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既是对他们的嘲讽,同时也是唤醒那东西的信号。
    轻兰此时也同阮珑珑一样想到了此关键处,开口提醒其他人,“是万灵,噬魂兽吞噬万灵元神后被万兽君主炼化,创造出了一个绝对忠诚的守墓灵兽!”
    众人显然还是低估了万兽君主的冷血,是啊,他这样的人就算找了一处绝对安全的藏身之处,恐怕也不放心什么都不留。于是他索性将万灵元神与噬魂兽结合,炼化出了这么一个似鬼非鬼,似兽非兽的存在。被炼化的万灵遵从血脉亲缘的本能,会拼死守护万兽君主,而这也是万兽君主最后的一张底牌。
    紧接着元柏也开口了,“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墓碑上的阵法,恐怕是将我们传送到了万灵的肚子里,所以现在的万灵才无处不在,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消化干净了。”
    众人,“……”这消息哪里是不太好,明明是非常不好啊!
    万灵现在是无形无状的存在,但结合了噬魂灵兽的它同样具备灵兽进食的特性,而这个空间显然是专门为入侵者准备的,只要身在其中就无法摆脱被万灵注视的命运,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这些人就如同送上门的饵料,神魂愈发虚弱,最后魂魄离体,被万灵吸收。
    万兽君主这不仅仅是在养自己,也是在养一个可怕的怪物,毕竟身为驯兽师,他在为自己重塑身体做着准备,若是一切顺利,待日后万兽君主元神蕴养完毕,重塑身体之后,万灵将会成为他重生后契约的第一只魔兽,而且这只魔兽随着吞噬的魂魄越多,也会越发强大,而且绝对忠诚。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杀了亲子不算,还让亲子魂魄不得入轮回,化成如此状态日后也要被其利用!”元柏常年在外游荡,对万兽君主感官一向不好,却没想到万兽君主竟然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看着不远处的轮回果,轻兰心中有些感慨,与万灵相比,似乎杀子证道都显得温柔了,万兽君主与宇灵君主还不同,他的眼中根本没有半分亲情,一切都以自己为中心。
    “现在是谴责一般丑的时候吗?珑珑不想被吃掉,珑珑一点也不好吃!”得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就如同在万灵的肚子里,阮珑珑顿时整个人都蔫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结局不是被烤着吃,而是要被吸食魂魄而死!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点不甘心呢!自己极好吃的优点就要被埋没了!
    “放心,为师怎么会让珑珑被吃掉呢。”伏诗连忙安抚快哭出来的小徒弟,虽然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徒弟很可爱,但笑眼弯弯的小徒弟显然更可爱。
    虽然这么说,但进来的阶梯已经消失不见,这里成了一处独立空间,只要身在其中,就无法躲避万灵的视线。不过世上没有绝对的死局,万兽君主就算机关算尽也无法做到绝对完美,这不大的空间看上去是无处躲藏,却也意味着生机就在这一方小天地中,寻找起来同样也会简单许多。
    第63章 暖一暖
    ◎万暝界◎
    万兽君主此时也正透过轮回果观察着外面, 虽然轮回果隔绝了声音,但万兽君主还是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偶尔还会哈哈大笑, 嘲笑自投罗网的一众人, 自娱自乐不但没有让他觉得尴尬, 反而让他更加兴致盎然,那副讨人厌的嘴脸让人很想一巴掌过去将他拍扁。
    如轻兰这样好脾气的毕竟是少数,就连阮珑珑都在愤怒之下重新从阿骨的脑壳中爬了出来, 不过双方毕竟隔着轮回果,阮珑珑拿万兽君主也没有办法。
    卫辞酒也来到冰雕前, 然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刷得抽出灵剑, 对着冰盘上的轮回果就砍了下去,不过剑锋最终猛地停在了轮回果上方几寸位置。此时在卫辞酒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那黑影做着与卫辞酒相同的动作, 就连灵剑也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影剑比卫辞酒的更近几分, 几乎贴在了卫辞酒的头顶上,在卫辞酒停下动作的瞬间, 那影剑也停了下来,却已有几缕发丝被斩断,此时正在缓缓飘落。
    显然, 在万灵的世界里, 无论什么动作, 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他有能力在卫辞酒刺破轮回果前将他杀死。
