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你拉吧,我躲开了。”
    刘冬寒望赵树山亲切的一笑,闪身到了一边,等着赵树山。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刘冬寒听到了猪圈里赵树山的喊她的声音,声音很小,但刘冬寒还是听到了,听的还很真切。刘冬寒转身进到猪圈里面,二话不说,也没有征求赵树山的意见,弯腰就把一百多斤的赵树山像抱孩子似的抱了起来,弯腰出了猪圈的门,向屋里走去,臊得赵树山脸如同巴掌大的一样的红,她紧紧地闭着眼睛,闻着刘冬寒身上那股子熟悉又****男人的香味儿,一颗心几乎要蹦出了口腔。
    刘冬寒把赵树山抱回屋里,放到炕上,赵树山坐在炕上,还是很尴尬,臊的脸通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是痴痴地看着刘冬寒,她晶亮的额头,白皙的脸颊,长圆型的脸蛋,眼睛不大,却漆黑而睿智,镶嵌在纯净的眼眶里。还有她垂放在身后的青丝发,随着她的步伐飘动着,让他回想起曾经见到过的上好的绸缎,看上去她还是那样的百看不厌。过了一会儿,刘冬寒眼睛眯成了月牙,露着白净的牙齿,她开口说话了。
    “看你脸红的,有什么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
    赵树山抬头看了一眼刘冬寒,她的脸儿真的没有红。赵树山只是扫了一眼刘冬寒,急忙又低下了头去,没有说话。
    刘冬寒转着身子,打量着这件黑黑的小屋,小黑屋里,乱极了,脏极了,味极了,好像主人有半年没有收拾了一样,叫人难以在这里呆下去。
    “树山哥,你这个屋里还不如猪窝里好呢,乱乱的,还那么大的味道。咋搞的?”
    赵树山叹了口气,喃喃的说:“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干不了,她又不干。”
    刘冬寒一时间成了没嘴的葫芦,什么话也没有了。
    赵树山说:“刘冬寒,你咋还敢来我家。”
    “咋?我咋就不能来你这里了?你家门上挂杀人刀了咋地。”刘冬寒不解的看着赵树山,直直的看着赵树山。
    赵树山见刘冬寒有些误会,连忙说;“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怕你来我这里,闹出什么不好来,在屯子里给你招来闲话。”
    刘冬寒爽朗的笑了。“树山哥,你希望我来吗?”
    “我当然希望你来。”赵树山脱口而出,这也是赵树山的心里话。
    刘冬寒爽朗的笑着。“还是的,你希望我来,我就来了,我来这里,我什么也不怕的。我懂你的意思,你怕我碰到嫂子,不好说话,惹出闲话。放心吧,树山哥,我不会往心里去的,再说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鬼叫门了,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你还是那个脾气,没变。”
    “我觉得我也没变,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丫头,可你变了。”
    “我变了吗?”
    刘冬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你变了,变得窝窝囊囊,畏畏缩缩的,并且还娘们唧唧的,一点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当过兵的硬汉子了。”
    赵树山惭愧的一笑。“我也没办法。”
    刘冬寒挑了挑眉。“怎么没办法?办法都是人走出来的,你为什么不走一下呢?整天在这这猪窝里怨天怨地的,到多咋也不会有办法,也不会有出头之日的。你应该站起来了,像样的活一回,活出自己的精彩来。”
    赵树山惭愧的看着刘冬寒,可怜巴巴的说道:“我咋走?我咋活?我也不想这样活着的。”
    刘冬寒认真的说:“说起来,张耀武和你住得不远,几乎在你的窗户里就可以看到他。你看看人家张耀武,不也和你病得一样嘛,还有那个钱来运,他们不和你一样的难嘛,可人家咋就能走出一个办法来,张耀武能克服一切困难,叫自己成为前后两屯的首富,叫人羡慕。虽说钱来运人性不咋地,但他还是顽强地活着,走出来了,走到了好日子上,走到了人们前面,过着悠闲自得的小日子。他俩活得虽说比你多了一些艰难和辛苦,但他俩活的开心快乐,自由。你为啥不能呢,你差什么吗?难道你的身体残疾了,你的心、你的脑也是残疾的吗?”
