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琪跟着莫浅浅一起下台去,莫浅浅拉着她的手,到后台角落:“琪琪,谢谢你!”
    “怎么回事啊?”樊琪最近很忙着炒股打游戏,压根没看过电视剧。
    “我这个奖项跟安姑竞争,安姑已经两次跟这个奖无缘了,这次又冒出我来,所以澜姐和龙哥为安姑打抱不平了。”莫浅浅拿着奖杯,“而且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压根就轮不上演这个角色……”
    原来这个角色是给一个选美出身的艺人,那位艺人是出了名的有脸蛋没演技,要是没有莫浅浅,安姑这位黄金配角就能拿奖了。
    “那没事,安姑没能拿奖是很遗憾,但是你拿这个奖也是应得的。”樊琪轻轻拍着恸哭的莫浅浅,“没事了,以后大吉大利啊!”
    “嗯。”莫浅浅破涕为笑。
    颁奖礼结束,樊琪和陈至谦一起出去,因为现场直播,纵然这个时候没有网络,但是狗仔的嗅觉不要太灵敏,认定樊琪的言论会爆火,所以一拥而上,他们把话筒对准了陈至谦:“陈先生,你对太太拒绝被称呼‘陈太’怎么看?你觉得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我的父母非常恩爱,他们经历逆境困苦,即便远隔千里,也思念着彼此,结婚这么多年还会手牵手。但是,别人称呼我妈妈‘薛老师’、‘薛教授’、‘薛医生’,却从来没有‘陈太’。她是我爸爸的伴侣,我爸爸为她取得的成就而骄傲,她绝对不是我爸爸的附属。他们在各自的领域有很高的成就。在家里,我妈妈洗衣服的时候,我爸爸做饭,我妈妈扫地我爸爸洗碗。” 陈至谦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看向樊琪,“耳濡目染的我,当然认为这样的夫妻关系才是最好的。”
    陈至谦揽着樊琪上车,樊琪上车就捏老公的耳垂:“老实说,你今天回来,是不是知道他们要为难我?”
    “上辈子她后来也获过奖,明明是实力拿的,但是在颁奖礼上,就是这位澜姐和另外一个男艺人,调侃她的时候,就说她在片场很听话,很放得开,什么都愿意做。但是我想以你现在的身份,他们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而且,你这张小嘴也不太会饶人。我知道是不需要回来,想想还是回来一趟的好。”
    这么件小破事儿,都能让他这么纠结?坐五个小时的飞机回来?不过这份心意她领了,樊琪嘴唇亲到他的脸上:“老公是天底下最最好的老公,好喜欢,好喜欢你!”
    做夫妻这么久,她多数时候太耿直,这种情话听得不多,她来这么一句,陈至谦不免脸红,却坦然接受:“嗯。”
    电台里正在说今天的颁奖礼上,两位主持人针对樊琪的事情。
    “安姑没有能拿奖,我们都替她可惜。不过这个也不能怪莫浅浅,莫浅浅在《唐楼里的秘密》里非常有爆发力,把那个从一开始来港怀揣美梦的女孩,到最后堕落成为楼凤,演活了。安姑的那个妈妈的角色就显得单薄了,没有莫浅浅的复杂。其实上一届,安姑更可惜!谁也没想到会杀出来一个莫浅浅。”
    “不过澜姐和龙哥也不该这样刁难樊琪吧?这个事情应该跟樊琪无关。”
    “本来这个角色不是给莫浅浅的,是那个林娇伊的。听说是因为陈至谦和袁家的关系,莫浅浅才替掉了林娇伊。所以澜姐为安姑不平。而且澜姐跟樊琪还有宿怨。”
    “什么宿怨?”
    这也是樊琪想知道的,原主记忆里,她对这位当红的澜姐,不要太卑微,怎么可能有宿怨?
    电台里的那位八卦:“你知道电视剧里的戏服总是会重复使用的,澜姐穿过的一身戏服,穿在樊琪身上,被人拿出来比较很多回。澜姐不喜欢跟樊琪放在一起比啦!”
    “不过现在想要放在一起比也不太可能了。人家可是即日鲜女王,按照樊琪的赚钱速度,成为亿万富豪,只是时间问题。”
    竟然是这样?难怪原主的记忆里没有。樊琪无语,幸亏离开了那个圈子。
    樊琪有个疑问:“什么叫楼凤?”
