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窦开缓缓咽了咽因恐惧而发干的喉咙,这会不会是什么权贵动私刑的场面,不巧被她撞见了吧?如果被人发现她的存在
    镇定、镇定!云窦开用力捂著嘴告诉自己千万别慌,接著不忘再示意望着她的小胖狗,绝对不要叫出声来。
    天呀!嗑嗑嗑她要赶紧溜才行,否则让这些人发现她的行踪,一定会没命。
    传说中的故事,如果不小心看到这么危险的场面,想跑的话,都会很巧、很不小心的发出声音被发现,接著就被灭口!
    她还年轻,有美好的未来,武林大侠女还等著她去发展,千千万万不能在这丢掉一条小命。
    嗑嗑嗑她要很小心很小心不能弄出半点声的慢慢离开才行
    嗑嗑嗑**该死她已经很害怕了,她的牙关可不可以不要再打颤了。
    她的内心已经学刀疤子粗话啐满篇来练胆,控制颤抖的四肢,小心的转身打算慢慢爬出去,却才一转身就对上一双空洞的死眼,一颗头颅就躺在她眼前!
    不能出声不能出声!她用力捂住差点惊喊而出的恐惧,一手捞著小胖狗,慢慢要往前爬。
    “朋友,观赏够了,何不出来聊聊。”厅内淡冷的声,再次传出。
    “呃!”云窦开的心已经快要跳出嘴,咽了咽口水。
    应该不是说她,她是很不经意、很不经意到这又很小心,很小心的没出半点声,不可能有人发现,不可能继续匍匐爬行。
    “柱子后、草丛内的朋友,再往前可是巨石挡路,路既难通,何不入内一坐。”
    看着一旁的柱子,不远前的大石,正视草丛内的自己,呜多明白呀!说的就是她了!
    “小小香肉,我如果有个万一,你一定要当只有灵性的狗,回去峒武帮,让每个人都知道我撞破阴谋牺牲了看清楚一下外边的人”
    她呜呜哀哀的将小黑狗往上举,狗儿不解的叫著,云窦开当它回应了,再放下来叮咛道:“记得要老大到老五都要替我报仇算了,弦姊好会计算,光要她走出那个大门,就不知要我付出多少代价呜至少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要做满,美酒、美食、大鱼、大肉尽量来,千万别给我拜素菜,还有该化来给我的屋宅、轿子、佣人,呜,念在一场结拜情,别小气呀!”
    说完将腰上的钱袋绑在小胖狗身上,这钱袋上有她的名字,白日的街上处处有峒武帮的弟兄走动,如果今夜她真的消失了,这胖狗身上的钱袋迟早会是找到她的线索。
    接著深呼吸后决定豁出去,她将手中的狗放下,要它快走,小狈只是呜呜叫,她暗咬牙的用脚将它推远一点,却见它吃力的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见此,她忍不住想喷泪,今晚战绩太好,钱袋太重了,小香肉走不动。
    亭内和亭外候著的侍卫们,只见草丛中忽举起一只狗汪汪二声后,便又没了动静,就在梁言纶思忖是否要做出下一个动作时,一个清咳的声传来,草丛内终于有人站起。
    “咳咳。”
    只见一个穿著过大衣袍,满头乱发又挤著一脸呆笑的女子,臂弯捞挂著一只小黑狗,另一只手僵硬的半举起,朝昂挺傲立的武卫们挥挥手。
    “各、各位大侠,半夜还要工作,辛、辛苦了、辛苦了,呵呵呵。”
    云窦开勇敢面对眼前阵仗,走近断首的身躯和头颅滚地的血摊前,努力告诉自己脚不要瘫软,目光直视前方,也不要理绊到脚跟让她差点跌倒的东西是什么,直直走就是。
    前方的门已开启,一道挺拔的身形,背手屹立于厅堂上方的主位前。
    主首的男子墨色长发中分而下的束于身后,镶嵌著紫玉石的额饰在眉心中,衬著晶炯双目,高挺端正的鼻梁,眉眸冷睨中,若电闪般掠茫,给人一种难测的冷与深沉。
    彷如尊贵与精雕所刻出的俊伟面庞,神态、眉眸与天生的慑人气度,令人一望定睛的同时,连那身睥睨尘世的淡漠气息,也让人望之心悸。
    云窦开知道此人来历非同凡俗。
    “敢、敢问这位伟大的兄台,唤、唤在下,有、有何要事?”她极力镇定,将小香肉抱好,一臂佯装背手,力持自若无事。
    对方只是眼眸淡淡一扫,云窦开顿觉一股寒气从背脊窜上:“哇靠!这个人超适合夏天对看,退火呀!”
    只是,现在是深秋的夜半时分,这一望,连体内的血液好像都结冻了!
