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熟悉的雪茄烟味,好久没闻到了。薇薇在缭绕烟气的车厢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后车座上。她身上没有衣服,但是盖着一条毯子,她的手脚都被反绑住了。往车窗外看不到楼房,是没有障碍物遮蔽的天空。她的记忆停留在昨天下午,她在老地方等于先生,然后突然被人用湿毛巾蒙住了口鼻,就失去了意识。
    她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驾驶座上的男人在打电话,说了“一个人来,不许报警”之类的话。
    现在那个人放下了手机,转脸看着她。薇薇直愣愣地看着面有横疤男人,自从那场爆炸后,这张脸就常常出席她的噩梦。
    “醒了?”他轻笑,打开前车门下车,薇薇瞧见车外面是一片枯黄的草地。
    前车门“砰”地关上,他打开左边的后车门,坐进来,重重关上车门。他还是和过去一样,习惯穿得一身黑,黑衬衫黑马甲黑长裤,脚上是一双黑皮鞋,但是手上没有戒指。
    “我从地狱回来了,薇薇。”他扯掉毯子,让她露出了白皙的躯体。
    薇薇哆嗦着嘴唇开口:“我好想你,这是在做梦吗?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沙克达设想过很多次和她重逢的场景,没想到薇薇说的第一句会是这样。他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审视地看着她的脸,似乎在鼓励她继续。
    薇薇一咬牙,接着说:“我爱你,你死了我才发现自己爱你。但是你已经死了,所以我找了一个和你很像的男人来代替你。可我发现没有人能替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你没有死而且回来找我真是太好了,你永远是我的主人。”
    “是吗?看来我回来对了。”他嘴角上扬,眼里却没有笑意,盯着她的眼睛:“那你愿意和我殉情吗?我把车开进海里,你跟我一起去死好不好。”
    薇薇还在发抖,但是她点了点头。
    “别骗我了,比起做我的狗,你更想做那个男人的小兔子吧?”沙克达嗤笑着拆穿她的谎言:“你真就那么在乎他,为此不惜说违心话?”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心的。”薇薇想要吻上他的唇,努力试着证明自己。
    沙克达嘴里咬着雪茄,不耐烦地推开她:“得了吧,薇薇,其实你比谁都想要我死,只是怕我伤害你的心上人。”
    他说中了她的心事,这也是薇薇意识到他还活着后强作镇定、忍着恶心来讨好他的原因。沙克达是个亡命之徒,以于先生的本领对上他百分百会被杀掉。她不想要于先生死,那个温柔对她、治愈了她的于先生,和爸爸一样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
    要是他被沙克达杀了,薇薇光是想想就快窒息了。沙克达没有死,并且抓住了她,她是很害怕,怕再次被他监禁、侵犯,但她更怕他对于先生做什么。她的人生已经被沙克达毁了,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要她低声下气地给他舔鞋都行,她要阻止他对于先生下手。
    薇薇不知道沙克达是怎么骗过警方、伪造他死了的假象的,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又开始监视她。她和于先生来往很密切,两人经常去情侣酒店,沙克达不需要跟踪她多长时间就能弄清楚他们的关系。
    她还在竭力把于先生说得没那么重要:“我和他只是普通炮友,现在你回来了,我不需要他了。如果你杀了他,不是有可能被警察追查吗?我不想你有暴露的风险,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做……”
    “薇薇,你该清楚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所以我特别看不起那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嫖客。什么女人都行,一点也不挑,随随便便就找个人交配,那种家伙连有择偶标准的动物都不如。”沙克达很享受薇薇绞尽脑汁耍花招的样子,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她像被关入笼子的小鸟一样无济于事地扑棱着翅膀。
    “是我的错,到处乱勾引男人是我太淫荡了。主人,你惩罚我吧!”
