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 作者:尘了
第001章 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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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日光，铺洒进屋内。
靠着窗户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中，全身暖和很舒服。
正在认真做绣活的春末，打了个哈欠，搁了手里的绣活，目光看向身旁。
身旁紧挨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搁了厚厚的棉，特别的软和舒适。未满一岁的弟弟，在里面睡的很香甜。
静静的看了几眼，春末便轻手轻脚的起了身，面向窗户，远眺屋对面的青山。
做绣活容易伤眼睛，她特别注意，时间差不多了，就休息一下，做做眼保健操。
在这种冷兵器时代，若眼睛坏了，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很清楚这一点，春末从一开始对眼睛就特别上心。
歇了一会，正准备继续做绣活，旁边熟睡的弟弟却醒了，正哇哇哇的哭闹着。
春末心里有数，不慌不忙的弯腰，先检查了一下尿布，没湿。那应该就是肚子饿了。
这会正是农忙时，爹娘都在地里忙着活计。
春末把弟弟包裹妥当，细心的将屋门落了锁，抱着弟弟往地里走。
她才八岁，身量不大，抱个孩子走路略有些吃力，故而走的有些缓慢。
心里倒是不着急，慢点没事，能稳稳当当的把弟弟送到娘手里才是好的。
“春末，春末。”
越来越近的呼喊声，春末听出来了，是彩凤的声音。
彩凤比她大一岁，却比她高了半个头，力气也比她大些，抱着弟弟不吃劲。
春末停下脚步，抿着嘴笑了，边哄着弟弟边等着彩凤过来。
“春末你三叔家的大姑娘回来了。”边说着，彩凤边伸手把元小丰抱怀里。
春末有个哥哥叫元大丰，弟弟就取名元小丰了。
“嗯。”春末应了声，眼睛时不时的看看脚下的路，带着彩凤走平坦的地。想了想，又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三叔家的大姑娘，以前叫什么名她不知道，如今她是素枝，大户人家的一等丫环，月钱是一两银子。
是个有出息的，村里人都这么说。春末却不觉的，卖身为奴，人生便不属于自己了。
“你怎么知道？”彩凤诧异的问了句，旋即又嘀咕道。“好像是要带俩个人走。”顿了顿，不知怎么的，她停下了脚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春末。“好多钱春末。”声音有些傻愣愣的。
瞧着彩凤这模样，春末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稳了稳心神，抿嘴笑了笑，握着彩凤的胳膊继续走，嘴里却慢悠悠的说。“钱再多也跟咱们没关系。现在的日子过的好好的，谁会愿意进大户人家当丫环，那可是把命握别人手里的事儿。”
彩凤沉默了好一会，才蔫蔫的跟了句。“也对。”这话音刚落，她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可是，春末你看素枝姐现在过的可真好，她穿的衣裳可真漂亮，头上戴的簪子也好好看，手腕上的镯子颜色真喜人，我还是头一回瞧见呐，身边还有小丫环伺候着，过的跟小姐似的。刚刚我听到了，她说如果愿意，出十两银子一个，要寻两个模样端正性子好的姑娘。”她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春末，那视线特别的灼热。
见她这样子，春末怕她摔着弟弟，伸手把弟弟抱了过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
她不知道怎么来回答彩凤的话，索性保持沉默，认认真真的走路。
在地里忙活的刘氏，远远的看见自家女儿抱着小儿子，艰难的行走在狭窄的田埂道上。
这情况瞧了好多遍了，可每回瞧着，她依旧看的胆战心惊，忙停了手里的活，三步并两步跑向女儿。
“春末，咱俩去吧。”看着春末的背影，彩凤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别看春末文文静静的，个头也娇娇小小，年纪比她还要小一些。可春末却是个极妥当的人，她娘常说，如果她有春末一半沉稳，她就能省不少心了。
一个人进大户人家当丫环，就算有素枝领着，彩凤也是不敢去的，她害怕。若春末一同去，她就不害怕了，她觉的有春末在，心里就特踏实。
从小到大，她就喜欢跟春末玩。
“我不去。”看见娘朝着这边跑来，春末也不走了，停在原地等着，同时坚定的回了句，想了想，微微蹙眉劝了劝。“彩凤你也别去，丫环不是那么好当的。咱们在家里多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进了大户人家，规矩好多的，你又是一个静不住的性子，去了会受罪。”
听了这话，彩凤低下头，绞着自己的双手。
“娘。”春末对着娘笑。
刘氏接过小儿子，顺手抹了一把女儿的额头。“累了吧，过了这个月，就不给你弟喂奶了。你也能轻松点。”
说完，她抱着小儿子，朝着最近的一户人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
就算是农户，比不得大户人家，也是万万不能，直接撩了衣服在田埂上喂奶的。
春末看了看旁边的彩凤，犹豫了下，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并没有多说什么。