    “月夜偶遇也算缘,请。”对方伸手示意她入内就坐。
    “喔,不、不了,太、太感谢兄台了但是和不、不熟的人,在下聊下来、聊下来。”天呀、地呀!她只想赶紧跑人。
    “有时候坦白会是友好的开始,尤其在明知彼此的身分下。”尊贵的男子已落坐于主位上,面对门外的她。
    “不知道、不知道!”她用力摇手、摇头。“在下只是汴、汴赞城毫不起眼的小老百姓,就是完全构不成任何利害关系的过路人、寻常人,不可能知道阁下伟大的来历,呵呵。”
    用力挤著笑,云窦开不忘强调。“当然,今晚发生任何事都和我无关,在下忘性很高,经常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忘光光了。千万不要杀她灭口。我只是”
    “出来找狗,好奇进来看看,”
    “明天汴赞城的张大人会贴出公告,将这发生的一切告知汴赞城的百姓们,届时阁下一觉醒来,看到公告也能唤回记忆。”
    呃!要公告全城他杀人吗?
    “请王爷放心,明天一早,下官就会将这些尸首依王爷吩咐办妥。”屋内另一头,一身官服的人走到尊贵的男子眼前跪禀道。
    “张大人?”云窦开讶异惊喊,汴赞城的地方官竟然在这。
    “你先退下吧!”
    “王爷在汴赞城有任何需要,下官定竭力完成。”
    张大人告退后,要离开时,和她颔首示意,接著在他命令下,屋外两旁走出了几十位官差开始清理地上的尸体。
    “峒武帮出了名的千里顺耳通,身为峒武帮的小当家,云当家应该很清楚本王的来历。”
    “呃这个哈、哈、哈!”她干笑,对方已将她的底摸清了,再装就更显出自己的孬。“小、小民只是想,或许平王爷喜欢低调,不想让人知道身分。”
    “本王身负皇命,有代天巡察之权,直接断罪、就地处置不法之徒,责之所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民了解了,还请平王爷原谅小民愚昧浅见,误会了、误会了。”她哈哈拍头,一副自己真是大惊小敝。“那就不好打搅王爷在此的雅兴了,小民马上告退。”闪人、闪人。
    “小当家何必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一点都不客气,小民告辞、告辞。”云窦开转身就想迈开脚步。
    “云当家。”身后传来的声已不带虚假词色,而是冷冷命令“本王说:坐!”
    “坐坐坐,马上坐。”威沈的声,让云窦开马上回头乖乖入内。
    眼前一身冰俊斌雅的男于正是小平王关长天,他是当今皇上眼前的红人,也是朝中最有权势的当权者之一,令云窦开紧张极了。
    一进到大厅上的客位,厅堂的门便再度关上,身旁的侍女马上奉上茶水,云窦开用力牵著两边唇角力持镇定,努力让自己不要显露又慌又呆的德行在脸上,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帮中的当家,要有点像当家的架式。
    “请。”上方的人端起香茗道。
    “呃,请、请。”
    云窦开只好润了润唇,将小香肉放在桌上,见到身旁侍女对她的行为皱眉,她咳了咳再抱到膝上,右手端起茶,已听到铿锵的杯碗碰撞声,她咽了咽口水,改用比较不发抖的左手端,直接咕噜咕噜的一整杯喝到光,再放下茶碗推回去,继续干笑。
    满厅的寂静,她坐立难安的动了动,实在受不了这么正襟危坐的感觉,下意识改为曲膝立起一足,腿上的一团黑毛马上呜呜咽咽的滑了下去。
    呀!她忘了还有这只胖狗,忙蹲下去抱起,再抬首没留意的撞上桌子,换她痛哀一声。“不好意思,失误误。”
    再坐好的时候,她又是朝上头的人干笑,对方却连眼都不抬的继续品饮茶香,连周遭的人都文风不动,毫无表情。
    呜,这里的人都好冷喔!这种场子她真不适应,当主位上的人终于放下茶碗看向她时,她直接把眼光投向桌面,这个人的眼光多对几次,她会被冻死!
    完全不知对方今晚此举究竟有何用意,云窦开的心跳如擂鼓!懊不会已经知道小皇子在峒武帮手上,要对她下马威吧!
    “听说小当家拒绝本王的交易?”
    “这个只是还在考量中。”听到对方开口的问题,让她一时有些怔了怔。
    “是本王开的条件不够吸引人?”
    “开玩笑,万两黄金和平王爷您一个承诺,这个代价之重,传出去,怕是各路人马流血争夺,只是峒武帮再能干,也没有办法到阴间去查一个跳河自尽死了四年的人在哪!”说起和交易有关的事,云窦开可本著在商言商了。“因此只能感激平王爷对本帮的厚爱了。”
    “能知楚茵当年是跳河而非落河,峒武帮确实名下虚传。至今连朝中都相信当年因刺客行刺,造成平王妃落水失踪。如果本王定要峒武帮接下这件任务?”
