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野兽红着眼,痛快而兴奋地啃食着呜咽哭泣的猎物。
    唇.舌交缠,不断强势地深入,呼吸全被贪婪地掠夺,口腔中只弥漫着血腥味,让人窒息,让人昏昏沉沉。
    沐暮本来抵着他肩膀的手无力地垂下,身子也逐渐瘫软无力。
    恍惚之间,衣袂翻飞,她竟被压到雪中。
    沐暮双眼满是湿意,气息错乱地呜咽,“等、等等。”
    而沧夕月没有丝毫要结束的意思,浅笑着俯下身子,再次吻上。
    青丝从他俯下的背部滑落,与沐暮散在雪上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在纯白的雪地格外扎眼。
    沐暮眉睫颤抖着。
    雪很软,他的唇舌也很柔软。寒风瑟瑟,压着她的手,喷洒在颈间的呼吸,却带着心颤的滚烫。
    脑袋天旋地转,思维也混乱起来,变得如同他们般,黏糊糊。
    ……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白雪渐停,夜色弥漫,月光安静地洒落在大地。
    沧夕月也总算放过了沐暮,心情颇好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自得其乐地为她整理早已凌乱的头发和衣领。
    沐暮气息是缓下来了,但有点失神,盯着天空发愣,若要她形容现在的精神状况,那便是——刚刚好像度过了一个混乱而缠绵的无尽长夜,是真真把她给亲懵了。
    忽然间她发现了什么,看向远方,恍惚道,“夕、夕月师兄……”
    “什么?”
    沧夕月正用手指缓慢地划过她的长发。
    他打算帮沐暮重新将头发扎好,但这明明是个简单快速的事,他非要做得慢吞吞的,像是要让指尖抚摸到每一根发丝。
    但沐暮已经任他摆布,她晕沉沉地靠在他的怀中,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亲到脑子坏了,看着天边发愣,“天边怎么会有两个月亮?”
    沧夕月轻轻笑了出来,指尖翻飞,不一会就将发带缠绕到她的头发上,“因为今天是双月之日。”
    绑好了发带,他从怀中扶起她的身子,打量了几番,似是觉得弄得不错,弯唇一笑,这才接着说了下去,“是我等了很久的忌日。”
    沐暮听到这话,涣散的眸光一动,慢慢汇聚,被情.欲占据的心魂,重新回到了现实。
    她看着那双正带着盈盈笑意的眸子,“夕月师兄,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追求死亡么?”
    她原以为这会牵扯到他过去,或许是不能见人的悲伤回忆,谁知沧夕月爽快就答应了。
    “当然可以。”
    沧夕月眸中满是柔和,视线落到她微肿的唇,笑意更深了些,“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沐暮直起了身子,正襟危坐,郑重地说,“什么。”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腹来来回回抚着她的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我和天光,你更喜欢谁的。”
    …
    好像一点也不悲伤!
    比起自己的赴死心情好像更在意他和弟弟给自己的体验感?!
    “……”
    沐暮沉默半晌,拍开他的手,“……好像我不知道也可以。”
    沧夕月看着她鼓起的模样,轻轻笑出声,“我告诉暮暮就是。不过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但我会尽量说得有趣一些。”
    *
    他们来到了萝涟岛一个可避风雪的山洞。
    沧夕月自然是会照顾人的类型,很快便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点燃暖洋洋的柴火,还变出了一个食盒,里头装的都是沐暮喜欢的小食。
    沐暮十分震惊:“……为什么会有这个。”
    “我想着你若来萝涟岛找我,心情郁结,体力不支。”
    沧夕月熟练地将食盒打开,在她面前一一摆好,“备上会好一些。”
    沐暮怔愣几秒,双手抱起双膝,头靠在膝盖上看他,忍不住笑出声,“你不是让我杀你吗,谁还会给杀手备糖啊。”
    “怎么会是杀手啊。”
    沧夕月见她不拿,自己便替她选了颗糖,顺势剥开糖纸,用指尖挟着糖抵到了她的唇边。
    “杀人的,不是杀手是什么?”