    她总是能提出出其不意的问题:“就是政府规定一栋楼里只有一个女子从事特殊行业。这个女子就叫楼凤。”
    “原来是这样的角色,那安姑肯定吃亏的,历来这种底层堕落的角色反差很大特别容易出成绩。”樊琪耸肩,“不去管了,反正只要莫浅浅是以她的能力拿的奖,我就放心了。”
    樊琪为莫浅浅高兴,也不免唏嘘,不知道要是没有这辈子自己这个变数,上辈子莫浅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上辈子我对莫浅浅印象很浅薄,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演了为数不多的角色。我也不知道她曾经帮过那个樊琪,要不然也会搭一把手。她背后没有个靠山,在这个圈子里混不好也是正常。”
    樊琪看着汽车玻璃窗里映出的自己,wo确实越做越精致了,要不再帮莫浅浅一把?她说:“我把她推荐给冯学明?她现在拿了最佳女配,也算有点人气了。长得也漂亮,演技不缺,也能拿捏住品牌风格?”
    “上次冯学明就是带她来参加签约仪式的。看起来他们交往过。”陈至谦笑。
    “也是哦!”看起来没戏了。
    “不过也可以跟他提一提,他交往的那些女人未必能进心里,可能就是暂时遗忘了。”
    “这个渣渣。”樊琪翻白眼,问,“你跟他聊过了吗?谈得怎么样了?”
    “和他一起泡了个温泉。我把他和王老板的利益联系在了一起,王老板会保他安全。”陈至谦开车进家门。
    樊琪一脸嫌弃地下车:“咦!陈至谦,你居然跟这么脏的男人一起洗温泉?”
    “你嫌弃我?”陈至谦跟在她身后,“你倒是说说,什么叫成年人全都要?”
    哎呦呦!这是虽迟但到吧?这人就喜欢吃莫名其妙的干醋。
    要不哄哄他?樊琪转过身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问:“那你要我怎么回答?难道还真挑一个出来?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老公帅得惊天动地,其他男人在我眼里都是歪瓜裂枣,你叫我怎么选?”
    这话听得陈至谦心头熨帖,今天这张小嘴怎么就这么会说话?
    陈至谦一把把她抱起,樊琪勾住他的脖子,哇喔!公主抱呢!
    樊琪情意绵绵地盯着他看,就像嬛嬛被胖橘那样抱着,她眼前的还是年轻帅气的陈至谦,这种感觉美翻了。
    陈至谦一路把樊琪抱到楼上,才把她放下,低头吻住了她,边吻边把手放到礼服的拉链上。
    今天她好乖,好难得!
    眼见他已经……樊琪开口说:“陈至谦,我来例假了!”
    第128章
    ◎天禾危机◎
    陈至谦像一只吃饱了正在舔爪子的公狮子一样躺在床上, 樊琪坐在沙发上抱着噗噗,把下巴埋在噗噗身上。
    “乖,上来睡觉!”
    这个声音樊琪现在听着跟皇后哄骗白雪公主吃毒苹果没区别。
    “陈至谦。你是不是在岛国没干好事?”樊琪问他。
    陈至谦立马下床, 坐到她身边:“别冤枉人,我心里只想着你。”
    “我是说你是不是一个人偷偷看岛国的国粹了?”樊琪问他, 某人现在想法很多吗?闹得她心软。
    陈至谦抱着她贴在她耳边说:“是和冯学明去伊豆泡温泉, 酒店房间夜里有播。那个酒店真的很不错,外面可以泡汤之外。房间有汤池对着大海,海景很美。你看等你从美国回来, 我们去日本玩几天,我带你去泡?”
    他说得她都有画面了, 尤其是温泉里鸳鸯戏水。樊琪看向陈至谦,素来都是她猥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陈至谦!”
    “好不好?”陈至谦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问。
    “好个屁!现在是牛市,对我这种短炒的人来说跑掉一个礼拜已经可以让我心痛到极点。那都是钱啊!”
    行吧!诱拐失败。也是,等这次牛市结束, 到时候她有的是时间。
    陈至谦半推半拉,拖着她上了床:“乖,我今天又是赶飞机, 又是参加颁奖礼, 真的很累了!睡吧!”
    樊琪戳着他的胸膛:“你知道累了, 还搞七捻三?”
    陈至谦把她按住:“这么多天没见,你叫我不想吗?”
