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消散,他抽身而去,用自己的衣袍包裹她,舒舒服服抱着,慵懒倚靠在榻边。
    萧羡鱼眩晕未过,身子底下的不适也没了,感觉沈珩伸长手去边上的案几拿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两张宅邸图摆在眼前。
    “我封三品时,自己在城南买了一个府邸,后来二品时官家又赐了一座,当时因为我经常到处办公,阿靖和阿崎也不在,只留阿芊一人在那么大的府里,我不放心,所以一直没选一个搬过去。”
    “官家赐的在城北,占地五百亩,近宫。我买的在城南,占地四百六十亩,近侯府。”
    沈珩每每欢爱过后,喉咙有些低哑,此时将下巴靠在萧羡鱼肩上,声音几乎穿透耳膜,惹得人酥麻。
    她打了个颤,揉揉眼睛,审了两座宅邸的布局,皆是一等一的好。
    不管是五百亩还是四百多亩,他们夫妻加上沈靖、沈崎日后所娶,还有沈芊以及孩子,都够宽敞的。
    要知道沈家这头不足三百亩,也住下了祖孙三代。
    沈珩还真的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院子。
    近宫的,方便他上下朝,近侯府的,她能常走动,不论怎么选,沈家是远离了的。
    沈珩温柔地亲亲她的鬓角,”你选。”
    从私心上,萧羡鱼自然想选城南那座,但作为妻子,必须为夫君着想,每日风里雨里公干,路途短些更方便,更舒坦。
    “要城北这座。”她指了指。
    沈珩听后,握住那根纤细的手指,放进嘴里咬着。
    不疼,但似乎别有含义,他不高兴么,不能选这座么?
    “那我交代下去。”
    见他又应了,当是没什么了。
    可沈珩换了个姿势,她一下与他面对面,跪坐着,顿时不好的预感来了。
    “相爷,白日宣淫不太好吧?”弱声弱气的劝谏。
    沈珩却压下那柳枝般的细腰,前头有过一回,轻而易举了。
    他喜欢被抓的痛感,那是她情难自禁的欢悦,因为他。
    但还是不够,还是不够…她始终没有将自己毫无保留给出来。
    不告诉他庄子上的事,不按想的选宅邸…她到底是多思多虑,在热吻中走神,在云雨时迟缓…让人恼火。
    “沈珩呜呜慢点.…”
    听着她被撞击至破碎的呜咽,他狠狠抱住,腾起身更加疯狂。
    “羡羡,大院子有了,你说的要生的…”
    萧羡鱼一口咬在那锁骨分明的肩上,眼泪哗哗,到底没法忍受,后仰绷紧,任凭底下汹涌澎湃的浪潮扑打向最深处…酣畅淋漓,萧羡鱼承受不住陷入昏厥,沈珩抱着人躺下,也很快闭眼睡了过去。
    “沈珩,沈珩!”
    沈珩听见她的声音,豁然睁眼。
    萧羡鱼已穿戴好,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神色平和。
    这才刚耗尽体力不久,她怎那么快收拾好了呢。
    “羡羡,你该多歇歇。”
    萧羡鱼摇摇头,“沈珩,我该走了。”
    “去哪?”
    她站了起来,望了望闭紧的房门,“离开沈家,离开你。”
    他觉得可笑,却又不安,“你都嫁给我了。”
    萧羡鱼露出了天真的表情,“人是会变的,嫁算什么,喜欢又算什么,以前亲都退过,我不在乎了。”
    我有侯府,有财产,能自己拿主意你要的太多了,稍稍没顾上,便说我冷落你,许多事我就是不想告诉你,你却非想着知道全部,我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稀罕做相爷夫人,不想与你共度余生。”
    身份权势都不是她想要的,他,也不要了。
    沈珩心裂了。
    紧闭的房门外有人在敲门,一边敲,一边喊:“姑娘,东西都搬好了,我们走吧。”
    她潇洒转身,在敲门声中决绝离去。
    在一下又一下笃笃笃的敲门声中,沈珩眼眸微睁,迷离了一会儿。
    窗外的天色已暗,门外是秀月小声在问:“相爷,夫人,酉时末了,是否要用膳。”
    “先不用,掌灯。”
    怀里的人儿缩成团窝在臂弯中,嘟囔着不要吵。
    云母菡萏纱屏风外,一盏盏烛火点燃,依着光亮,他叹息。
    “羡羡,你何时能敞开心扉,对我没半点隐瞒,对我全心全意依赖。”
    沈珩坐在榻边看了她的睡颜好一会儿,起身开门,将自己所买城南近侯府的那座宅邸图交给廊外候命的青杨。
    “就要这座,另外一个是官家赐的,养着也费钱,盘算卖了。”
    青杨领命,也有事要禀:“玉州刘氏在京的酒楼已修缮完毕,姜家取名银湘楼,十日后开张。”
    “把这件事传到宁勇侯府去,看看萧侯作何打算。”
    玉州一行,刘家和姜家是彻底得罪了萧家,萧盛铭再怎么没权没势,也不会容忍这两家真的得逞。
    即使萧盛铭不成…他又望向房内,她也一定会做些什么吧。
    “主子,我们的人在玉州盘旋已久,真的没找到那个孩子的一点线索,江下打捞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也没结果,再沿着江流探查,还是没有出现有小孩漂流靠岸的事情。”
    沈珩颔首,“之前将假消息先给了萧太后,她便有放弃的念头了,如今我们坐实了她这一步棋确实走不动,官家终于能踏实下来。”
    “是的,萧太后不管做任何手段对付我们,都不及这一样来的重要。”
    比起先帝有个遗子,插手沈家人的婚事根本不算什么,不怎么费劲便能解决,还没去茫茫江上捞人那么难呢。
    青杨忽然想起一人:“幸好张玉是个女娃,说起来这江上漂流的唯一一人,就是她。”
    沈珩却皱起眉头,在思索什么。
    “秀月。”他唤来人,“张玉,真是女娃?