就她这个年纪，说的太多也不好，再者，她也没什么立场来说话。
彩凤想去，若她家人也同意，她也无力阻止。
十两银子搁这里来说，年头到年尾在地里拼死累活的忙着，也只能挣个三分之一。
想到这里，春末又看了看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彩凤，这孩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脸上的情绪很明显，带着强烈的挣扎。
若素枝也看中了她，彩凤进大户人家当丫环这事，只怕就会成事实了。
从小到大的情分，到底心里有些不忍，春末停下脚步，还是说了话。“彩凤。你别犯傻。张叔欣婶子对你多好，平日里连个累活都舍不得让你沾手，家里有好的，头一份就给你。你若真跟着素枝姐去了，这些可就全没了，还得你去伺候别人。听说大户人家的丫环，没有主子的同意，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平日里你就只能呆在府里。”
彩凤看着春末，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眨一下眼睛，然后，她飞快的说了句。“春末，我先回家了。”说完，头也不回就跑开了。
呆在原地的春末，看着彩凤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时，刘氏已经喂饱了小儿子，正抱着他出屋，同时笑着和屋主人道谢。
出了院子，她看向不远处的女儿。“春末。”顿了顿，又问。“彩凤今个儿怎么走的这般着急。”
春末小跑着来到刘氏的身边，听了她的话，愣了愣，抿嘴笑了笑接过弟弟没有应声。
刘氏也没放心上，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这会小儿子已经吃饱了，地里还有一堆活要忙，她叮嘱了两句又匆匆忙忙的往地里赶。
春末抱着弟弟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吃饱后的弟弟很乖，安安静静的窝在她的怀里，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啊转，转了一圈后就落在了姐姐的身上，咧着小嘴笑着，有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幸好戴了兜兜，否则春末还真没有多余的手来擦弟弟的口水。
“小丰乖乖的，马上就回家了。”春末有些累，却也没有加快步子，她宁愿硬撑着慢悠悠的走，走稳当些。
家里本来就不宽裕，尤其是这两年哥哥还要上学，花费就大了许多，再者弟弟的出生，原本日子过的尚可，如今也只能算是凑和了。若出了点病痛之类的意外，这日子就得紧巴了。
总算到家了，春末小心翼翼的把弟弟放回箩筐里，对着他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麻利的给他换了个兜兜，这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活动着自己的胳膊。
气还没喘顺，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这声音她熟，是三婶。心里立马有了想法。
她站起身，缓缓悠悠的出了屋，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三婶。”顿了顿，目光看向旁边的姑娘，端的一个好模样，娇娇俏俏。“素枝姐。”
也难怪彩凤会眼馋，素枝姐这一站出去，比财地主家的千金还要更显尊贵些。看这通身气派，只怕素枝呆的大户人家，是个很不简单的地儿，规矩严着水深的紧。
彩凤那性子若真去了，可有得苦头吃了。唉。
“春末。”李氏笑的特别热情，边说着话边扬着手里提的物件。“你看你素枝姐多惦念你，这不刚回屋，椅子都没坐热，就想着过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稀罕物儿，都是咱们这小地方平日里瞧都瞧不见的。”
黄鼠狼给鸡拜鸡没安好心。春末心里翻着白眼嘀咕着，脸上却是不显，笑容不变，没接这话，反而说道。“三婶素枝姐屋里坐着。”
说着，她就往厨房里走，准备给两人泡茶。
李氏和素枝进了堂屋。
素枝打量了四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李氏瞧见了，笑着说。“春末这丫头，还有一手好绣活。大丰能进学堂，那大笔的钱，都是靠她挣来的。”
“绣活……”素枝的尾音拖的有些长，眼里带着思量。
“对，她呀……”正说着话，余眼瞄见春末端着热腾腾的茶进了屋，李氏止了话，笑呵呵的看向春末，说道。“春末啊，你素枝姐想瞧瞧你的绣活，把你平日里绣的物件拿一两件过来。”
春末笑笑，把茶递给了李氏，又对着素枝笑笑，递茶给她，这才接了话回道。“三婶儿还真不巧，昨个儿绣好的物件我今个早上就送镇上去了。家里还真没绣好的成品，都是做完了活就立马给送去换钱了。”
这话说完，素枝的目光柔柔的落在了春末的身上，她起身，笑盈盈的说。“春末手里正绣着什么，能饱个眼福么？”
春末心里一沉。这素枝……有点难搞了。
像她这种在大宅门里打滚的人，不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
“素枝姐这话说的让我怪不好意思的。”春末羞涩的笑了笑。“我今个刚接的活，就绣了一点，还真没什么模样，就在隔壁屋里搁着。”
