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你怎么想?”
    岳甘棠垂眸敛去激动,淡声道:“风险太大,目前产业链上下端的合作公司……”
    何父露出满意的笑容,会上其他股东也纷纷点头同意,丝毫没人能从岳甘棠那张冷脸上看出任何情绪变化。
    会议结束,岳甘棠拿上手机跟随何父离开,半途拐弯去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寂静走廊,脚步声逐渐加快,门砰的合上。
    阳光透过大面玻璃,映出角落一抹黑影,很快又消失。
    *
    “唉,好不容易你自己出了狼窝,现在我还帮你把行李搬回来。”谢有庆扛着一大包行李往地上放,忍不住抱怨,“这算什么事啊?”
    齐莫莫从纸箱里拿出一摞摞东西,重新摆回它们原有的位置。
    他失忆后嫌收拾麻烦,这些在杂物间封着的箱子,好多他只是打开瞄了眼,确认是自己的就搬走了,压根没认真看过。
    闻言笑了声:“等会儿请你吃大餐。”
    “爷不稀罕。”谢有庆撇撇嘴,凑过来勾住他肩膀,“莫莫,我承认,岳甘棠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但你这态度改变是不是太快了?就因为他为了救你跳崖了?”
    齐莫莫正好拿到一个相框。
    转手递给谢有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看这张照片。”
    “什么?”谢有庆仔细看了看,眉头皱得死紧,“啥玩意,盘子里装了坨shi?”
    他移开眼,嫌弃道:“这又是啥艺术先锋?恶不恶心人啊?”
    “……”
    齐莫莫无言片刻。
    齐莫莫:“茄子。”
    谢有庆:“?”
    他满脸写着“你逗我呢”,这要是茄子就是新型生化武器了。
    齐莫莫拿回相框,干咳一声:“是茄子,就是蒸得火候……大了。“
    “……”谢有庆不甚灵光的脑袋转动了几秒。
    好家伙,“艺术大师”就搁这儿呢。
    终于意识到这是他发小的杰作,谢有庆咽了下口水,“是,看这形状……不是,看这颜色,确实是茄子。”
    谢有庆不太敢看了,还给齐莫莫。
    顿了下,问:“给谁吃的?”
    齐莫莫把相框塞回纸箱,回答不出所料:“岳甘棠。”
    “……他吃了?”
    “吃干净了,除了汤一点没剩。”
    “你确定?不是……倒了吧?”谢有庆都不敢再回想这张照片,怕自己对食物产生生理性恐惧。
    “没有。”齐莫莫面无表情,“我看着他吃完的。”
    他把箱子合上,推到一边。
    “他比你们看到的,做得更多。”
    谢有庆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是绝对不敢下嘴的,可还有点不忿。
    “就这个把你感动到了?”
    “还有很多。”齐莫莫干脆也不收拾了,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你知道我以前经常跟着他跑剧组吧。”
    “不是为了照顾他,单纯是我想跟着他而已,表面上看是我在照顾他,实际上我那时候忙着跟你创办公司,很多时候都是窝在酒店写方案,岳甘棠中午、晚上一下戏就带饭回来,就怕我忙起来忘了吃饭。”
    谢有庆一拍手,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精力这么充沛,一边跟着岳甘棠到处跑一边和我线上聊工作。”
    他喃喃道:“原来不是他把你当免费助理,是你把他当免费保姆啊。”
    齐莫莫一笑:“我又不傻,他对我不好,我怎么会对他死缠烂打。”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谢有庆疑惑。
    要是他早知道的话,兴许对岳甘棠的看法能早点改变。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齐莫莫反问,“这是我们两人的生活,你知道我过得好不就行了。”
    “……”
    谢有庆哑然,的确,齐莫莫跟他说过很多次他过得很好,但是自己一直以为他在掩饰舔狗行为。
    “但是、但是。”谢有庆皱眉,“那岳甘棠怎么不说,外界那么多传言说他厌烦你的。”
    齐莫莫失笑:“他不知道。”
    谢有庆大叫:“怎么可能?你跟着他跑戏的时候天天上头条啊!”
    “你也说了在拍戏,那段时间他在转型,每天都琢磨戏研究表演,没有看到那些新闻。”齐莫莫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答疑到此结束,快点收拾完,咱们出去吃饭。”
    “莫莫,你手机响。”
    谢有庆冲二楼喊了声,两人刚准备出门就被外面妖风刮得发冷,齐莫莫上去拿外套。
    “你帮我接下。”
    “哦,谁呀,饭点了打什么电话。”谢有庆嘟囔着,接了,“喂哪位?”
    对面安静无声。
    “喂?没信号?”
    “喂?!”
    “什么情况?没人我挂了啊——”谢有庆疑惑地看了眼手机。
    “我找莫莫。”
    声音听着挺耳熟的,谢有庆心想,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他妈不是岳甘棠吗!
    “你等会儿!莫莫——”谢有庆扯开嗓子喊,“你对象给你打电话,快点下来!”
    岳甘棠头一次从他这里听见“莫莫对象”这个形容,一时愣住。
    从手机里听到那边隐约传来鞋底踏地的声音,忍不住道:“别催他,让他慢点。”
    谢有庆翻了个白眼,原封不动传话:“你对象说,别催你,让你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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