    这突然的状况让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周围的彼岸花似乎都察觉到了这份紧张, 停止了摆动。阮珑珑的小心脏差点跳出来,不由自主地开口,“辞酒师兄,把剑收起来。”
    卫辞酒收起了灵剑,他身后的巨大黑影也随着他的动作收了剑,然后慢慢消失,影子重回地面回归正常,似乎刚刚那可怕的巨大怪物从未出现。不过卫辞酒显然并未死心,他看了轻兰一眼,轻兰立刻领会,下一秒,两人同时动手,两把灵剑分别从不同的方位刺向轮回果。
    刚刚松了口气的阮珑珑吓得跳了起来,阿骨感觉脑袋上啪嗒一声,团子因为突然的动作脚下不稳,直接摔倒了。
    等阮珑珑抬头看去,就看到这不大的空间几乎被黑影填满,两个巨大的黑影分别出现在了轻兰和卫辞酒的身后,做着与他们相同的动作,当然,影子的动作同样比他们快一分。
    卫辞酒和轻兰又同时收回灵剑,两个黑影消失,影子重回地面,一切重归正常。
    轻兰平静的声音传来,“看来整个空间都是万灵,攻击元神果是行不通的。”
    卫辞酒点头,眉头紧锁,在这个空间里,万灵几乎可以为所欲为,而万灵神智不全,目前只剩下了保护万兽君主这一个信念,无论是攻心还是攻物似乎都行不通。
    面对这种情况,轮回果里的万兽君主放声大笑,并且开始更加放肆的挑衅,哪怕没有声音传出来,众人也能清晰感知到他的嚣张。
    不过很快,众人就看不到万兽君主的嚣张面孔了,因为阮珑珑将阿骨脑壳里的铺盖卷掏了出来,然后用力一甩,小被子就精准落在了轮回果上,将轮回果完完整整的盖住了。
    这下轮到轻兰和卫辞酒吓一跳了,毕竟他们只是试探,而阮珑珑是直接扔了下去。
    幸运的是,随着小被子盖下去,阮珑珑的影子并没有发生异常,显然在万灵看来,阮珑珑的动作构不成任何威胁,甚至还存在善意。
    阮珑珑见无事发生,顿时骄傲扬起小脑袋,“这里这么冷,给万兽君主盖个被子不过分吧。”
    元柏对着阮珑珑竖了个大拇指,“非常贴心!”万灵神智不全,对一些无意义的举动无法做出准确判断,自然不会给出反应。
    轮回果里的万兽君主如何抓狂众人看不到了,同样看不见的还有万兽君主那张讨人厌的脸,众人瞬间觉得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万兽君主显然从未想过这种情况,毕竟谁能想到会有人随身携带着被子呢,而且当初根据他的设想,闯入这里的人必定对他怀有恶意,而炼化后的万灵对情绪的感知十分敏感,只要心思一动便会立刻被万灵察觉。结果现在竟然会有人因为空间太冷给轮回果盖被子,万灵当然不会发动攻击。
    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万兽君主反而有些慌了,轮回果隔绝了空间,他本就听不见外面的动静,现在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伏诗那老家伙又狡猾得很,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举动。寂静的空间中,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万兽君主第一次觉得在轮回果中是如此的难熬。
    少了万兽君主的干扰,心情大好的众人开始冷静分析起目前的情况。这里的空间显然是万兽君主开创的,破解万灵墓碑上阵法的人将会被传送到这里,进入这里之后,就相当于进入了万灵的世界,他们需要遵从万灵的规则。
    而这规则也很简单,其一,不能伤害万兽君主的轮回果,若是有伤害行为和意念,万灵就会以影子的形式现身,先一步杀死对方。其二,身在其中就会被万灵注视,在长时间的注视之下,他们的身体将会逐渐虚弱,直到无法抵御噬魂兽的攻击,神魂被万灵吸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空间规则,就是进入其中后所有退路都会消失,这里成了一处独立的空间。
    在这些规则的限制之下,进入其中的人几乎就被判了死刑。寻常人此时只怕已经很难稳住心神,而恐慌则会加剧神魂不稳的速度,如此恶性循环下去,用不了多久人就会崩溃,沦为万灵的食物。
    不过现在,现场的几人都不是喜欢遵守常理的人,对万兽和万灵更是没有丝毫恐惧。察觉需要以轮回果为突破口没有生存希望后,众人立刻转移了目标,而放眼望去,这里最醒目的便是火红的彼岸花海,其实如果不是抱着寻找轮回果的目的来到这里,这片花海绝对是最抢眼的存在,而先入为主的他们,则将这些彼岸花当做了陪衬。
    “阵眼恐怕并不是轮回果,也不是万灵,而是这些彼岸花。”元柏伸手折下一株彼岸花,下一秒,被折断的花茎快速延伸,眨眼之间便重新生成了一株新的彼岸花,周围的花海还在无风摇曳,摆动出红色的波浪。
    伏诗也明白了元柏的意思,向困惑挠头的小徒弟解释,“彼岸花虽然是地狱之花,却并不生长在极致低温的环境中,而万兽君主想必也不会有种花这贴心举动。”
    “珑珑明白了,这些花生长在这里不但不会提供什么帮助,反而因为不适应环境需要消耗额外的灵力养护,所以这些花是万灵种的!”在伏诗和元柏的解释下,阮珑珑很快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除了血脉里本能的守护,万灵还残存着其他意识,这些彼岸花就是他仅存的自我意识!”
