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脑中乱糟糟地想了许多事,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有人轻轻走了进来?,宴止川像瞬间竖起?所有尖刺的刺猬,撑着身子转回头,眉头蹙紧,似乎正要发怒。
    “小蛇,在做什么?不是到冬天了吗,这?么晚了都不睡。”
    走进来?的是宁如,她已走到他身后,微微弯下腰,声音柔和。
    少年正好与她对上视线,暖黄的烛光给宁如染上一层柔和的金光,带着暖意。
    也?许被逐月点到了喜欢二字,宴止川态度强硬,不耐烦地拿起?书?,语气凶了些许。
    “……看着不就知道吗?”
    怎么会是喜欢,他对宁如态度也?不算好啊?
    “噢,看书?啊。”宁如意味深长地说,俯着身,从他身后朝前伸了手。
    宴止川察觉到了,迅速转过身,拽上她的手腕,“做什么?”
    这?一拉,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宴止川看着近在咫尺的宁如,烛光在她眸中跳动,鼻尖钻入淡淡的清香,他身型一僵,喉结不自觉一动。
    “小蛇……”
    宁如语气有点为难。
    宴止川盯着她的脸,“……什么?”
    “手,有点疼。”
    宴止川一愣,连忙松开手,大抵是烛光衬得,他的脸染上些许微红,语气不自然地说,“谁让你突然伸手过来?啊?”
    “只是因为你的书?。”
    宁如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拿反了。”
    宴止川垂眸,确认了自己翻了一整晚的书?是反的:“……”
    宁如语气轻扬,笑着调侃:“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练什么倒着看书?的法术吧?”
    “……”
    宴止川眉眼沉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丢脸的场景,加上这?句无情的调侃,换成另一个人,早被他揍了。
    但?是,宴止川看向正放肆嗤笑着的宁如,心?中竟没有愤怒。
    他轻轻皱起?眉头,再次感受了自己的心?情。
    是的,没有一丝愤怒。
    区别待遇,这?四个词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
    好像是有一点区别待遇。
    少年的脖颈漫上淡淡的红,像试图要否决什么一样,他紧紧咬着牙。
    不是,这?区别待遇,只是看在认识的日子久一些,才?勉强给予的一点友善罢了。
    他这?条蛇,百分百奉行?有借有还?,跟喜欢毫无关?系。
    半晌,少年咬牙切齿地再次下了论断,“…那个剑灵果然喜欢污蔑人。”
    第三十七章
    逐月性子活泼, 而宴止川对她态度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化作人形时便喜欢跟在宁如身边转悠, 宁如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宁如看她无聊, 就教她做些能静下心性的玩意。
    “是这样?”逐月学着宁如, 将手中的细线缠绕一圈。
    “对。”
    宁如动作灵活地给细线打了个结, “这就是好运结了。”
    “好有趣,好运结,会给我带来好运吗?”
    逐月说着,拿着小结在空中晃了晃, 一脸天真?烂漫地说,“比如, 今晚不?会这么冷?”
    宁如微微疑惑:“天气冷?”
    “嗯。”
    逐月边摆弄着好运结,边说,“夜晚本?身?寒露就重, 待在走道久了,对剑柄会有损伤的。”
    “外边?怎么会在外边?”
    宁如惊讶道, “再书屋中不?是有剑架么?”
    “一起被搬出来了呢。”
    逐月将好运结放入怀中,“他不?喜欢我,也不?允许我靠近。”
    宁如找到了宴止川,询问起逐月的事?。
    宴止川一听倒是坦然承认,说自己确实不?会让逐月晚上跟自己一间房。
    宁如无奈的说:“我知道你比较在意这方面,但?它?只是把剑啊?”
    “剑?”
