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可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成了人学习的对象,还是在这方面。
    送走人转头就见钟大爷一脸思索地看着她,苏妍都想直接翻白眼了。
    “你又有什么事?”
    大爷摇摇头:“苏丫头呀!是不是大爷我老了没魅力了,怎么对别人就那么温声细语,对我全靠吼。”
    “您再这么阴阳怪气的,当心我告诉芬姨。”
    钟大爷立马偃旗息鼓,只是还忍不住嘀咕:“怎么,说不赢还兴告状呢?”
    这一天虽然事情不多,但苏妍却觉得格外累,吃完饭就躺床上,丝毫不想动弹。
    周东阳却觉得不对劲,感觉这段时间他媳妇瞌睡太多了,而且总是恹恹的。
    苏妍好笑:“我自己就是大夫,能有什么问题,放心吧,没事!”
    不仅是把脉没异常,她之前还用了一次沃土的扫描仪,也没有任何毛病。
    但周东阳自从她痛经事件开始,就有些相信医者不自医的道理,暗下决心明天送她去上班,让钟大爷帮忙看看。
    结果自然是一样的,这让苏妍有些哭笑不得,人家都觉得她医术不错,就自己这老公,几次怀疑她。
    天气渐暖,这日周东阳上山,扛回来一个不小的野葛。
    苏妍前世只冲过葛根粉喝,新鲜野葛还是第一次吃。
    做法也简单,直接洗净切细蒸上。
    味带点微微甜,有植物纤维的粗粝感和野生植物的清新味,吃在嘴里的果然部分大体来说还是香糯的。
    称得上是冲饥好物,苏妍吃了一块就有些吃不下了,佟秋梅也没吃多少,剩下大部分进了周东阳肚子里。
    因着这个原因,晚饭她也没吃多少。
    睡到半夜有些饿得受不住,悄悄把搭自己身上的手臂拉开,起身去厨房,准备找点东西吃。
    可佟秋梅是干厨师的,对食材新鲜程度很敏感,一般都不会留隔夜菜饭,因此里面除了两个已经冷掉的葛根,没有其他熟食。
    苏妍拿起来,轻轻咬了一口,口感自然说不上多好,更关键是冷得她一个激灵。
    “你在干什么?”背后突然想起声音,直接把苏妍吓得手抖,葛根落回了柜子里。
    周东阳也想不到,自己半夜发现媳妇儿不在,慌忙起来找人,结果见到的却是这副景象。
    只见他媳妇跟个受惊的偷吃小仓鼠似的,嘴里还包着东西,瞪大眼睛回头看他。
    可能因为他出声吓到了,手里的东西掉了,这会儿眼睛水汪汪的,带着点委屈看着他。
    走过去摸摸人的手,还好不凉,又问她:“饿了!”
    苏妍点点头。
    摸摸她头,认命感叹一声,让她先回屋躺着。
    苏妍有些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眼巴巴的,看得周东阳直想笑。
    几分钟后,一碗热腾腾的蒸蛋端进了屋,苏妍有些不好意思:“你吃吗?”
    周东阳摇头,把她刚才咬了一口的葛根拿出来:“我吃这个。”
    苏妍嘟嘴:“冷的!”
    “刚才热过了”
    “那我也吃!”于是两人你一口我一口配合着吃了起来,时不时对视一眼,忍不住傻笑起来。
    但半夜醒来毕竟是耗费精力的事,第二天人就有些困倦。
    接下来几天苏妍胃口都不怎么好,佟秋梅发现了异常,知道两人半夜起来吃东西的事,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她见着妍丫头这样,心里有个猜想,还有待验证。
    说晚上给她做些吃的放着,苏妍连忙摇头,佟秋梅每天上工也不轻松,回来还要给一家子做饭,她已经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了。
    见说不动,她连忙扯周东阳衣角,让他劝。
    “妈,不用这么麻烦,也就偶尔一次,天天备着太费事。”
    佟秋梅瞪他一眼,但看两口子如出一撤看着她的目光,只得作罢,让儿子抽空去供销社买点饼干来备着。
    苏妍松了口气,她真怕因为自己的事再折腾人了。
    周东阳轻轻拍拍她的背,他家媳妇这点就很好,娇气归娇气,但看得见别人的付出,也懂得体谅人。
    佟秋梅觉得两人这你侬我侬的样子简直没眼看,吃完先走了,等他们自己收拾。
    苏妍这天去上班就发现钟大爷盯着她看,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后来还非要给她把脉,说是自己有个新发现。
    苏妍都懒得揭穿他,估摸着又是在哪看到个说法,想在她身上实验一下。
    临下班的时候,长河叔急急忙忙跑过来,说请她们去看一下。
    初时苏妍还以为是两个老人有了什么事,结果黄丹霞告诉她那两位受不了乡下日子,年前已经回了他们县城小儿子家。
    至于这会儿怎么又到老家来,她也不是很清楚。
    两人跟着见到两个老的,才了解了其中缘由,苏妍也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小儿子周金蛋。
    穿着考究,带了一副眼镜,看起来倒是斯斯文文的,除了话里话外有些隐隐的高傲感,她暂时倒没发现什么不好之处。
    说起来也巧,老两口刚回县城不久,便听人说隔壁公社有个出了名的神医,人家包治百病,他们不就赶着去了。
    据老两口描述,那个地方还挺大,青砖瓦房,每天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那位医生看病。
    苏妍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对着他家几个儿子道:“你们也不劝这点,什么包治百病一听就不对呀!”