    “咔咔咔,咔咔!”哪怕不知道彼岸花有何作用,但阿骨还是非常给面子的予以夸奖,同时挑衅地看了后图一眼。
    后图憨憨回望,然后挥动厚重的石头手掌开始哐哐鼓掌,那巨大的声音如同惊雷,让小空间都似乎跟着颤动,众人的目光均聚集了过来,后图憨憨开口,“珑珑最棒了!”
    阿骨磨了磨牙,觉得自己的气势又被压了一头,被夸奖的团子丝毫没有注意到阿骨和后图的勾心斗角,害羞地揉了揉小肉脸,不过很快又摸着小下巴思考,“那这彼岸花代表什么呢?我们又该怎么破阵呢?”
    “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也叫地狱之花,传闻生在黄泉河岸,是亡灵的指引与接引之花,此花一路蔓延至地狱,万灵根据此花指引便可步入轮回,万灵残存的意识,大概是想真正死去,并追随曼珠沙华的指引进入轮回。”根据彼岸花的特性,伏诗给出如此猜测,而仿佛是印证他说的话一般,四周的彼岸花摇摆的幅度更大了。
    阮珑珑的脑中浮现出第一次与万灵相见的场景,当初的万灵那般高傲,甚至高傲的让人讨厌,然而现在,那些摇曳的祈求死去的彼岸花却显得那么卑微。
    似乎从他们刚刚迈进这个小空间时,彼岸花就已经开始摇摆了,在卫辞酒第一次攻击轮回果的时候,彼岸花也吓得一同静止,那黑色的巨大影子与鲜红的彼岸花,是万灵被割裂的灵魂,一面是毫无理智的杀戮,最终会失去所有人性变成强大的怪物,一面是渴望解脱,摆脱这一世的痛苦与禁锢,期望以死亡结束一切。
    虽然知道了彼岸花代表什么,但怎么做依旧是个难题,他们当然不能粗暴地铲除损毁所有的彼岸花,那样做就是抹杀万灵最后的良知和希望,可是在场众人,又没有人懂得超度之法。元柏想要临时抱佛脚从储物戒指中翻找些书籍,却发现连储物戒指都无法打开,想来这也是万兽君主提前设下的禁制,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风险。
    彼岸花依旧在缓缓摇摆,那卑微的期待不敢有丝毫逾越,哪怕众人沉默以待,它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回应着,期待着。
    第64章 破阵
    ◎万暝界◎
    看着周围摇曳的花海, 几人都束手无策,若是普通情况,了却亡灵心愿便可以将其超度, 但万灵现在的情况十分复杂, 首先是神魂分离, 其次被阵法所困,又与噬魂兽相结合,如此情况别说对超度并不在行的伏诗等人, 就是佛修来了恐怕也要挠头。更糟糕的是,现在的他们无法离开, 也无法联络外界, 还无法使用储物空间。
    众人商讨片刻,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的鸿璃大陆很可能已经被地狱包围,万灵的魂魄就算逃离了这里, 恐怕也无法逃脱地狱。众人讨论之时并没有刻意避讳万灵,所以万灵也很快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他毕竟也参与了鸿渠试练,对鸿渠之底的情况有所了解, 知道伏诗等人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周围代表万灵希望的彼岸花开始暗淡,甚至隐隐有了枯萎的迹象,如果逃离这里迎接自己的依旧是地狱, 那他的挣扎将毫无意义。
    察觉到彼岸花的变化, 伏诗几人也无能为力, 而一旦万灵的希望消失, 也就意味着万灵这抹自我意识也会一并消失, 到那时, 这阵法的阵眼自然而然就会转移到与噬魂兽结合的万灵身上,那巨大的偏执黑影没有神智,那将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绝对忠诚于万兽的魔兽。
    看着凋零坠落的彼岸花花瓣,阮珑珑情急之下直接开口,“我有办法!”
