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他无疑,何依落揪住了他的衣裳,顺势抱紧了他的颈子,毫无矜持地开启了双唇迎上了他的侵占。只听得他似乎低低笑了声,便心满意足地顺着她的齿间而入,纠缠上了她的小丁香舌,好一个天旋地转,晕头转向的痴缠热吻,直到她唔唔地喘着讨饶了,他才微微放开半寸给她喘气。
    “原来我的落落……这么想我。”他说着话,伸出两指捻住她发间忘了取下来的小白花皱了皱眉,“这怎么连‘孝’都给我戴上了?”
    果然是个没脸没皮、得了便宜卖乖的家伙。何依落七分羞三分恼地只想从他怀里挣开,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横抱起身,还能跑哪儿去?
    “肖奕扬,你个装神弄鬼的东西!”
    “有这么说一国之君的吗?”
    “还一国之君呢,江山都快被别人坐了。”
    “就是自个儿夫君,也没这么说的吧。”
    夫君?何依落心口里一阵柔软滚热。是啊,是夫君,从一开始就是呵。怎么好像现在才明白过来,蛮不习惯。
    这么一思量间,肖奕扬已经抱着她穿过树木草丛往园子里走了。何依落才反应上来,“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儿的?”
    “若我不在,你刚刚就被抓个正着。你这丫头,怎么现在还不安生点。”
    何依落不由得回头远远瞧瞧刚刚那道高墙——对啊,他抱她进来的——他也会轻功?
    往郁芳宫深处,灯火渐明。何依落看定他的脸——还是那么美得让人心颤,却在那柔美的线条中,透着触手可得的刚毅之气——简直更叫人看得舍不得移开眼。直到他抱她来到亭间,倚坐在软榻上,顺手放她在自己腿上,才叫她回过神来,而那一颗小心肝,还扑扑直跳。
    怎么搞的啊,以为自己已经很喜欢他了,却原来还会越来越喜欢,越来越喜欢……“皇上……”
    “嗯?”
    “扬……”
    “嗯。”
    “你想我吗?”
    肖奕扬挑起唇角笑得魅惑十足,拇指摩挲着她的小脸。
    “你说你想我吗?”何依落揪着他的胸口再问,也不管自己这么有多厚脸皮了,就是想确定,不是只有自己这么想他,不是只有自己这么喜欢他,他也是一样的。
    可他还只是笑,那只手抚摸上她的脖颈。
    “你说啊……”
    “小笨蛋。”喃喃一声,他收紧手掌,拉过她的脑袋,再一口吮住她的娇唇,并在她唇尖继续喃喃:“若不想你,怎么会回来这里……若不想你,怎么会什么也顾不上……只想吻你……只想吞你到肚子里……小笨蛋……天知道,我有多想你……”
    何依落简直要醉了,简直想要就这样吧,一直到永永远远……想要这天底下,就只有肖奕扬和何依落……
    “扬……”
    “嗯?”
    “你……只想我……一个吗?”
    他又笑了,轻咬一口她的唇尖,“小落落,你又在瞎想什么?”
    何依落嘟起了嘴,“我心里头,可都只想着你一个。”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这里没有?”他握起她一只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再上前轻咬一口她嘟起的唇尖。
    何依落顺势狠狠砸了他胸口一下子,“这宫里现在又不是我一个,谁知道你回来是为着谁呢?肖奕扬,我干嘛要这么巴巴地想着你呢?”
    “那你说我为着谁?小傻瓜。”
    “苏先生?”何依落吃了一惊,也忘了自己刚刚那回事了,抬身就往前面瞧。只见亭外站着的,拿着一只嵌银丝镶宝石的酒瓶的人,一袭灰色轻衫,与先前在神武殿丝毫无异。她不解地看看肖奕扬,再看看亭外,再看看肖奕扬,再看向亭外,终是脱口而出:“千尘!你就是千尘对不对?苏先生就是千尘啊!”
    何依落只顾着问话,起身就想要走上去看清楚,被肖奕扬忙伸手拉回到自己身侧坐好,皱眉瞅了瞅她。何依落循着他的目光往下才瞧见自己好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连忙用手捂。
    亭外的人讪讪笑着背转过身,示意自己什么也没瞧见。肖奕扬这才慢条斯理地帮着她打理起来。何依落一时半会儿自己还找不到一层层襟口在哪儿呢,索性放开手任他帮她摆弄,小脸还微红着,斜着眼睛往外瞄。“那是千尘吧?那个神叨叨的苏先生就是他?”她小声地问。
    肖奕扬没答她的话,反而提高了嗓门问到:“刚怎么戏弄我的落落丫头了?”
