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珺脸上的隐忍一览无余,他贴在宋幼清耳边,细语道:“阿容,可以吗?”
    宋幼清紧紧攀着他的后背,手指似要嵌进他的肉中,她脑中万千思绪飞过,可什么也捉摸不住,也不知是何使然,宋幼清愣愣地点了点头。
    李承珺为了等宋幼清接纳他的这一刻等了太久,如今得了赦,他哪里还有理智可言,在宋幼清还毫无准备之时便沉下身去。
    宋幼清拧着眉头,突然闷哼出声。
    李承珺咬着牙,强迫着自己止住了下一步动作,担忧地望向她,“怎么了?”
    宋幼清喘着气,“疼……”
    李承珺在她耳鬓厮磨,“乖,再忍一忍。”
    “叔玄,我不想要了……”宋幼清强忍着要涌出的泪,呜咽几声。
    这是真是疼……没有人与她说过啊,为何这般疼。
    可这对于李承珺来说,无疑让他更舍不得退离,他咬着她耳垂低语,“今日就这么怕疼?往日刀剑入肺,都不见得你会疼得吭一声,如今忍不得了?”
    宋幼清又是委屈又是气急,瞧瞧这男人这说的是人话吗!
    “就一会儿,好不好,阿容,就一会儿,你忍一忍。”李承珺将自己又埋进几分,见宋幼清眉间紧蹙,愈发加深。
    “李叔玄!”
    ……
    窗外的栖鸟被惊起,扑腾着双翅远离,另寻他处。
    月色正浓,却不及满屋柔情,横枝蔽空,月都羞涩了几分,藏在乌云后避而不出。
    屋里时不时传来二人压抑的声响:
    “李叔玄!你骗人,就说了一会儿的!”
    “你听岔了,我并未说过……”
    宋幼清也根本记不得李承珺说的一会儿是多久了,她只知巡逻街道的打更人敲锣都敲了三回。
    宋幼清累得气力尽失,分明她也没做什么呀,为何能比带兵打仗还累。
    迷迷糊糊间,宋幼清沉沉睡去,李承珺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是全然不知,她只记得自己睡前隐隐约约想起一句话来:
    男人的话,皆不可信!
    第126章 番外(六)求饶
    宋幼清不想醒, 更不愿动。
    她浑身上下如同被车马碾过一般, 无异于三年前身上被戳了十余个窟窿而躺在床榻上几个月起不得身的日子。
    “醒了?”一只不老实的手顺着布衾搭在她的腰肢之上, 两人相靠毫无缝隙。
    宋幼清不想与罪魁祸首说话, 又闭上眼假寐。
    李承珺支着身子探过身来, “怎么?可是恼我了。”
    宋幼清依旧不说话, 躺着装死。
    李承珺将下巴搁在她后颈处, 呼出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间,满是笑意,“怎的?连话也不想与我说了?”
    宋幼清一把将他推开, “都什么时辰了,堂堂晋王大白日的赖着不起身,不是说还有许多要事吗?都不处理了?”
    李承珺不怒反笑, “今日事宜不多, 我都已交给无南,午时前都可陪你。”
    他轻轻咬了她耳垂一口, 将她搂在怀中。
    有些东西宜浅尝辄止, 只因太容易上瘾, 就如面前的宋幼清一般, 昨夜他既已尝过鱼水之欢滋味, 怎可能轻易收手。
    只是单单搂着她, 李承珺也已有些按耐不住自己。
    “混子,离我远些!”宋幼清根本没心软,一脚就踹了上去, 可自己方有所动作, 就酸疼得“嘶——”了一声。
    原本就有气的她,气血又上涌几分。
    “哪里疼?”李承珺皱了皱眉,正说着手就伸了过来。
    昨夜他还算有些良心,在她熟睡后替她擦拭了身子,又替她换了一身洁净的中衣。
    只不过如今瞧着,这中衣松松垮垮耷拉在身上,穿与没穿着实没什么两样,李承珺的手很轻易地便透过单薄的中衣与她的肌肤相触,激得宋幼清又是一颤。
    李承珺一脸正色,手缓缓轻揉起来,宋幼清正要呵责,见身上的酸痛愈渐轻缓下来,便强忍着怒意不出声了。
    “还有哪里疼,都告诉我,我一并给你揉揉。”李承珺温柔得不像话,手上的动作也生怕弄疼了她。
    不过此事都是因他,别说替她揉揉了,揉上一天替她消除难受他也是乐意至极。
    李承珺眼神微微一瞟,便瞥见宋幼清锁骨与颈下缀着大小的青紫色,那些都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李承珺瞧着,眼神愈发晦暗。
    他偏过头去,强忍着不去看她,生怕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
    宋幼清一脸幽怨地望着他,“都怨你!我哪哪都难受,今日如何起身?你倒是神清气爽,受苦受累的都是我。”
    李承珺被她这番怨言惹笑了,连连赔不是,“都是为夫不好,我保证,下一回我定不会这样了,我轻一些。”
    “李叔玄!”宋幼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做梦!不可能有下一回了,你想也别想。”
    她说什么都不可能在给李承珺机会,她上过一次当便长了教训,万不会再栽在他手里。
    李承珺忍俊不禁,手中故意使了使力,“你也就如今说话强硬的起来,昨夜也不知是谁哭着求饶,就连捶我时一丝气力也没有。”
    宋幼清刹那间羞得面红耳赤,“啊啊啊,不要说了!”她死命捂着李承珺的嘴,“不许说了,你不许说了闭嘴!我没有!我何时求饶了,求饶什么了?你莫要信口雌黄!”