    众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彼岸花的凋零也随之停止,阮珑珑挺了挺小胸脯继续开口,“你既然已经与噬魂兽结合,那便具有了灵兽的性质,而我也是灵兽,我可以与你契约,契约后阵眼便可以转移到我的身上,这个空间阵法自然就破了,离开之后,我同样会寻找脱离地狱之火包围的方法,待日后成功,我便解除契约,放你入轮回。”
    其实阮珑珑的方法很简单,原理同万兽的驯兽方法一样,就是趁着万兽还未契约万灵,自己先把万灵契约了。而灵兽与人类的区别就在于,人类契约灵兽要掌握复杂的驯兽心法,而同为灵兽的阮珑珑只需要万灵甘心臣服,主动契约。
    只要万灵与阮珑珑的契约达成,仆随主走,这处万灵的空间也就变成了阮珑珑的,离开这里不过举手之劳。待日后寻得破解地狱之火的方法,万灵便可如愿重入轮回。
    阮珑珑其实心里也没有底,所以此前这个方法一直没有提,直到彼岸花开始枯萎,雀才打算死马当活马医。“当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讲存在风险,毕竟一旦契约,你就无法违背我的命令。”
    所谓主从契约,就是阮珑珑掌握绝对的主权,而从属者要绝对服从契约者的意志,所以一旦契约完成,万灵就相当于要绝对服从阮珑珑,哪怕阮珑珑让他去死,他也不能反抗。也正是因为主从契约的霸道,所以灵兽都是极为抗拒的,有些甚至是宁死也不愿契约。
    “契约之后,我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你若愿意相信我,我们就契约。”虽然有心救一救万灵,但雀绝对不会拿自己冒险去签订平等契约,想要契约,只能是主从契约。
    彼岸花停止了凋零,暗淡的花瓣似凝固在了枝头,伏诗几人也不着急,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那花海重新染上了颜色,慢慢焕发了生机,显然万灵接受了阮珑珑的提议。因为对于万灵而言,此时不臣服于阮珑珑,日后也要臣服于万兽君主,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万灵对万兽君主的信任荡然无存,而他也不想沦为毫无理智的魔兽,所以他只能选择相信阮珑珑。
    曼珠沙华的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如同浸满了鲜血,片刻之后,那些花朵脱离花茎凌空飞起,花朵环绕阮珑珑飞行,传达着自己的臣服之意。
    阮珑珑连忙将神识探了过去,雀虽然从未契约过灵兽,但接受其他灵兽的臣服只是一种本能。因为万灵的绝对臣服,阮珑珑的神识畅通无阻的融入了彼岸花,之后,阮珑珑以神识引导一丝灵火进入万灵的识海,这抹灵火便是阮珑珑留下的烙印。
    不过就在阮珑珑以为一切就要顺利结束的时候,突然感受了强烈的抵抗,那反抗的意识迅速反扑,气势汹汹而来,似要将阮珑珑的神识吞噬。感受到那神识中熟悉的冰冷恶意,阮珑珑知道,这应该是与噬魂兽融合的那部分万灵的魂魄,这部分魂魄保持着灵兽的凶猛,绝不会轻易低头。
    同一时间,巨大的黑色人影也出现在了空间中,那黑影包裹着彼岸花,似乎要用黑暗淹没彼岸花的红色光芒,与曼珠沙华淡淡的血色相比,那黑色巨影显得势不可挡,好似能轻易抹除掉那希望之光。
    不过事实却是,那些彼岸花的细长花蕊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火苗,那火苗十分微弱,却让花蕊更加流光溢彩。大概是火苗太过微弱,黑影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扑了上去,然后就被瞬间点燃,在黑影的惨叫声中,火焰迅速蔓延全身,黑影在空中扭曲着妄图熄灭火焰,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阮珑珑的灵火本就是凤凰之火,后又融合了地狱之火和天道之力,这样的火焰是一切阴物的克星,如果不是阮珑珑加以控制,黑影早就灰飞烟灭了。
    趁着这个时机,坐在阿骨脑壳上的阮珑珑也开口了,团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有气势,“臣服还是死亡?”
