣渊”
    “不、不是的,我我”从在台湾罗睦天便对她帮助甚多,对方更了解她一切的情况,对他,乔皖一直怀有像朋友又像兄长般的依赖。
    “別难过,到底怎么了?”
    “睦天睦天我”
    话来不及说完,手机已被拿走!
    “皖皖、皖皖?”
    “陸天,”古圣渊接过电话,凌厉的锁视眼前愕然僵在当场的人。“我该感谢你对我的妻子总是这么热烈的关心吗?”
    听到他的声音,对方有些叹息。“烈华说你带乔皖到国外私下成婚,看来是真的,这回她气得可不小!”
    “连你也要来审判我的罪?”看到她哆嗦搓手的娇躯,古圣渊皱眉的将她拉入怀中。
    “我沒那等伟大的情操。”罗睦天淡然回应。“我只负责人间的罪恶,你的罪交给天去审吧!”自作孽不可活的家伙。
    “何事能劳你罗大律师打电话来?”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你那个把关一流的管家也不会把这支电话号码吐出来。”
    “能让你铁腕律师出马的事,哪样不是重要的事。”他抚着埋在胸上的人儿那头长发。
    “还有重要的人。”罗睦天道。“史密斯家族的理查先生,他老人家的得力助手凯尔借调给你后,鎮日忙得团团转,只好改为委托我务必找到你古大少爷,他老人家想见你一面。”
    “理查爷爷!”这个答案可着实让古圣渊惊讶了。“他老人家找我做什么?”
    “我说过,烈华这回气得不小。”
    姊姊!灰眸眯起。“睦天,可愿再接一个案子。”
    “说来听听。”深悉他们姊弟性情的罗睦天,默契问道。
    “转告香港的李虎嘯,我有一件他感兴趣的礼物。”
    微愣之后,是罗睦天长吁短叹的感慨。“本是同根生呀!”需要这么手足相残吗?
    “我能相信你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面对你们姊弟,我绝对是公正、公平的律师。”唉,一踩到痛处,对自家人都可以出手,他这个小律师哪有胆子招惹。“你们姊弟俩的共同习性都是差遣律师做跑腿传话的打杂,那就认分点,本律师会收你高额传话费。”
    “我知道,你吃人不吐骨头。”他冷笑。
    “你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沒好到哪。
    “万事交给你,罗大律师。”
    “yes,mr。”
    “接下来--”古圣渊双手揽上怀中那纤细的腰。“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埋在他怀中的人抬首,小脸蛋上表现出的是一股倔意,从未见过她这等神情的古圣渊,也挑眉以对。
    “不要--放开我--”猛然被他打橫抱起,乔皖拚命挣扎。
    “居然趁着我睡着溜下床,还敢私下和睦天联络!”
    一路下船舱的中途,乔皖抓住任何能阻挠他步伐的,固定家具的栏杆、上到控制室的活动楼梯,却全被他强硬的扯离!
    “我沒有私下和睦天联络,你明知不是那样--”
    “你对他哭诉就已经不可原谅,要我不怀疑你对他的心意还真难呀!”他绝不会忘记坐在甲板上的她,难过的不停地唤着睦天的名字,看得他妒火中烧。
    “我对睦天不是你想的这样!”
    “很好,你自己说”愤然将她甩放到一张大卧椅上,交叉的手腕,身躯昂立在她眼前,道:“如果我不出现,你想对他说什么?”
    灰眸的冷光,森冷的瞪着她,乔皖本能畏缩;由来,面对他的怒气与专断,她多是退却与沉默,到如今,一股不知哪来的冲动使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气愤反驳!
    “我是想求他--求他带我回台湾--”
    “你是在告诉我,你想离开我,所以想找人带我走?”沒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正拿过香烟要放上嘴的古圣渊,折了手中的烟!
    “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她握紧了双拳,朝他喊。“这全怪你,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奶妈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
    “你打电话回台湾了。”他沉下脸,寒声道。
    她顿了顿。“是。”
    “开始对我反抗了吗?很好。”他箍起她的脸,因过度的力道而让眼前的娇颜痛苦的皱起眉。“沒想到我也能引出你这一面,温驯的家猫,也會变探爪的野猫。”
    “求求你,让我回台湾!”下颚痛得快碎了,对着几乎快贴上面庞的人,她艰困道。
    哼!他探舌舔过因痛握而颤启的唇瓣,轻尝地在她唇上吮磨道:“亲爱的,办不到!”随即放开她,转身往寝室走去。
    “圣渊!”乔皖抚着疼痛的下巴,不死心的唤住他。
    前方身形停下,猛然一拳打上墙壁,剧烈的声音让椅上的乔皖不寒而栗。
    “以后別跟我玩阳奉阴违的游戏,更別让我发现你有任何想离开的心思!”
    这记警告带着撼人的巨响,一整夜都回荡在独坐椅上的乔皖耳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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