素枝脸上的笑深了两分，跟在春末身后进了隔壁。李氏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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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日光，铺洒进屋内。
靠着窗户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中，全身暖和很舒服。
正在认真做绣活的春末，打了个哈欠，搁了手里的绣活，目光看向身旁。
身旁紧挨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搁了厚厚的棉，特别的软和舒适。未满一岁的弟弟，在里面睡的很香甜。
静静的看了几眼，春末便轻手轻脚的起了身，面向窗户，远眺屋对面的青山。
做绣活容易伤眼睛，她特别注意，时间差不多了，就休息一下，做做眼保健操。
在这种冷兵器时代，若眼睛坏了，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很清楚这一点，春末从一开始对眼睛就特别上心。
歇了一会，正准备继续做绣活，旁边熟睡的弟弟却醒了，正哇哇哇的哭闹着。
春末心里有数，不慌不忙的弯腰，先检查了一下尿布，没湿。那应该就是肚子饿了。
这会正是农忙时，爹娘都在地里忙着活计。
春末把弟弟包裹妥当，细心的将屋门落了锁，抱着弟弟往地里走。
她才八岁，身量不大，抱个孩子走路略有些吃力，故而走的有些缓慢。
心里倒是不着急，慢点没事，能稳稳当当的把弟弟送到娘手里才是好的。
“春末，春末。”
越来越近的呼喊声，春末听出来了，是彩凤的声音。
彩凤比她大一岁，却比她高了半个头，力气也比她大些，抱着弟弟不吃劲。
春末停下脚步，抿着嘴笑了，边哄着弟弟边等着彩凤过来。
“春末你三叔家的大姑娘回来了。”边说着，彩凤边伸手把元小丰抱怀里。
春末有个哥哥叫元大丰，弟弟就取名元小丰了。
“嗯。”春末应了声，眼睛时不时的看看脚下的路，带着彩凤走平坦的地。想了想，又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三叔家的大姑娘，以前叫什么名她不知道，如今她是素枝，大户人家的一等丫环，月钱是一两银子。
是个有出息的，村里人都这么说。春末却不觉的，卖身为奴，人生便不属于自己了。
“你怎么知道？”彩凤诧异的问了句，旋即又嘀咕道。“好像是要带俩个人走。”顿了顿，不知怎么的，她停下了脚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春末。“好多钱春末。”声音有些傻愣愣的。
瞧着彩凤这模样，春末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稳了稳心神，抿嘴笑了笑，握着彩凤的胳膊继续走，嘴里却慢悠悠的说。“钱再多也跟咱们没关系。现在的日子过的好好的，谁会愿意进大户人家当丫环，那可是把命握别人手里的事儿。”
彩凤沉默了好一会，才蔫蔫的跟了句。“也对。”这话音刚落，她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可是，春末你看素枝姐现在过的可真好，她穿的衣裳可真漂亮，头上戴的簪子也好好看，手腕上的镯子颜色真喜人，我还是头一回瞧见呐，身边还有小丫环伺候着，过的跟小姐似的。刚刚我听到了，她说如果愿意，出十两银子一个，要寻两个模样端正性子好的姑娘。”她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春末，那视线特别的灼热。
见她这样子，春末怕她摔着弟弟，伸手把弟弟抱了过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
她不知道怎么来回答彩凤的话，索性保持沉默，认认真真的走路。
在地里忙活的刘氏，远远的看见自家女儿抱着小儿子，艰难的行走在狭窄的田埂道上。
这情况瞧了好多遍了，可每回瞧着，她依旧看的胆战心惊，忙停了手里的活，三步并两步跑向女儿。
“春末，咱俩去吧。”看着春末的背影，彩凤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别看春末文文静静的，个头也娇娇小小，年纪比她还要小一些。可春末却是个极妥当的人，她娘常说，如果她有春末一半沉稳，她就能省不少心了。
一个人进大户人家当丫环，就算有素枝领着，彩凤也是不敢去的，她害怕。若春末一同去，她就不害怕了，她觉的有春末在，心里就特踏实。
从小到大，她就喜欢跟春末玩。
“我不去。”看见娘朝着这边跑来，春末也不走了，停在原地等着，同时坚定的回了句，想了想，微微蹙眉劝了劝。“彩凤你也别去，丫环不是那么好当的。咱们在家里多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进了大户人家，规矩好多的，你又是一个静不住的性子，去了会受罪。”
听了这话，彩凤低下头，绞着自己的双手。
“娘。”春末对着娘笑。
刘氏接过小儿子，顺手抹了一把女儿的额头。“累了吧，过了这个月，就不给你弟喂奶了。你也能轻松点。”
说完，她抱着小儿子，朝着最近的一户人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
就算是农户，比不得大户人家，也是万万不能，直接撩了衣服在田埂上喂奶的。
春末看了看旁边的彩凤，犹豫了下，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并没有多说什么。
就她这个年纪，说的太多也不好，再者，她也没什么立场来说话。
彩凤想去，若她家人也同意，她也无力阻止。
