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芬里尔却对那些所谓道德以及贞操观念不屑一顾,只跟他说,对错都是相对而论,永远都在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对错也绝不是少数服从多数;在外面的世界,道德是为了约束人类的行为,但不代表就一定是对的,而贞操观念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不过是alpha为了控制束缚omega,也是过去的男人为控制束缚女人才会诞生的观念,用这种单方面的观念质疑羞辱并逼迫omega或女人产生羞耻心,本身就是厚颜无耻。
    也是在那天,他要芬里尔标记他,又在跟芬里尔做完后忍不住地在芬里尔背后亲吻芬里尔的腺体,他对芬里尔的腺体虎视眈眈,无比地想要标记芬里尔,却又怕芬里尔会像他咬过的其他alpha那样承受不住他的标记死去。他以为芬里尔已经睡着了,却没想到芬里尔反手把他捞进怀里问他做什么,他纠结了一下还是跟芬里尔坦白自己想要咬他的腺体可又有点害怕,芬里尔了然地问他是不是想要标记他,他说是,芬里尔便很久都不说话,只静静地看他。
    他不知道那时候芬里尔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很想要芬里尔,于是追问芬里尔可不可以,结果芬里尔摸了摸他后颈,轻声说让他试试,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抱住芬里尔咬了芬里尔的腺体。等他咬完后看到芬里尔眉头紧皱一副不太舒服地样子,他很紧张很怕芬里尔会就这样死掉,结果芬里尔却问他咬完高兴了吗?他有点诧异,摸着芬里尔腺体上的伤口问芬里尔没事吗,芬里尔吻住他释放信息素,闻着两人结合在一起的信息素,他少有的脸红耳赤,又开心地要芬里尔抱紧自己,在彼此信息素的环绕下心满意足地在芬里尔的怀里安眠。
    从那以后,维塔斯就再也没有轻易听信过其他任何人的话,他最相信的人是芬里尔,也在芬里尔的引导下学会自己思考,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看这个世界,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这个世界。
    他是先接触到人性的黑暗面,然后才遇到芬里尔,他在芬里尔身上看到了人性的温暖与爱意,芬里尔是他十六年人生里唯一对他好的人,所以他不管芬里尔对别人怎么样,也不管芬里尔杀过多少人,他只知道,芬里尔没有伤害过他还一直保护他,芬里尔还会为了自己在乎的弟弟不顾一切倾其所有,芬里尔对他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芬里尔是他的alpha,而他是芬里尔的omega,无论芬里尔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会帮芬里尔达成心愿。
    第二百零七章 归处(四)
    他们在一起满一年的时候,芬里尔的后遗症已经开始越来越严重,有时候病症发作他会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血泊中,四周都是尸体。
    为了控制住自己失控的虐杀行为,他去了好几个国家夺取二代实验体的特效药。
    他不在乎杀人,他只是怕自己失控的时候会伤到维塔斯,怕自己还没来得及把想做的事情做完就死掉。
    余命不多是注定的现实,芬里尔并没有想过逃避,他虽心里充满怨恨,可他也接受自己的命运,他已经用尽全力的反抗过,无论他的弟弟能不能理解他,至少现在他的弟弟没有走上实验体omega的既定命运,甚至还遇到了能并肩作战共同承担一切的alpha。
    更何况,他还遇到了维塔斯。
    是维塔斯,让他有了自己活着的实感,让维塔斯标记自己或许是一时冲动,可也正是维塔斯的标记,让他从一个残酷无情的人形杀戮兵器,重新变回了一个人。
    他无法对维塔斯说爱,爱这样的情感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他只能确定自己作为一个哥哥深爱着提尔,却无法确定自己对维塔斯到底抱有怎样的情感,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正常人的感情。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白纸一样的维塔斯太过干净,他只是想好好保护维塔斯,让维塔斯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他也并不想让维塔斯手上沾上鲜血,原本,他应该在帮提尔做好治愈基因缺陷的药剂后就让维塔斯离开的,毕竟维塔斯是三代实验体,并不受ao标记的限制,等他死了以后,维塔斯还能有其他alpha。