    薇薇迫切地想要和他做爱,思量着那样应该能减少他对于先生的杀意。很快她沮丧地认识到一点:她的性魅力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强大,至少在沙克达面前如此。并不是她没穿衣服就能让他欲火焚身,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弄得她像一个小丑。
    还是说沙克达嫌弃她和别的男人睡过,不屑于再碰她了?薇薇感到头晕目眩,无论他是怎么想的,现在他不肯碰她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你很吵,宝宝。不过能再次面对面和你交谈,听到你的声音,我很高兴。”沙克达用他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他的眉眼忽然就柔和了起来。
    过于浓郁的雪茄烟味让薇薇有一种强烈的反胃感,他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很大的黑色行李箱,打开把毯子铺进去,又将薇薇的身体蜷缩着放在里面。她没有反抗,乖顺地由着他把她的长发拢进行李箱里。
    “要委屈你在这里待一阵了。”他想在句尾给她加上一个称呼,但犹豫了几秒,还是把嘴上闭上了。
    “我会闷死吗?”薇薇头顶着坚硬的行李箱内壁,对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本能地觉得紧张。
    “你不会闷死的,里面的空气够你呼吸。”他表情很轻松,在闭上盖子前说:“如果他不来,表明他不是真的爱你。如果他来了,那很遗憾,我必须杀了他。”
    沙克达按上卡扣,把行李箱的拉杆立起来拖着走。薇薇被装在里面,他的走动让箱子很颠簸,身下的毯子几乎起不到什么缓冲作用,使得她越发不舒服。
    行李箱内部狭小幽暗,她听自己心脏的泵动听得很清楚,打鼓似的敲击声有节奏地在自己胸腔中回荡。想着刚刚他毫不掩饰杀意的话语,薇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去,沙克达轻而易举就把行李箱提起来,他在上楼梯,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她能想象到自己被他从高处扔下去后跌得粉身碎骨。
    此刻她心中充满了对沙克达的愤怒,他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她从未招惹过他,仅仅因为他和她爸爸结下了梁子,他就这样对她纠缠不休。她明白自己和他这种人没法讲理,说到底他不去报复害他沦落至此的人是他没有本事,以他目前的能力,最多欺负欺负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也罢,薇薇想着自己被怎么样对待都无所谓,爸爸平安无事不被伤害就当女儿为他挡灾了。她衷心祈祷于先生不会因为沙克达的电话一时冲动来救她,或者他报警,让警察来,他一定不要来。
    这段时间以来于先生对她很照顾,她宁可他一点都不在乎她,只图和她做爱便宜,也不要看他往火坑里跳。薇薇回忆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眼泪情不自禁就流出来了。
    沙克达停下脚步,把箱子放倒,打开锁扣让她透气。薇薇的眼睛适应光线后发现这里像是未施工完的楼房,周围墙壁全是灰色的水泥,有些地方裸露着垒起来的赤缇色砖头。
    他蹲在箱子前抽着雪茄,不知何故咧开嘴冲着她笑,他的笑有种说不上来的嘲弄意味:“下次打开箱子的那个人是你的主人,即便你嘴上不说,心里也会默默给那混蛋加油的吧。哼,心口不一的小婊子。”
    他合上盖子,薇薇有一截长发露在外面,被合上的箱子夹住。
    没一会薇薇听到于先生来了,他问他她在哪。她想喊他,叫他快逃,但她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薇薇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于。她听到他们在厮打,薇薇想尖叫但是怕干扰于先生,她用被捆住的手堵着自己的嘴,热血往脸上涌,大滴大滴的泪珠在悔恨自己的无用。
    再怎么样她也没办法防备沙克达的毒手,毕竟他有着害人之心,而她从小就待在和平安逸的环境里。虎口逃生的小羊胆战心惊地长大,也只是留下了对利爪和尖牙的恐惧,并没有能耐去与猛虎搏斗。
    他是多么地凶悍和强壮,她哪有本领去反抗。被他折磨过后她的勇气也少得可怜,于先生能给予她多少勇气呢?
    盖子打开了,是野兽般的喘息声,温热的液体落到她身上。薇薇不敢睁眼,既是没有适应光线,也是不愿意看到沙克达的脸。
    “薇薇……”于先生的呼唤像呻吟,“我来救你了。”
    于先生居然赢了?薇薇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看到他天蓝色的衬衫上满是灰尘。他悲喜难辨的面庞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她的视线再次被眼泪模糊:“为了我这种人……你受伤,太不值了……”
    于先生微笑了一下,预备着说些什么,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飞快地从后面伸过来,流畅地划开了他的喉咙。
    红得发黑的血像喷泉一样扑向她的身体,溅到薇薇眼里,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她大脑处理好视网膜看到的最后一幕画面,她惊恐地尖叫起来:“于先生!”
    于先生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气管被割断让他无法说话,只能让伤口“咕噜咕噜”冒着血花。
    沙克达用袖子为薇薇擦拭眼睛,她看见他露出了很快意的笑,就像他第一次侵犯她的那晚,眼里是同样的纯粹的开心。
    于先生捂着自己的喉咙,这个动作仿佛是想把伤口堵住,但血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他没有断气,尚未失去神采的眼睛望着惊恐的薇薇,他嘴唇动了几下,发不出声音。
    沙克达没有继续用匕首给他开几个洞,而是随手用一根木材把他打倒。于先生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没挨上几下就不动了。
    第一次有人在薇薇面前被这样击打,即使她闭上眼睛,也能听到于先生的肉体和木料碰撞发出的闷响,还有血不断从喉咙里流出的声音。薇薇连哭都忘记了,她被吓住了,她真的平生第一次离谋杀、离死亡这么近。沙克达在她面前夺走了这个人的生命,原因是他对她好。于先生治愈了她,善良是他的死因。他像人看到路边奄奄一息的流浪狗那样,理所当然地伸出援手拯救了身处地狱的她。
    是她的错吗?是她不该得到救赎?为什么沙克达没有死,又回来找她了呢?是她受到的惩罚还不够多吗?仅仅因为爸爸当年和他有过节,这样庞大的苦难就沿着他的手腕落在了她小小的身躯上。事实上她并没有回归正常的生活,这两年来无非是在内心的痛苦中辗转,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他轻易就掐灭了于先生的生命之火。
    沙克达丢掉手里的木材,气喘吁吁地抱住了染上血的她。很讽刺吧,因为伤口的位置对着她,溅到她身上的血远比他身上的要多。
    他没有说话,心跳得厉害,出了一身汗。杀人一直是个体力活,不然他为什么会锻炼得一身肌肉?
