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隐点点头:“你有在认真反思啊。”
    他接受了这夸赞:“很认真在反思,来回捋了好几遍。”
    “很棒!”许隐摸他的头,盯着他看:“那你叫我女王大人,我就答应你。”
    “……”
    手上的一条线的柿子皮一下断掉,许久没有觉得难为情的他感受到了脸上的温度:“这算什么?”他不懂这个和他们刚才讨论的事有什么必然联系。
    许隐笑眯眯的:“你所不知的我的癖好之一。”
    一阵沉默,许隐看到他表情五颜六色的,挣扎痕迹明显,她歪头看他:“不勉强哦,不行就算了。”
    说着站起身要走,底下的人将她拉住,她转身,见他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发出声音:“女,女……”
    许隐蹲下,像教小孩儿说话似的重复了一下那几个字:“女、王、大、人。”
    他学得满头大汗,继续挣扎着开口:“女,女王大人。”
    许隐捧着他的头在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
    周末下午,孟传宇收拾好东西送孩子回市里,车开半路洋洋洒洒下起一阵细雨,绵绵不绝的,看来是得下好几天。
    到停车场,他下车抱孩子,明显感觉气温降了几个度。
    他把外套脱了将孩子围起来,抱着上楼,输入密码,因为坐车的缘故,孩子进门就昏昏欲睡的。
    门一开,里面黑暗一片,毫无生气,不仅毫无生气,还传来一阵刺鼻的气味。
    他用外套将孩子的头遮住,开灯进去,四周看一圈,没有人,里面乱糟糟的。
    无奈他掏出手机试着拨了个电话过去,没有出现通话中之类的话语,看来是将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不过对方并没有接,他尝试打第二个,忙音一声一声响起,无奈他挂了电话,抱着孩子去她房间,开门看到依旧是衣服随意搭在床上,他叹了一口气,将睡着的褚凝抱到客房。
    出来往那股奇异的味道寻去,最后在厨房找到了根源,锅碗瓢盆摆满了灶台,碗里装着的两个鸡蛋已经生霉菌了,菜板上还有切了一半发出臭味的肉。
    整个场景太过怪异,像是什么凶案现场,他急忙出来去厕所,书房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恰好这时电话响起,他划开接起,对面满是疲惫的声音传来:“你们回来了是吧?”
    孟传宇嗯了一声,一边往外走,去拿落在她房间的围裙。
    “我还在加班,你明天忙吗?不忙先看下孩子,我得晚点回去。”
    “我没事,你忙吧,我明天送她去幼儿园。”
    褚橙那边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孟传宇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说,不过沉默良久后,除了一声谢谢,她还是挂断了电话。
    他盯着手机看,苦闷了一会儿还是放下,挽起袖子收拾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看着门口堆成山似的垃圾,拍了拍手出门。
    出门按了电梯,看着显示屏数字变化,到二十八楼叮的一声打开,他弯腰正去捡地上几个塑料袋,余光瞥到两个人影。
    以为自己看错,顾不上脚下的东西,他转头,确实是褚橙,她挂在成作云身上,小西装里面的衬衫扣子松了两颗,从表情看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成作云的一只手紧紧拽着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腰上,孟传宇看着这场景头皮发麻,成作云对上他的眼神,还挑衅似的捏了捏褚橙的腰,亲昵的转头往她耳边吹气。
    接着带人出电梯,往褚橙家对面去,按着密码开门。
    密码的声音一下一下传来,重重敲击在孟传宇心上,他被压得喘不过气,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都是褚橙那段表示各不相关的谈话,他捏紧手中的塑料袋,闭眼抬脚进入电梯,电梯门将要合上之时,他听到了外面传来得咔擦一声,是门打开了。
    心里一下又一下得敲击着,既沉重又难受,他明白,他正在失去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东西即将永远也回不来了。
    但是,他不想失去。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耳边哐当一声响起,睁眼他才发现是自己拦住了即将要合上的电梯。
    这个才是自己想要。
    是的,心里传来一个肯定的回答,没有犹豫,他冲出电梯,将快要被带进去的人一把拉了出来。
    因为受到这强烈力道的拉扯,褚橙终于从昏沉中醒来,迷糊的视线里,她看到孟传宇眼里的悲伤,手伸向他的脸,想要安慰他,他却将自己拉得更紧:“床伴是吧,老子当还不行吗?”
    第46章 所以觉得很幸福
    说着将她横抱起,转身开门进去,哐的一声关了门,抱着人直直朝她房间去,将她扔到床上,扯她的衣服,任底下的人怎么挣扎,他好像看不见也听不见,衣服扯完他将她的手固定在头顶,粗鲁的亲她,一边亲一边问:“你跟他到哪步了?嗯?这里他亲过吗?这里呢?”
