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江怀黎呼了口?气,主?动问:“我们先试试?”
    “好……好、好好好。”陶澜说:“试试。”
    江怀黎问:“怎么试?”
    陶澜说:“怎么试?”
    江怀黎:“……皇上是鹦鹉吗?平日里想?法不是挺多的吗?”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啊,还是跟怀黎你。”陶澜茫然?又?理所应当地说。
    “要不,”陶澜紧张地看向江怀黎,“怀黎,我可以亲你吗?”
    “亲哪里?”
    “额头?”
    江怀黎“嗯”了一声。
    陶澜没有握住江怀黎的那只手张开又?攥了攥,窗外微凉的秋风划过湿热的掌心,不那么热后,他放到了江怀黎肩膀上。
    他微低头靠近江怀黎,对?上江怀黎目不转睛的视线,“怀黎,你能不能闭上眼?啊?”
    “为什么?”
    “你这样睁着眼?我怎么亲?”
    江怀黎看他片刻,略一抬头亲在了他唇角。
    在外面等?着的乐康正想?着,今晚皇上应该留宿未央宫了,就见皇上抱着奏折出来了。
    乐康心上一紧,不敢说话,忙跟上皇上。
    走了一段后,他才发现不对?。皇上步履匆匆,神色恍惚,耳根泛红,不像是跟皇后吵架的样子。
    于是,他小心地问了句,“皇上,您和皇后……”
    “我们确定恋爱关系了!”皇上立即激动地跟他说。
    乐康不是很?明白“恋爱关系”的具体?意思?,但一听就是好事,他问:“那皇上今晚不留宿未央宫吗?”
    “怎么能这么快?没名没分的。”陶澜严肃地说。
    乐康这就不明白了,什么叫没名没分?皇上和皇后还叫没名没分?
    皇上:“我是说不该那么快,显得很?不尊重?。”
    乐康:“……皇上说的是。”
    皇上抱着奏折在皇宫疾走两大圈,走得太后都急得不行,然?后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了,把奏折扔给乐康,又?悄悄回了未央宫。
    乐康:“……”
    陶澜回去后,对?江怀黎说:“怀黎,我来跟你说晚安。”
    江怀黎问:“皇上不留下睡觉吗?”
    陶澜:“这,不太好吧?”
    江怀黎:“……”
    当晚皇上还是留在未央宫了,全程面壁。
    江怀黎都睡着了,才感觉一个吻落在他额头上。他绷紧身体?没动,生怕他一睁眼?,皇上立即跳下床跑出去。
    “怀黎,像个梦一样,但梦里心跳不会这么快。”
    江怀黎没忍住唇角也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最近几日,皇宫气氛欢快。
    皇上和皇后脸上时不时就能见到笑,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先帝的遗嘱。
    陶澜在经历了跟皇后一起游湖赏花,深夜一起爬屋顶看星星,在床上一起看话本后,正想?着做点什么其他有意义的事时,听到丞相说殿试的事。
    秋季殿试要到了。
    丞相走后,他立即来找江怀黎,问他:“怀黎,你要不要去参加殿试?”
    “我?”江怀黎惊讶。
    陶澜点头,“怀黎就差一个殿试了,这不是你的心愿吗?”
    江怀黎莫名:“可是我一个皇后,怎么参加殿试?”
    “不以皇后的身份参加就是了。”陶澜说:“多加一个人?就成了,不会抢夺别人?的名额,而且怀黎本来就是有资格参加殿试的贡士,就算被人?发现也没人?能说什么。”
    按照大晟科举考试的规定,五年内参加过乡试取得举人?身份的,都可以参加今年的会试,同样,五年内参加过会试的贡士都可以参加今年的殿试。
    此?时,礼部?、吏部?和内阁都还没确定殿试人?员,加一个进去参加殿试或许真可能。
    不是可能,皇上要想?加,谁能挡得住?
    江怀黎有些心动,参加科举考试,是他从小努力读书的目标。
    他参加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和会试,就差一个殿试了。他现在已不再想?着什么通过科举入朝为官,但很?想?把最后一场考完。
    陶澜看起来比他更想?,“去完成心愿的最后一程吧,你不参加我心里卡着根刺。到时候就说是朕,是朕非让你参加,是朕不满成了男妻就不能参加科举的规定,说不定到时候朕能就此?把这破规定给废了。”
    江怀黎心上一动,“好,我去参加殿试。”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很?亮,气度自成。陶澜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五千举子难敌一笑的少年。
    陶澜心头发热地把一张纸递给他,“怀黎看看,这个身份怎么样?”