    他会杀了她吗?薇薇觉得自己死掉也没关系,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命,她太对不起于先生了。尽管她之前经常和他道谢,感谢他对她这么好,但的确是她害死了他。
    沙克达默默抱了她一会,把她再次关进行李箱里,对现场进行清扫。他检查了一下尸体,稍微做了点处理,剩余的尸体和染血的木料一并丢进事先准备好的汽油桶里烧了。死者身上除了手机再没有其他电子设备了,手机他有另一套处理方法。
    沙克达在烧毁尸体前用他的指纹解锁手机,抱着侥幸心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证明他没那么在乎她的证据。于先生手机联系人都是同事、亲戚、同学,薇薇在单独的分组里。
    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傻瓜,愿意为她这样的残花败柳送命。沙克达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燃烧中的汽油桶,此时它正在散发烤肉的香味,蛋白质烧焦的气味也很明显。
    他心想光看手机里储存的信息也无从得知这家伙的心声,他是真的不知道薇薇身家不菲吗?沙克达扪心自问,如果是他,绝对不会爱上出来卖身的妓女,做这种事真的一点好处也没有。
    这个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沙克达无从得知也不感兴趣,那种事大概只有现在被关在行李箱里的女孩会在意。
    于先生想对她说但又没能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呢?之后被关在行李箱的时间里,薇薇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她身上沾到的于先生的血已经干涸了,但毯子仍是潮湿的,一股血腥味。
    关于沙克达她没有任何想法,让他坐牢或者抵命于先生都不会再活过来了。换作从前她可能会想要沙克达受到法律制裁,可是如今于先生死了,这个事实让她感到一切都是那样苍白。
    于先生真的被杀了,她反倒并不觉得悲伤,而是觉得茫然。明明在事情发生前,她那样绝望可怜地想要劝沙克达改变心意,那样诚恳地向上苍祈祷,到头来事情还是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沙克达大约不想要侵犯她,只想要使她痛苦吧。放在两年前她一定会为这件事高兴,然而她比被侵犯得死去活来的那晚还要深切地品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恨意不足以形容薇薇对沙克达的感情,她都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想不想要这个男人死。她觉得自己身体里有种东西在快速地崩塌,以血从于先生身体里涌出的速度飞快流失。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明白那样东西是于先生带给她的。也许是过去和他在一起快乐的瞬间吧,也许是他治好了的心伤吧。
    沙克达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揭她伤疤那么简单,他很残忍吗?应该吧。
    薇薇魂不附体的时候仍然能感知到他把行李箱带到了车上,车子在行驶。她那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身体还在向大脑发出一些信号,胃部的饥饿感催促她该摄取食物了。喉咙干渴,肌肉酸痛,人的身体是自私的啊,它提醒了她死掉的是另一个人,而她还活着这个事实。
    她的身体在搞什么啊,于先生死了,她都心碎到这种地步了,它怎么还在强调吃饭喝水那样无聊的小事啊。
    沙克达,他到底要干什么?薇薇已经没有力量诅咒他去死了,在两年前被囚禁的日子里,她诅咒了他太多太多次。可能是长时间根植于脑海的“他已经死了”的念头在作祟,也可能是她明白诅咒无效。适应了毯子的潮湿和狭小箱子的闷热,薇薇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她该有什么感觉呢?她希望自己有什么感觉呢?她该崩溃地哭个不停吗?还是该有一脚踩空踏入无底洞,掉落个不停的下坠感呢?
    薇薇听到了海浪声,她没有听错,确确实实是海水的声音。
    他要把装着她的箱子扔进海里吗?她在影视剧里看到过这种处理尸体的方法,也许他会在箱子外面绑上几块大石头,防止箱子浮上来尸体被人发现。
    她要被杀死了吗?和于先生死在同一天?薇薇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既不恐惧也不感激。
    沙克达把箱子打开了,这里是一片沙滩,周围没有旁人。他换了一身橙色的衬衫,之前那件沾上血不能穿了。
    他把薇薇的身体扶起来,指着大半落入地平线的夕阳,对她说:“以前我很喜欢在这里看落日。”
    ……不是要把她沉海,只是想和她一起看落日吗?
