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过来了?”奶奶出声道,心疼得看着她,不免唠叨,“怎么现在瘦成这样,是不是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我一向吃不胖,你忘啦。”喻忻尔故作轻松,“我调休了,最近公司不忙,经常休息。”
    “你啊,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别以?为不说我就看不出来,遭了不少罪吧?”奶奶想摸摸她的头?,无奈实在没办法。
    喻忻尔最受不了她的关心,心情酸得过分:“只要您能好好的,遭多少罪我都愿意。”
    “我一把年纪了,折腾不起?,你还年轻,多去做点?喜欢的事,对自己好一点?,别管我了。”更像是在交代后事,奶奶眼里含泪,叮嘱。
    但喻忻尔执意摇头?:“我不允许,您别这么想,要是没了你,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疼我的人了。”
    这话也戳中?奶奶的痛点?,她不忍别过视线,暗自掉眼泪。
    喻忻尔知?道,奶奶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她,也正是因为她,她才会暂时?放下轻生的念头?,就等着与她见一面。
    她不想成为喻忻尔的累赘,可她同?时?也是喻忻尔的希望。
    奶奶叹了口气:“我从他们口中?听说了,这些医药费基本都是你出的,你说你刚工作多久,手头?上能有多少钱,为了一具残败的身体,不值得。”
    喻忻尔握着她的手:“公司给我涨了工资,我这次项目完成后能得到一笔提成,而且未来有的是时?间去赚钱……对了,我有个男朋友,他那?边也有积蓄,钱肯定?是够的,只要你愿意好好做康复,其他都不是问?题。”
    “你这。”奶奶一听,反倒有点?担忧,“你可千万不能做什么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没有,真的是我男朋友,他对我特别好,也很喜欢我。”喻忻尔含泪微笑,“如果您就这么走了,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我还有很多话想跟您说,我不能没有您,所以?您能不能为了我坚持下去?”
    从小到大,她受了委屈都会去找奶奶倾诉,她喜欢在她身边呆一个下午,陪她聊着天,再大的问?题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她没有父母,也只有在奶奶身边还是个小孩。
    喻忻尔的情绪过于崩溃,从医院出来后忍不住蹲在路边大哭。
    医院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的喜怒哀乐,大多数人对这种事已经见惯不怪,最多只是看一眼,在心里感慨一句,默默越过她还给她独自冷静的空间。
    但她没有太多时?间难受,不过须臾便抹干眼泪,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她在附近找间酒店住了一晚,联系过好几个康复中?心,打算隔日过去现场了解情况。
    听说这个行业水很深,特别是在他们这个农村地区,没有先进的医疗设施,更没有最优质的服务,大多数工作人员甚至没有职业证书?,在机构里出的事很多。她放心不下,想尽可能为奶奶找到更好的条件。
    可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钱跟资源都是最大的难题。
    一日奔波,喻忻尔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构,让这件事成了近期最大的难题。
    赶在回京城前去了趟家?。喻母去厂里上班,喻父还没找到新工作,便与她在门口聊了几句,说是包工头?抓住了,但钱是要不回来,几个月的辛苦全打水漂,现在只能等着其他活干。
    喻父苦笑:“这算是报应,我们做的恶太多了,连老天也看不下去。”
    喻忻尔不想听这些话,转身想离开,又被喻父叫住,给了她一袋米,让她在京城好好照顾自己。
    她盯着那?双微微颤抖的沧桑的手许久,没接过。
    终是道:“我不愁吃喝,你们自己留着吧,最近有时?间就多去照顾奶奶。”
    喻父叹息声留在身后,喻忻尔并不同?情,头?也不回。
    随后前去几位叔叔婶婶家?,塞了点?钱,劝他们对奶奶好点?,至少别再刺激她本就不安定?的情绪。
    在这样的家?庭里,钱永远是万能的,虽然夹杂着几句冷嘲热讽的声音,但至少是应下了。
    又是一个天黑。
    喻忻尔穿梭在昏暗路灯下,形单影只。在尽头?见到陆颂衍安排的车的刹那?,竟令她看见归属。
    她回到京城,陆颂衍没在家?,她知?道这个时?间他也不会在公司。
    洗漱后重新喷上玫瑰味香水,顺手拿了件外套,又前往他常去的酒店。
    侍从送她至电梯口,她出现在陆颂衍房门口,直接输入密码推开。
    他在书?房,喻忻尔过去,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在桌面。
    率先出声:“我们家?那?边的特产,我奶奶让我送点?给你。”
    陆颂衍戴着眼镜,懒倦轻佻双眸,但并不在意。
    被冷落了的喻忻尔也没觉得难堪,将外套放在椅背,展露里头?穿着的大红色丝绒礼裙,浓烈的香水味因此争先恐后往外扩散。
    陆颂衍喉结滚动,再次将视线落至她身上。
    微蹙眉,表情森冷漠然,表达对她的不悦。
    喻忻尔继续说:“我奶奶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第18章 算计
    面?对?她的怀疑, 陆颂衍转动手边钢笔,速度缓慢,令周遭染上不安分的气息。
    但?不恼也无讽刺, 他回答道:“我对你那些无聊的家族恩怨没兴趣。”
