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陆浮周身的气场瞬间阴沉八度。
    不夸张地说,方黎人从未听过他如此凶狠阴骘的声音。如果她是他的敌人或下属,恐怕已经吓尿。她不是,但也跟吓尿差不多了。
    出口的话再后悔也没办法收回。她迅速扭头,若无其事地指着窗外,声音都在发抖:“呀,那里怎么会有一只穿红色吊带的老鼠跑过去?”
    下一秒,被陆浮捏着下巴把脸转过来,圆溜溜的眼睛惊恐,两颊脸肉嘟了起来。
    下巴好痛哦,骨头都要被捏碎了。方黎人苦着小脸。陆浮看她的倒霉样,手指力气松了点,逼近的身躯释放出的威压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凑近,高挺的鼻子对着她的鼻尖,冰冰凉:“哪一个动作是要对着周嘉翰做的来着,说清楚啊?”方黎人下巴动不了,却也努力做出“摇头如晃拨浪鼓”的震晃趋势:“没、没有!”
    她忍着痛补充了一句:“都是我对你的情之所至,真情流露,对!你!”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就是这么识时务者为俊杰。
    陆浮把她那双大眼睛里的害怕看得一清二楚,内心一阵悻悻然,扔开她的下巴靠回座椅,棱角分明的俊脸冷冰冰地紧绷着。
    多的是人对他投怀送抱,这辈子还没做出过类似这样死缠烂打的举动,还是对这么一个又笨又蔫坏的小姑娘。说可爱吧,大熊猫也挺可爱的,说漂亮吧,也没漂亮到绝色的地步。
    关键亲近了半天,人家象征性抛出点甜头,其实真正的心上人还不是他!这道题任谁来解,都会写下“不值得”三个字。
    早在她在床上叫出别人名字那晚,就不值得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结果被她打听一句就自动出现。彼此放完难听的话,看她跟周嘉翰走,还是忍不住派人跟在后面,把她抓过来。
    看视频里她“搔首弄姿”地勾引周嘉翰,当真气得理智出走。叫她表演其实带着火冒三丈下的羞辱性质——虽然比起他平时对待别人的手段已经温和很多,但也是一种惩罚。
    没想到最后惩罚到的人是自己,一边因为想到那些动作可能是她设计在周嘉翰身上的而牙齿咬碎,一边裤子里的鸡巴光看她扭那两下,就充血得要爆炸——真他妈不值钱!
    说实话他满厌恶自己这种不争气的样子。方黎人那句话说得没错,他的确是“自作多情”,所以暴怒归暴怒,细想下来也觉得挺没趣的。夲伩首髮站:y e hu a 4.c om
    方黎人揉着下巴,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再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他的腰间,确定没有疑似凸出来的东西。还好还好,看起来他今天出门没带枪。
    她悄悄伸出手去拉车门开关,用礼貌和赔小心的语气说:“我家差不多也快到了,那一段挺堵的,干脆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走回去吧。”也就走个五、六七八九十公里左右,也比在这儿强。
    车门锁着,方黎人摇了两下,陆浮没有打开的意思,她后背越来越凉。提心吊胆地回过头,眼睛里有一些苦涩的东西:您老这又是闹哪出?
    陆浮没看她。遇见她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气愤不过——既气,又不能真的对她做什么。
    能真正让他生气的人很少,要么一枪崩了,要么四肢都卸下来。偏偏这两种手段都没办法用在她的头上。导致负气的他,某些应对举止被迫拉低到跟她同一水平的低层次。
    陆浮胸口怒气翻了几番,冷笑一声,说了一句幼稚到极点的话:“你的身体给周嘉翰注册产权保护了?骚成那样,他能硬我不能硬?”
    方黎人雷得嘴角抽了下,真挚地捧着他的手放在胸前:“你能硬,是我的荣幸!”
    这句话说得倒挺好听,墨镜下陆浮的眼皮不怎么友好地翻动一下,却惊见她闭上眼睛,撅着个红嘟嘟的嘴巴凑过来。
    他瞳孔撑大,感受到唇上软软的触感,生平第一次被压在车椅的靠背上亲。鼻腔环绕着方黎人身上香甜的味道。
    方黎人心里想的是:不择手段地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亲他是她在这种缺乏条件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她祈祷他不至于气到打断这个亲吻也要惩治她。最好亲到他缺氧,亲到时间足够长,长得他能忘记她说错话的事。
    她根本不知道,这一招对陆浮有用的程度超乎想象。唇齿间惊呼一声,两股力道锁着她进胸膛,而一只大掌,牢牢地压住了她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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