    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他。
    薇薇在箱子里不知不觉满脸泪痕,她的泪珠被太阳的光线折射成金色。余晖的赤色和她身上的血红相互映照,美得他呼吸都要停滞了。
    他吻了她,把她从箱子里抱出来,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抱着她走进海里,让海水没过他的小腿,用海水为她清洗干涸的血迹。
    “哭成这样,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要被淹了?小狗。”
    杀了那个让她依赖的男人,沙克达如同卸去了重担。她又是他一个人的小狗了,不会再有其他主人。肯为她舍命付出的男人,只有他一个就足够。看着曾经最喜欢的夕阳,他的心情很是愉悦。
    他揽着她的腰肢,手指探进她的下体,发现她的外阴已经被淫液浸透了,滑腻得不行。
    “怎么怕成这样还湿了啊?”他含弄着她的耳垂,两根手指拓开阴唇,往里深入。
    他抚摸着肉壁上的褶皱,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是喜欢她的。
    在水里终究不方便做爱,把薇薇推倒在岸边时,她沉默不语,怔怔地看着他,反应比他想象中要无趣。他调整好她腿的姿势,跪坐在她两腿之间,解腰带时眼睛却落到她腰间海蓝色的蝴蝶纹身上。他看过薇薇的聊天记录,知道这是那个人的建议。
    “这是我留给你的礼物。”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类心脏,烧毁尸体前他把它取了出来。
    捧着这枚心脏,薇薇嘴唇没有血色。太血腥残忍了,所以她是厌恶的。但想到这是于先生的心脏,她又没那么害怕了。
    他的肉棒进入她的肉穴,一边肆无忌惮地顶弄一边问:“喜欢我的礼物吗?小狗。恭喜你,你成功得到了他的心。但是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允许。”
    他不允许,但她确实爱上了于先生。她怎么会不爱为她拼命的男人,更何况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于先生现在对她意义非凡,他会永远活在她心里的。
    沙克达抿着嘴,对她的反应感到不满意。他打开了袋子的封口,直接让她触摸这颗心脏,上面拖曳着许多血管和血块。她看到生肉不该是这样的反应,照他预想,在他把它放到她手里时她应该很惊惧地把它丢开才对,她对人体器官的接受能力不该这么强。
    他把这颗心脏捏得四分五裂,又把较大的部位弄碎,薇薇的腹部变得像砧板那样堆着生肉。做这些事的同时他还在继续抽插,久违地用性器操干她,加上除掉了情敌,他情不自禁弯下腰贴得离她的脸更近。
    “呃,啊……”和过去一样,薇薇别无他法只能张大腿,迎合承受着来自他的情欲,很敏感地发出淫叫。
    他没有戴套,她是不是觉得等他泄完欲自己就会被杀掉?沙克达不会读心术,从来都是根据他对她的了解,猜测薇薇的心思。
    他不会杀掉她的,他这么爱她,怎么会杀她呢。他怜爱地用染脏了的手指在她脸上留下一抹红痕,像在为她上妆。
    他变换肉棒进入甬道的频率,没有特别猛烈地动着。他上身笼罩着她,胸肌几乎要碰到她的乳头,但他每次顶进去腰都要顿一顿。
    要是他像她给自己找的主人一样年轻就好了,他不需要回到二十岁,即使回到三十岁也比现在要强。
    他恨自己老了,但他降低抽插频率并不是因为力气不足。他自信即使是年近半百他的身体素质也比那个上班族要强,但他认为二十岁的自己来干她效果会更好。
    薇薇水蓝色的长发被浪花推动着,突然一道海浪扑在了薇薇脸上,漫过了她的口鼻,惹得她呛水,抬高上身咳嗽着。
    短暂涨上来的潮水片刻就带走了碎肉,沙克达把她抱起来,肉棒还留在她体内。薇薇出于本能抱着他的身体,让他腾出手来拽着行李箱往地势高点的沙滩走。
    红日基本上没入地平线,夜幕将至,残留的光辉像是一个濒死之人的挣扎。
    傍晚海边的气温并不高,薇薇被冰凉海水打湿的身体很冷,于是她解开沙克达衣服的扣子,贴近他的胸膛,他的身体是暖和的。
    沙克达重重坐在地上,惯性颠了一下薇薇的身体,让肉棒更用力地顶在甬道深处。
    这一下是真的很疼,他听到她发出了痛呼。这片沙滩可以称得上荒凉了,没有店铺也没有游人,今夜连星光都不曾照耀这里。薇薇恍惚中觉得她被世界抛弃了,地狱里也会是这么黑冷吗?不是说会有温度极高的烈火烤着受刑的罪人吗?
    她不知道沙克达是怎么处理于先生尸体的,她在箱子里与外界隔绝,他处理尸体时她什么都没看见,光听声音也想象不出来画面。
    沙克达搂紧了她,薇薇体内的淫水从他们的交合处流下来,他的小狗有一具很适合做爱的身体。他摸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点着,橙红明亮的火光有几秒钟照耀着他们的面容。薇薇看到他的瞳仁里有火苗在跃动,他没有在看她,只是盯着手里的这束火苗。
    他才抽了两下,就射在了薇薇里面。薇薇的小穴本能地收缩,子宫降下来接纳精液。她逃避现实似的把脸埋进他胸肌,双臂环着他,在衣服里确实温度要高一些。
    他拿掉雪茄,拽着她的长发让她把头抬起来,低头在她脸上接连吻了几下,最终找准了她唇的位置。他的吐息还带着烟草发酵气味,那种早就融入她血液里的罪恶醇香。
    沙克达太大了,不仅年龄大,体型也大,他很容易就把薇薇的舌头卷起来。薇薇嘴唇很干,他想她被他绑来一天都没吃没喝,一定饿坏了,也渴了,可她没有讲。
    “冷吗?”