    “她生病了?。”喻忻尔没有质疑他的话。
    她确实怀疑过陆颂衍,但?私心并不认为他是会伤害无辜生命的人,况且脑梗确实是奶奶自身存在的疾病,无法人为干预。
    喻忻尔接着道:“大面?积脑梗,导致半身瘫痪,后续治疗与康复都是件很大的难题。”
    “然后?”陆颂衍饶有兴致,回归最平静的姿态。
    “我想请你帮忙。”喻忻尔出声, 虽是求人,但?语气并没有因此?变得卑微,“听说陆氏产业涉及医疗领域,你应该有这?方面?的资源。”
    “你能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做这?件事?”陆颂衍无半点动容, 嗓音低沉,目光仍在她这?身着装上打?量。
    “不是要求, 是请求。”喻忻尔从容回答。
    男人点了?点那?抹亮色的红, 打?断她的话:“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喻忻尔处变不惊, 既然晚上选择来到这?,那?她自然有她的目的。
    “你可以派人处理?掉我所有红色衣服, 但?你还是阻止不了?我喜欢这?个颜色的服装。”她盯着男人,用强硬的话语道, “就像现在这?样, 你可以把我留在这?,派人跟着我, 给?我再?多的教训,但?你阻止不了?我蠢蠢欲动的心。”
    喻忻尔想过, 陆颂衍到底需要什么。
    他绝非是想要从她身上获取什么慰藉的人,他们本应该可以和洽分道扬镳,或许是他心里的占有欲作祟,所以她回来了?。
    归根结底,他不就是想要她乖乖顺顺服从他。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可以要求他也为她做些什么。
    喻忻尔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帮我这?个忙,我保证不会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呆在你身边直到你腻了?为止。”
    陆颂衍看着她。
    态度比她想象中更平和,将钢笔放下,起身踩着浑厚的脚步站在她跟前。
    双掌握住她的腰,就在她收得极好的腰线处,感?受两人的温度慢慢融合。
    “威胁我?”他低头,沉声,这?样的他极具危险性?。
    喻忻尔双手攀着他,踮起脚尖,将脸慢慢凑过去。
    鼻尖相贴,气息肆意交缠,温热又潮湿,她抬眸盯着陆颂衍的双眼,挑衅一笑,用牙齿轻咬他的唇。
    又回到了?最熟悉的动作,柔软舌尖在男人唇边打?圈,轻柔缓慢地,再?慢慢向里,她的吻一向不重,类似鹅毛棒,依靠技巧挑拨至男人的胸腔。
    短暂湿吻结束后,喻忻尔才接着道:“以你的能力,帮我找个靠谱点的团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急。”陆颂衍指尖替她勾走唇边残留的一抹湿,“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书房这?边没有床,只有一张沙发,喻忻尔加深这?个吻的力道,一路将陆颂衍拉到沙发那?头,双腿岔开?跨坐,手掌压着他紧绷的胸部,边解开?他的领带边急促汲取他的气息。
    越是迫切就越是手忙脚乱,喻忻尔趁着呼吸的间隙双手用力一扯,没想到这?么崩坏了?他的衬衫,纽扣上弹打?至她的嘴唇。
    吃痛抿嘴,她略显不耐烦,抬眸发现陆颂衍仍用含笑的眼神睨视她。
    她没理?,捧着他的脸继续下一个吻,身体不停蹭着。陆颂衍单手绕过她,找到侧身的拉链,干脆利落向下拉,再?用两只手将她的礼裙掰开?,用的力道不比她小。
    她刚准备抬起上半身方便脱下衣服,却在这?个过程两边的吊带共同断开?,顺着这?个痕迹在胸口处也扯坏了?一道口子。
    甚至不需要她有动作,礼裙自动向下滑落,恰好卡在她的胯部位置。
    陆颂衍摁着她的脖颈,将唇从她的脸颊移到耳侧。
    低笑:“礼尚往来。”
    这?条曾经的战裙怕是保不住,完全被卷成?一团留在她的腰间,偶尔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又恰好能遮住那?些画面?。
    陆颂衍拽住那?鲜艳的红,以此?拉住向前倾的女人,避免她重心不稳而摔倒。
    ……
    “慢点。”喻忻尔的声音哑透了?,带着娇媚,手指紧紧拽住沙发边缘。
    “慢?”陆颂衍抱着她窝在沙发里,这?样能让她稍微舒服点,但?他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加上犹豫。
    反倒浅笑:“可我收到的答案不是这?样的。”
    喻忻尔瞪了?他一眼,努力撑着身换了?个姿态。
    她知道陆颂衍现在是最不好受的时候,她也难以完全保持冷静,好在她还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用尽力气拽紧男人结实健壮的双臂,腿部亦然,在这?个阶段死控制住陆颂衍,阻止他的动作。
    她听见一声脏话。
    陆颂衍阴骛的眼神降落,愤恨到能将她千刀万剐。
    喻忻尔死死咬唇,浑身都在发抖。
    却坚持说道:“答应我,为我奶奶安排最适合的康复机构,再?转入更好的医院治疗。”
    陆颂衍气到青筋暴起,能明显看见血管跳跃的痕迹。
    “行。”这?是他第一次被算计。
    但?喻忻尔还不肯罢休:“我信不过你,现在处理?。”
    在这?种?时候,男人总无法保持冷静,浑身的血液都上涌至脑袋里。
    “想死?”陆颂衍嘶哑,扣着她双腿的指关节发白,以蛮劲对?抗她的倔。
    两人短暂分开?,又在喻忻尔想躲离的时候迅速将她拉回来,强硬帮她翻了?个身。
    喻忻尔压根躲不过,半跪着的姿态已然让她没有半点力道,只能将头埋进?沙发里,任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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