    第八十四章 睚眦必报
    秀月刚在房内收拾完散落的珠钗衣袍,出来前不忘摸了摸萧羡鱼的手。
    温温的,不冷不热,相爷拿过来盖的薄被正合适,可真细心。
    轻手轻脚出来后,没头没脑听着一句问的,想也不想就说:“回相爷,张玉就是女娃啊,她哪里不像?”
    那脸蛋,那身形,才十一岁不到,除了脱裤子验身,没一处看不出是个女娃。
    “相爷,您为何忽然问起张玉呢?”
    事关朝秘,沈珩没有回答,挥挥手叫退了她,对青杨说道:“那个孩子是夫人亲点留在身边的,在庄子里表现不错,你寻个机会嘉奖下。”
    “属下知道了。”
    而秀月走开后,对提起的张玉多了一个挂念。
    在庄子上,那小丫头护主被打得不轻,领了药便没来干活了,让她在屋子里歇几天。
    回来后一直围着主子转,这会子也不知那小丫头的伤怎么样了,便叫来另一个丫鬟守门,她打了盆温水,拿上更好的药要去找张玉。
    房门是虚掩的,人在里头有可能睡着,放轻脚步进去,却见麻布帘后一个矮矮的人影正在宽衣解带。
    原来没睡呢。
    秀月直接撂帘子进去,“你醒着就好,我来看看你的伤。”
    张玉已脱了个精光,浑然不觉有人来了,吓得六神无主,急忙拿衣物掩住下半身。
    “哈哈哈,你真有意思!”秀月放下盆子转身看她,“大家都是女的,你羞什么羞,还特遮下面!”
    张玉慌乱:“"秀月姐姐.…你怎么来了?”
    秀月笑呵呵的,拿出药瓶:“我给你拿更好的药过来,瞧瞧你的伤怎么样了。”
    “额你有心了。”赶紧钻进被子里穿好裤子出来。
    见她赤条条上身,脖子上戴着一块玉,就这么站在自己前面,秀月噗地笑出来。
    “你只穿裤子?我们女子不是要全遮么,你以为自己两个小尖角就可以露出来给人看了?”
    还坏心地上前,在那一片平坦里,捏了一把上头的红豆子。
    “秀月姐姐!!”张玉大叫,又惊又恐,还涨红了脸。
    秀月摆摆手,“别那么大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来,躺铺上去,我替你后背上药。”
    张玉无奈,双手护着自己的前胸,慢吞吞趴着。
    当时后背被李家随从踹了一脚,幸好没伤着内脏和骨头,就是瘀青厉害。
    “哎,婆子给你的药不行,还真得要我拿来的这瓶。”秀月捂热了手掌,倒了药使劲揉。
    张玉其实不敢说,自己根本没擦药。
    可别说啊,秀月的力气对于那么重的瘀伤来说也算大了。
    张玉哇哇直喊,眼见耐不住她挣扎,这时又进来同屋住的一个丫鬟,叫春泥。
    秀月叫春泥帮忙摁住,两个人干脆撸起袖子,一边揉一边说:“你忍着点,这样能早点好!”
    忙活了半响,可算差不多了,张玉过了酷刑一样,瘫在那一动不动,只有进出气的份儿了。
    这个院子里喜欢玩闹的丫鬟不止秀月,春泥擦擦汗后瞧见张玉因为挣扎露出的半个屁股,也掐了一把,挺有弹性的。
    春泥还笑:“这个死丫头来了一段日子,吃得多,瞧瞧都长了不少肉了,一点都不像庄稼汉的种儿,肤质那么细!
    张玉再次破喉大叫,像进了热水里的鱼,蹦腾到通铺的最里面,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住,露出一双委屈的眼睛,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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