    沙克达的声音比于先生的破锣嗓子听着要悦耳多了,于先生虽然声音难听但是性格很好,况且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早听习惯于先生的声音了。
    薇薇没有回答,他把她抱到车里,给她盖那条沾了血的毯子。他没有绑她也没有把她塞进行李箱,但是车子起步后还是按了锁门键,薇薇听到车门咔地就锁了起来。
    他的车玻璃上贴了防窥膜,也不怕监控拍到什么。他打开车内空调,让出风口对她吹热气。不仅如此,他还按了加热按钮,很快薇薇屁股下面的坐垫源源不断地传来了热量。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薇薇的眼睛透过湿漉漉的发丝望着他,他对她说:“睡会吧。”
    沙克达开车时左手也会搭到方向盘上,薇薇总觉得他应该是单手开车才对。
    他时不时瞅一眼后视镜,密切关注薇薇的动向。她裹紧了毯子,把两腿蜷缩起来,额头抵在膝盖上。她利用毯子遮蔽他的视线,趁他不注意,偷偷地用手指把他射在她里面的精液抠挖出来,黏糊糊的抹在毯子上。
    他没有给她吃避孕药,也没有杀她,好像还要带她去别的地方。不管他是粗心忘记了还是想让她怀孕,总之她先把精液弄出来再说。
    他把车开到一条繁华热闹的小吃街外面停下,摆摊的小推车上挂着橘黄色或是白色的灯,光透进巷子里。沙克达解开安全带,回头又看了薇薇一眼,她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
    他下车时自然是锁了门,带走了手机。薇薇转身跪在车座上,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精液全部弄出来。她试着摇晃身体,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靠想象做出一些行动。
    他很快就回来了,薇薇看上去和他走之前一样没有变化,裹着毯子坐在那。车门解锁发出提示音宣告他来了,他从后门上车,车内的照明灯熄灭后车子里光线很暗。
    “趁热吃吧。”他给她买了两个咖喱牛肉包,还有一份装在塑料杯里的小米粥,把吸管插进去后放到她手里。“不够吃我再给你买。”
    薇薇解开塑料袋,把热乎乎的包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又吸了一口小米粥。于先生和她来过这个夜市,那时他们在这里吃了关东煮,她还对他说了想和他结婚的疯话。
    想到这,薇薇又呆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但是什么也没看进去。
    “对不起啊,我光图自己快活,没有照顾好你。在你眼里,我是个不称职的主人吧。”沙克达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很温柔。
    他没有把她当成人看,薇薇简直要怀疑他有臆想症了。她明明是个人,却要像狗一样被他对待。她相信就算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沙克达也会因为她朝于先生摇尾巴就把他干掉。
    薇薇沉默地用食物补充体力,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杯粥后她的身体就没那么冷了。无需再借助外物,分解了食物让热量从自己的体内散发出来,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出汗。
    沙克达给她戴上了眼罩,然后再把车开到了他现在的住处。他抱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开灯,把沾血的毯子拿掉不知道丢到哪去。哗啦啦的放水声,他把她放在浴室的地垫上拿掉了眼罩。
    薇薇觉得自己像是一条鱼被倒进了一个新的盛水容器,但她不确定自己是观赏性的宠物鱼还是被判了死缓的食用鱼。
    她打量着新的环境,浴室是欧式装修风格,干净漂亮,光滑的墙壁能倒映出人影,但不如之前那座别墅的浴室大,浴缸也是同理。
    沙克达在浴室外脱了衣物,赤裸着身体进来,这时浴缸里的热水已经蒸腾出大量的白雾,但浴缸里的水并不深。他调好这边淋浴的水温,用手持花洒为薇薇冲洗身体。
    薇薇乖巧地跪坐在垫子上,从她身上冲洗下来的水里有沙粒,是在沙滩上沾到的。浴缸那边的水放得不少了,他估计差不多就关上了水龙头。
    沙克达独手挤沐浴露在她身上打沫子,他不是第一次给她洗澡,之前在别墅里他还给薇薇换过卫生巾。他的控制欲很强,一些薇薇自己来做效率更高的小事他也不允许,要他来做才行。
    “那个人给你洗过澡吗?”
    薇薇摇了摇头,于先生在卫生方面不是很讲究,或者说他有点懒,不像沙克达做爱前后会仔细清理身体,不然的话,她真想试试和于先生共浴。
    沙克达脸色稍霁,原来那个人有没和她做过的事啊。他特别痛恨别人染指他的所属物,这也是他选择用爆炸把自己之前住的别墅化为废墟的原因,因为不想让它易主。
    “胳膊抬起来。”他命令道。
    薇薇把胳膊抬起来让他为她洗腋下,身体全都涂上沐浴露还没完,她又长又厚的头发也是一个难题。
    他挤了满满一手洗发露,按在她的头发上搓。白色的泡沫顺着薇薇的脸颊往下流,把她的耳朵都罩住了。
    他这样也挺累的吧。薇薇心想,他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她若是个小婴儿就罢了,偏生她是个成年人,而他还残疾,给她洗澡所花费的精力远比给小婴儿洗澡的要多得多。
    这次他洗得尤其认真,给她冲了很久才把沐浴露和洗发水冲干净。他把她抱到放好水的浴缸里,水还没有变凉,他进去之后水就溢出来了。
    被热水包裹身体的感觉温暖、舒适,可是抱着她的是个杀人犯。薇薇想要哭泣,但她没有多少恐惧感。
    沙克达把她的背抵在浴缸边缘,压上来含吞她的舌头,总也吃不够。他右手捻了捻薇薇的乳头,用僵硬的义肢抓着另一个奶子。他的义肢是没有感觉的,但薇薇有。
    他有感觉的那只手潜入水中,逗弄了几下她的外阴,按在菊穴入口问她:“这里没被他玩过吧?”