    可他终归是个自私的人,一如他对维塔斯所说的那样,他不是好人,所以在面对维塔斯的信赖和依恋时,他选择跟维塔斯互相终身标记,让维塔斯留在了自己身边。
    他对维塔斯有保护欲也同样有占有欲,所以他从未想过要给维塔斯找其他alpha,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并不想亲手把维塔斯交给其他任何人。
    在最开始维塔斯还在认识外面的世界也还不太能好好说话时,有一天突然问他,直接叫他名字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叫他哥哥。那个时候维塔斯裹着他的外套靠在他身边,跟他说话时仰起头来看他,一双湿漉漉像小鹿一样的眼睛直直注视着他,里面只映出他一个人,那一刻他就像是被无形的子弹击中了一样,心跳和呼吸同时加速,就连身体的血液都在血管里沸腾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所谓的alpha与omega之间的羁绊,比起那种所谓的信息素契合,他更觉得那像是一种纯粹的心动。
    多么可笑啊,他一个杀戮兵器,竟然还会产生这样的悸动与感情,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也是因为维塔斯的那一声哥哥,他第一次对维塔斯露出了笑容。
    那个时候维塔斯总是很害怕他会不要他,怕他会抛下他一个人,以至于每一次他出去办事,回来都会看到维塔斯裹着有他信息素味道的大衣蹲在门口,一见到他回来就扑上来,眼睛总是又红又肿,仿佛他离开了多久维塔斯就哭了多久。
    可维塔斯是那么的乖巧,明明那么害怕,却一次都没有阻拦过他,每次都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收拾东西离开,甚至都不会追上来。
    芬里尔想,他不会再遇到比维塔斯更爱他的人了。
    他不会去想更不会去问维塔斯对他的感情基础与依据是什么,他知道那跟是他把维塔斯从实验室里救出来脱不了干系,可那又怎样呢,无论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的的确确是他把维塔斯带出了那个地狱,他不认为这是救赎,但至少,他让维塔斯有了拥有属于自己人生的机会。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也会愿意低头让一个omega标记自己。
    他讨厌弱者,他坚信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唯有力量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也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他才能去反抗看起来既定的命运。
    哪怕,他的强大是用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换来,反正他原本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一开始只会哭和蜷缩起身体躲在墙角的维塔斯,或许看起来跟强者没有半点关系,甚至跟那些成天只会哭哭啼啼求alpha保护的omega也没有太大差别,可事实却是,他从维塔斯身上看到了不轻易放弃的顽强生命力。
    三代实验体,维塔斯是唯一活下来的,经历过那么多的实验虐待,遭受到那么惨无人道的折磨,维塔斯都挺了过来,被他带出来后,也用极快的速度适应外面的世界,并不断吸收过去没机会接触的知识。
    在他眼中,维塔斯从来就不是一般的omega。
    因为后遗症发作周期越来越短,实验手术的副作用也越来越明显,他不得不带着维塔斯去了好几个国家夺取能控制他病症暂缓病程的特效药。
    也是在那个过程中,他查出了许多被隐藏起来的政治交易以及越来越多关于基因实验与人体实验的真相。
    原来,只治愈提尔的基因缺陷是不够的,他必须要让那些阴谋都被曝光,必须要把那些实验项目以及实验基地都连根拔起才可以。
    他不想当救世主,可他也不想再看到那么多像他跟提尔还有维塔斯一样不被当成人看待的基因实验体,以及其他接受人体实验手术后不人不鬼的实验体出现。
    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芬里尔带着维塔斯去了r国。
    维塔斯作为第三代基因实验体,其中一个过人之处就是拥有远高出正常人水平的智商,很多知识和研究资料,都是由芬里尔带他入门,之后便是他通过自学继续深入提高,等到丧尸病毒爆发时,维塔斯已经能够帮芬里尔进行研究和制药。
