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殚寒着脸推开江家岳的书房门。
    他压着火,语气生硬而疏离:“我今晚有相亲,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江家岳瞥了眼墙上老钟,八点二十,掐算时间,江殚是刚在餐厅落座,发现生意对象其实是相亲对象就走了。
    “你把人家姑娘扔在那了?那是许伯伯的女儿,以后还要来往的,你不会谈恋爱还不会做人了?”
    江家岳不明白,这个儿子处处都让他自豪,怎么偏偏恋爱结婚的事催也催不动,逼也逼不成,多惊艳的美女扑到怀里都不为所动。
    江殚说:“人不是我约的,当然不归我送。您不想尴尬,以后就少干这种事。”
    “江殚!”江家岳拍桌而起,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万分艰难地挤出一句:“你……你该不会……不喜欢女人吧?”
    “我要是说是呢?”江殚没想过这个借口,但听上去很棒,有朝一日被发现他想睡的人是继妹,说不定父亲高兴都来不及。
    江家岳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看上去要晕了。江殚视若无睹,关上门走下楼。
    没事,没事。江家岳安慰自己。只要江殚功能正常,就不妨碍他结婚生子。再不济有江悬,对,江悬,他原本对这个儿子不抱期望,没想到这几年越来越争气,有追上他哥的劲头。他还有江悬。
    天气转凉了,晚上的风都是扎人的。江殚漫无目的地开车上路,反应过来时已经在去时渺小区的途中。
    得找个理由。就算房还在他名下,门禁卡家门密码都有,挑这套房给她也是某种私心,突然登门也不合适。
    下了主路看见家蛋糕店,买好开进小区,站在门前先礼节性地按按门铃。
    没人应答。
    他输入密码进了屋,灯都灭着,确实人不在家。
    九点多了,今天应该没有晚上的课。他烦躁的情绪没有得到舒缓,反而愈演愈烈。
    在各个房间走了一圈,最后在卫浴间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脚步倏地一顿,视线重新落回拂掠而过的脏衣篓上。
    普普通通的半裙,只是黑色内衬上一块白斑,异常扎眼。
    江殚脑子嗡一下短路了,维持脖子左拧低头的姿势僵立了半天,良久后颈椎抗议头昏眼黑,才挪动沉重的腿。
    他找了个纸袋把裙子装进去,关好灯离去。
    江殚在车里坐了许久,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
    他几乎可以确定裙子上的白印是干涸了的精液。
    问题是,谁的。
    走之前查看了可视门铃的摄像记录,裙子是当天早上穿出去中午穿回来的。
    上午是满课,所以,有个狗东西,在中午,校园里,射了他妹妹一裙子脏东西。
    他回了江家,走上楼梯,穿过走廊,路过浴室时停下来。他的房间带卫浴间,这间卧房外的浴室离父亲和继母的房间远,基本上只有江悬和时渺会用。
    他走进去,打开洗漱台上方的柜子,从两个牙刷里拿走了江悬那把。
    时渺和江悬?
    他从没想过这种可能,不是因为想不到,而是不敢。如果是其他人,他可以眼不见心静,运气好一点,对方是个势单力薄的,他有的是手段让妹妹不知不觉地失恋。
    但是江悬,他躲不开,也不能对付。
    委托朋友实验室做的DNA比对很快就出结果了。
    祈祷着千万别是江悬,却偏偏是。精液和牙刷上提取的DNA属于同一人。江殚面无表情看了那行字许久,忽地抬头笑了。
    骤然间想起很多事。
    他让时渺转学陪伴江悬。他让江悬在学校多照顾妹妹。为了方便时渺给江悬讲题他让佣人把江悬房间换到时渺旁边。
    他把喜欢的人,推到了弟弟怀里。
    比他更年轻,和她年龄更近,更不受责任束缚的弟弟。
    嫉妒和懊悔冲垮了本就薄弱的理智,江殚心里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快感。在无数纷繁的思绪中,有一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如果江悬可以,那是不是他也……
    时渺把脏衣篓翻了个底朝天,又打开洗衣机烘干机门把头钻进去看,就是没找到江悬射过精的那条裙子。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她只能想到是江悬干的。
    肯定是江悬,之前把家门密码告诉了他。
    公开场合发疯,还一声不吭偷走她做爱时穿的裙子,变态!