    不过老公回来了,她也想抱着老公睡, 樊琪调整了一下姿势, 立马秒入睡。
    第二天是周六, 陈至谦既然回来了肯定要回公司, 他早上起床,在她脸上印了一下:“我上班去了。”
    樊琪转过头,指了指嘴唇,陈至谦亲了亲她的唇下楼去。
    樊琪睡到快吃饭才起床下楼,吃着小雅给她做得牛丸青菜粉,她端了碗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边吃粉边看电视。
    港城电视台追热点的本事要比内地电视台强n倍,居然请了大学社会关系的教授来分析她的发言。
    “昨天樊琪女士的发言很有意思,她实际上是从演艺圈说到了家庭关系,在目前的社会中普遍存在了,不公平和不平等……”
    这位主要基调是支持她的发言,但是另外一位作家却是对她进行了批判:“我认为她说法是对我们的家庭关系提出了挑战,其实在家庭关系中,我们不能说是家庭关系中的附属,而是应该说家庭关系中分工不同,男性注定了在职场上更有发展。即便是樊琪女士,她希望我们称呼她为樊琪女士,她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人,在股市里算是顶层了。但是我们看到的是,她的先生比她更加优秀。女人仰慕比她更加优秀的男人,这是自然法则。”
    樊琪知道自己的话在港城这样,虽然已经立法一夫一妻,但是有钱男人还能娶二三四房的地方,去要平等,那是天方夜谭。反正有了这件事,以后叫她陈太的人应该会少了。
    樊琪快速把一碗粉扫进肚子里,然后调了台,窝在沙发上翻看报纸,娱乐版上给了她一张全身照,说她完全脱离了土气,昨晚的着装高贵典雅,美艳不庸俗,堪称当天嘉宾第一。
    樊琪还在看报纸上的其他娱乐新闻,听电视台播报:
    “胜祥建材称其所持有的天禾地产商业承兑汇票总值1337万,发生逾期。”
    天禾地产商票不能兑付?这是天禾资金链断裂的开端了?
    电视里,记者去天禾进行采访,天禾公共关系部的人出来说:“这个事,我们还在调查核实中,公司会开新闻发布会,进行公告。”
    这个时候,天禾董事局主席冯学明正坐在大会议室里,他嘴里叼着雪茄,手里拿着打火机敲击着桌面。
    他看向他外公的助理,现在天天跟外公会通电话的龚定邦,冯学明问:“龚叔,是您跟我外公沟通呢?还是我来跟外公说?是我太过于冒进,去拿了地,才导致公司目前资金紧张的。”
    “少爷,您才回公司没多久,拿地也是为了公司发展。老板身体不好,这件事我们能解决就先解决吧!”龚定邦跟冯学明说。
    冯学明内心哂笑,龚定邦不把他弄进去是不会罢休的。他问:“那你说怎么解决呢?”
    “先拿何文田那里的在建屋苑以市场价抵债给胜祥,把这个事先过掉,你认为可以吗?”龚定邦问他。
    冯学明点头:“那就听您的。您跟胜祥的人关系好,您去处理?”
    “好。”
    冯学明站了起来:“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去服装公司了。”
    “没事了。”龚定邦说。
    冯学明推开会议室的门,要往外走去。
    龚定邦看着他出去,拿起冯学明留下的打火机,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点燃后,狠狠地抽了一口。
    这位大少爷到底是嫩了点儿,太过于着急着想要抓权,以前都是在老板的指挥下做事,看上去有板有眼,现在老板不在,独自应对这样的场面,就漏洞百出了。
    他太自以为是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去那家服装商行?他真以为自己能够管好一家服装商行,就能驾驭天禾这样的大企业吗?不知道周一他面对爆出去的消息,打算怎么办?
    冯学明如今坐着他外公的劳斯莱斯,有专人开车。
    车子过了隧道,很快就要到办公室了,冯学明让司机停车说:“我走过去。”
    他下车,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合利大厦周边是天禾起家的地方。
    当年,外公在战争中不仅把陈家的大部分产业给保留了下来,因为他第一个转卖了陈家的两家工厂,在日本人要树立典型的时候,他拿到的钱算多的。有了这笔钱,日据时期的港城,日本人采取的是按人头配发粮食。那个年代日本人到处打仗,供应本国人都不够,哪儿有那么多的粮食。
    陈家有粮食供应渠道,他又跟日本人关系不错孝敬不少,那个时候他是为数不多可以弄来粮食的人。
    按照外公的话,如果没有他,那时候的港城还会饿死更多的人。
    在翻了几倍倒卖之下,他赚了一大笔,后来日本人战败,港城重新回到英国人手里,他手里有钱,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英国人治下,他又如鱼得水。
    他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可以参与地皮开发的华商之一,这一块地方天禾从五十年代中期一直建到现在。
    冯学明看着有年头的建筑,他往楼道里走去,墙面上裂缝,墙面剥落露出了钢筋,他用指甲抠钢筋,锈蚀的铁片落了下来。很多房间门开着,一间房里有好几个跌起来的铁笼子,每个笼子,是一个笼民的家,这一栋这样质量的房子住着满满当当的人。
    显然里面的住户,从来没有见过穿得这么体面的人来这里,一个个都走了出来。
    眼前的人,四五十岁,头发花白,身上就穿了一条中裤,赤膊的上身,肋骨清晰可见。
    他们无言地对视了几秒,冯学明转身下楼,走在街头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往合利大厦走去。
    搭乘电梯上楼,电梯门打开,他看见了正在等电梯的樊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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