    周长河连忙解释:“那地方看起来挺像个正规医院的,墙上还有证!而且去的人那么多,大家都说神医难等……”
    “主要也是觉得可以试一试,”周金蛋打断他的话,“左不过十块钱的事,老人家想着病能根治,那让他们试试,心里也甘心。”
    苏妍:……她看人的感觉果然不对。
    “这是治病,能随便试吗?现在只是没有效果,没有愈发严重,已经是你们幸运了,以为是买衣服呢就图个高兴。”
    周金蛋被她话一噎,一时脸色也算不上好。
    苏妍可不惯着他们,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遵医嘱的人,上次给她们开了药,不按要求吃,又嫌效果慢。
    结果自己出去乱吃药,现在又回来找她。
    “给你们吃的那药给我看看”她没好气道。
    这会儿凶起来,长江长河最先知道小苏大夫这是生气了,没敢再多说,去把药拿了出来。
    苏妍仔细看了看,也放下心来,还好这位神医仅是为了赚点钱,这药没什么大的副作用。
    里面主要成分是板蓝根,有消炎抗毒作用,也怪不得两位老人说那的人都说这是神医的传家秘术,一药治百病,堪称万金油。
    即便现在,两人好像也不觉得自己被骗了,还不停跟几个儿子说这位神医如何出名,又治好了多少病人。
    说什么现在只要再多加二十块钱,神医就能拿出他爷爷不让他外传的看家本领,把他们的病彻底根治。
    苏妍:……
    “那你们还看吗?”
    不是她不想给人看,而是这两位的难缠程度她领教过,严格来说现在也不是队里人,知道那神医不至于害人,她也不想硬贴上去。
    只是有些话,虽然别人听着不舒服,她还是得提醒:“各药有各用,什么一药治百病,多半是骗子,你们可以仔细去查查,当然不信就当我没说。”
    长江长河却是信她的:“哎呀呀小苏大夫,我们怎么能不信你呢?是老人家有些糊涂,你可一定要帮着看看。”
    “她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比得上朱神医。”老头子还在嘀咕。
    这时周金蛋开口了:“爸妈,你们就听大夫的,咱先治一个月看效果怎么样?”
    “好吧!那咱听儿子的!”老婆子拍拍老头的手,好像就周金蛋是他们儿子一样。
    周金蛋又对苏妍道:“老人家年纪大了,还请苏大夫费心,医药费的事不用担心。”
    苏妍总觉得这人说话怪怪的,但眼下还是干活要紧,她也没深想。
    帮老爷子看完病开药,看着旁边因为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粗糙的长江长河两兄弟,此刻正愣愣等着她们的诊断情况。
    再看因为继承了父亲工作岗位,没经过日晒雨淋精心养护的周金蛋,一派成功人士的样子,对两个哥哥的无视不要太明显。
    苏妍没忍住道:“两位老人这情况呢也不算麻烦慢慢将养就是了,这位同志,我看着您也是不差这点医药费的,要不今天就一起结了?”
    周金蛋:……
    他肯陪父母来乡下找这个医生,不就图她妈劝她的两点,一是乡下药材便宜,不像去大医院动不动就要上十块,二就是让两个哥哥也知道,他养老汉这些年多不容易,以后老爷子要买药什么的,他们也该分担些。
    而不是以为只要付了那点生活费,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老爷子现在还只是小病,但谁知道过两年会不会大病瘫了什么的,没道理全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吧!
    他想了想也是这个理,所以听了她妈的安排,面上当然也尽量把话说得漂亮些,只是没想到遇到个这么没眼力见的大夫。
    偏她的话还没完:“我也听说老大爷把工作都给了您,这些年一直跟着您过,估摸着老爷子这些年赚了多少钱您也知道,其实都不用几个儿子出,也够他养病了吧!说起来您几位福气还是挺好的,都没什么太重的负担。”
    这话明里暗里也就是说什么药钱要兄弟均摊的事情完全是扯淡,就老爷子以前的工资存下来的钱,别说是治这点病,就是动个大手术的钱都有。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几人又对这事吵了起来,最后老家伙和周金蛋自然没讨着好,长江长河媳妇说什么也只愿按之前的生活费给。
    至于老人跟着后弟住,以后有什么三病两痛,他们也会去探望,也会给他们买点吃的。
    几人灰溜溜走了,长江长河有些激动看着苏妍:“小苏大夫,谢谢你说了句公道话。”
    又对着队里围观群众道谢:“谢谢大家帮我们说话。”
    “嗨,都是小事”
    “就是嘛,都欺负到门上来了,别说你们这个后弟后妈还真是,心眼子就差贴脑门上了!”
    “可不是,真当我们梨花大队没人了”
    ……
    苏妍看着大家七嘴八舌啜那对母子,只觉分外舒适。
    想起那个拎不清变成后爹的亲爹,只觉得男人果然靠不住。
    这个结论一直到见到周东阳,突然就想问问他。
    “你说,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会给咱们孩子找后妈吗?”
    周东阳眉头紧皱,呵斥道:“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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