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惊掠琵琶声 作者:高台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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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来,有个妇女一边哭着一边去拦他们,却马上被几个男人推到了一边。

    谁也不知道那刀子最后扎在了哪,几个护士只看到了被刀子带起来的血,瞬间尖叫了起来。

    沈识檐身在混乱的中央,死死地拽着许言午不让他到前面去,他只觉得那个男人的脸刚朝自己压过来的时候,忽然被一道熟悉的身影隔开,紧接着,就是那一声声尖叫。

    还是见了血。

    许言午终于挣脱了他,他还听见他怒极了、不管不顾的声音:“我操你大爷!”

    他看到许言午像个发了疯的猛兽冲向了那堆人,而自己的脑袋里嗡嗡作响,竟然又看到了母亲那张流着泪的脸。

    老主任没能上得去前,可因为这一声骂,让他终于把脑袋里“许言午”这个名字跟记忆中的人对上了号。

    得有十年了吧,十年前,这个叫“言午”的少年,也骂过这句话,还流了满脸的鼻血和泪。

    第十七章  关于意外

    血腥味,还有只起不伏叫嚷怒骂声。

    回想曾经的历次抢救,溅得满脸、满身都是血的时候也常有,沈识檐却都没有过现在这种被血味冲了鼻子的感觉。

    最后是保安赶上来,连喝再扯地把那拨人拉开了。许言午还在揪着那个拿刀的男人打,沈识檐使了劲,搂着他的上身才把他从打发了疯的状态中拉了出来。抱着他往后退的时候,沈识檐还能听到怀中少年粗重又压抑的喘息声。

    周遭太过纷杂,呼喊声、隐约的啜泣声,还有大声斥责的声音混在一起,乱得沈识檐的心麻。他不停地对怀里的许言午说:“言午,冷静一点。”

    一直被人挤着,沈识檐不知道孟新堂怎么样了,有没有碰到伤口,等许言午平静下来,咬着牙挣开了他,他才赶忙回头去寻受了伤的孟新堂。

    刚回过身,手臂就被人握住,鼻梁上在冲突滑落了一些的眼镜也被轻轻推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没事吗?”

    看清了面前人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他小臂上血浸了衣服的伤口,沈识檐一手掐上他的胳膊,凝眉回道:“该我问这个问题吧。”

    “没关系,”像是要证明似的,孟新堂摆了摆臂,“不严重,只是皮外伤。”

    其实刚才孟新堂在看到那个男人拿着刀子挥向沈识檐的时候立马用胳膊掂了他的手腕,只是那个男人挥着刀子时毫无章法,又狂躁异常,收手的时候仍是带伤了孟新堂去挡他的小臂。

    “不要乱动,”沈识檐一把攥住这个不老实的人。他把他拉到一边,小心地掀开被划破了的衣服检查了一番,确认了伤口真的不深之后才抬头说:“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办公室里。

    “你怎么会过来?”沈识檐边给孟新堂的伤口消毒边问。

    “今天正好有空,给你抓了那副中药,煎好了说给你,但是没有联系到你,便来医院找一找。”

    说起来也是有几分庆幸,其实孟新堂明天也没有事,按理说,本可以等一等沈识檐的回复,明天再找个时间给他。但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坐不住了,想过来找他。

    “抱歉,连累你了。”

    孟新堂立即摇头,低声说:“没有的事。”

    沈识檐的动作很轻,有条不紊地给他做了消毒,上了药。看到他低头扎绷带,孟新堂想起了那日在琴行里,他翻着手指缠指甲的样子。好像动作是有几分相似的。

    沈识檐一直注视着孟新堂的伤口,孟新堂却一直注视着他。

    “伤口不能沾水,不要吃鱼虾这些发性的食物,辣的最好也不要吃,知道吗?”

    谨遵医嘱。

    孟新堂很守规矩地点了点头:“知道。”

    “过两天我再给你换药。”

    自始至终,许言午都一言不发地在旁边坐着,额上满是汗。之前沈识檐给了他一杯水,他端着,也不喝,就虚空地盯着地面发呆。

    等沈识檐给孟新堂包好了伤口,负责处理这起事故的警察也来了。警察询问了大致情况,做了笔录,说有换药的事实在,这场医疗纠纷就比较明了,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警察走了以后,老主任关上门,叹着气数落开了。

    “你说有上次那回闹,你还不知道这家是什么人啊?”

    桌上的用来处理伤口的东西被一一收了起来,器械一声声碰着托盘,制造声响的人则没什么表情,一脸沉静。

    “知道啊,手术前不是签字了吗。”

    老主任看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猛地的就来了气,气他不拿事当事,气他的不知畏惧。他追在沈识檐后面教育:“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问题,看出问题来你还敢给他们做手术,医闹是小事吗?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儿大上赶着往套里钻是吧?你问问整个医院还有没有第二个人会做这种手术!”

    沈识檐没说话,任由这通数落砸在自己的头上。他给孟新堂倒了一杯温水,还问他烫不烫,凉不凉,好像刚才被闹的不是他,这会儿被教训的也不是他。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敲响了,两声叩门声,很轻,透出过分的小心翼翼。

    得到一声“请进”的准允,门才被轻轻地推开,没开圆,只断断续续地,裂出个勉强能挤进人来的小缝。

    进门的是个中年妇女,一双已经凹陷进去的眼睛红肿着,整个人瘦得像是皮骨脱离了一般。她握着门把的手还在小幅地抖着,在看到沈识檐之后,情绪忽变得更激动,踉跄着到了沈识檐的面前。

    孟新堂对她有印象,刚才就是她试图去拦闹事的那一帮人。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闷响,女人的膝盖狠狠磕在了地上。

    “沈医生……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伴着不住地哽咽,女人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听得老主任拧起了眉。

    “我不知道我弟弟和弟媳换了药……他们……对不起沈医生……”

    回过神来的沈识檐赶紧弯腰去扶她,可大约是因为悲痛,因为不知所措的心情,这个枯槁的女人的身体似有千斤重,沈识檐怎么都拽不动。一旁的孟新堂起了身,和他一起把地上的人架到了椅子上。沈识檐扫了一眼孟新堂的手臂,推了他一把,让他去好好坐着。

    老主任给女人端来一杯水,安抚她别这么激动,慢慢说。

    “我听警察说,医闹是要进去坐牢的……沈医生,他们知道错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告他们……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换药……我,我……”

    “我”了半天,却没了后话,只剩了“呜呜”的悲鸣,再后来,这女人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连讨饶的话语再都没有了。若是可哭的事太多了,大概就会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哭什么。

    沈识檐沉默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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