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租借拍摄的古堡奢华庄严,暂作服装间的卧房里,玫瑰金色的梳妆镜台前,一名身着英式宫廷礼服的女人,一件蕾丝小裤垂落在左边脚踝。
    噬心钻骨的火焰随波逐流,毕杏澄觉得她快疯了,自从她的谎言被戳破以后,这男人有事没事就抓着她进行**运动。
    不事说她拍摄时没进入状况,借故清场与她单独谈话,实则一逞他的兽欲,就是半夜休息时摸进她房间,当作工作之余的休闲活动。
    “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等一下再说”这男人到底有什么毛病,逮到机会就拚命重申自己无辜,她不是没在听,只是,他总爱挑她很不冷静的情况下废话。
    “不要,做完以后你会翻脸不认人。”他理直气壮!
    啊过份!
    瞧他说的还是人话吗?活像她是只迷恋肉体纠缠的欲女似的!
    她和他的前帐未清,这下又牵拖不清,实非她本意,她却渐渐沈溺其中,不可自拔;至于她做完后就翻脸不认人这件事,她的原意本来可是保持二十四小时翻脸的状态!
    思及此,她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到每间饭店,他都有本事弄到她的房卡?
    “你到底要我说几次?那是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从没想过伤害你,那天我真的是不小心忘记关skype了!”
    “你的反应好激动!”尔东臣将她小巧的耳珠轻包覆在嘴里吸吮。
    “我想,应该不只有你一个男人能带给我强烈的反应。”虽然胸口剧烈起伏,毕杏澄还是坚持傲慢,撑着一口气说完。
    还敢来?不知死活的家伙!尔东臣无心夸奖她此时的坦率,事实上,太白目的行为很不可取,他有义务让她彻底了解这点,省得她一天到晚想在老虎嘴上拔毛。
    他又老调重提:“你对我很有感觉?”
    他是鬼打墙吗?她真想劈死他!“我没有!”
    “是吗?那为什么要假装成一只花蝴蝶?”
    “我说了我没有,过去的事我根本当作没发生过!”
    “喔?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好,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吧!”
    “谁要跟你重新开始?我们之间没有开始过,也就不曾有结束;既然没有结束,就没必要重新开始。”像绕口令一样,她真佩服自己在快灭顶前,还有本事一口气说完一串话。
    “我不管,反正一切就从现在开始。”他自己决定,然后自顾自地轻笑,似乎感觉对她耍霸道很好玩。
    “你好,我叫尔东臣,今年二十七岁,职业摄影师,兴趣是拍照。”
    她只道这男人往往令她费解,让她措手不及,从来都没有发现道的是这男人太疯、太狂的这一面,更令她惊叹无措的是
    镜中的女人如痴、如醉,这是她吗
    同样见识着痴狂姿态的不只有她,尔东臣也正目不转睛。
    “别不要这样”他好可恶啊!毕杏澄止不住破碎的娇吟。
    “不这样我还能怎样?”他费尽唇舌向她解释过好几遍,她仍然认定他狡辩,他已经无计可施了“谁教你都没在听我说话!”
    “有我有在听!”
    “是吗?”他摆明不信。
    “你说当年是场误会,是因为系别的关系,刚好选中我,打心里从没想过要伤害我。”
    尔东臣扬起嘴角“然后呢?”
    “然后,无意中发现我坦率嗯唔没心眼,刚好就被吸引。”
    “还有呢?”
    “那晚差点擦枪走火,并非事先安排,你又不知道我会去还相机,所以,也是一次刚好。”看吧!她有在听。
    “接着呢?”
    “至于没关skype,更是刚好中的刚好,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最多只能怪你太粗心大意。”有听过女人死于欲求不满的吗?她有点害怕。
    “既然你都了解前因后果,为什么还不肯相信我?”
    “我信我信了”为求解脱渴望,她娇喘着顺从。
    “那你说有很多男人的事?”
    毕杏澄嘴角轻颤快慰,春心更加荡漾,夹杂快意的泪溢出眼角,她不顾一切地呼喊:“只有你只有你!我只想要你、只有你,你满意了吧?”
