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羔无力回天,发出了咩咩的颤声。
    恐怖的事情就此展开,亚历山大晃动着尾巴,凑近好奇地用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嗅小羊羔的脸。
    犬科动物锋利的牙齿和沉重的呼吸近在咫尺。
    小羊羔吓得咩叫的声音都尖了几分。
    森芒被逗笑了,摸着它头上青枣大小的两个角,摸到过瘾后才松开了手。
    小羊羔颤巍巍地站起来,努力爆发出力量摇摇晃晃朝羊群挪去,不愿意再陷入人类和犬科动物的魔掌中。
    一人一犬就这样躺在草地上,任凭阳光晒着自己。
    “跑了这么久,终于累了吗。”乌恩臣看了眼坐在旁边坐在旁边的狄远赫,发出感叹,“你弟弟真是朝气蓬勃活力四射。”
    “算是他的基本运动量吧。”狄远赫摇头笑了声,毕竟阿芒的运动量是要比阿恒的多上一个档次。
    “可能这几天坐在车里太久了。”
    “你们今天下午要去骑马,如果还有精力。”乌恩臣说,“说不定会和另外一个团的人撞上。”
    *
    “你们站着干嘛呢,现在去吃饭了!”狄远赫刚回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下午要去骑马呢。”
    说着,两个人的目光相撞。
    “卢师兄?”
    “远赫?”
    面前的人是狄远赫已经毕业两年的师兄卢泓立,两个人头一次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见到对方。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狄远赫很惊讶。
    “这应该是我的问题,等会。” 卢泓立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现在你就放假了吗?”
    “学校没别的事,我就没待了。”狄远赫说,“原来下午要去骑马的人是你们。”
    “我和我公司的人出来旅游团建。” 卢泓立说道,顺便提出邀请,“下午要一起吗,人多更好玩。”
    “下午要一起吗?”狄远赫转头问在身后落下几步的弟弟。
    “不要。”森芒打了个哈欠,“我想睡觉。”
    “他?”卢泓立眨了眨眼睛。
    “我弟弟森芒。”狄远赫做了个简单介绍。
    卢泓立刚想说两句,便被一旁经过的姑娘吸引了目光。
    一只鹞鹰安稳地停在姑娘修长的手臂上,鹞鹰深浅不一的羽翼衬得姑娘更加俊丽,她的眼睛映出半边天空。
    “哇。”卢泓立一句话也说不出。
    “妈,之前买的药放哪了?”乌恩雁带着鹞鹰掀开了帐,“鹞鹰又把不能消化的毛吃下去了,我得让它把毛吐出来。”
    “在杂物架上吧。”她妈妈皱着眉头,起身翻找了下,“它怎么和猫一个样啊。”
    “可能投错了胎。”乌恩雁叹了口气,“猫要吃化毛膏吐毛,我在想着待会要不要给它吃点不能消化的东西,然后和毛一起吐出来。”
    “先试试药吧。”妈妈从一个盒子里找到了药,递了过去,“它的消息够灵通的,你刚回来它就知道了。”
    “今天一见面它就送了半只老鼠给我。”乌恩雁接过药,“可能是觉得我这么大个人养不了家。”
    “它真的很关心你。”妈妈笑谑道。
    “衷心感谢,送礼就免了。”乌恩雁摆摆手离开了。
    注意力半点没有看呆了的游客身上。
    “师兄。”狄远赫喊了他师兄一声,“你同事喊你吃饭了。”
    卢泓立这才回过神来,“……啊好。”
    “小雁!下午客人多,你骑马好,过来当个教练吗?”一个中年大叔隔得老远扯着嗓子大声问乌恩雁。
    “来!”乌恩雁爽朗地答应了,“那晚上你请客吗?”
    “请!”大叔哈哈地笑了两声。
    卢泓立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砰砰声。
    救命,这个声音好像响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森芒的目光也像他一样追随着乌恩雁,不过他的重点是那只站在手臂上的鹞鹰。
    原来哥哥真的没有骗人,这里真的有人会训鹰。
    *
    事实证明,很多人想骑马的想法更多是想要实现年少时期策马天下的梦想,多数是叶公好龙,过足瘾拍照留念就完事了。
    这个下午狄远赫看着这群长期坐在办公室的人们绕着草原骑马。
    从神情变化可以看出来,他们被这项有益健康的运动折磨了两个多小时,表情从开始的兴奋激动,变成了平稳,直至精疲力竭。
    最惨的是穿得单薄还带双拖鞋的,皮肤直接和马鞍脚蹬贴贴,身体受尽磨难。
    偏偏老板是个忠实的骑马爱好者,试图向下属安利自己热爱的运动。
    运动结束后,每一个员工脸上都被晒得出了汗,他们直奔自己的休息室,就好像在沙漠里走了一星期终于看到绿洲的旅客。
    离得有点远的草地上放了张不大不小的毯子,刚好够几个人在上面躺着。
    森芒坐在上面,亚历山大有些潮湿的鼻子贴在他的手臂上。
    离得远远的人群吵闹声并没有打扰到他的睡眠,森芒把脸埋在亚历山大脖子后面,一人一犬在阳光下打着盹。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小朋友。
    是昨天那个叫阿因的男孩。
    这儿附近没有别的相近年龄的伙伴,阿因只能偷偷坐在森芒旁边,看着远处的游客骑马,他现在还没到能上马的年龄。
    “醒了?”他看到森芒小小地伸了个懒腰。
    “嗯。”森芒揉了揉眼睛,皱起眉头看了看四周,“我哥哥呢?”