    芬里尔的病症虽然因为特效药得到了控制,可每一次发作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和伤害。
    在还没下定决心让维塔斯留在自己身边以前,芬里尔曾想用自己病症发作时的恐怖样子吓走维塔斯。
    病症发作时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都会失去理智,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每一次,他都会在发作前离开,避免伤害到维塔斯。
    而那一次,他在完成雇佣兵任务的时候病症发作,等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屠光了一整个佣兵团以及附近一个小镇的居民,他精疲力尽地找地方藏了起来,等他缓过那口气回去他跟维塔斯住的小屋时,早已过了跟维塔斯约定好回去的日期。
    他是在半夜回到小屋的,进屋后他瘫倒在沙发上,身上只剩下一把只余一颗子弹的手枪,就连军刀都已经因为卷边被他扔掉了,他半身都是伤,战斗服上结块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几日未洗被血和汗水浸透的头发黏在他额头与脸颊边,他扯掉自己的面罩,闭着眼疲惫不堪的喘气。
    不到一分钟,天花板的顶灯就被打开了,他听到了维塔斯小心翼翼靠近他的脚步声,于是睁开眼望过去,然后便看到了十七岁的少年裹着他穿过的大衣,站在离他两米左右的地方,因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用红肿的双眼眼神茫然地看着他。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我还以为,你这次真的不要我了。”维塔斯说话声音很小,满满的都是委屈。
    芬里尔没有回答维塔斯的话,只是满脸阴郁的看着他巴掌大小的脸,然后沉声说道:“觉得我这样可怕吗?你可以走,我不拦你。”
    这个omega已经有了足够的自理能力,他也教给了omega用以自保的格斗技术,再加上omega那么优越的外貌以及高智商,即使离开他,omega也一定能好好地活下去。
    本来,就不是非得必须留在他这个杀戮兵器身边不可。
    维塔斯在芬里尔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跑过去扑到他身上抱住了他,尽管没有立刻哭出来,但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不可怕,你一点都不可怕,我才不要走,你不许赶我走,我很乖的……fenrir,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没那么难受?咬我的腺体你会舒服点吗?或者,或者做/爱会好吗?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很耐痛的而且好得很快,就算后面被撕裂了过几天就好了,真的!你就算对我很凶也没关系。”
    定定地看着扑到自己身上的维塔斯,芬里尔在瞬间的失神过后笑出了声,他抬起没有受伤的那一侧手臂环住维塔斯的肩膀,再咬掉自己另一只手手上被血浸透的战术手套,因受伤而不断颤抖的手轻轻捧起了维塔斯那漂亮的脸庞,芬里尔哑声说道:“傻瓜,明明就很怕痛,在我面前逞什么强……vitas,我不会赶你走,所以你也不要离开我,到我死那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面临怎样的绝境,我都一定会回来你身边。”
    第二百零八章 归处(五)
    跟维塔斯说自己要把腺体给顾淮的那天,芬里尔刚刚熬过了一次严重的病症发作。
    那时候特效药对他的作用已经不大,并且他的病症已经进入中后期,发作形式也从开始的精神失控短暂失忆,变成了更为严重的全身性疼痛伴随中度咳血。
    这种全身性疼痛显然比精神失控更折磨人,饶是强悍如芬里尔,病症发作时偶尔也会因持续性的疼痛而发出痛苦的低喊。
    那是一种从身体细胞到神经乃至骨肉的剧痛,比被万虫噬咬更让人难以忍受,每次发作最少持续三到五个小时,芬里尔怕自己受不住挣扎时会伤到维塔斯,便用合金打造的锁链将自己手脚都锁住,等到病症发作结束过后才会让维塔斯替他解开。
    自从病症发作转变成这种剧烈的全身性疼痛后,芬里尔每一次病症发作,维塔斯都会陪在他身边。
