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逸晨哥。”元郁馨可怜兮兮的说,无比的后悔。她一早就守在他房门口要等他回来,一见到他,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
    深叹一声,沙逸晨也不知该说什么,进到自己的房中,她跟着进来,像个犯错的小孩低垂着脸不敢看他。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你骂我吧,别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她哽咽的道。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责备,静眼她许久才开口。“你竟然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在酒里掺了药,你难道没考虑到后果吗?那种药会让人丧失理性,连做出什么事自己都不知道。郁馨,从小我从没对你说过重话,但这次你真的错得太离谱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逸晨哥。”她泪流满面的祈求。
    “如果我是被外人骗,我认了,但我一直视你为自己的妹妹、是亲人,所以当你拿酒来时,我才会毫无防备的喝了,你这样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我觉得很痛心。”
    沙逸晨决定趁这个机会让她对他死了心、断了念,就不会再一意的将感情放在他身上,所以他的话说得很重。
    “若是我因为做了什么事而被迫娶你,郁馨,你不会开心,我也会很痛苦,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抬起泪眼呜咽的问:“为什么?”
    “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会有幸福可言吗?我爱你,郁馨,但那是兄妹之情,不是男女之爱。”
    她抽噎得泣不成声,心碎了一地,终于觉悟到不管她用任何方法,他对她都不可能产生爱情的。她死心了,哭了半晌,抬起红肿的眼看着他。
    “逸晨哥,我犯了这么大的错,你会讨厌我吗?”她可以接受他不爱她,但她不希望惹他讨厌。
    他柔声道:“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妹妹,妹妹做错事,做哥哥的只希望你能改过,怎么可能会因此讨厌你呢。”
    “谢谢逸晨哥。”她哽咽的道。
    明白她对他死了心,沙逸晨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郁馨,你那药从哪来的?”
    “我有一个同学去年嫁到这里来,她先生经营一家药局,我拜托她帮我想办法找的。”
    “那种药害人不浅,以后别再碰那种东西了。”他的后脑还因此肿了一个包,到现在还隐隐作疼。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她承诺着,也领悟到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
    “你说什么?!”张明达的吼声差点要掀翻了饭店的屋顶。
    年轻男人瑟缩着身、抖着脚、颤着音,将话又说了一遍“对不起,总经理,那款声控无尾熊除了外型之外,其他都不是我设计的。”经过了几天的良心煎熬,他终于在今天鼓起勇气坦白了。
    “啪!”一个巴掌朝那男人轰过去,他瞬间踉跄了一下,险些就要跌倒。
    “你是说那款声控无尾熊不是你设计的?!”酷厉的嗓音飙出。
    “是”他差点骇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混蛋,你之前居然敢骗我说那是你设计的!”一想到他向舒芙撂下的话,张明达不由得气怒交加,狠狠的赏了年轻男人一顿好打。“你这是存心想丢我的脸,让我抬不起头来见人,你这该死的王八蛋,我被你害惨了!”他一阵拳打脚踢,把年轻男人给打得倒地不起。
    “大哥,快住手,你要打死他了。”
    “不打死这混蛋我这一口气难消!”他气得再狠端了地上的人一脚。“亏我之前还这么相信这混蛋,这下好了,舒氏一定会告得我们倾家荡产。”
    “大哥,事已至此,你就算打死他也没用,你先消消气,冷静下来想想办法比较实在。”
    “能想什么办法,如果真的让舒芙他们找到证据,证明我们剽窃他们的东西,那个女人一定会把我们告到赔死。可恶!”一想到他之所以落到这种下场,都是因为倒在地上的这个混账,他又气得踢了他一脚。
    “总经理,都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年轻男子鼻青脸肿的爬了起来。
    “是你做的好事,当然是由你来负责。”张明达狠戾的睨向他。
    “大哥,虽然是他的错,但我们公司不是也要担起连带的责任吗?”
    “这还用你说,我会不知道吗?”张明达本就比弟弟精明,自然也明白这道理,否则就不会那么气愤了。
    看大哥气成那样,他想也不想的说:“不如把那嚣张的女人绑来,逼她签下和解书。大哥,你看这办法如何?”
    “那不是罪上加罪!”张明达没好脸色的瞟了弟弟一眼。“再说,你以为舒芙会这样乖乖就范吗?”
    他再出了个馊主意。“那就脱她衣服强拍她luo照,威胁她若不乖乖听我们的话,就公布她的luo照,让她没脸见人,还怕她不听话吗?”他本就是流氓出身,暴力胁迫是他最擅长的手段,也是他所能想到的办法。
    “这样不好吧,总经理,我”年轻男子一脸惶恐,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错而把事情闹得更大。
    “你给我闭嘴!事情会变成这样不都是你害的,你还敢给我开口!”张明达甩了他一记耳光,打得他嘴角沁出了血丝。
    他吓得噤口不敢再出声,听着张氏两兄弟的对话,愈听脸色愈惨白。
    为期六天的玩具展终于结束了。
    舒芙收拾着衣物、准备和沙逸晨展开为期十天的旅游。
    飞扬的神采昭示着她的好心情,将整理好的随身行李交给饭店服务生提到大厅,她悠闲的搭电梯到楼下等沙逸晨来接她。
    没多久他来了,不过身旁还跟了另一个人。
    她眯起眼不懂他带元郁馨一道过来是为什么?她该不会也要跟他们一块去旅行吧?这个想法让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
    她还没开口问,沙逸晨主动解释。
    “郁馨说有些话想跟你说。”
    说完,他就走到一旁,让两人来一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谈话。
    “你赢了。”元郁馨冷着脸说。
    看着她憎恶的神情,舒芙明白她心有不甘,不想让她对自己的嫌隙更深,她客观的说:“我们之间并没有谁输了或谁赢了的问题,也许我是得到了逸晨的爱,但他也爱着你,不是吗?”