    李承珺一把攥住她的手,“忘了?”话音刚落,他便翻身而上,将宋幼清囚与身.下,“若是忘了,便让为夫再帮你回忆一番。”
    李承珺见宋幼清被吓得一动不敢动,便存了心思要逗逗她,“为夫可喜爱极了你昨夜求饶的模样,夫人昨夜可是与平日大相径庭——”
    宋幼清恨不得闭眼装死,李承珺的话她根本反驳不得。
    别说李承珺了,她一回想起昨夜的自己,恨不得当场失忆,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些低咛娇软之声竟是从她口中溢出的。
    她羞得都要没脸见人。
    李承珺见宋幼清都快哭出来了,便也不再逗趣她,他,“好了,今日先放过你,你好好歇息就是。乖,告诉我还有哪里难受,我给你揉揉。”
    李承珺听到他说放过自己,松了口气,拧着一张脸任由他的手游走,“腰难受,手难受,腿也难受。”
    李承珺小心翼翼地替她按揉,“这下好了,可以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养伤了。”
    宋幼清嗔视一眼,哼了声。
    但不得不说,李承珺这按揉地手法委实不错,宋幼清闭着眼享受,不知不觉中,渐渐又睡了过去。
    李承珺见她气息声愈渐平缓,将她身子摆正,替她掖好布衾这才起身。
    睡梦中的宋幼清似是察觉到了有人离去,她蹙着眉呢喃了一声,“叔……玄……”
    李承珺又折了回来,在她唇角印了一吻,“乖,你睡着,我还有事,去去就回。”
    “别走……”
    睡得有些迷糊的宋幼清不自主地回应着他,这让李承珺哪里受得住,不禁加深了这个吻。
    李承珺失笑,这女人口中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实诚的紧。
    许久之后,就在宋幼清将要醒来之时,李承珺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这才离开。
    望着她安宁的睡颜,甚为满足,他想要的从来不过就是这般,岁月静好,长乐未央。
    方推开门,变见一脸焦灼不安的无南终是松了一口气,“王爷,您终于起身了。”
    他以为自家主子还要与娘娘大战三百回合。
    咳咳,看样子王爷应当是忍住了。
    李承珺系着腰间的佩玉,神色有些不悦,“不是说让你等着吗?”
    “王爷,是诸位大臣早早等候,心切至极。”
    李承珺毫不犹豫,“那便让他们等着。”
    他又回身望了一眼紧阖之门,吩咐守在一旁的阿荷,“你好好守着,不许让不相干的人打搅她,你也不许叫醒她,她何时醒再替她梳洗。”
    “是,王爷。”
    无南一愣,“王爷,可今日要出发回京啊,娘娘贪睡恐怕会误了行程。”
    阿荷在一旁一直不住地使眼色,这无南平日里聪明的紧,怎么这个时候又犯糊涂。
    无南立马反应过来,“属下知晓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自家王爷是带娘娘回京,旁的那些人只是顺带,那自然是娘娘更为重要些,若是娘娘说想明年回京,王爷定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李承珺根本没瞧他一眼,对阿荷道:“她醒来后命人来通禀我一声。”
    “是。”
    ……
    “娘娘睡下了,不见客,各位请回吧。”
    “都什么时辰了,娘娘还睡着呢,阿荷姑娘莫不要诓骗我们。”
    “就是,侧妃娘娘这般若是让王爷知晓了——”
    “诸位姑娘不必多虑,是王爷吩咐让娘娘多休息的,王爷也说了,不许让诸位来打搅娘娘,请回吧!”
    “嘿,你个小丫鬟胆子也是大了,”
    ……
    宋幼清是被这阵喧闹声吵醒的,门外窸窣的说话声让宋幼清不管再如何闭眼也无法再睡过去,她烦躁地起了身。
    “阿荷。”
    阿荷不满地看了众人一眼,推开门而入,“娘娘,可是外头将你吵醒了。”
    “外面是什么人?”
    方才睡了一会儿,身子舒适了些,可还是酸痛难忍。
    “是各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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