    千尘拂袖摆摆手,“这可冤枉了,谁敢啊?”
    “刚他叫我给徐卿婷敬酒来着。”
    “诶,那不是给你个机会一探究竟吗?”
    何依落瞧到肖奕扬脸上略有不解,只得撇撇嘴巴说:“我想看看她肚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肖奕扬失笑,“结果呢?”
    “没看着。”
    “你那么看自然看不着,难道想要当众揭开她的衣服?”
    这人,还说起风凉话了。何依落瞪出去一眼,但见千尘转过身来说:“不过我替你摸了摸她的脉象。”
    “呃?”敢情他是故意让她上去制造一个混乱场面,好让自己有机会扶住徐卿婷好替她把脉啊。
    千尘悠悠走进来,说道:“假的。”
    何依落腰身这就被身侧肖奕扬一搂,凑在她耳边,“这下相信我清白了吧。”
    “我、我没不信你啊。”
    “是吗?”这人说着话,竟张嘴咬了一口她的耳珠,惊得何依落喘出声来,赤红着脸想要将他往开推。好歹有别人在……自己就算厚脸皮也只有在他一个人跟前。肖奕扬看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心里实在舒爽,才终是松开了手由她坐到了身边去。
    何依落捂着还酥酥麻麻的耳朵,眼看那两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对坐着开始斟起酒来,紫红的酒液散发出迷人醇香,让她也蠢蠢欲动起来。在神武殿摔碎了两瓶酒,她还正可惜得紧呢。
    “我也要喝。”何依落再挤坐过去肖奕扬身边,斜了千尘一眼,“你晚上利用我在那么多人面前现眼,自然要请我喝酒。”
    肖奕扬接过酒瓶,动手给何依落倒上半杯。何依落一口就喝尽了,味道真不错。
    “慢点喝,喝着甜,有后劲儿的。”
    “唔。”何依落应着,伸手抢过酒瓶,自行再倒上一满杯,这次小心抿了一小口,才说道:“我就说那个徐卿婷有问题,她们姑侄两个在后宫这么嚣张还不够,竟然假扮怀孕,胆子也太大了吧。”
    “唯有此,才能顺理成章将肖琮罡迎回坐上摄政王的位置。”对面千尘应道。
    “可那肚子怎么办?到时候哪儿去找个小皇子来?”
    “那还不简单,随便抱来一个充充数,谁知道?”
    “这事儿可不能让她得逞了,看我哪天不当众戳穿了她。哼!反正就是不能让那个肖琮罡真的入宫当摄政王。”
    肖奕扬再轻抿一口酒才淡淡地说:“自然不能让她得逞,可也不能操之过急。落落你还是安生等等吧,也许到时候还真需要你来帮忙拆穿她。只是现在,我还没急,你更不用急了。这么着急让我回来折腾?”
    何依落一口酒呛在喉咙里,狼狈咳嗽起来,羞恼得再不想跟他说话了。但听肖奕扬这才对着千尘说起来:“太妃他们都很信任你了?”
    “是。这时候,肖琮罡最缺的就是钱。他也不是没派人查过我的底细,可是,我很清白——清清白白的生意人。”说到这儿,千尘笑了笑,笑得颇为诡异。“而且,我开出的条件也够贪婪——整个天启王朝的贸易统领权。也就是说,如果我资助肖琮罡财力,助他登上皇位,大半个朝廷的财权就是我的了。”
    “他敢接受?”
    “说明他也够贪婪——贪婪皇权。”
    “好吧,贪婪的确是人性最大的弱点。尘,我希望这次能通过你,将肖琮罡及徐家在朝廷里蔓延的毒草都暴露干净了。当然,还有埋藏更深的人……”
    尘?叫得好亲昵啊。何依落撇撇嘴,心想自己怎么这会儿连男人的醋都吃?是,就是吃醋,肖奕扬对谁好都不行。想到这儿,何依落不自觉地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紧紧往怀里扯了扯。
    肖奕扬笑着看看她,“怎么了,落落,想什么呢?”
    何依落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我就是想,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啊?还有,千尘你怎么这么有钱?真的是做生意来的吗?我原先一直以为你是个游侠呢。还有,你的眼睛,怎么原先是蓝色,今儿又是黑色了?”