    褚橙终于清醒了一些,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却更加用力:“你就那么饥渴吗?不能没有男人?你就喜欢那种成熟的?这是你当初要跑掉的原因?”
    “你在说什么?”彻底清醒过来的褚橙别过身子拒绝他,他更是生气,将人掰正,褚橙看到他红了眼,像一头发怒的野兽。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她终于想起将才的一切,然后在心里暗骂了高湛一句,明明告诉过他要亲自送自己回家。
    居高临下的人带着猩红的眼睛打量她,怒气一直在向外扩散,他去扯身上的围裙,脱掉衣服,将她压在身下,起伏之间并不在乎她的感受,也不管她口中传来的拒绝。
    她用挣脱的手去推他,他便整个俯身下去,头埋在她颈窝:“你知道我对你没有什么抵抗力吗?我从来都是顺着你,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从来不愿意正视我?你不舒服是吗?可是我打算一整晚都这样对你,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完他去咬她,脖颈处、肩膀上、胸前、甚至大腿内测,每一处都留下暗色的痕迹,他不管她的求饶,也不管她推搡,只想将人占为己有。
    直到触碰到她脸上的泪痕,他才猛然从无尽的愤怒和嫉妒中清醒过来,看着身下的人,一阵心疼,急忙从她身体内抽离,将人抱住,一下又一下的亲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刚才做了什么?对不起。”
    他摸着她肩膀上参杂的血丝的牙印,额头抵到那处,头埋在她的头发里哭了出来:“为什么呢?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褚橙没有回答,他吸了吸鼻子说:“我去给你拿药。”
    人坐起来将要离开,床上的人却把他一把拉住了,他转身,见她勉强支撑着坐起来:“给我拿支烟。”
    他点头,去地上那堆杂乱的衣服离找到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给她点燃,她靠在床头抽了一口,看他一边捡衣服一边去开窗。
    套上衣服他要出去,她拍了拍一旁的床:“过来,给我靠一下。”
    “我先去给你拿药,”他一边套衣服一边说。
    褚橙却不耐烦:“说了让你过来。”
    无奈他只能坐到她边上,张开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烟雾吐出,她看窗外城市的夜景缓缓开口:“我跟他没什么,公司联会,不小心喝多了,本来是让我同事送我回来的……”
    “对不起,”他低头亲她的头发:“我刚才太冲动了。”说完头埋在她后颈,一阵懊恼。
    底下人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从来没说你不好,我不愿重新来都是我的原因,你以前不是说过吗?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只会考虑自己,所以不是你的问题。”
    暗夜里,两人陷入久久的沉默,孟传宇那颗心慢慢沉寂下去,在他的理解里,褚橙这句话代表着再次要和他划清关系,但是这都无所谓了,他不想再跟她较劲儿,只要她和孩子没有问题,其他的怎样都可以。
    他在这么想的时候,靠在他怀里的人陷入梦境,梦里却是另一番场景。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慢慢将人放下平躺,去外面拿了药箱进来,就着手机灯光轻轻给她抹药,大腿内测抹完,他的手覆到她腹部那条疤痕上,然后轻轻落了一个吻上去。
    生物钟的原因,第二日一早褚橙就醒了,她出门,看到孟传宇在厨房做早餐,等在餐桌旁的褚凝见到她张开双手大喊了一声妈妈。
    她过去抱着孩子亲了几下,孟传宇从厨房出来,因为昨天的事他还有点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看了两眼只能又倒回去,想了想又出来问:“喝粥可以吗?我以为你得睡一会儿,想着把孩子送去幼儿园再回来给你做。”
    她抱着孩子进去,看他熬了山药红枣粥,旁边有两个鸡蛋和切好的牛油果。
    她点头:“可以啊,我今天早上没事,等会儿一起送她去吧。”
    孟传宇愣了一下,转头看出去的人,觉得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吃了早餐,两个大人开着车去送孩子,她坐在副驾驶,孩子坐在后面,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家人一样,褚凝进幼儿园前还回头朝他们招手,说:“爸爸妈妈再见。”
    他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孩子拍照,站在旁边的褚橙垂眼打量他,忍不住笑。
    两人转身往车的方向走,他收起手机,支支吾吾的:“昨天,对不起。”
    背对着他的人笑了一下,心里做着一些计划,将要转头实施,却听见对街有人喊了一声“传宇”。
    两人寻声望去,褚橙看到咖啡店门口站着一个女孩,正一边挥手一边往他们这边来。
    走近她笑呵呵的问孟传宇:“送孩子来幼儿园?”