    尔东臣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他不置可否,先不管她的答案是不是被迫,最少可以确定她无力抗拒他的牵动。
    他曾几何时在意过一个女人口里的唯一?明知欢爱时的爱语真假难分,他竟然像个懵懂的男孩般雀跃万分!
    表面上是她举了白旗,实际上,到底是谁投降了呢?
    由此可知,在欢爱的时候男人和女人一样很好哄,尤其是栽在爱情里的男人!
    珍珠白的礼服剪裁大方前卫,前面裙摆露至大腿,后方如燕尾服一般长长拖曳在地上,手攻缝制九千九百九十九颗水钻闪闪动人,头上斜斜一顶白色小帽,扣住交织金丝的头纱,显露铺张的美式华丽与叛逆。
    可以俏丽、可以淘气,也可以走毕杏澄特别偏爱的傲慢风格,不过精致妆容上杀气腾腾,彷佛随时准备大开杀戒血染白纱,氛围触目惊心太过诡异。
    烦哪!和那男人有感情上的牵扯以后,她不见他时烦心,见到他时心烦!“重新开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到底是真心,还是一句玩笑话?
    等待现场人员重新测光的过程,毕杏澄眉心越拧越紧。
    假如他说的全是真话,当年他的确真心恋上她,那她这几年追求美丽、揣摩性感的努力不就没有意义?
    “澄澄,你没事吧?”造型师草莓小心翼翼地问,和毕杏澄合作过几次,还是第一次见她不耐烦到极点的模样。
    “我没事啦!”她不喜欢迁怒无辜,于是勉强抬起嘴角,缓和脸部线条。
    “人家毕竟是天王级的摄影师,你就多忍耐一下,别老是摆脸色给他看。”这阵子尔东臣动不动就挑剔澄澄的表现,几次动怒清场,留澄澄单独训话;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很同情她,但是尔东臣绝非靠英俊的外表才有今日成就,他有权利吹毛求疵,甚至鸡蛋里挑骨头。
    “嗯,我知道。”天杀的心虚,面对草莓的好言相劝,毕杏澄差点无地自容。
    那些担心被台风尾扫到、总是火速清场的工作人员全是无辜的,当他们可能在外面提心吊胆紧张拍摄进度,或是担心她的感受时,她和尔东臣其实正在贪欢,早把拍摄的事抛到脑后!
    “不过说真的,经过尔东臣雕琢过的模特儿,往后拍摄的表现都会有大幅度的跃进,你就当是来进修顺便旅行的,还有钱可以赚,何乐而不为呢?”
    经过他雕琢?毕杏澄暗自咀嚼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她不太舒服!
    “像他那样自以为有几分才华就了不起的男人,谁晓得他私下和几个模特儿偷鸡摸狗,拍照拍到床上过?”不过她好像就是偷鸡摸狗的现在进行式,不小心酸到自己了!
    “这我倒没听说过耶!你也知道这圈子的八卦传得很快,如果东臣真和哪个模特儿有过一腿,应该早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吧!”她和尔东臣也合作过几次,并不认为他是浮滥的男人。
    “是吗?”为掩饰心底小小的甜蜜,她摆出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偷偷跟你说一个秘密,你不可以说出去喔!”草莓一脸神秘兮兮。
    娱乐圈掌握最多八卦的其中一线就是造型师,她不只一次在上妆时听见不同造型师说同样的一句话,连语气表情都一模一样,毕杏澄啼笑皆非。
    “我猜东臣早就有心上人了。”为防隔墙有耳,草莓附在她耳旁压低音量。
    像有一把枪当头一轰,毕杏澄全身一震惊疑不定。
    他真的有心上人了?是谁?会是她吗?
    如果不是她,那他为何还要对她穷追不舍?
    “有次我不小心看见他皮夹里有张女人的照片,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我确定那个女的不是他妈妈。”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妈妈,说不定是他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再不然,会不会是哪个偶像艺人的照片?”毕杏澄心头莫名的慌乱,她比方才更烦燥了。
    “应该不会是明星的照片,感觉那是一张生活照的样子,不过是不是他妈妈年轻的照片,我就不敢肯定了。”好吧,有待查明的八卦,她暂时还是别对外宣扬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随口聊起的八卦不偏不倚卡死在毕杏澄心口,接下来草莓喳喳呼呼聊了什么,她根本没在听。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对尔东臣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池原该是冰冻的心湖,不由自主泛起一阵一阵的疼,她不会又让他耍了吧?