    薇薇有些厌烦了,于先生确实没走过她的后门,但她凭什么要把他们的事告诉给他。
    她没有表示,沙克达就自己求证,抬手从架子上拿下一瓶润滑液,把薇薇捞出水,手指蘸着给她开拓后面。
    薇薇的反应比较激烈,看起来也非常自然,很难受地扶着浴缸边沿喘着,目测是第一次被弄这里。
    沙克达把多的润滑液在自己坚挺的肉棒上撸了几下,导进她的直肠,将柱身往里放。薇薇身子抖得厉害,腰也不安分地动。他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白而圆润的臀部抖落晶莹水珠,看着诱人极了。
    他抽动着整根没入后穴的肉棒,发出了满意的喟叹。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叫人陶醉,今天他顺利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吗?他喜欢和薇薇做爱,喜欢她在自己的胯下因为他的性器震颤。他粗实的手臂挽着她的腰,反剪她的胳膊,不让她逃脱,她只能被动承受着他的兽欲。他真的兴奋了,比今天在沙滩上和她做的时候还要兴奋。
    这便是他两年来最大的心愿了,比得到财富和权势优先级还要高。
    薇薇陡然一下被操后穴并不舒服,她觉得走那里进来感觉好奇怪。过了一会,疼痛感渐渐退却,大概是有那么点爽的。
    她腿软了,没什么力气,但是沙克达拉着她,肉棒还在孜孜不倦磨着她的肠道内壁。他射在里面了,没有立刻拔出来。薇薇的肛门太紧了,即使是软掉的阳具也能被它牢牢夹住,不滑出来。
    他握着她的乳肉玩了一会,又给她揉阴蒂,让她高潮了。他从她后面退出来,简单洗了洗她两个穴,就把水放掉了。
    他用干浴巾为她擦拭身体,之后是吹风机的噪音。有时出风口离头皮太近会烤得薇薇有痛感,她看着被雾气笼罩的镜子,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形。
    沙克达真的很高,薇薇在他面前像个小女孩。他的年龄够当她的父亲,只是她的父亲不会这样伤害她。
    吹完头发他把她横抱起来,卧室地面铺着灰色的绒毛地垫,白灯罩的立灯散发着暖调黄光,照着一张圆床。
    卧室里唯一的光源是那个立灯,薇薇不太确定被子和床单的颜色。总之床上用品不再是两年前那种冷峻大气的黑金色,而是偏淡雅的浅色系,印着写实风格的花草图案。
    他掀开被子把薇薇放进去,让她头枕着枕头,给她盖好被子,又把纱帐放下来。薇薇这时觉得自己像是陪小孩子入睡的玩具娃娃,撇开那些性爱不谈,他像在玩过家家游戏。这样的举动出现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显得很诡异,想到他今天在她面前割开了一个男人的喉咙,薇薇害怕地不敢合眼。
    他躺在她边上看手机,立灯的开关就在他床头的玻璃小圆台上。约莫半分钟的时间,他放下手机,看向她,疲倦又缱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晚安,薇薇,我爱你。”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也兴奋过了头,有种不真实像在梦里的错觉。
    他关上灯没多久,听到薇薇反应很迟钝地回了一句:“我以为你恨我。”
    他没有睡着,闻言很惊讶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你。我是有点生气,气你找了个新男人,但我哪有伤害你?把你关行李箱里我怕你嫌硬,给你垫了毯子。带你看日落怕你冻着,我也没有让你在海里多待。我只是忘了给你吃饭喝水,我自己也没有吃饭。”
    “……你要伤害我到什么地步才会满意?我去死可以吗?”
    “明天再说,今天先睡吧,你太累了,神志不清醒。”
    沙克达睡在她右边,侧过来朝着她的时候不便于行动的义肢被身体压住,右胳膊一伸就能搂住她的腰,惯用手搭在她胸前摸了摸薇薇的奶子。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安稳,醒的时候身边是空的。睡前他没限制薇薇,但她并未逃跑,只是站在窗边,透过拉开的窗帘向外看。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外面是荒地,看不到什么人家。如果是两年前,她一定会趁他睡着后想办法逃走。但是于先生死后的如今,她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她确信即使自己逃掉了也会被沙克达抓回来,再度囚禁,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循环。法律制裁不了他,没有人能保护她。
    就在昨天她确定了一件事,她没有勇气杀他。她见证了暴力是怎么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让他死亡,她发自内心厌恶着杀人,哪怕沙克达他罪该万死,也不会由她来执行对他的死刑。
    两年前沙克达把枪交到她手里,她选择了不开枪。假若是昨天上午的她,可能会为了救于先生选择开枪。但事到如今一切都木已成舟,她认命了,她被他逮住彻底逃不掉了。
    沙克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才六点二十一。他下床向她走去,她身体上有他昨天留下的痕迹。不过他拍她屁股那一巴掌打得并不重,过了一夜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沙克达的视线黏在她的左腰眼上,海蓝色的小蝴蝶,那么小的纹身,还不及她的乳晕大。
    “在看什么?”他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搭在她头顶,往外只是一片荒地,寸草不生。
    薇薇背靠着他的胸口,昂起头注视着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的纯洁。真让他惊讶,他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会污染她这双纯洁的眼睛,但它们看起来始终无比干净。
    他不带着性意味,仅仅像抚摸宠物那样握着她一只奶子揉了揉:“要不要再睡一会?嗯?看起来你睡得不好,夜里有没有做梦?”
