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父顶讨厌陆正渊,因为陆正渊是一个比小跃年龄大的上海商人,还秃头,这是和于父的婚恋观审美观截然相反的,他不止在家里排挤陆正渊,他还在政治上和他划清界限,由他授意从大内流出去的稿子渲染着这对翁婿的不和,在稿子里陆正渊变成了一个可鄙的偷窃者,为了权势地位偷走了人家的闺女,拐带着单纯的公主去了国外,演戏要演全套,当初下聘的时候天南海北的房子点了好几套,有两套甚至在国外,陆正渊和于跃便偶尔去住几个月。
    国外本是陆正渊的地盘,他在这里待了十年,上学做生意一边上学一边做生意,当年于跃在这里读书的时候便对他有所耳闻,还去听过他的讲演。
    “你说你要是那个时候来找我多好。”陆正渊感叹。
    “我那个时候有男朋友呢。”于跃直言不讳。
    陆正渊闻言闷闷不乐起来,他现在无事一身轻,他爱泡吧,于跃也向来不管束他,便一时在美国玩得乐不思蜀,不过只喝酒不找女人,大家便传说他包了个女学生,有人曾经在纽约公园看到他和一个年轻女人散步,洋人永远猜不透亚洲女人的年龄,有人信誓旦旦,说那是个小女孩。
    他的到来也在华人圈引发了一些震动,虽然在于家他是万人嫌,但外面的年轻人们崇拜着他,意图复刻他的人生或者能拉来他的投资,他们跟踪他,他在包间里喝酒的时候,偶尔会有年轻人敲开他的门,也有的会托人引荐,他只有一句话。
    “我退休了。”
    可退休了他还是有钱的,在富豪榜上退了几十位,但凭着股份仍然没有掉下来,便有人眼红时不时来打扰。
    他是这样认识于跃的前男友的,一开始听说是某级某校的还没在意,后来提到国内局势,面前的男人局促起来,那是陆正渊曾经经历过的局促,一个人是没办法评价自己的岳父或者可能变成岳父的人的,陆正渊只问了问以前有没有见过,便诈了出来,男人说他和当时的女朋友看过陆正渊的讲演,还诈出来了别的,于是他回家就起高调。
    “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他吊儿郎当靠在门框上望着天说。
    于跃并没有理他。
    陆正渊便吃起醋来,那位前男友说他和他女朋友隐姓埋名偷偷来到美国读书,当时全靠他女朋友操持家务买菜做饭,陆正渊和于跃同居的时候她倒是也做过饭,不过那得是她想做,消遣一样,并不是专程为他做的。
    于跃不明所以:“你们南方人做饭要加那么多糖,我做不来。”她在北方长大,有个北京胃,两人在吃上向来不互相勉强。
    陆正渊抱着胳膊耍赖:“我不管。”
    于跃评价道:“这人疯了吧。”不理他了。
    陆正渊更吃醋了,因为于跃同他并没有同她前男友那样的坚定,一直是他,一直是他在上赶着,这对小鸳鸯牵着手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单身的,傻乎乎地在上面叭叭叭叭,未来老婆和别的男人牵着手,他钻了牛角尖,到了国外也不免大了他的狗胆,和于跃生起气起来,生了气便有些不胜酒力,在酒吧灌了几杯酒便定要于跃来接他。
    众人便见了陆正渊包的那个女学生,于跃的前男友也认出她来,脸色僵住,站起来喊了一声于跃。
    陆正渊得意忘形有意显摆,朝于跃伸出手喊道:“陶其跃!来我这里!”这个名字是个忌讳,如同Doctor  Who的本名,那是只有博士的爱人才能在婚礼上交换的秘密,只这个名字就昭示着这俩人是过了明路的一对。
    前男友怅然若失又释然地笑了。
    回了家陆正渊又发癫,醉汹汹地问到于跃脸上去。
    “他不敢日你,他摸过你没有?”
    于跃冷静指着屋外道:“滚出去。”
    异国他乡于跃父亲的威慑力大打折扣,陆正渊嘴里不干不净:“他们都传我包了你呢,要是你刚来美国,”他眯着眼睛坏笑道,“我倒是确实包得了你。”说完掐着于跃的脸发狠。
    于跃皱眉下结论:“这人果然疯了。”
    疯了的人又去摸她的胸脯,不管她怎么躲,大手扣着她的胸脯揉,在她耳边问:“他摸没摸过你的奶?”
    按一般的发展规律,接下来应该是一场Angry  sex,但于跃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人,她的父亲心狠手辣,她的母亲也不是善茬,她是两只老虎养出来的小虎崽,她闻言没有生气,只是一笑,伸手放到陆正渊的后颈上,亲亲热热地把陆正渊拉过来,陆正渊晕晕陶陶跟着她的手走,她却猝不及防采着陆正渊那后脑勺上不富裕的头发狠狠地撞在了茶几上,陆正渊晕了过去。
    醒过来陆正渊摸着额头的大包又生气又委屈又后怕,然而卧室门打开,于跃穿着围裙道:“早饭吃小笼包可以吗?我给你加了不少糖。”
    陆正渊又欢天喜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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