    实际上,维塔斯根本不怕芬里尔会伤到他,在那样剧烈并长时间持续地疼痛折磨下,芬里尔往往在最开始的半小时过后就不再具有任何攻击性,他根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蜷缩起身体忍受剧痛的折磨,等到熬过两个小时后他便已经昏昏沉沉在痛到失去意识过一会又再被痛醒之间反复,身体肌肉时不时出于神经反射而痉挛抽搐,而想要伤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丧尸病毒的爆发让芬里尔清楚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他所期望的维塔斯能拥有正常人的普通生活恐怕已经难以实现,于是他也不再拒绝让维塔斯了解他在做的事,而成立r国志愿军,救出那些被迫接受人体实验的战士,既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也是他为维塔斯做的打算。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在能一眼望到尽头的余命中,他有那么多要做的事,终结那些实验项目破坏几个大型的生化实验基地,当知道提尔在顾淮的安排下逃离亚盟国的军事基地后,他也正式跟苏钰达成了协议合作,苏钰给他改良过的特效药尽可能延长他剩余不多的寿命,而他也最终决定将自己的腺体换给顾淮。
    顾淮是双腺体,再加上接受过不比他少的实验手术,身体的负担损耗不亚于他,在腺体被植入装置必然已经严重受损的情况下,顾淮最好的选择就是移植同等量级的alpha腺体。
    再往后他便无法再保护提尔了,他知道自己这个死心眼的弟弟已经认定了顾淮,绝不可能再找其他alpha,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保住顾淮的性命,同时不能让顾淮成为一个废人。
    已经是顶级战士的提尔固然足够强大,哪怕面临绝境都能进行反击顽强的活下去,可在他心里,提尔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弟弟,所以即便是要死,他也一定要确保在他离开后,还能有另一个人坚定地爱着提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愿意豁出一切去保护提尔。
    他不喜欢顾淮,总觉得顾淮是使心机在提尔还什么都不懂时趁虚而入才骗得提尔那么死心塌地,可他也承认顾淮的实力,认可顾淮对提尔的感情。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提尔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从剧痛的折磨中缓解过来的时候,维塔斯早就已经替他解开了锁链,让他躺在了自己的怀里。
    “跟你说了多少次,别管我,你怎么就是不听?”芬里尔脸色苍白,虚弱得连呼吸都让他觉得艰难,即便他想起来也根本没有那个力气,只能躺在维塔斯的怀里任由他抱住自己。
    他知道的,自己病症发作时有多吓人又有多狼狈,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维塔斯看到他这一面。
    “你是我的alpha,我怎么能不管你。”维塔斯替他擦拭脸上虚脱冒出的冷汗,双眼虽红却很干净,他已经不会再在芬里尔发病时哭了,他知道芬里尔不想让他哭,所以他努力忍着,等芬里尔缓过来了再对芬里尔笑。
    omega细瘦的手臂环住alpha日渐消瘦的高大身躯,维塔斯低头朝芬里尔露出笑靥,道:“没关系的,我不会难受也不会害怕,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安心了。”
    芬里尔闭上眼,没有去看维塔斯刻意露出的笑,只深深吸了几口气,确定自己说话不会再发颤后,才重新睁眼与维塔斯对视,然后说道:“vitas,如你所见,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除了要赶在tyr发病前替他进行药剂注射,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做。”
    说到这里,芬里尔停住话头,费劲地抬起手去碰了碰维塔斯的脸颊,他的手是冰凉的,而维塔斯的脸却是那么温暖,他神情平静,凝视着维塔斯缓缓说道:“我要把我的腺体给顾淮,他是tyr的alpha,我必须让他好好活下去。”
    维塔斯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最初几秒内,没有任何反应,几秒过后维塔斯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他茫然地看着芬里尔,怔怔地问道:“你要把你的腺体给顾淮,那我呢?我怎么办?你不是我的alpha吗?你把腺体给了别人,那我怎么办?”
