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只喜欢我是只鬼。”
    因为是只鬼,所以能帮到她,能满足她想要做的一切。只有这个价值,才能换得她愿意跟他一直待在一起。
    困在深山里的孤魂野鬼退去戾气、失去仇恨后,逐渐暴露最脆弱的本质。
    他只是个失去一切、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邪祟,哪怕真相被揭穿,那也不是让他重获新生的途径。
    “嗯,我就喜欢你是只鬼。”白筱竟然承认了,“如果你不是,那么我从一开始就不会看你。”
    不会在婚席上,将目光直勾勾地投过去,将他勾到洞房的窗外。
    邪祟的眼睛黯淡下来。
    “可我就是看见了你,亲了你,求助了你。”白筱缓缓地凑下去,将唇瓣印在他的唇角,“边桓,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在这个过程中喜欢上你爱上你了吗?”
    砰砰砰!
    他的心跳又加快了!
    邪祟狼狈地偏过头,躲过她的吻,闷声道:“你不是喜欢我,只是我愿意顺从你,所以你想用我。”
    在看到警方的判定出来后,他不可避免地开始思索——对她来说,自己还有什么可利用之处呢?
    “是这个用吗?”白筱歪头,手掌往下伸,“那我确实想用,毕竟你这些天的反应真的很冷淡,难道是变成鬼之后,连人类的本能也丢失了?还是说对我没有感觉了?”
    这段时间,她用各种借口,千方百计地邀请他,试图开启男女朋友之间最正常最深入的交流。
    可他竟然连洗澡搓背都不愿意跟她进入一个浴室。
    “……”
    邪祟气急败坏地想要将她从身上推下去:“你、你也太……”
    太敷衍了。
    永远都这么直接,总想着用那种事来解决问题。
    可他的手臂怎么也推不开白筱,她几乎黏在他的身上,坏心眼地轻轻一捏,就掌握住了他最薄弱的地方。
    邪祟不敢动了,但他的眼睛却气得发红。
    “我太急色了吗?”
    白筱很不理解,总不能只有她一个人想跟他睡觉吧?难道这只单纯的邪祟,只想跟她搞柏拉图?
    “不是!”
    或许是他的模样真的很委屈与气愤,白筱没忍住,笑倒在他的胸膛前。
    “边桓,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呢?”
    “怀疑我对你的在意吗?我每次亲你时,有过一丝因为被迫而产生的抗拒与恶心吗?”
    她拉起邪祟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摸摸这里,难道不是跟你一样在加快跳动吗?”
    一连串的反问逐渐驱散了邪祟的气愤,他抿起唇:“你亲那个男人时,也没有抗拒与恶心。”
    原来如此。
    他还在意这件事。
    或许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自己的不堪,邪祟狼狈地挪开眼。
    关系已经确定下来,他却始终无法释怀。或者说,他在意她越深,就越无法从中看出她是否对他特殊。
    白筱突然哂笑一声:“你在嫌我脏吗?因为我被别人碰过,所以你丧失了对我的一切兴趣,永远都迈不过这道坎。”
    她的话太诛心,邪祟的气愤再次涌起,他无法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心结,最后只能倔强地偏头,两滴泪飞快地从眼角滴落地面。
    “边桓……”
    “我是害怕。”
    “我现在不是人,是个怪物,如果哪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再做出让你不能接受的事情,你还会继续让我牢记教训吗?”
    如果她不说喜欢不说爱,邪祟其实可以忘记那件事。
    可是她说了,他就再也接受不了。
    为什么她的爱可以这么极端呢?难道只是为了困住他这只鬼吗?
    他现在就真的被困住了。
    “边桓。”白筱深深地叹了口气,伸出手牢牢地抱住他,“如果我告诉你,那些痕迹都是我自己掐出来的,你会违背当初的承诺吗?”