    千尘眯起眼睛笑了笑,低头抬手往眼睛上就那么一拂,再抬头时,那对眸子又神奇般地变成了水蓝色。
    “啊?到底哪个是真的?”
    “喜欢哪个就是哪个,你觉得呢?”
    “我觉得?哼,我最喜欢……这样的。”何依落这次大咧咧地往肖奕扬脸前一凑,笑嘻嘻地看定他的眼,“这眼睛我最美我最喜欢。”何依落来了劲,就想要在千尘面前表现一下对肖奕扬的占有权,生怕他一个男人也能抢走肖奕扬关注的目光似的,故意笑得很甜很可爱地对着他。
    肖奕扬被她这模样逗乐了,不管不顾地上去就啄了一口她的唇瓣。何依落就这么点出息,经不住他一下逗,就害了臊。埋头躲进了他背后,伸手砸着他的肩膀,再没脸出来了。
    千尘悠悠收回目光,抿了口自己杯中的酒,“借着来找我说事儿的名义,你们两个是来幽会的吧。哎,我真多余。”
    “本来见了你,就是要去锦园宫的,没想这丫头自己来了。”
    “你还说是来看我的,原来是找他。”背后何依落却不乐意了,伸出小手狠掐他的腰,被肖奕扬拽着两只手就揽过腰际握在身前。这样子,何依落只能伏在他宽宽的后背上,更加贴近。好舒服……反正前面人看不到了,她索性脑袋也枕了上去,听着他的心跳,闭上眼睛慢慢享受。
    千尘才又继续道:“对于这个埋藏更深的人,你可有怀疑的方向吗?”
    肖奕扬抿唇摇摇头。
    “我只知道,这个人和西夜王有着极密切而隐蔽的联系。只怕,你此次能将肖琮罡一干人等引蛇出洞了,那个最隐秘的人也还不一定会露面。”
    “所以……不能急。就连肖琮罡如今,怕也是西夜王和那个隐秘人手里的棋子。我们,只能引蛇出了洞,再用蛇去捕虎。”
    千尘沉默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颇有些艰难地问道:“此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和这么隐秘的条件,与西夜王勾结,目的定然也是天启的皇位。扬,你真的没想过,会不会是……”
    “不。”肖奕扬说得简洁有力。那握着何依落小手的手劲紧了紧,“我不想去那样想。”
    “好吧,既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就好。”
    那掌心的小手是那么柔软,那么小巧,不由得让他倍感疼惜,也格外紧张。轻轻揉捏着,感觉后背传来均匀而舒缓的呼吸,肖奕扬抬眼看看手边的酒杯——那丫头竟将第二杯也喝了底朝天,哎,就这点酒量。
    手臂一转,将何依落从背后揽到胸前,果见她已经沉沉睡着了。他笑了,顺势放平她在软榻上,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在自己怀里继续睡。
    千尘也笑了,“真不知道有这丫头在身边,是该替你高兴呢,还是替你担心。转念一想,也许缘分就是这样,除了她,谁还能让你动心呢?额吉娜吗?所以,我又开始为额吉娜担心了。”
    “我没想对额吉娜怎么样。”
    “所以,我才替她担心。我看得出来,她动心了,可你却没有。”
    肖奕扬笑得有些无奈,“好吧,怪我。可若不是你的关系,我不会对她格外照应。而事到如今,我更不可能不管她。”
    “好歹你救了她一命。这么说来,我们两人的命都是你救下的,所以,随你了。”
    “呵,别说得这么可怜。额吉娜应该比你想象得要强韧得多。”
    “那就好。她总比这丫头要让人省心点。”
    肖奕扬不由得垂下眼看着何依落,目光那么柔和而温暖,似水如风般地包裹着她每一寸睡颜,再伸手理了理她耳边的发丝,“本就不该是风浪里滚打的人,偏偏要被卷进来,这丫头也很无辜啊。尘,你一定想不到一件事——宝藏的秘密找到了,而且,就在落落的身上。”
    千尘的确很意外地看看他怀里睡得酣然的何依落,“这……她告诉你了?”
    “她不知道。到现在她也不知道。”
    千尘显然很不解,就听肖奕扬说:“藏在她身上,以很隐秘的方式藏着,而且也许,藏了很多很多年。”
    “那么,你已经知道了宝藏入口的位置?”