    发信息责难了两句,她走出卫生间,蓦地瞥到沙发上一团黑黢黢的人影,吓得她心脏一紧,倒抽了口气。
    客厅没开灯,借着落地窗照进来的光,她辨认出江殚的轮廓,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说:“哥,你来了怎么不说话。”
    话音没落,就看见了茶几上摊开的半裙。
    她走上前去:“你拿走的?你拿它做什么?”
    月光照得江殚的脸色阴冷冷的,黑亮的眸子直直钉在她身上,她陡然想起那滩精液,心虚地移开视线。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什么……?”她怯怯地装傻。
    江殚的情绪压在厚厚的冰面之下,心里暗潮汹涌,声音照旧不温不火:“我知道是小悬。”
    时渺用了四五分钟才消化这个状况,关系暴露得突如其来,甚至不是在床上,超出了所有她设想过的可能。
    这几分钟的静止无声里,江殚就坐在沙发上凝视她,等待她的回答。
    “高二……上学期。”
    两年了,这么久。江殚有点坐不住,但他逼迫自己把话问完:“你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是指……”
    “交往,男女朋友。”
    时渺想到那些八点档电视剧,鸡飞狗跳的家庭争端,对抗世俗的苦情爱人,被赶出家门自己吃馒头咸菜给女主角买草莓的男主角,还有……
    初二那年雨中下跪的江悬。
    她连忙否认:“没有,你放心,我不会害他被爷爷打的,我们再也不在家里……”做爱。她倏地闭了嘴。想到江悬与日俱增的欲望,又改口:“我们再也不……那个。”
    然后就是她熟悉的,让人坐立难安的长久沉默。
    半晌,江殚站起来,时渺以为他要走了,可他却来到她面前,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她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是怒气发作前的虚假平静,还是安抚正惴惴不安的妹妹。
    就听他说:“上来前我在车里想了很久,该不该给你们一个机会。”
    听上去语气不善,时渺心蹿上了嗓子眼。
    “小悬是我最在乎的血亲,妈妈活着的时候把他宠坏了,胖,暴躁,成绩差,爸和爷爷一直嫌弃他,妈妈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一年没上学,整日窝在房间里打游戏,爸看他碍眼,连佣人都怠慢他。我要上课,没有时间天天陪他,你来之后能替我关心他,我真的很感谢你。”
    “哥,对不起,我……”
    时渺慌得要吐了,江殚说的机会,她理解是帮他们保密,不让继父甚至江老爷子知道。
    她无意中看到过江家岳被江成蹊鞭打留下的伤疤。如果江悬因为这件事也遭受严苛的家法,那她恐怕难辞其咎。
    鞭子还没打到江悬身上,江殚已经在怪罪她了吗。她又让他失望了,他让她照顾江悬,没让她把江悬照顾到床上。
    “嘘……”他止住她话头,无声抚摸她面颊。
    江殚想开了。江悬,太好了,比任何一个野男人都好。他的弟弟,和他一样,和她有法律层面的兄妹关系,和他一样,不能见光。
    但他作为大哥,有义务礼让弟弟,何况江悬因为父亲偏爱他,受了那么多冷眼。
    只要,她说她爱江悬,非他不可。爷爷肯定不会同意,那送他们出国就是。
    可她说的是:再也不做。
    他越不说话,时渺越惶恐无措,紧张得想冲去尿尿,又觉不合时宜。
    膀胱开始抓心挠肺的时候,江殚总算终止折磨人的沉默,还说:“没关系,不用向我保证。”
    时渺惊讶抬头:“哥?”
    江殚勾了下她的腰,嘴唇凑到面颊边,近得听得到彼此呼吸。时渺没来得及反应这行为有多暧昧,就听他说:“渺渺,我没有生气,我没有资格生气。记得你的高中校服吗,它没洗坏,是我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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