    江怀黎:“……皇上连身份都准备好了?”
    “嗯。”陶澜说的一点也不心虚,“丞相跟我说这件事时,我就在埋头瞎编了,他一定认为我在勤奋批奏折。”
    江怀黎接过来,最先看到的是名字,“江景?”
    陶澜说:“本来想?叫江澜的,那是不是太明显了?”
    虽然?他也知道,绝对?瞒不过几位主?事,可为表示尊敬,多少也低调点吧。
    江怀黎:“那为何?选了景字?”
    陶澜:“我喜欢这两个字并列在一起。”
    一个假名而已,江怀黎没多在意,他喜欢就这样。
    江景,江家人?,年十八,三年前的贡士。
    吏部?尚书收到内阁送来的名单后,有点疑惑,“有这个人?吗?”
    他递给江浩严看,“江大人?,这个江家是你们江家吗?”
    江浩严:“……”
    别问,问就是他儿子,当今皇后。
    江浩严委婉提示:“柳大人?,你没发现,这份名单从内阁到皇上,再从皇上那里传到内阁,再传到我们这里,经由这么多人?,除了你,没有一个人?多问这个人?一句吗?”
    吏部?尚书:“……”
    殿试要经过很?多流程和礼节,所有贡士统一进宫,江怀黎需要乔装出宫。
    宫里有巧手的宫女把他装扮得和皇后没什么关系,参加殿试时,只要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就认不出这就是皇后。
    江怀黎只带着江安和这个叫欣冉的宫女出宫,皇上送到不能继续送的地方,亲了一下额头才恋恋不舍地回来。
    皇后不在皇宫的晚上,皇上做什么都做不下去。
    他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想?了想?好多事好多人?才想?到江鸿,叫来暗卫,问:“江鸿最近在做什么?”
    暗卫道:“从宫里离开第二日,他跟江大人?等?人?说要出去安心准备科考,其实是去明王府了。”
    陶澜并不惊讶,好像早已料到。
    那天他把话说的非常明白了,江鸿显然?明白在他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了,以后都得被江怀黎压一头,他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唯一的希望就成了明王。
    他一定是想?利用书中的信息,帮助明王重?新起来。
    暗卫说:“有一点很?奇怪,他进明王府这么久都没出来过。皇上,要进明王府查探吗?”
    很?早之前,皇上就让他们跟着江鸿,如果有什么异常就来汇报。
    江鸿经常进出明王府,他去明王府不算异常,只不过很?久没出来了,而明王府又?是个非常敏感的地方,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进出。
    陶澜皱了下眉,“查。”
    第二日,殿试快要开始,陶澜正要收笔去见他的皇后时,收到了暗卫战战兢兢地传来的消息。
    江鸿疯了。
    第34章
    其?实最先发疯的是明?王。
    明?王从记事起就把所有都倾注在那个位置上了,没?有其?他。眼看他就要坐上皇位,荒谬得就这样被陶澜夺走了。
    如果是源王坐上了那个位置,他或许是会被源王一脉赶尽杀绝,但他不会如此难以接受。
    当他慢慢意识到,有周将军和丞相?坐镇,他没?法从陶澜手里夺走这个位置。
    当他逐渐得知,源王竟然很?乐意见到这个结局,他已经开心地南下游玩。江昭容也接受了这个结局,每日青灯古佛。就连京城百姓都慢慢接受了陶澜为皇,一派安乐祥和。
    只有他,只有他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他无法接受,无法纾解,开始变得易怒敏感,时常在明?王府怀疑这个,怨恨那个。
    江鸿自然也没?能逃脱,他确实和江怀黎不对付,但他和陶澜的接触不难被发现,尤其?是在明?王府各个幕僚互相?推诿揭发的时候。
    明?王嘴角带笑?,眼神却非常可怕,“你当时不是说,一定能帮本王坐上皇位的吗?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对付江怀黎吗?”
    江鸿以为他会和明?王一起东山再?起,没?想到是被秋后算账。
    “王爷,你听我说!”
    现在压抑多?疑的明?王根本不会听他解释,且比当日的澜王还狠,等待他的不只是几十鞭子。
    江鸿第一次被严刑逼供,还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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