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个小老头儿,说老头其实不精确,福全胜今年正好48,可能是九年的牢狱生活,让他显得苍老些,但对比g村的同龄人,他又年轻太多。
    福全胜不高,才165,很难想象姜语有一个这样平庸的父亲,只是老头脸上挂着的虚假笑容,让方宁大概确定姜语这幅面具是从哪里学的。
    说遗传其实更靠谱,不过姜语肯定不会喜欢这种比喻。
    没有预想中的剑拔弩张,一切都很平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
    福全胜祥和的跟两人打招呼,夸赞的拍姜语的肩膀,与她道,“好孩子。”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u1.com
    又颇为和蔼的把两人邀请进屋子里去。
    这是一幢三室一厅小平房,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一间厨卫,中间是客厅,客厅墙壁上修葺着烤火的壁炉,福全胜甚至搬好了一套会客沙发在主沙发旁边。
    他没有给姜语留位置,姜语识趣的退往书房,把门关上,留给两人交谈的空间。
    福全胜这辈子最大的挫败是在T市,他准备拓展新的线路,跟上头打好了招呼,准备把刚到手的“货物”运出市,就受到了拦截。
    虽然已经提前收到撤离电话,但他还是不甘心,他得带几个小的走!于是在废工厂跟方建业碰面,发生了火拼。
    直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福全胜还记得那双耿直的眼睛,直到死亡里面仍燃烧着莫名的火焰,每每思及此,福全胜总感到一片窒息。
    现在见到那双眼睛的女儿,却完全见不到相熟的影子。
    方宁并不正义,并不天真,并不热忱,她一直维持的假面在此时撕开,内里是空寂到极致的冷漠。
    福全胜靠倒在主沙发上,伸出一双生满苍老厚茧的老手烤火,方宁注意到沙发旁边立着几杆猎枪,壁炉上面还熏着腊肉和野兔。
    “孩子,坐下说话吧。”方宁摇头拒绝了,福全胜也不介意,温暖的火光把他的脸都烤红了,“本来在你来的路上,我就准备杀了你,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让我改变主意了。”
    “哦?其实是因为你看到我,感觉到了害怕,准备逃走吧。”方宁轻轻笑了,在她出言挑衅时,老头的权威似乎被动摇了,他面色都扭曲了。
    “不,不要说出这么天真的话,”福全胜恢复了循循善诱的慈祥长者姿态,丝毫不计较小辈的无礼,“我在你的眼睛里面,看不到对我的仇恨,或许我们可以放下隔阂,谈一场彼此都能拿到好处的交易。”
    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二场交易了,只能说不愧是父女吗?
    见到方宁露出饶有兴味的神色,福全胜肯定了人性的贪婪,没有人能够在利益前毫无动摇。
    “我知道翠翠一定跟你说了些孩子话,但是相信我,她只是有些不懂事的愿望。可能她还给你提供了些我的过去?那些生意很早我就不做了,我现在只是一个爱女儿的老父亲,只希望让g乡走出贫困,安度晚年罢了。”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爱女儿爱村民的老村长,也真的非常迷惑人心,但是不足以动摇我呢。”
    室外突然变天了,狂风呼啸,山野树林树叶纷飞摩擦,如有万鬼恸哭。
    福全胜紧张起来,脸上溢出惊慌,他想要伸手拿起身边的猎枪,却忽然被两声枪响打断。
    福全胜不可置信的看向方宁,他两只小臂分别被子弹洞穿,汩汩鲜血如同溪流般涌出,因为疼痛他佝偻起上半身,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他被无边的恐惧包围了,身体里却被愤恨塞满了,“为什么?我明明不杀你?甚至给你合作机会?”
    手枪一直在方宁袖中,当福全胜想要拿起猎枪时,方宁迅速打断了他的行动,方宁拿枪顶住福全胜的头,听到室外的风声越来越大,逐渐发出“嗡嗡”的鸣叫,她勾唇,幽幽笑着,“不是有合作条件吗?你还没说完呢,继续说,我继续考虑。”
    她的脸上满是期待,福全胜狠道,“你以为,你要是杀了我,你还走得出这g乡?即便走得出g乡,g市,g省,其它地区牵连的也不少,你以为你还能有安稳活下去的日子?但是跟我合作,日后不说金银钱财,就是权利官职,也是尽在掌握。”
    经由福全胜之口,可以窥见这是一场牵涉范围甚广的惊天巨案,参与人数不知凡几,牵扯权利阶层由下至上。
    这就像人身上发现了个瘤子,检查到最后才知道它竟然是癌的显化,如果要切除,必然牵一发动全身,中间不知要多少思虑犹豫,就算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也不知道哪去找那个合适的主刀医生。
    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却也不是方宁需要思考的问题。
    在第二天晚,收到姜语的提示后,方宁决定联系方宣,让他想尽一切办法彻查g乡近30年来一切资料。那时她还未知道姜语真名,但阴差阳错,方宣操作信息系统时,免不了动用赵家能量,姜语的母亲,姜文英照片被传至赵潜乃至其母手中。
    第四天晚十点,方宁收到两条短信,「切勿轻举妄动,等我,最迟明早就到。」
    「我送你那条项链,一定要戴好,宁宁。」
    方宁猜到了什么,她无法做等待王子将胜利果实捧到面前的公主,她决定亲自前往龙窟斩龙。
    在姜语的带领下,方宁发现了存有退缩意图的福全胜。
    如果方宁今晚不来,福全胜已经跑了。
    直升机的轰响近在屋顶,福全胜愈发激动,他根本无法相信这个破山沟里竟然会派来直升机,即便他跟上头布下多少拦截,也拦不到天上去。
    姜语打开书房房门,她怀中抱着老式账本与一个相框,见到福全胜癫狂悲惨、浑身浴血的要用身体攻击方宁,方宁即将对福全胜的头按下扳机,姜语尖叫,“不要杀他!”
