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羚刚说了“爱”字,绝不郑重,是情欲的渴切与极致的快慰让她口不择言,陆放之都明白,尽管明白,还是一震,心跳大惊小怪地走了拍。
    也许爱是那一刹的幻觉,也许那一刹的幻觉就是爱,孰真孰假,别再思考,至少春风一度,千金难易。
    性器契合的一瞬,无边的快意自下体往四肢百骸溃散般蔓延,“哦……”陆放之眯起了眼,喉间有满足的轻叹。
    高亢的情欲面前,他同样俯首称臣。
    陆放之有忍耐的天性,情动的喘息也克制,像不断掷去石子的深潭,终于听见隐约的回响。
    “喜欢听你的声音,真好听……”江羚慢慢抚他的颈项,感受声带的颤动,“听到你的喘息,我就流得更凶,夹得更紧……哈啊——”
    “妖精。”他堵她的唇,把那些骚话和媚叫都锁进嗓里,只剩破碎的闷哼。
    她说的全是实话。
    温热紧密的穴肉不断蠕动收绞,尽管被粗长的欲根填堵,成灾的水液依然滴滴答答往外渗,她跨在陆放之的身上,双腿分得极开,被男人按着屁股,一下一下地用力挺腰耸动。
    陆放之向上顶,江羚就往下坐,他后撤,她就抬腰,由是棒身拔出来、操进去,都配合得又默契又彻底。
    两人都想得太狠,不愿再使些忽深忽浅的把戏,快速抽插,大开大合,水液飞溅处一片泥泞的音色。
    房子里的家具会应四时而更替,入冬那阵,沙发就换成了雀蓝色的丝绒质地,蓬松软糯大块云团似的包裹着起起伏伏的他们。
    高潮来得又猛又疾,意识如长桥轰然断裂,横亘一道天堑,她茫然地、脱力地伏在陆放之的胸口,耳边两串心跳怦怦交织,她分不清哪一声是自己的,哪一声又是他的。
    两瓣蚌肉因高峰而剧烈痉挛,单枪匹马的性器倒要应付数不清的小口吸咬,差点就让他丢盔弃甲。
    他抓揉着女人的臀,力道由轻至重,手心似带电,江羚连寒毛都立起来,筛糠样的乱颤,两个人再一次陷入了酣战。
    陆放之抱着她调转姿势,江羚的背就陷进了沙发上的靠枕里,男人将手撑在她两侧,看她如看一只被自己圈禁的羔羊。
    于江羚,新的体位反多几分安全感,刚才那样猛烈的摇晃,她总疑心稍有不慎脱了力自己的身体就要飞出去,现在她蜷在沙发里,像幼犬躲进小小的笼,陆放之的躯干是坚固的围栏,替她遮风蔽雨,隔绝掉外界的险境。
    一条腿架到了男人的肩上,长裙在腰间堆迭,身下的荒唐正好叫他观赏无遗。
    毕竟没有明媚的光束,在这样的暗室里,陆放之眼中的影像也蒙上了朴素的灰。
    可越是阴晦朦胧,越引出缱绻的遐思。
    女人的阴唇本是一道狭细的缝,却被自己的阴茎撑成硕圆,吞时吃力,吐时又不舍,穴腔里湿软的壁肉盛情款待千般挽留,陆放之忽然想以女人私处为桃花源的譬喻竟实在恰当:
    初极狭,才容龟棱,复插数十下,豁然开朗。
    阴阜微隆如低矮的丘陵,植着细密的耻毛,被淫水湿成了一绺一绺,陆放之含笑覆上手去,“还真是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江羚受不了他这样说话,跟块锋利的磨砂玻片似的将她耳根擦得躁热,险滴出血来。
    还能如何?她就只能把手插进男人的发,腰身上探,将他含得更深,促他用力,再用力,好撞散甬道深处变本加厉的麻痒。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湿答答的。
    体温在激烈的肏干中不断攀升,小穴是倾倒的琼浆玉露瓶,额际、鬓角的汗凝成了珠,悬在尖尖的下巴颏儿,浑身毛孔每一处都舒张得尽兴,溢出粒粒香津,连怎么也合不拢的口角都吊着涎丝,只有眼泪瞧不见,是让领带抢先吸去了。
    怎么没有一个地儿能不漏水。
    潮涨汐落,滔天的巨浪拍向她、卷起她、吞噬她、击沉她,也许在云巅,也许在谷底,总之欲海里她的灵台同肉体一浮一沉,身不由己。
    陆放之让这样的温泉泡着,裹着,酥麻的快意从尾椎骨直抵天灵盖,再难强守精关,冲刺,顶胯,低吼,精水来势汹汹。
    激流如骤雨,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娇蕊经不住摧折,抖颤得愈发楚楚可怜,竟踢蹬着腿再一次攀上了峰顶。
    江羚推他,力道像羽毛,接连的高潮毕竟让她疲惫,她从喘息的间隙挤出不成串的句:“你出去会儿……胀,难受。”
    上气已不接下气,嗓音里是明显的哭腔。
    陆放之去摸那领带,都湿透了,拧紧了或许还会滴水,伸手一扯,露出红肿而淋漓的双目,鼻头皱着,嘴角也委屈地直耷拉,平素的那份傲气荡然无踪。
    失魂落魄一张脸,是让他给欺负成这样的。
    陆放之忍不住,就吻上她的眼睛。
    身下那根性器,也缓缓往外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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