十两银子搁这里来说，年头到年尾在地里拼死累活的忙着，也只能挣个三分之一。
想到这里，春末又看了看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彩凤，这孩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脸上的情绪很明显，带着强烈的挣扎。
若素枝也看中了她，彩凤进大户人家当丫环这事，只怕就会成事实了。
从小到大的情分，到底心里有些不忍，春末停下脚步，还是说了话。“彩凤。你别犯傻。张叔欣婶子对你多好，平日里连个累活都舍不得让你沾手，家里有好的，头一份就给你。你若真跟着素枝姐去了，这些可就全没了，还得你去伺候别人。听说大户人家的丫环，没有主子的同意，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平日里你就只能呆在府里。”
彩凤看着春末，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眨一下眼睛，然后，她飞快的说了句。“春末，我先回家了。”说完，头也不回就跑开了。
呆在原地的春末，看着彩凤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时，刘氏已经喂饱了小儿子，正抱着他出屋，同时笑着和屋主人道谢。
出了院子，她看向不远处的女儿。“春末。”顿了顿，又问。“彩凤今个儿怎么走的这般着急。”
春末小跑着来到刘氏的身边，听了她的话，愣了愣，抿嘴笑了笑接过弟弟没有应声。
刘氏也没放心上，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这会小儿子已经吃饱了，地里还有一堆活要忙，她叮嘱了两句又匆匆忙忙的往地里赶。
春末抱着弟弟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吃饱后的弟弟很乖，安安静静的窝在她的怀里，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啊转，转了一圈后就落在了姐姐的身上，咧着小嘴笑着，有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幸好戴了兜兜，否则春末还真没有多余的手来擦弟弟的口水。
“小丰乖乖的，马上就回家了。”春末有些累，却也没有加快步子，她宁愿硬撑着慢悠悠的走，走稳当些。
家里本来就不宽裕，尤其是这两年哥哥还要上学，花费就大了许多，再者弟弟的出生，原本日子过的尚可，如今也只能算是凑和了。若出了点病痛之类的意外，这日子就得紧巴了。
总算到家了，春末小心翼翼的把弟弟放回箩筐里，对着他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麻利的给他换了个兜兜，这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活动着自己的胳膊。
气还没喘顺，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这声音她熟，是三婶。心里立马有了想法。
她站起身，缓缓悠悠的出了屋，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三婶。”顿了顿，目光看向旁边的姑娘，端的一个好模样，娇娇俏俏。“素枝姐。”
也难怪彩凤会眼馋，素枝姐这一站出去，比财地主家的千金还要更显尊贵些。看这通身气派，只怕素枝呆的大户人家，是个很不简单的地儿，规矩严着水深的紧。
彩凤那性子若真去了，可有得苦头吃了。唉。
“春末。”李氏笑的特别热情，边说着话边扬着手里提的物件。“你看你素枝姐多惦念你，这不刚回屋，椅子都没坐热，就想着过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稀罕物儿，都是咱们这小地方平日里瞧都瞧不见的。”
黄鼠狼给鸡拜鸡没安好心。春末心里翻着白眼嘀咕着，脸上却是不显，笑容不变，没接这话，反而说道。“三婶素枝姐屋里坐着。”
说着，她就往厨房里走，准备给两人泡茶。
李氏和素枝进了堂屋。
素枝打量了四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李氏瞧见了，笑着说。“春末这丫头，还有一手好绣活。大丰能进学堂，那大笔的钱，都是靠她挣来的。”
“绣活……”素枝的尾音拖的有些长，眼里带着思量。
“对，她呀……”正说着话，余眼瞄见春末端着热腾腾的茶进了屋，李氏止了话，笑呵呵的看向春末，说道。“春末啊，你素枝姐想瞧瞧你的绣活，把你平日里绣的物件拿一两件过来。”
春末笑笑，把茶递给了李氏，又对着素枝笑笑，递茶给她，这才接了话回道。“三婶儿还真不巧，昨个儿绣好的物件我今个早上就送镇上去了。家里还真没绣好的成品，都是做完了活就立马给送去换钱了。”
这话说完，素枝的目光柔柔的落在了春末的身上，她起身，笑盈盈的说。“春末手里正绣着什么，能饱个眼福么？”
春末心里一沉。这素枝……有点难搞了。
像她这种在大宅门里打滚的人，不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
“素枝姐这话说的让我怪不好意思的。”春末羞涩的笑了笑。“我今个刚接的活，就绣了一点，还真没什么模样，就在隔壁屋里搁着。”
素枝脸上的笑深了两分，跟在春末身后进了隔壁。李氏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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