    方宁诧异,福全胜老泪纵横,看到姜语怀中的东西,绝望的祈求她,“翠翠,我的好翠翠,爸爸最爱你,爸爸好爱你,翠翠救救爸爸……”
    姜语颤抖着走近方宁,询问,“可不可以、把枪给我?”
    方宁挑眉,递给她并教她用法,“还有4发,可别打歪了。”
    姜语迎着福全胜惊怖的眼神,瞄准了他的下体,连开三枪,血花与肉沫迸溅,福全胜痛苦的捂住下体,那蜷缩的身体时不时抽搐,有痛苦的断续呻吟从中传出。
    姜语在福全胜的惨叫中,留了一发子弹,将手枪还给方宁。
    不知何时,直升机降落的巨大噪声终于停止了,有无数错落脚步声靠近这房子。
    方宁笑说,“我以为你会直接崩了你爹。”
    姜语垂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回答,“不够。”
    大门被一脚踹开,纷扬雪花因为直升机翼的极速旋转,暂时被排除出了这片空间,这刻天地寂静,门外是冷的,门内是暖的。
    跟随方宣的有一百特警,此时他们在外待命,方宣踏进红泥小砖房,看到方宁笑得一脸肆意站在沙发旁等着他。
    方宣一身黑色防弹作战服,他衣服上有暗色血渍,头上带着头盔,头盔上也被灰尘覆盖,但方宁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她的宣哥儿。
    在方宁身旁还有一个高挑的女人,对比姜文英,姜语那张脸甚至显得平庸,赵潜也跟来了,他已经提前阅读过姜语的资料,母亲强令赵潜必须亲自把胞妹的女儿带回赵家。
    天知道他们上直升机前差点被大炮打中,要不是导弹权限需要更高领导层同意,恐怕这群人已经被轰的渣都不剩了。
    这可一定得严查,还能拖些人下水呢,赵潜动着歪心思,看到方宣向方宁走去,取下头盔,方宁靠到方宣肩上,嘴唇贴着他耳朵说悄悄话。
    赵潜学过唇语,他翻译出来的结果是。
    「宣哥儿,我忽然很想做爱,哥,我忽然很想在这里和你做爱。」
    天呐?!方宣的结扎手术难道不是为了小茉莉做的?他拉了个假红线?吃不到喜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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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想把这个过程写的很燃来着,我脑子里面都构思了四五种场景了,但是奈何能力不够,这种是我认为比较合理的,所以呜呜呜。(狡辩中……)
    其实是我能力不够没法写的更好,哭死。
    山区部分到这里谜底揭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再来几个轻松的部分和肉肉,以及把准备了这么久的陆海潮的法庭审判写完,差不多就进入下一个大剧情了。
    快的话四五节,慢的话八九节吧。
    其实我越写到后面,越困难,写到这一节的时候,我脑袋里面连词语都组不出来了。我感觉我好像从来没上过学一样,都不认识那些字都无法从每一句话品出任何感情了。
    到进山坐大巴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在硬写了,只是那时候还没有这么无助,基本的遣词造句能力还在。只是到现在,我就好像掉到水里无法呼吸的人一样,连外界的声音(文字)都离我远去了。
    但是总得把它写完呀,越拖,就越会坑,我深知这个道理,那怎么办呢,写吧,写完就好啦。
    而且,一开始我就明白一件事,即便现在写的这么困难,这么难过,但是当我真正写完,写下“end”“完结”那一刻,我一定会收到预想中的满足与快乐。如果我坑的话,未来想起来,一定会非常不甘心的,我讨厌这种明明在自己控制中的事却产生挫败,所以我不能停。
    最重要的是,还好一直有人在我后面夸我,催我,让我有前进的动力呀,真是好温暖的小天使呀,我巨巨巨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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