    她一言不发,把头低了下去。他松开她,从隔壁的衣帽间里找出他给她准备的衣服还有拖鞋。现在是八月,天气热得很,所以他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很清凉的吊带长裙,绿得发暗的颜色像翡翠。
    薇薇从门口探头看他在干什么,这动作真像家养的猫狗。他招手让她进来,给她套上这条薄裙,又给她换上拖鞋。
    他很熟悉每个衣柜和抽屉里放着的东西,但薇薇不清楚。她好奇地拉开抽屉,有的里面整齐地码着各色领巾,有的放着袜子。衣柜里挂着衬衫、大衣、马甲,分门别类很有秩序。最下面的空间并不是闲置着,一个个塑料袋装着情趣内衣,蕾丝花纹镂空造型,要么就是黑色纱网透肉设计。
    没什么好害羞的,这些早在两年前他就给她换过了。所以薇薇看清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后,便把柜门关上了。
    在她东翻西找的空档,沙克达已经穿好了西裤和衬衫,在系马甲的扣子。薇薇拉开最角落的立柜抽屉,里面果然放着各种情趣道具。都是新的,没拆封过,那个跳蛋看起来像她和于先生玩过的远程遥控类型。
    薇薇没有发现避孕套和避孕药,她跑回卧室,在床头柜里翻找,一个也没有找到。
    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发呆,穿戴整齐的沙克达在卫生间门口喊她:“过来。”
    他接水用牙刷给她刷牙,他给薇薇用的一直是水果味的牙膏,把她当小孩子对待。洗漱完毕,他还会用电动剃须刀刮胡子。薇薇第一次看他在自己面前整理仪表,之前在别墅里她没有机会看到他做这些。
    他的生活确实改变了。薇薇心想,他的房子没有以前大了,没有电梯,他也不戴戒指了,但雪茄还在抽。
    他带着她走楼梯下到一楼,在一楼的厨房里给她做早饭。他没有约束着薇薇,她在一楼随便转了转,发现这座房子没有地下室和水族馆,车库甚至占据了一楼部分空间。
    “早饭在桌子上,我去上班了。你在家等我回来,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这话说得她好像不懂事的小学生,薇薇很想撇撇嘴,他忽然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薇薇目送着他把车倒出车库,电动的卷帘门降下来,她转身去厨房。早饭是一个三明治,还有一杯燕麦奶。薇薇坐在红木餐桌前,一边用早餐一边抬头在房间里四下寻找,没看到有摄像头,但她莫名感到他在监视她。
    沙克达不可能不在家里装监控,只是她没找到摄像头而已。二楼的房间基本上都锁了,薇薇没有钥匙也弄不开门。门后会是什么呢?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现在她在放暑假,但她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下学期她正式升入高三,对于高考她也不抱什么指望了。她像溺水者拼尽全力抱着浮木那样在维持学业,二次遭受监禁后的她心理健康只怕会更不堪。
    书房里有纸笔,钢笔很锐利的样子,说起来厨房里的刀具也没收起来,但薇薇没有杀人和自杀的想法。她在二楼发现了一个调教室,床头挂着手铐,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健身吊环似的镣铐。柜子里收着项圈、口球、鞭子等道具,跳蛋上的电线是崭新的,看着很干净。墙上挂着照片,很明显是偷拍的,有一张她穿校服雨天在窗边托腮往外看的照片,她根本想不起来那是在何时何地。
    坐下来算算日子,她和于先生相处的时间和跟沙克达相处的时间差不多,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
    薇薇昨晚被他玩了后面,路走多了觉得有点不舒服。她选了个地方,在书房的沙发上趴着,看《红楼梦》。薇薇家里书架上放的书在这里都能找到,要不是有的书封皮不同,薇薇都要怀疑他是把她家书房里的书搬来了。
    沙克达回家什么也没说,到房间里摸了摸她的脑袋就走开了。这算嘉奖吗?薇薇自认为对他有点了解,这个傲慢的男人会把抚摸和亲吻当做对她的奖赏,人类对狗是这样的。
    他在厨房给土豆削皮,没一会薇薇蹑手蹑脚地从后面贴过来,像个幽灵。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很戒备她。
    薇薇问他:“二楼上锁的房间里有什么?”
    “一个专门放化学药品,一个是武器库,你要是不怕把自己炸上天可以进去玩玩。”
    “有毒药吗?”
    “有啊,氰化物,剧毒。”沙克达把削下来的皮扔到垃圾桶里,“想把它加进我的饭里吗?下毒对你来说是不那么血腥的杀人方法,我想你会爱上它的。”
    谁会爱上杀人,只有魔鬼才会有这种可怕的爱好吧。抽油烟机轰隆隆地运转,薇薇看他熬煮着咖喱,长柄锅勺在锅中搅动散发鸡肉和土豆的香气,锅里还有橙红色的胡萝卜块。
    “你怎么一直做我喜欢吃的东西?”
    他眼睛盯着锅的内容物:“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讨厌咖喱。”
    “你喜欢吃什么?”
    “番茄和鳄鱼肉。终于肯关心我的口味了?”他把沾着金黄汤汁的锅勺拿出来,放在砧板上。
    薇薇想要讨论昨晚睡前中止的话题,她看着微波炉液晶屏上的数字倒计时:“我不喜欢你的说话方式,我不喜欢聊与杀人有关的事情。我想和你好好交流……沙先生。”
    他把锅盖盖严实,转身靠在锅台上,面对着她:“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你说你爱我,那你理解的爱我的方式就是监禁、侵犯我?”