    赵树山叹了口气,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刘冬寒看到赵树山一副极其为难和痛苦的样子,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过多的去责怪他,帮不了他,只会给他增加负担,还是慢慢的来吧。刘冬寒想着,换了一个亲切的口吻和赵树山说:“好了好了,我这张嘴真该贴上封条了,见面就说其没完没了,不说了,叫你自己想去吧。我也相信,你从今天起,你会振作起来,重新活一回的。为了你能更快的赶上张耀武和钱会计,超过我们健全的人,我给你拿了点东西来。”
    “什么东西?”赵树山张大了一双惊奇的眼睛,看着刘冬寒。
    刘冬寒神神秘秘的抿嘴一笑:“等着,我去给你拿来。”
    刘冬寒转身来到门口,把轮椅车搬到了屋里。赵树山一见,眼睛顿时的亮了,他早就想有一个轮椅车了,有了轮椅车,他就可以出去转一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至少,大小便也就不用人来照料了。
    “这是给我的。”
    “对啊,给你的,有了它,你就可以自己出去赛赛太阳,出去到屯子里转一转,不要总憋在猪窝里,整天憋在猪窝里,都憋出尿骚味道来了。”
    刘冬寒的一句话,把赵树山逗笑了。但在他的心里,还是高兴得欢欣雀跃,像一个小姑娘突然地有了一件花衣服,像庄家人久旱突然地遇到了大雨,像打鱼的人迷失海雾中突然地见到了灯塔,他那高兴的劲儿就甭提了。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刘冬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感激的话语。
    刘冬寒拿过轮车上的一兜子药品,对赵树山说:“树山哥,我昨天去县医院了,对你的病做了咨询,大夫说你的病又治愈的希望,也就是说,你可以站起来走路,我就给你开了半年的药,你一定要坚持吃药,加强锻炼,叫自己早日好起来,过上属于自己的那份自由的日子,堂堂正正的做人,堂堂正正的做事。”
    赵树山很是感动。“刘冬寒,你叫我说什么好啊!”
    刘冬寒爽朗的一笑。“什么也别说,不要感谢我,我给你这些东西,我是要回报的。”
    赵树山感激的说:“刘冬寒,等我有钱了,我会给你的。”
    刘冬寒张大眼睛,瞪了一眼赵树山。“笨,我是要你给钱嘛。”
    赵树山嘿笑。“那是啥?”
    刘冬寒真诚的说:“只要你能站起来走路,站直了,别趴下,就是我最想要的,也是给我最好的回报,我要看到那个军营男子汉的你。”
    赵树山激动地流下了热泪,红扑扑的脸上又是汗又是泪,起伏的胸膛满怀欢欣。“刘冬寒,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站起来的,做出个样子给你看看,也叫全屯子里的人看看,我赵树山不是水裆尿裤的孬种,我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
    听着赵树山斩钉截铁的话,刘冬寒的心也像一壶刚烧开的沸腾的水一样,激动得要溢出来。“那我就等着那一天。”
    “一定会的。”
    刘冬寒很认真的说:“树山哥,你光是嘴巴里说说,是站不起来的,你吃药也是站不起来的,坐轮椅车也是站不起来的,你还要加倍的锻炼自己的身体,从今天起,你就要付出一定的努力和辛苦,锻炼自己,叫自己站起来,你才能告诉屯子里的人,你不是孬种,你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会的,我不怕苦。”
    “那就好,别拍脑门说出来的话,一阵风刮走了我就高兴。”刘冬寒高兴地说:“来,我扶你坐到轮椅车上,看看我给你挑选的轮椅车坐着舒服不舒服,要是不合适,我再去给你调换一个。”
    刘冬寒小心翼翼的把赵树山扶到了轮椅车里,滑动轮子,前进后退,行动自如,赵树山简直心花怒放,心里那股子乐劲儿,跟个孩子似的,情不自禁地举起拳头,欢呼起来。“我能走了,我能走了,我能走了。”
    “看把你高兴的。”
    看着赵树山如此的兴奋和高兴,刘冬寒的心里也是喜洋洋的,脸上带着动人的微笑。她拿过苹果,递给赵树山,赵树山接在手里,感激的举到风雪的面前。“刘冬寒,你先咬一口。”
    刘冬寒抿嘴笑了,心里溢满了甜甜的蜜汁儿。“今天我不吃,等着你站起来的那天,你要亲手买来给我,消掉苹果皮,亲手喂给我吃。”
    “好的,一定。”
    刘冬寒和赵树山四目相对,彼此间定下了这个小秘密。
    接下来,刘冬寒开始给赵树山打扫房间。赵树山坐在轮椅车里,吃着苹果,滑动着轮椅车跟随着刘冬寒打扫着房间,刘冬寒到哪里他就到哪里,像刘冬寒的一个尾巴似的。刘冬寒干活很是麻利。她把赵树山猪窝一样的房间,从炕上到地下,再从里屋到外屋,彻底的清扫了一遍,并把所有的东西规规矩矩的放好,擦干净了家具。立时,赵树山的小屋里干净了起来,显得敞亮、舒适了很多。
    “你总跟在我屁股后转悠什么?不去锻炼身体,就是去外面晒会儿太阳也行啊。”
    赵树山不说话,只是憨笑。“看你脸上的汗珠子,该擦了。”
    刘冬寒顺手在凉衣绳上拽下了一条脏兮兮的毛巾,丢给了赵树山,探头到赵树山的面前,她想叫赵树山给她擦脸上的汗水。赵树山明白,心一阵的狂跳,脸儿发烧,拿起毛巾,伸手去个刘冬寒擦脸上的汗水。毛巾很脏味很大,一股浓浓的酸霉味差点将刘冬寒呛出屋外去。但刘冬寒并没有讨厌,而是笑眯眯的等着赵树山给擦汗水。就在赵树山手的毛巾似挨上还没挨上刘冬寒的脸的时候,刘冬寒突然地一歪头,她没有叫赵树山擦脸。刘冬寒站起身来,喜悦飞上了眉梢,两只眼睛眯得想两个小小的月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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