    “这都已经死四年的人”
    “小当家可能没听清楚本王的意思。”关长天长眸转为犀锐的威严。“本王定要峒武帮接下这件任务,否则,小皇子的事将如何发展,只怕对峒武帮会是一场遗憾。”
    “哈哈,王爷这个玩笑真是开大了,本帮确实收到小皇子失踪的消息,也想尽力查得消息以为必要之用,若王爷想将委托改成寻找小皇子,我帮定能提供好协助。”
    王八蛋,她的样子看来是呆一点、孬一点,却不代表她能随便被人威胁,随随便便就可以给峒武帮遗憾,当峒武帮是纸糊的呀!
    “喔!这个协助多久会有消息呢?”
    “这总要个几天追查更确定的消息,毕竟我峒武帮向来以消息交易的精准商誉为江湖所乐道,尤其和王爷您这么伟大的人交易,就更要谨慎以对。”太好了,上勾了,搞不好可以顺便完成弦姊给的难题,解决小皇子这个烫手山芋。
    哼!也该换她骄傲卖个关子,这个关长天铁定是奉命找小皇子的下落,她若想把小皇子藏个几个月,看他怎么回去交代,还有什么派头好要。
    “需要这么久吗?依本王看,现在就可以到峒武帮带回小皇子吧!”
    “咦?”必长天起身步下石阶。“张传劫走小皇子后,在醉八采杀了奶妈,误打误撞下,小皇子到了小当家手中,本王可以合理怀疑,其实是朝中异心人士勾结峒武帮,意图不轨。”
    “平王爷要这么认定,小民似乎也只能有口难辩,但同样的,这朝中异心人士究竟是王朝司还是与平王爷交情甚好的武铁骑统领官玄卿,相信也可以由我峒武帮来对外说了。”
    小平王和左监相是当今朝廷各自拥有重权的人,双方都想抓对方把柄,互斗得相当厉害。
    “峒武帮所放出的消息能在民间流传,当消息成流言传进皇宫,以历任皇者所有的猜忌心,流言之伤,没人敢小觑。”
    必长天微眯起冷瞳,看来这位峒武帮小当家,并非如外表所展现那般市井之流。
    “无知者的骨气和利嘴,往往会为自己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对来到身后幽立的人,云窦开只感毛颤由背脊骨窜上,整个人僵定住,连呼吸都像停住般,此人浑身所散出的森寒与锐冽,让她连转头都不敢,后面的感觉好像比看到鬼还可怕!
    “云当家。”一个淡唤的声,大厅的门再度开启。“一场意外造成的可能性,不会只有失去生命,而是更痛苦的未来,有眼无睛、有耳无聪、有嘴无声、有手无指,这样的人生,云当家想当挑战也行,否则接下去要说的话,云当家慎言、慎思才好。”
    云窦开看向开启的厅门外,只见侍卫拖著方才被带下的刺客青邪老和方恶,两人双眼已是空洞的窟窿、鼻被削半、双唇凹陷,显是满嘴牙已被敲碎;双手之掌虽在,十指却已断,令人惧骇的是,看起来五官已毁的两人,竟只有淡淡血丝淌下五官,脖子肿起三、四倍大,好像全部的血都汇集在颈上,迫得两人连**都无法!
    “将这两人交给官差后”厅门已再度掩上!
    “刺杀皇族唯死而已,但冒渎皇亲天威的罪,是断五感和去其做孽的指。”负手站在门前的关长天,看着她,平声问:“不知云当家对方才的事可有重新的认知和答案?”
    “呵呵,好说、好说,先感、感谢平王爷的提醒。”在倒抽一口凉气后,云窦开挤著发颤的面皮与笑容。“其、其、其、其实敝帮也非常希望能接下王爷的委托,只是,难度有、有点高,困困难了一点点。”
    “小当家的意思是,峒武帮还是要拒绝,没有办法让本王见到人了?”
    深沉的眼,威凛的声,如刀锋锐割的眼神,看上一眼,就像被鞭笞过身一样,云窦开又是一口倒抽的凉气后马上站起,用力拍胸道:“开玩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以我峒武帮之能,定然誓死为平王爷牵起阴阳两界的桥梁,尤其盛誉江湖的知名道士吴添量,号两光道人,正是小民的生死之交,只要他发挥震撼山川五岳的法力,一切都不是难题。”
    她握拳,激昂振声“待两光道人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天后,保证让王爷您上穷碧落下黄泉,和无缘的平王妃再谱一段感人心弦缠绵悱恻,后世传颂的凄美恋情,容小人告退回去准备,四十九天后,就给王爷回报佳音。”
    她一臂挟著小香肉,匆匆抱拳,马上转身往门口而去,不到三步就被架到颈上的刀刃给逼回位。
    “如果平王爷不相信小民,小民愿以这只陪了我多年的爱犬为抵押,瞧我出入都抱著它就知道,我们之间的人狗之情非笔墨能形容,为了它的性命,小民定会赴汤蹈火,全力达成王爷的要求。”小香肉,你提早报恩吧!
