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笺接二连三的话让朝术来不及思考这件事的严重性,转而抓住了对方的衣襟:“够了!你不用再说了。张笺,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我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他不是仁善可欺的人,我也不是。”
    “不论我是不是自愿留在他身边,这件事都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擅自插手。何况,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朝术说完这话就放开对方,他语气柔和不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过得很好,除了他身边,我再无任何去路。”
    “张笺哥哥,你要朝前看。”
    ……
    奏乐,钟鼓,赐宴,本该三天不止的环节都被缩减至一天,流程确实简便不少。
    朝术还见到了裴照檐和杜如兰二人,他算是知道了欲说还休的意思,那两人看他的眼神不就是那样么。
    但是他一概没有理会,完全忽视他们俩悲伤的眼神。
    于他,于这两人而言,都好。
    杜如兰和裴照檐有他们的前程,朝术也有他的去路,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古朴厚重的编钟响起,帝王穿戴好玄黑色的龙袍礼服,冠冕的冕旒垂下,掩住了他深不可测的眼眸。
    他高坐于御殿之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听他们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梁第十二任帝王登基典礼毕,改元后、大赦天下。
    朝术只是见证者,就已经累得喘不过气儿来了,他一回到寝宫,吩咐宫人准备好热水,就褪去一件件衣袍,将自己埋在桶里。
    热气蒸腾了一身的疲惫,白色的袅袅水雾向上弥漫,屏风上堆着他的衣衫。
    “朝朝是在等着朕吗?”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萧谦行揽住了朝术的脖子,他被吓得一脚踢在桶上,疼得半天都说不出话。
    “朝公公如今怎么变得这样冒冒失失了。”萧谦行叹气,“原本还想和你共浴,却没想到只是朕的妄想。”
    随意披了一件袍子,撞伤的那只足被握进滚烫的大掌中,朝术觉得自己坐在榻上,萧谦行单膝跪地看他脚的姿势有那么一点儿危险。
    “小伤,不用上药的。”朝术难耐地皱了皱眉,“陛下不用这样紧张。”
    “为什么不用,朝朝可是觉得自己受伤了,朕不会痛心吗?”
    朝术忍不住抬头看他:“可我是谁呢,我只不过是个阉人,现在也只是陛下的小玩意儿。”
    萧谦行眯起眼睛:“谁同你说的这些?”
    “我自己猜测的。”朝术扭头,气闷。
    方才伤到的地方突然多出了湿漉漉的痒意,朝术低下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陛下,脏!您、您怎么可以……”舔那种地方。
    萧谦行抬起头,微微一笑:“朝朝,我有没有同你说过。”
    “我心悦你,很早、很早就开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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