    “你想要我怎样?你要是有喜欢的东西我会弄给你,但你对于物质这块又没什么需求。”
    “你有考虑过我的未来吗?”
    “怎么,你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理想吗?”他像是提前拟好了草稿一样,一大串字句炮珠连发从他嘴里蹦出来:“你又不需要靠高考改变命运,你本来就位于上层社会。你有想从事的行业吗?教师?演员?记者?从没听你说过,你对未来本来也没有什么明确规划。去了大学说不定一时兴起跑到偏远山村支教,然后被比我还不如的大龄单身汉强奸,被人搞大肚子用铁链锁在猪圈生孩子。”
    薇薇听他描绘的图景不禁打了个寒颤,抱着胳膊,表情十分痛苦:“能不能别再这么对我说话?”
    “你觉得我凶吗?抱歉,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没有坚定不移的目标,做我的爱人就很好,无论你有什么愿望我都会帮助你实现。我会把我得到的东西都留给你,只要你陪我走到我人生的终点。那天不会很远的,我需要你。”他抓着她的肩膀,语气很恳切。
    薇薇心里委屈得要命,豆大的泪珠流出来:“你一直在欺负我……”
    欺负?沙克达回忆了一下,她指的应该是自己两年前做的那些,把她关在狗笼里调教的事:“我以后不会再那样打你了,也不会把你再关狗笼。行了吧?”
    她目光躲闪:“但是我不想和你做。”
    “你出去站街,连嫖客那么脏的男人都要,这会说不想和我做?寇薇薇,你别太侮辱人了。我告诉你,我不仅要你跟我做,还要你给我生孩子。我不管我死了以后怎么样,反正我活着的时候你得是我的女人。”说完他放开她的胳膊,转身去看咖喱煮得怎么样了。
    薇薇在他背后抹着眼泪,他怎么会突然要她怀孕?明明两年前很注意做避孕措施,这会又叫她生他的孩子,这男人还真是随心所欲。
    她看他把饭盛到碟子里,抽噎着问他:“我生下来……哪天你要是……不想要了,是不是会把孩子……杀了?”
    他哑然失笑:“不会的,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你给我生孩子?”
    在薇薇还不成熟的年纪,她认为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但随着成长她听说过很多不好的案件,明白强奸也是能让女人怀孕的。从科学角度讲孩子是精子和卵子结合的受精卵发育而来的,但沙克达是怎么想的她根本无从揣测。
    薇薇坐在餐桌前,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她给出一个明显是错误答案的回答:“为了传宗接代?”
    “我要是那种想传宗接代的人,现在我儿子都够岁数来操你了。”沙克达看她皱眉,意识到自己的语言过于粗俗了,“对不起,下次注意。”
    她用勺子搅拌着米饭和咖喱,半晌道:“想要孩子,是因为我吗?”
    “嗯。”沙克达对她的猜想给予了肯定:“这个孩子陪你的时间,会比我陪你的时间要长。不管有意无意,孩子都会受到父母的影响。”
    薇薇咬着勺子,咽掉嘴里的东西说:“果然你爱我是因为我长得像妈妈。”
    这回轮到他皱眉了:“不是的,薇薇。虽然你长得确实像你妈妈,但我现在对你一心一意。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虽然相较于某些动物来说算长寿,但人的成长需要花费几十年,真正称得上活着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在古代,子承父业这种事常有发生。父亲是郎中,儿子也自然而然学医。父亲没做完的工作,就交给儿子来做。当然现代人的职业选择要更自由,不会像过去那样被逼着继承父业。寿命短暂的人类把后代视作他们生命的延伸,所以我要给你一个孩子,我想他身上总有什么地方会让你想起我。”
    “不要,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个杀人犯爸爸。”
    “你这样说就太伤人了,薇薇。”他蜷起指节揉了揉眉心:“你若真要追究这些,往上数,我们的祖先肯定都曾杀过人。”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杀人犯总会这样给自己找借口、开脱。”
    “不想给我生孩子的话,为什么不趁我离家的时候逃走呢?”
    薇薇桀然一笑:“你告诉我逃到哪里能不被你抓回来?”
    他坦白了:“确实如此,你无处可逃。”
    薇薇看着被自己吃掉了四分之一的饭,忽然就体会到了落入水中的人看见鲨鱼鳍笔直地向自己冲过来的心情。
    她放下勺子,起身穿过客厅,来到玄关门口,转动门把手打开正门。只要踏出这里,就能称得上有反抗行为吧?
    他没有阻拦她,还在餐桌那里从容不迫地用餐。即使他死,他的孩子也会像他那样改变她的人生。
    他不是什么杀不死的怪物,但薇薇的心理防线已经被他的话语彻底击溃。她不知道昨天被他内射了一次会不会怀上孩子,她慢慢蹲下来,最后改为坐在地上。
    看着敞开的门,薇薇总觉得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阻止她。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没用的,再怎么抗拒,逃走都是不可能的事。
    “地上凉,别在这坐了。你饭还没吃完,先去把饭吃了。”沙克达把她拉起来,顺手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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