    孟传宇嗯了一声,刚想寒暄两句,原本隔着一点距离的褚橙却突然走到了他边上,她身上散发着道不明的气息,让他一段话堵在嗓子里不知道怎么讲出来。
    韩涵用眼神示意,他才急忙开口介绍,只是身旁的人动作比他快了一步,她伸出手,露出职业上的标准假笑:“你好,我是传宇的爱人,褚橙。”
    “……”孟传宇愣住,皱眉看她,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韩涵惊讶的一手捂嘴,一手轻握褚橙的手,眼睛却流转到孟传宇身上,拍他肩膀:“你不是说没结婚吗?怎么连老同学都骗,可太不仗义了。”
    孟传宇哑言,仍旧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事,旁边褚橙却说:“是我让他这么说的,我们还没办酒。”
    说完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韩涵意识自己太冒犯,干笑了两下,说要请两人到店里喝咖啡,褚橙婉拒了,说要去给孩子买儿童绘本,两人上了车,孟传宇用余光打量她,支支吾吾的问:“我们不仅没办酒,我们还没领证吧。”
    那头的人抱着手有点生气,怼他说:“那你去跟她道歉好了,说刚才是我在瞎扯。”
    他立马闭了嘴,专心开车,路上开着开着,回味过来什么,觉得心情大好。
    一连几天的雨洒下来,气温降了不少,许隐裹着厚厚的毛衣,盯着屋檐下一串串柿子发愁,被削掉皮的柿子接触到空气后开始泛白泛灰,而百度上说这是因为没有阳光的缘故。
    她点开手机去查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看着一连串的小雨点在心中懊悔,为什么不提前看看天气预报再做决定呢。
    不过好在院子里的买回来的绿植长势不错,屋里的马蹄莲也开出几朵小白花。
    下午许强给她来电话,说在他在县城办家具厂的那个朋友回来了,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等孟临下了班,两人开着车过去,挑了一些柜子、支架之类的东西,最后两人还去逛了床垫和书柜。
    孟临的注意力在床和床垫上,他们现在睡那个床还是爷爷奶奶在之前置办的,睡觉虽然没有大问题,但有时候动静大了会有响动,他把这事跟许隐说,许隐却说,再好的床都会有响动。
    他认真的拿着老板给他的说明手册看,上面就光是床垫的介绍,从材料到生产程序写了满满两大页,当然价格也令人咂舌。
    许隐在看到那个价格后,直接忽视了前面洋洋洒洒那一堆介绍带给她的满意度,她拉着两眼发光的孟临边走边说:“床能有什么错,有错也是我们两个的错,它不光为我们提供了舒适、缓解了疲劳、还为我们培养感情做出了牺牲,没有人可以嫌弃它,它在这个家的地位比我们两个都高。”
    孟临听她在那乱扯一堆,回头看一眼,还是恋恋不舍的。
    上了车,许隐把定下来的书柜给他看:“旁边那个房间腾出来做书房吧,那个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院子外面,找人来把窗户扩成落地窗,院子再改一下,肯定很好看。”
    孟临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在造一个家?”
    “难道不是?”许隐挑眉看他,都这么明显了还非要问出来。
    他摸着鼻尖,忍不住笑,许隐放下手机拉了一下他的手:“干嘛要笑?”
    孟临就势揽住她,手上力度一收,将人带过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抱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胸前,来回蹭蹭:“你这样说,我会有家的感觉,所以觉得很幸福。”
    许隐轻拍他的背,隔着宽松的毛衣感受到他的体温,低头到耳侧,闻到让人安心的气味,低声问:“你信不信缘分?”
    不等孟临回答,她又说:“以前我以为,缘分是巧合、是偶然,但现在我觉得不是,现在,我觉得缘分是笃定,是不管我走哪一条路,到了最后都会遇见你,所以我一直都十分确定你未来会在我生命里。”
    “我单身的时候我妈替我着急,说她和我爸年纪到了会离开我,我的弟弟妹妹们会有自己的家庭,就算我像褚橙一样有了孩子,我的孩子长大了也会离开我,所以留在我身边的只能陪伴我的那个人,我那个时候不屑一顾,觉得人到最后都是孤独的,没有谁能拯救谁,但现在我觉得,或许孤独的人聚在一起,产生的温度比一个人呆着要好。”
    底下的人埋在她衣服里,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然后仰头问:“所以你要不要嫁给我,我们做一家人。”
    许隐低头与他鼻尖相对,两人瞳孔里倒映着彼此,长久,她轻轻的说:“不要,你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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