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和晕眩的感觉持续支配着身体,南雪恩在这持续的闹剧中已经完全被剥夺了真实感。
    眼前的一切都在褪色,声音与画面都如同梦一样失重悬浮。
    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
    眼下她近乎毫无知觉地坐在安静的餐厅房间里,唯一的感受就只有指尖上幻觉似的刺痛感。江聿知替她斟酒的动作、江聿知同她搭话的声音都毫无意义,南雪恩此刻只是觉得恍惚,什么也不在意。
    “能喝这么多吗?身体还没好的话,少喝一些吧?”耳旁江聿知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她说出来的话似乎是在劝南雪恩不要再喝,可事实动作上却正几乎不停地在为南雪恩添酒。
    看着一次次变满的酒杯,南雪恩什么都没说,只是频繁地放下餐具,毫无想法地喝下。
    急促摄入高浓度酒精的后果,就是意识快速坠入了浓雾之中。几杯过后,南雪恩注意力涣散地看着玻璃边沿上反射出的莹润灯光,只觉得如果喝下这些就能忘掉发生的一切、能暂时脱离这荒唐的状态,那么她自然会不顾一切地尽可能喝下更多。
    就这样连呼吸都开始变慢,晕眩感随之逐步让人失去重心。南雪恩看着江聿知倒酒时朝她伸出的手,打破沉默时开口的声音很轻:“那么然后呢?江小姐,今晚我可不可以不回家?”
    南雪恩说着,就伸手再一次握住了酒杯。她并不在意溢出的酒沾湿了她的手,只是再一次忍着沿食道而下的灼烧感,尽力全数咽下。
    光和影都在眼前忽近忽远,一切声调在耳边似乎都被拉长。南雪恩有些忘了自己坐在这儿的理由,她只依稀记得自己并不想回家,不想回到漩涡中去。
    江聿知在一旁始终没主动过问什么——看南雪恩这幅样子,发生了什么不用想也能猜到一二。
    “不想回家那要和我走吗?”于是短暂的观察过后,江聿知就放柔了声音说着,伸手再一次替南雪恩倒上了酒,“已经想好了吗?”
    “嗯。”南雪恩含糊地应了一声,任由江聿知牵过她的手,替她擦干净了指节上沾染的浅色酒液,只是恍惚地说道,“江小姐您是整个首尔对我最好的人。”
    她说着,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蹙起眉,随后又很轻地叹了口气,试图再一次掩盖那些记忆。
    在南雪恩自己看来,她的说法似乎确实没错——比起她在首尔接触到的其他人,目前为止江聿知对她的态度虽然偶尔略显怪异,但总体上确实称得上温和。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lehai.com
    因此在眼下薄醉之后,南雪恩就近乎无意识地放任了自己的心,很轻地反握住了江聿知的手,丝毫不再掩盖语调里的求助意味。
    “我不想回家不想见到她们。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我想回春川去。不是春川也好,哪里都行。”南雪恩说到这里,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开始发抖了,“让我走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江小姐,您能不能帮帮我?”
    南雪恩的声线极其不稳,说到最后连咬字都显得含糊。可江聿知听到这里,却只是惋惜似的苦笑了一声。
    “这就开始哭了?那以后可该怎么办呢?”江聿知说着,就起身绕到了南雪恩身边,用指尖很轻地抹去了她脸颊上温热的泪。
    灯光亮得刺眼,却又在天旋地转之中显得模糊。在急促地喝下大半瓶酒后,南雪恩已经很难再判断形势,她只是习惯性地压抑着情绪,任由江聿知坐在她身边,用手替她不断抹去眼泪。
    “不要哭了,好不好?”江聿知语气柔和地哄着她,“我会帮你的,走吧,我们不回家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南雪恩听她这样说,立刻就很顺从地撑着餐桌边缘起了身,她无意识地靠进了扶着她的江聿知怀里,任由对方半扶半抱地带着她离开了原处。
    这时候要去什么地方、即将可能发生什么事,南雪恩一概不在乎。晚餐她并没有吃下去什么,此刻只有急酒后的晕眩感全然笼罩知觉。
    ——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南雪恩甚至希望这令人恶心的晕眩能够持续得更久一些,久到让她再也不用想起这些日子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情绪上的全然破碎让南雪恩看起来格外脆弱。当江聿知半抱着她坐进车后座时,南雪恩脸颊上病态的绯红色几乎让人移不开眼。于是数秒的沉默后,江聿知合上了车门,随后就单手托住了南雪恩的下颚,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了起来。
    南雪恩有着南家人典型的气质,不笑时看起来总是冷淡又疏离——只不过和南世理的强势不同,她独特的气质总是显得那么易碎。