    “那里。”阿因指了指远处的游客,小声地告诉他,“刚才有人过来找你哥哥,你睡得舒服,他就自己去学骑马了。”
    “哦,骑马啊。”森芒刚醒,大脑还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倒是亚历山大被小主人过长的午觉折磨得早就待不住了,它抬起前爪压在小主人的手臂上,使坏地拱着对方的颈部。
    “困。”森芒把亚历山大抱进怀里,挠了挠它的脖子,“别闹了。”
    亚历山大不可能在再呆坐下去,它发现了远处躲在细细草叶下的一只草原鼠,从和主人玩闹模式迅速切换成追捕模式,“咻”的一下冲了出去。
    森芒没有叫它回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渴了。”
    “给。”阿因把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再次把头扭了回去。
    “你在看什么?”森芒顺着他的目光看,看到了一匹兔褐色的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大姐姐,她穿着骑马装,深红色的下摆被风掠到了后腰,风吹过她的发梢,鹞鹰在她的上方飞旋。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有些忍不住拿手机拍下这番美景。
    卢泓立看红了脸,他又听到自己心脏失控的声音。
    “我喜欢她的鹰和马。”森芒说。
    “我也喜欢。”阿因撑着下巴,“阿雁表姑的马术是所有人中最好的,表叔都比不过她,以前好多好多人特地过来请她教骑马呢。”
    “我也有我自己的小马。”他说着,喜滋滋地笑了,“就好像你有你的狗狗一样。”
    “我的小马也认识我,它闻得出我的味道。”
    “像狗狗一样吗?”森芒问他。
    “应该是吧。”阿因也不确定,“小马会闻我的胳膊,但是它太凶了,阿雁表姑先让我和它做好朋友。”
    森芒盯着乌恩雁身侧的鹞鹰,好奇地问道,“她真的会训鹰吗?”
    “不会。”阿因诚实地摇头,“那只鹞鹰翅膀断了,阿雁表姑救了它,然后就这样了。”
    “哇真好。”森芒很羡慕,“我外公以前救过一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事的呀。”阿因有点害羞,他安慰刚认识的小伙伴,“它能再飞起来飞回自己的家就好啦,我们不是为了养它才救它的。”
    “但我还是想养只鸟。”森芒说,“我喜欢它们。”
    话音刚落,帅气大狗子追逐草原鼠失败,甩着尾巴回到小主人的身边。
    森芒看到亚历山大底气更不足了,“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狗狗。”
    “可以一起喜欢呀。”阿因觉得这个完全不成问题,“我们全都要。”
    森芒捂住亚历山大的耳朵,看着它密密睫毛下清亮的黑眼睛,更心虚了,“别说了,我的狗狗听得懂的。”
    “它们会理解的。”阿因的语气很腼腆,但听起来又很有经验。
    这边小朋友们的谈话,没有影响到成年人社交活动。
    卢泓立鼓起勇气终于打算上前去搭讪了,他去之前瞥了眼自己的师弟,想让对方给自己点信心。
    师兄弟情分在此时显得格外冷漠。
    卢泓立觉得他和狄远赫之间微薄的感情已经消失殆尽。
    狄远赫完全忽视师兄眼中的百般纠葛,他骑了几圈心中有了几分把握,向自己弟弟的方向挥挥手,“阿芒!来这里!”
    “我会骑马了,我带你!”
    卢泓立深呼吸一口气,不再看这位眼中只有弟弟的哥哥。
    “嗨。”他踏出了第一步。
    乌恩雁下马,轻抚着马的前额,看向这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扬起眉头,“嗨?”
    *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狄远赫注意到了他师兄恋情在缓慢进展。
    比如。
    早上出门,他看到师兄在试图以学骑马的借口找乌恩雁聊天,即使前一天晚上大腿内侧痛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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