    “那是不一样的,他对你是男女之爱,对我只有兄妹之情。”
    “没错,但你不觉得兄妹之情比男女之爱更能持久而不变吗?亲情是世间最稳固的感情,它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质或消失,可是男女之情却不一样,它是所有感情中最善变,而且是最不能持久的,移情别恋或喜新厌旧是常有的事。”
    舒芙一派真诚的再说:“我不知道和他能不能维持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感情,但是你却可以和他做一世的兄妹,你还不满足吗?”
    她就是看透了爱情虚幻的本质,所以才觉得自己不需要这样不可靠的感情。
    不过此刻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舒适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爱情降临时,再顽强的人也会臣服在它之下。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上了沙逸晨,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和他在一起她很快乐,也很喜欢他吻她的感觉。
    闻言,元郁馨沉默了良久,再开口时她脸上的那股冷意已经化去不少。
    “我希望你是真心爱着逸晨哥,我知道你原来是打算诱骗他和你结婚,扼杀他的创造力。”
    舒芙惊讶的看着她。“你”不敢相信她居然知道她的企图。
    元郁馨得意的解释自己知情的原因“我上次偷听到你对着电脑不知在跟谁说话。”
    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想法,她惊疑的问:“那逸晨,他”
    “他也知道了。”看着她雍容高雅的脸上流露出惊愕的神情,元郁馨低落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所以呀,你别想再玩什么花样陷害逸晨哥,你要嘛就好好的爱惜他,要嘛就离开他,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些了,你好自为之。”
    一口气说完话,她朝沙逸晨挥了挥手,原来没有笑容的脸,此刻竟含着笑意,旋身离去。
    沙逸晨朝舒芙走来。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肯答应和我结婚?”舒芙质问着他。底牌既然被掀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悠然一笑。“我把你吃了,必须要对你负责呀。”领着她走近停在外面租来的轿车。
    她的行李被服务生提上了后车箱,付了小费,他坐上驾驶座驱车上路。
    来德国之前,他原是安排郁馨也一道加入这趟旅行的,想在旅途中再找办法让她对他死心,不过事情有了意外的发展,郁馨既已对他断了念,那就没必要再与他们同行了。
    不过他的打算舒芙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现在他当然更没必要说。
    “你不觉得生气吗?”舒芙很意外他神色自若的反应。
    “不会,我反而很佩服你有这种实验的精神,拿自己的婚姻来验证金泽博士的论点。”
    “你也知道他?”她微讶。
    “当郁馨告诉我那件事后,我想起似乎曾经看过那篇报导,就再去查证了一下。”
    “你”她轻咬着下唇“如果后悔的话,那就”
    “我不后悔说要娶你的话。”
    “你不信金泽博士的推论,所以不担心自己结婚后创造力会逐渐的消失?”舒芙疑惑的问,同时也想知道他明知她的目的,却仍答应与她结婚的背后是不是隐藏了别的企图。
    毕竟这个男人是披着羊皮的狐狸,不能不慎,若是不小心被反噬一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我不想因为他的推论就一辈子不结婚,我一直很希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那个家有我心爱的女人。”
    她盯着他,衡量着他这番话里有几分的真诚。
    沙逸晨进一步的表露真情。“我想我爱上你了,舒芙,所以我心甘情愿和你共组一个家庭。”
    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她,让她检视他眼底深处的感情。
    舒芙柔下眸光,灼热的视线定在他脸上,无法挪移一寸。
    “我”曾经有不少人向她示爱过,再腻人动听的甜言蜜语她都听过,但他却只说了这短短的几句话,就让她感动得想投入他怀抱里。
    “还是你后悔了?”
    “不!”她一时说不出什么别的话,只能摇着头。
    他笑道:“那,以后如果我真的设计不出东西,你要养我一辈子哦。”
    “到那时你就乖乖在家里当家庭煮夫好了。”她也漾开了笑颜,相信他是真的爱上了她,不为其他的目的。
    车内传来阵阵轻快的笑语,而车外却有两辆车诡异的尾随着他们。
    沙逸晨由后视镜中发现到了。
    “舒芙,你是不是忘了跟什么朋友道别?”
    “什么意思?”
    “好像有人热情的跟来送行。”
    她瞥了一眼后视镜。“你的意思是说,那两辆车在跟踪我们?”
    “从我们离开饭店后,他们行进的路线就跟我们一样,而且我们快他们就快,我们慢他们就慢。”
    舒芙细思了一会,想到一件事,她迟疑了下“唔,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些人?”
    “你想到什么?”
    “大展。”
    “大展?听说张明达的弟弟是流氓出身,这倒不无可能。再过几公里我们就将驶离市区,进入较偏僻的地区,我想对方如果真是冲着我们而来,应该会在前面动手。”
    沙逸晨着向她,见她镇定自若的取出手机,从容的拨了一通电话,以流利的德语跟对方谈了一会,含笑的收了线。
    “你把车开到市郊,我想确定是不是大展的人。”
    “警方说什么时候会到?”他懂德语,知道她刚才利用关系报了警。
    “十分钟后。”
    他没再说什么,把车驶到市郊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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