    一张神秘的照片,害毕杏澄整天心神不宁。
    她知道晚餐前,尔东臣都会待在房里检视当天拍的照片,在第n次焦躁忧郁地想拔光头发前,她再也沉不住气,决定把事情弄个清楚。
    尔东臣听见房铃前来应门,一见是她,他立刻笑容满面。
    “你怎么会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他。
    来看看你的皮夹呀!她当然不可能笨到老实说“我想看看这几天的照片,可以吗?”很突然的造访,但还算合理的借口,她苦思了很久。
    尔东臣很惊喜,想不到她会想先看照片,他一直很怀念从前和她研究拍照的时光。
    “你是担心我把你拍得不美吗?”他打趣的问,一边转身去拿相机。
    “当然要先检查一下,最少后面拍的照片还来得及补救。”毕杏澄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你房里有饮料吗?”
    不晓得是不是她太过从容淡定,尔东臣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望着她“你怪怪的喔?”
    毕杏澄心头一惊,还是故作镇定“我哪有?”管他的!反正装傻到底就对了,真的不行就脚底抹油吧!
    “你不会是故意用照片当借口,想接近我吧!”他一脸促狭。
    毕杏澄松了一口气之余,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要不要给我看照片啦!”
    “好啦,我开个玩笑而已嘛!”
    见尔东臣不疑有他地走向小冰箱,毕杏澄的掌心已经开始冒汗。
    开始做坏事前,她的良心已经遭受谴责,所以当尔东臣把开好的可乐递过来时,她不用假装手滑,强烈的心虚就帮她漏接了,而且角度抓得刚刚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皮夹里的照片,害她心烦意乱,她才不会硬着头皮用这种烂梗!“你裤子都湿了,赶快去换一件吧!”
    看她一脸歉意,尔东臣不觉笑她小题大作“还好这杯是冰凉的汽水,否则你就得负责我的下半生了。”
    下半身、下半生毕杏澄面红耳斥,一语双关,是她多想吗?
    “你赶快去换裤子啦!”
    “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我在这里换就好啦!”他作势要脱掉长裤。
    “尔东臣!”她气急败坏的转过身去。
    “好啦!我开玩笑的,我去浴室换总可以了吧?”尔东臣暗笑她脸皮薄的同时,将随身物品随手放在茶几上,还势乖乖的从行李中拿出替换的长裤,走进浴室。
    当他前脚踏进浴室,一双雷达般的眼睛,已经牢牢锁定茶几上的咖啡色小牛皮短夹。
    偷翻人家皮夹,不是想偷东西,就是想窃取机密,总之是“偷”翻,除非是想抓另一半的证据,通常没有太合情合理的缘由。
    扪心自问,毕杏澄深知她站不住脚,但她胸口的疑问太不痛快,而且,她时间不多,没空犹豫太久。
    她拿起皮夹,深吸一口气,打开!
    她到底是多害怕事实残忍?皮夹打开的那一刻,她居然是紧闭着双眼的,意识到眼睛汗手太不协调,她懊恼得想甩自己一巴掌,真是够瞎的了!
    既然决定要知道,就不容许临阵退缩,反正她也不是没被尔东臣耍过,就是一张心上人的照片而已,哪比得上当年让人听见她**的表现难堪?
    她屏住呼吸,缓缓睁开眼眸,果然看见他皮夹里女人的照片。
    她定睛一瞧,产生了零点几秒的疑惑,然后大惊失色!
    她像是拿到烫手山芋似的,一把将皮夹丢回原位,匆匆逃离犯罪现场,也逃开她不敢面对的现实
    他猜想她是太累,所以回房间休息了,毕竟,今天清晨就起床拍照,她应该是累坏了。
    今天他只好安份点,别去找她“做运动”等之后照片整理好,再挑一部份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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