    肖奕扬点点头。
    “那么,不用现在去找到吗?”
    “那宝藏里的财富,对于我来说,不是急需的,我只是要保证不让别人找到就好。所以现在,这不是重点。”
    “也对。那就要保护好这丫头藏着的秘密了。”
    “自然。”没人可以知道,绝对的。他的落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无关乎宝藏。现在他倒是很好奇,何老将军到底安的什么心,会用这样的方式将宝藏的秘密藏在自己女儿身上?他这么做,是想要谁来发现呢?呵,也许这事,只能过后见到国父大人能问出子丑寅卯。
    何依落一觉睡醒时,又是个大天亮,而且自己就在锦园宫的房间里,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
    睁开眼睛,那个白锦布的小人偶就端端地被摆了一个坐姿,靠在枕边瞧着自己。何依落伸手拿过来贴近自己的脸,着实有些丧气。
    酒好像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怎么就又喝迷糊了呢?好不容易见他一次,就被自己这么睡过去了,哎……
    最关键的是,自己本来还要去问清楚关于额吉娜的事情,竟然一句话都没问出来,全忘之脑后了。
    就这样再过了几日,被流放在外的大殿下肖琮罡一行,已经在回朝的途中了。皇宫里里外外都在筹备着迎接大殿下的典礼仪式,并计划着将徐卿婷腹内“皇子”之喜昭告天下,连同大殿下登上“摄政王”宝座仪式一同举行。
    何依落每天在锦园宫心惶惶,却再得不来关于肖奕扬的半点消息。本来还想要找机会再去找千尘问一问,还没来得及,就听闻“苏先生”离宫去跟朝廷财政官员商议事务的消息,再没听说回来。何依落越发坐不住了,开始每天都在锦园宫门口的亭台池边转悠,想要能碰上些什么新鲜的消息。
    深冬里,越发冷了。就是晴天的时候,日头也是苍白的没有温度。何依落心里惦记着事儿,胃口也变差了,对什么膳食都没兴趣。小喜子生怕她是病了,便想要去御医殿找太医,去了才知道整个御医殿都被太妃娘娘下令严格限制出入。不论哪个殿的要请太医,都得经过太妃娘娘的首肯的安排。说是为了在非常时期严格保证对未出生的“小皇子”的精心照顾以及婷妃和“小皇子”的健康和安危。何依落心里却觉得这样无非是控制住了所有太医的口舌,以免会从太医殿走漏了关于徐卿婷假怀孕的蛛丝马迹。所以,她也没叫小喜子再去找太妃娘娘,省得她以为自己是在故意找事。
    这天太阳终于有了点颜色,午后阳光晒在身上,有点暖暖的。何依落抱着个手炉背身坐在池边椅榻上晒得昏昏欲睡,两个丫头闲来无事,也跟着在池边晒太阳。迷迷蒙蒙间何依落瞧见了有人在远远的池对岸沿着曲径回廊悠悠闲闲走着,她提起精神看清楚了原来是徐卿婷。
    好些日子没见着了,她肚子似乎又大了好几圈。披着一件红色丝锦的拖地长棉袍,一派雍容。身边跟着众多的宫女和近身丫头伺候着、簇拥着,简直就是个了不得的大宝贝。
    “嗳,瞧啊,好生神气。”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这时候有了小皇子,肯定不可一世了。”
    两个丫头都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何依落不屑地白了一眼,合上眼眸继续打瞌睡,一时之间却又没了睡意。心里想着那天夜里在郁芳宫听肖奕扬和千尘说的话——太妃娘娘想借徐卿婷肚子里的假皇子助自己被流放在外的大儿子夺取皇位,为此不惜陷害忠良、更勾结奸人犯下弑君大罪。这些阴谋要想他们破败,最有力的就是能刺破徐卿婷怀龙子的谎言,那么一切就不攻自破了。可是……肖奕扬说不能急……是啊,他说过什么还有在肖琮罡背后的隐藏更深的人物——一只还没露面的“黄雀”。如此一来,什么时候让她穿帮,怎么样穿帮更合适呢?
    何依落天马行空地想着想着,就听远远地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婷妃娘娘今日身子可好吗?”
    “哎哟……怀着孩子可真辛苦,瞧这肚子一天天大了,我连走路都吃力。不过嘛,只要一想到这里面是皇上留给我唯一的宝贝,我就是再辛苦啊,也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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