    看着她拎在手上,一只出生不到个把月的黑色小胖狗。
    必长天只是冷眼以对,连一旁的平王府总管梁言纶和全厅侍卫等人,全都横瞪无言。
    “这狗品种不一样,看来像小狈,其实年纪很大了,跟我很久了。”她情深意重的抱到脸颊旁依偎。
    “本王将交易改为找这东西的主人。”关长天命人取出。
    侍女再次端出一个小木盒,放到云窦开身旁的小方桌上。
    “请云当家以眼观,勿动手,由奴婢来进行。”侍女推开她伸来沾著泥巴肮脏的手,礼貌而客气的道。
    “咳,不好意思。”云窦开缩回手,内心暗啐:“这儿的下人都和主人一个样,骄傲极了,有什么了不起,她还是多摸摸小香肉,肉多、毛又温暖。”
    “这是一面新绣缎,本王怀疑是出自楚茵之手。”
    新绣缎?
    侍者从盒内取出一方浅绿色绣帕摊展在侍上,这一看,云窦开不禁瞠了瞠眼,很熟的一方绣缎。
    “这条绣帕一个月前到本王手中。”关长天来到开敞的窗前,望着虚空月夜问:“云当家可看得出绣帕上的独特?”
    “这个”她清清喉咙,再看了看绣帕,努力表达。“有二只蝴蝶,六朵、喔不,九朵花呃,绿叶子不少喔!还有**不错”
    看到关长天半回首横睨来的眼神,她只好低头,以免又被可怕的眼神鞭笞。
    “咳咳对女红这些玩意小民还在长见识。”喔!小香肉,还是你的毛毛温暖,看在今晚它和她可怜相偎的缘分,她考虑延后几年再叫它报恩。
    “这方绣缎料子高档,上头的绣线独特,紫、蓝、绿三色夹著金丝绣线,上头的蝶翼皆多一对浅色双翅,这些都是楚茵绣蝶与花色时特有的惯性,且还夹著金色宝珠镶嵌,这方绣缎代价高昂,非一般百姓家能进行。”
    “平王爷的意思是要从绣线追查?但不知王爷可知这面绣缎出自哪?”
    必长天的眼神忽变得有些诡谲,再次望向当空的明月。
    “这面绣缎出自汴赞城。”
    “出自汴赞城呀!”她苦著脸,对方竟查得这般清楚,麻烦了。
    “本王已请汴赞城内的十六位绣坊主人与布商,还有**独特绣线的商人随后来此。”
    呃?
    “既知这面绣缎出自汴赞城,还有上头珠饰绣线皆非凡品,相信从汴赞城内这些绣线商人和布商追查,定能追出这面绣缎的主人,小当家认为是吗?”
    “对、对,说得真是对极了。”她只能谄笑,连连点头,内心暗啐:“王八蛋,自己都查得这么清楚了,权势这么大,不会自己去找,还硬要峒武帮接交易!”
    “既然就在峒武帮的地盘上,绣坊主人与布商有了下落后,接下本王这件委托,查出平王妃的真正下落,相信不算为难小当家了。”
    “这个哈哈哈咳咳。”云窦开又是干笑几声。“是n这样的,峒武帮虽是江湖派门,但面对王爷这般尊贵又特别的身分,交代这么谨慎的事,总得回去和其他当家们琢磨、琢磨。”
    “目前峒武帮六位当家中,仅有二位当家在帮中,一位深居简出,交易向来由你小当家决定,还需琢磨什么?”关长天拂袖,回过身来的眼神相当深锐,甚至隐透惕厉。“该让本王爷提醒你,峒武帮没有选择的权利吗?”
    “喔喔!王爷误会了,其实是得和另一位当家琢磨该怎么进行,才能最快办好王爷的事。”她赶紧再陪笑,努力表达自己仅有的程度。“毕竟在帮中,小的排行老六,能力就是挑挑交易跑腿儿,真正的过程还是要有更高能力的人来。”
    “很好,本王就等你云当家的消息,”
    “小民一定不负王爷所托。”她必恭必敬的鞠躬哈腰。
    云窦开内心哀号的是这面绣帕一个月前是在五当家季弦房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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