    宴止川不?满地蹙眉,“可她是个女人不?是吗。”
    宁如劝道:“她只是化形为女人的样子,但?她是把剑。”
    原著中宴止川确实不?喜用剑, 但?是个人取了剑,都不?会这么糟蹋的。尤其?是逐月这类名剑, 可要好好爱护。
    宴止川听到这话,眸色沉沉地看她,蓦地向她凑近了些,“那你觉得,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宁如:“……你?”
    “嗯?怎么不?回答。”
    宴止川压着嗓音,声线带着一丝邪气,又凑近了些,“我说,我若与你同床共枕,日夜相伴,你可愿意?”
    宴止川抬着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宁如不?自觉往后退了步,少年说这话时,有着极强的气势,仿佛随时进攻的野兽,有浓浓的侵略感。
    “这问题类比的有些……”
    宁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看。”
    宴止川利索转过?身?,说话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答案不?言而喻,我不?会允许她与我同一间房。”
    宁如自知劝说不?了他,苦恼地叹口?气。其?实他的问题确实把她问倒了。
    宴止川对她来说,确实不?能算是……无性别的一条黑蛇。
    背对着她离开的宴止川却暗暗攥紧了袖中的手,依稀可见有淡淡红晕漫上漂亮的脖颈,他蹙着眉头,表情蕴含着痛苦,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直到他走到墙边前,用冷水洗了把脸,晶莹的水珠从他挺翘的鼻尖滴下,眼?中的混浊才褪去些。
    “果然是离太近了。”
    少年手指攥紧,咬牙懊恼道,“可是怎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表情严肃,蹙起眉头:“可明明……还没有到春天啊?”
    *
    自从宁如和宴止川因为剑灵的事?交谈后,宴止川像是真?生?气了,不?仅离剑灵几步远,再不?跟她有交流,竟连离宁如也远了些,吃饭也只是摆好饭菜,是连人影都看不?到。
    宁如最?后是没办法?,找到他说若他真?是不?愿意,剑可以放在她那处。
    宴止川也只是冷淡地哦了几声,又钻回书屋看书去了,问近日在看什么书也冷冷地回了句不?关你事?,搞得宁如以为他练了什么邪功练
    得走火入魔,还曾暗中潜入书屋中,结果发现熟睡的宴止川身?边就摆着几本?书,全是清心咒无妄决之类的书籍,书上折痕明显,看来反反复复翻遍了。
    宁如是更迷惑了。
    潜入的第二日,宁如终于忍不?住,堵住了宴止川,问他近日到底在生?什么气或者是有什么心事?。但?两人越聊宴止川反应越怪,不?仅严格地保持两人的距离,脸色也不?算好,苍白的皮肤泛着微红,像在压抑什么病痛。
    宁如担心不?已,伸手去探:“发烧了?”
    手被趴地挡下,宴止川急匆匆地转身?离开,砰地一声关了门,是怎么唤也不?理。
    宁如曾经?问过?剑灵和阿搜,阿搜说自己没察觉到态度上的不?同(都是凶巴巴的),但?最?近的食物品质略有下降,仿佛没上心。
    剑灵倒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可能对女性不?适吧。”剑灵坐在墙边,晃着腿笑着说。
    宁如没听懂:“不?适?”
    “我听其?他剑说,有些人会在鲜花盛开的季节咳嗽打喷嚏,我猜会不?会是这种呢。”
    “噢,你是说过?敏啊。”
    宁如想了想,“听起来好玄幻。”
    不?过?细想起来,宴止川这几日见到她确实会脸红。
    脸红,也是过?敏的症状呀。
    “或者……”逐月眼?珠子活泼地一转,“是那几天?”
    “那几天?”
    宁如又被绕糊涂了,哪几天,类似女性的生?理期?
    但?逐月没点明,自己边哼着小曲,边摘围墙上的小花去了。
    宁如没想明白,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任其?自然,给他独处的空间。
    无论是过?敏还是生?理期,过?几天就好了。
    这日清晨,一个清瘦的身?影穿过?树丛,来到了宁如的院外。
    是凌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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