    “我想我真的会很喜欢你。”漫长的沉默过后,江聿知抿起唇笑了笑,她按着南雪恩唇角的手渐渐用力  ,直到掐得南雪恩难受地眯起了眼也始终没停下,“雪恩,既然要和我走,就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南雪恩难受地微微闪躲着,此时酒醉后的晕眩让她几乎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下意识地含糊应答了几声。
    就这样好半晌过去,看着她唇角被掐出来的红印,江聿知仍旧觉得难以满足。于是在松开手后,她很快又握住了南雪恩的肩,按着她靠朝后在了车门上。
    车内的狭小空间昏暗密闭,在被控制住身体后,南雪恩下意识地感到一阵抵触。
    酒稍稍醒了一些,南雪恩看着江聿知陌生漂亮的脸,和她耳垂上泛着微弱光芒的坠饰,注意力却再一次开始变得涣散。
    这是在做什么呢?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南雪恩其实很清楚——江聿知并非良人,甚至也并不像她恍惚中想象的那样温和善良,此时肩膀上传来的掐痛也时刻提醒着她,这绝不是她想象中的救赎。
    要不要就这样逃走好了?酒力沉浮间,南雪恩恍惚地看着车窗外闪烁的广告灯牌,一瞬忽然想到了通往春川的那条高速路,想到了无意间浏览到的那些海外航班信息。可在这之后,她忽然又一次想起了南世理的脸。
    “唔”强烈纠缠的情绪席卷而来,南雪恩忍不住压抑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头晕目眩地垂下了眼,向前靠在了江聿知肩膀上。
    还能怎么办呢?怎么样才算是彻底的逃离?就算今天她能够从南世理身边逃走,一切似乎也并不会有太大变化——人生过往的二十余年里,她唯一的支柱就是南世理,可事到如今,她已经全然无法再面对这个曾经构成她全部生活动机的人。而在这失去了支柱的此时此刻,南雪恩只觉得一切都变得无知无觉。
    灰败感全然笼罩神识,南雪恩找不到做任何事的动力,也找不到让一切消失殆尽的方法。她就只是看着江聿知耳饰上反出的微光,任由对方摸了摸她下颌,抬起她的脸。
    “既然答应了不会离开我,就不可以再反悔了。”江聿知的声音轻轻的,她素净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有声音里染上了压抑的兴奋,“雪恩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落在南雪恩耳中没有任何含义。好半晌过去,南雪恩只是毫无想法地闭了闭眼,任由江聿知的手按在她唇上随意地抚摸。
    “怎么样都好。”她的声音很含糊,语调里带着不正常的颤抖,“姐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有意见。”
    她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思考,脱口而出的话也只是出于惯性。江聿知另一只手像摸猫似的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似乎是对她的下一步失神反应很感兴趣,一时便放柔了声音继续追问道:“可姐姐也得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到底想什么时候和姐姐结婚呢,上半年,还是下半年?选一个好不好?”
    “”面对江聿知的追问和抚弄,南雪恩只是压抑而急促地深呼吸了一会儿,仍旧是含糊着并没有给出答案。
    眼下南雪恩的态度明显过于搪塞敷衍,江聿知其实也可以理解这是因为她实在醉了。于是短暂的数十秒等待后,江聿知就放弃了追问,转而将指尖径直挤入了南雪恩的唇间,伸进了她温暖柔软的口腔里。
    “唔、嗯。”对于这明显出了格的侵略行为,南雪恩居然也只是很轻地呜咽了一声,随后就无所谓似的顺着江聿知的动作张了张唇,放任对方的指尖越发向内。
    当带着凉意的手从她裙下挤入双膝内侧时,蓄谋已久的吻也如期而至。南雪恩对此再也没有了先时一闪而过的抵触感,反而只是毫无想法地松开了防备,任由酒精带来的迷蒙和情绪上的颓靡支配一切。
    ——反正无论怎么样,结局都是相同的。她注定逃不出自她出生起就早已身在其中的囚笼,也必然挣不脱南世理对她的刻意束缚。那么对她来说,其实走或不走、走到哪里,其实都全无区别。
    因此当江聿知的手挤入她腿间时,南雪恩甚至并没有什么阻拦。即便她全然不想和任何人发生关系、即便她甚至并不算喜欢眼前的人,她也还是在酒精与情绪带来的消极影响下,放弃了她原本会有的一切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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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接下来我会努力的(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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