    黑影此时本就乱了方寸,彼岸花也在此时发力,再加上阮珑珑的灵火,挣扎的黑影终究还是弯下了身子,灵兽虽然没有神智,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有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黑影也放弃了抵抗。
    有了万灵的全力配合,契约进行的非常顺利,阮珑珑的灵火烙印顺利印在了万灵的识海。契约结束之后,空中的彼岸花化作纹理印刻在了黑影的衣袍之上,那黑影依旧保持着噬魂兽的形态,浑身被黑袍包裹,如同一团黑雾漂浮在半空中,样貌隐约可见万灵的影子,这只独特的噬魂兽看上去阴气森森,不过他衣袍上燃烧着点点火焰的彼岸花花蕊让它多了几分暖意。
    随着万灵重新融合,空间里的彼岸花也尽数烙印在了黑袍上,没了彼岸花的照明,众人本以为这空间会昏暗下来,然而没了彼岸花,那冰雕竟然开始散发光芒,那熟悉的冰蓝色光芒让几人面露诧异,尤其是轻兰和阮珑珑,他们都曾经历过萤族过往的梦境,面前这个冰雕,与萤族太过相似了,又或者,这根本就是萤族的尸体,被特殊处理后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今想来也十分合理,万兽君主之所以突然对鸿渠感兴趣,大概率就是先得到了这具萤族遗体,了解到萤族过往,并找到了萤族隐居在鸿渠下的秘密,这才有了后续一连串的举动,如今再见到萤族遗体,阮珑珑心中感慨万分。
    同时,雀也感觉自己的识海中多了一丝联系,而她也终于可以同万灵进行意识沟通了,因为是第一次契约灵兽,阮珑珑难免好奇,迫不及待开始在脑海中进行呼唤,“万灵?”
    万灵毫无反应。
    阮珑珑歪了歪脑袋,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下意识地继续呼唤,“万灵?万灵?万灵?”
    大概是受不了阮珑珑的聒噪,万灵终于开口回应,“做什么?我是不会叫你主人的!”
    阮珑珑的大眼睛瞬间瞪圆,“哇!珑珑第一次被人叫主人唉!”
    万灵瞬间暴躁,“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阮珑珑丝毫不介意,颇为大度地安抚,“嗯嗯,没有叫主人,是我听错了。”
    万灵,“……”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契约可能是有些冲动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万灵的身体还是很诚实,与阮珑珑契约之后,他分裂的神魂也再次融合,重新拥有自主神识的万灵摆脱了万兽君主曾经设下的种种禁制,甚至无需将阵眼转给阮珑珑,他只是轻松一挥手,空间阵法就被破除,众人进入时的楼梯再次出现,通过那里便可离开此处。
    见禁制破除,阮珑珑连忙开口,“我的小被子,那是阿骨给珑珑做的!”
    阿骨快步上前,用手指将小被子从轮回果上拿了下来,感觉被子有些凉,阿骨还妄图揣在怀里温暖,不过他浑身上下也没什么温暖的地方,最后也只能揣进胸膛里。
    后图见状抬起自己厚重的石头手掌,思索用这副手掌穿针引线的可能,不过看来看去,后图最终只能无奈承认,在这方面他确实不如阿骨。
    阿骨自然注意到了后图的动作,终于有一件事自己掌握了绝对优势,阿骨瞬间骄傲了起来,“咔咔咔咔!”
    阮珑珑听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两套小被子就够用了,不用做一百套!”
    众人,“……”
    阮珑珑拿回了自己的小被子,万兽君主也重新看到了外面,他立刻环顾四周,看到出现的楼梯颇为惊讶,还不等他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阿骨一手过来轻松将轮回果从冰盘上取了下来。
    万兽君主顿时受惊,不可思议地在里面喃喃自语,虽然听不见他说什么,但想也知道定然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暴怒,他疯狂地砸着轮回果,不停地咒骂着什么。
    阿骨见状也没客气,拿着轮回果一阵摇晃,等停下来的时候,万兽君主已经瘫倒在地,一副要随时晕死过去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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