    胡说,人类怎么可能反手掐出那么逼真的痕迹。
    可邪祟的心底真的升起一股隐秘的希冀,刀削般的脸颊甚至微微回转一些。
    他在等待着她能说出让鬼拨开云雾的话。
    “我以为你后面会自己想明白。”白筱看着他,“没有其他男人,我永远也不会相信那里任何一个人。”
    这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破绽。
    她最初只想着让他记住这种恐慌感,谁料他却一直深信不疑到了今天,成为困住邪祟最牢最深最不可磨灭的一道伤疤。
    所以他才总在患得患失。
    邪祟根本没想到,他听到她的话后,眼睛才逐渐升起别样的光芒。
    白筱怕他不信,多解释了一句:“有的痕迹是我掐出来的,有的是我自己撞出来的。”
    她没法说出绿色小球的存在,邪祟却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没有其他人,对不对?”
    他加重“人”这个字,白筱并没有听出来,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可怜的邪祟又红了眼睛。
    他突然站起身,将怀里的人端端正正地扔在沙发上,自己则转身回到房间。
    在白筱追上去之前,迅速地锁上门。
    白筱困惑地敲门:“什么意思?你想违背承诺了?”
    屋内传来闷重的回应。
    “我暂时不想理你。”
    白筱:“……”
    她只好把空间留给邪祟,满头问号地等了一天,里面的鬼不吃不喝也不出声,害得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解释得太晚了。
    但系统问她要不是解释时,她是真的以为他早晚会想明白。
    毕竟大汕山已经空无一人,他就算反悔也回不去。
    直到晚上十点,白筱实在等不住,来到房间前敲了几声,幽幽道:“我今晚睡客卧,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欲走,身后的房门“啪”地一声被打开。
    邪祟就站在门口,长臂一伸,钳住她的手腕。
    “以后……不许再骗我。”
    白筱扭头扑进他的怀里:“嗯,不会了。”
    没开灯的房间一片漆黑,两人躺在床上,跳动的心脏与不会跳动的心脏终于抛开过往的苦难,紧紧地挨在一起。
    白筱此时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直到一只手别别扭扭地抓上来。
    邪祟的声音多少带着点窘迫:“下午的……还能继续吗?”
    白筱的回应很简单——翻身跨坐。
    她只俯身亲了一口,被亲的人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黑暗中,邪祟的手始终没从她的腰间松开。
    ……
    漂亮的女人真的害鬼不浅。
    但有的鬼被“害”多少次,都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事,还能再忍忍。
    作者有话说:
    邪祟篇结束啦!戾鱼篇走起,大概是甜甜日常流,吃吃喝喝没啥剧情~?? 深海戾鱼 ??
    第137章 蒜蓉煮青口贝
    (“漂亮的人类雌性!”)
    大片大片浓厚的黑云压在海岸线上, 粗壮的闪电像一万瓦的白炽灯,随着轰隆声猛地划破天际。
    海面也变成深黑色,天与地之间似乎没有了区别,只剩下辽阔无垠的压抑空间。
    在这个恶劣的海洋天气中, 某处狭窄的海域正发生激烈的冲突与打斗。
    “啪!啪!啪!”
    一条两米高的玄鳞人鱼跃出海面, 凶残地抽飞三条比他高出一倍的斑纹海马,后者的鲜血在半空中溅射而出, 染红了周遭的海面。
    场面凶残极了, 四处都掉落着血肉残肢,全都是被人鱼徒手撕碎的“战利品”。
    就在他继续单方面屠杀时,又一道刺眼的闪电从天际滑过, 被抽得半死不活的海马们失去反抗能力地往下坠落,接连不断地砸出半米高的浪花,遮掩一切视线。
    在这之中,幻觉般地夹杂着一道惊恐的尖叫声。
    嗯?
    哪来的尖叫声?
    玄鳞人鱼只疑惑了半秒, 暴戾脾气与战斗欲望就压倒一切,不管不顾地再次冲上前。
    对面数十条海马横七竖八地漂浮在鲜红的水里,只剩下最后几条瑟瑟发抖的大杂碎, 它们白长了这么高大的个子, 战斗力却弱得不行,有几条不讲武德的甚至还想着偷偷溜走, 都逃出十几米远的距离。
    人鱼眯起红色的眼瞳,随手抓起离自己最近的“死海马”, 在海面上划出半个圆圈,高高地甩到半空, 准备将它们的同类当成迫击炮一样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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