    “vitas,等到那时候我已经死了。”芬里尔收回手,看着维塔斯本来就发红的双眼迅速蓄满泪水,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滴落,他反而很轻地笑了一下,说道:“你明白吗,我没办法陪你一辈子。”
    维塔斯,我很快就要死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只能陪你走过这一段。
    若我当初,能早点找到你,该多好,那样或许我还能再多陪你几年。
    或许,我还有机会,跟提尔说你是我的omega,告诉他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这些话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对你说出口,我并不是一个好哥哥,也不是一个好爱人,任何称赞以及美好都与我没有半点干系,可像我这样的杀戮兵器,这辈子能有提尔做弟弟,能有你如此爱我,已经足够了。
    “我最爱的人是我弟弟,我最后能为他做的,就是把我的腺体给他的alpha,让他的alpha能好好活下去,不要像我一样。”芬里尔看着维塔斯的眼泪越落越急,到底还是挣扎着撑起了身子从omega的怀里坐了起来,然后把人反抱进自己怀里,芬里尔抬头看着表面斑驳的天花板,明知残酷还是继续说道:“除了你,我无法相信其他任何人,所以我希望,在我死后,腺体移植手术,能由你来做。”
    双手抓住芬里尔的衣襟,维塔斯想要打他却下不了手,只能抽噎着反复质问他:“那我呢,我怎么办啊……我只有你啊,你明明是我的alpha,你让我怎么办……”
    “答应我,即使我不在了,那些我没来得及做完的事,你要替我完成。”芬里尔低头亲吻维塔斯的额角,轻声说道:“你不是总说自己很乖,那我交待给你的事你都要做到……其实我不在了也好,你也不必总跟着我躲躲藏藏,你现在才十八岁,以后的人生还很长,等一切都结束了,就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我不要,我才不要答应你!你,你总是,什么都不让我做,打丧尸也不让我跟着,明明,你弟弟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我,我也能打丧尸啊……我才是你的omega,可你,你总想着你的弟弟……我才不要听你的话!”维塔斯被芬里尔抱着哭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连贯,可即便如此还是双手紧紧攥住芬里尔舍不得推开他。
    “你跟tyr怎么一样,他是战士,而你已经被关起来欺负了那么多年,我怎么还能让你在我面前陷入危险,你自己都会说,你才是我的omega。”芬里尔疲乏地抱紧维塔斯,让这个总喜欢跟着他全心全意信赖他也爱着他的omega少年填满他冰冷的怀抱,片刻的静默后,他叹息般说道:“vitas,听话,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
    那天,维塔斯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整个地下室里都是他控制不住溢出的薄荷信息素,他才终于看着芬里尔在他面前全无伪装褪去了戾气与冷酷的脸庞,点头答应了芬里尔。
    这是他的alpha,是在他面前不爱笑,时常满脸漠然却也总拿他没有办法对他有求必应,强大却也会对他毫无防备露出虚弱一面的,跟他相互标记的alpha。
    他的alpha对他说,只能依靠他了。
    所以,他也别无选择。
    在最后赶去郑语的根据点基地时,在被丧尸追赶的那一路上,芬里尔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流逝。
    事实上,在破坏了那个生化实验研究基地后,他就已经不行了,那是他最后一次进入oe状态战斗,而那一战,也耗尽了他最后的一点生命力。
    在看到维塔斯从基地里冲出来那一刻,芬里尔忽然在想,他的omega是不是以为他是为了要把腺体给顾淮,要为弟弟做完最后一件事,才会一路坚持赶到根据点基地。
    毕竟,他们是双向标记,维塔斯一定在更早前就已经感知到,他赶来的这一路都是在硬撑这最后一口气。
    把维塔斯推回基地里面,自己留在外面解决一路追赶他的异形丧尸时,芬里尔很想告诉维塔斯。
    他不是为了提尔才坚持着赶回来,这一路上,真正支撑他的信念,是他曾经给过维塔斯的承诺。
    ——到我死那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面临怎样的绝境,我都一定会回来你身边。
    维塔斯,我对你说过,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哪怕注定要死,我也想要见完你最后一面再离开。
    我不在乎是否能有来生,我只想要完成对你的每一个承诺,与你好好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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