    “有些人杀人,他们是杀手。”
    沧夕月对着她微微一笑,深邃的眸中满是爱恋,“但暮暮,是我……如神明般的执剑人。”
    沐暮顿了顿,下一秒,指尖便将那颗糖推入了口中。
    很甜。
    柴火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火光映得两人身影在山洞中闪动。
    狭小的山洞,沧夕月温和的嗓音响起,在山洞中回荡。
    “第一次看到死亡,是母亲。”
    “是寻仇的仇家上了门,母亲为护着我和天光,死在了他们的乱刀之下。”
    “父亲虽然及时赶到,救下了我和天光,但母亲已经无力回天,他只能悲痛地提着刀,将来人尽数杀死……”
    沧夕月微微眯起眼睛,声音缓缓,他轻描淡写地描述了记忆中的场景,失控杀人的父亲,怔愣哭泣的弟弟,奄奄一息的母亲冲着他说了句。
    ——“夕月,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因为……”
    沧夕月垂下了眼睫,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沉默了。
    沐暮却忍不住问道,“因为什么?”
    “答案在后面,别急。”沧夕月回过了神,弯唇卖起了关子。
    看着她急切的眸子,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着。
    第二次见到死亡,是一只他养的小猫,叫小圈。
    “它是一只白色的猫儿,长得十分可爱,不知哪一日随我回了家,便养在了身边。脾气活泼温顺,天光整天揪它的尾巴,它也不会伸爪子。”
    说完,沧夕月掐了掐她的脸,“是很可爱的一只小猫哦。”
    沐暮被掐着脸颊,说话含糊,“怎么感觉夕月师兄喜欢动手动脚了。”
    “绝心咒破除之后。”沧夕月弯眸一笑,“我好像不再克制……”
    他声音一沉,视线又落在她的唇上,“想与你亲近的心情。”
    沐暮是被亲怕了,连忙推了推他,“说回正题,小圈最后怎么了?是不是……也死了?是怎么死的?”
    “……是被父亲杀死的。”
    沧夕月手指轻轻一蜷,眉睫颤了起来,语气无奈,“是当着我的面。”
    沐暮心中几乎落空一拍,震惊地问道,“为什么?”
    “父亲问我,是不是喜欢这一只猫儿,我点头回答喜欢后,他便将小圈的脑袋拧了下来。”
    沐暮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沧夕月沉默了半晌,他无法忘记当时的场景,他簌簌落着泪,捧着刚才还活泼乱跳蹭着他的小圈断了截的尸体,不知所措地跑离屋子,听到父亲从后面传来的声音。
    “因为这是你带来的厄运。”
    他的父亲——沧焱,这么说道。
    沧夕月神情复杂,眼中带着几分懊悔,和颓丧。
    他深深相信着父亲的话,因为这是他带来的厄运。
    “所以之后,我便不再养小动物了,而上天也给了我一个十分贴合的体质。”
    沧夕月冲她弯了弯唇角,没有任何沮丧,只是微笑着道出残忍而悲痛的事实,“每个生物与我亲近,似乎只能落个死亡的下场。”
    沐暮感到嗓子发紧,手脚发冷,又不知道说什么,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
    沧夕月似是察觉到她的手发冷,反手将她的手拉了过来,两只手在为她轻轻捂着温度。
    故事仍在继续。
    “后来我们搬到了一个小镇,那时我随父亲修炼,一开始……”
    父亲教他武艺,教他咒法,会带他处置一些奸淫掳掠的恶人,他们如同行走江湖的正义侠客一般,惩强扶弱。
    后来,父亲会带他去杀害一些不算没犯太大错误,却也有些小不足的人。
    小夕月看着人们的求饶,迷茫地问父亲这个会是恶人么?
    父亲笑着说当然是,并把刀交到他的手中。
    小夕月相信了父亲,但也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泪水。
    没日没夜的沾染血腥,小夕月的生活充满着阴郁,但给他带来一丝安慰的是,是镇西一家糕点铺的老婆婆,他叫她李婆婆。
    小夕月跟着父亲杀完人后,便会来到河边发呆,经常从半夜呆到天明。
    李婆婆看到了小夕月,初次见面便给了他一个栗子糕,和蔼地问他好不好吃。
    小夕月点点头。
    “如果有不高兴的事,便来阿婆这里吃东西,阿婆保管你心情好。”
    这份入口即化的糕点,似乎成为了他阴暗生活中的一抹甜。
    只不过好景不长,这日他刚把糕点分给弟弟,便又被父亲叫了出去,而他们来到熟悉的糕点铺前,小夕月知道了这次的目标——是李婆婆。
    李婆婆眼中露出几分不知所措,但在看到小夕月后,紧张的神色瞬间和缓,招手唤他吃东西。
    沧焱冷声道,“动手吧,夕月。”
    小夕月一脸抗拒,“我不要。”
    沧焱一笑,“你不愿的话,就由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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