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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是什么话?这是人话吗?兄弟是这样做的吗?」我觉得愤恨不平,不过就是跟他调点头寸,借几样宝物而已,我哥居然对我百般推託,于是我用线上一对一谈话专用的「密频」骂他。
    「你有时间抱怨的话,表示你已经从失恋的伤痛中復原了,现在,你可以到城门口去看看,谁有廉价宝物要卖的,滚开一点,不要烦我。」他说完之后,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留下一脸错愕,孤零零一个人。
    我知道我不该沉溺在这里的,经常翘课在家疗伤的结果,是英美文学赏析课的老教授三次点我名字不到,他要我用英文写一篇八百字的报告,解释我屡次翘课的理由,所以我本来应该是在打报告的,然而事实却不然,我刚走到城门口,心里怀着对教授的愧疚之意,却用跟大家沟通的「轻频」发了一个广播:
    「请问谁有不想丢又卖不掉的烂宝物?可以便宜卖给我吗?」
    我得这样说,我,徐霽安,绝对不是个可怜兮兮,到处求人的窝囊废,我只是个被拋弃在网路游戏当中的小孤儿,我哥除了教我基本玩法之外,其馀一切完全三缄其口,逼得我只好来这里找找看有没有东西可买。
    瀏览了一下之后,我就觉得我被骗了,这里随便一样东西要价都得上千,甚至破万,我查询自己的金钱,只有寥寥五百元出头。
    「徐霽全,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借个个把万来花花好不好?」
    「俗话说,赌钱场上无父子,你懂吗?」
    懂,我懂,于是我决定明天打电话给我妈,告密说他教坏我。
    有时候我觉得网路游戏的世界就很像现实世界,你有时可以遇到善心人士,有时则会遇到打落水狗的人,而大部分的时候,大家都冷漠,甚至无情,只因为谁都不认识谁。
    端了一杯咖啡,我走回书桌前,发现依然没人理我,于是我又问了一次:
    「我是可怜的孩子,流浪在疯狂的幻想世界里,可是这个幻想世界里,我买不起一把廉价的武器,请问有没有人要贱卖傢伙的?」
    存着搅和的心态,过不多时,果然我看到一堆回应的话了,有人叫我甘愿一点,自己挖矿赚钱,有人更绝情,直接叫我关机,滚出游戏。
    没钱难道是一种错吗?我对着萤幕,心里喊了一声。我是个被学弟排挤,被女友跟兄长拋弃的可怜人,难道连买把廉价武器的权利都没有吗?顾不得刚泡好咖啡有多热,我先喝了一大口,正想乾脆一点,直接关掉游戏时,忽然有人用「密频」传了一个讯息给我:
    「或许这世界很疯狂,但有些事情则依然不变,比如人情味。」
    除了我哥之外,在这游戏里我不认识半个人,她的暱称叫做「发簪精灵」。
    「要武器是吧?我在城门南边,你过来,我送你点东西。」她说。
    「你好,谢谢你,我叫徐霽安,你叫什么名字?」用极廉价的价位,跟她买了一把长枪之后,我客气地问她,而从她人物的模样看来,是个女孩。
    「这里名字不管用,大家都叫我小精灵。」她这样说。
    我再说了一声谢谢,结果她说:「买得到的东西都不叫宝物,所以不用道谢了。」
    那种感觉很复杂,我想起我跟以前的女朋友之间的相处,她总为了我拿零用钱买给她的东西开心着,我很穷,能买的东西都不会很高贵,而这样拮据的情况下,所能送给她的东西,益显珍贵。
    「嗯嗯,比如心,是吧?」我感叹着。
    「说得对,再珍贵的宝物,都换不到一颗真心的。」她说着,给了我一个微笑的表情,要我好好加油,然后对我说:「这游戏对我来说已经没多大意义了,我只想窝在城南,把东西卖掉而已,日后需要什么,你就回头来,城南总有我在这里。」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说法,一般来说,在玩线上游戏的人,通常都富有冒险犯难与力争上游的精神,虽然我接触这类游戏的时间甚短,但我可从来没听说有人以卖东西为乐的,这种人不应该玩游戏,她应该去参与游戏製作,负责编写各类道具店经营的程式才对。
    「你总会在这里?」
    「嗯,直到该卖的东西卖完为止。」女孩说。
    我不知道精灵的宝物什么时候会卖完,不过我牢记着她说的话,她说我是她见过唯一一个敢在游戏里公开到处喊着要廉价宝物的老实人,为了我的老实,尔后她那边所有的宝物,都会以三折不到的价码卖给我,而且这优惠只有我有而已。
    拿着便宜又好用的武器,我游走在大地图上,恣意征讨,的确较之前更加犀利,不过我的心里是存在着疑问的,那个名叫精灵,只窝据在城南的女孩,为什么她不跟别人一样玩游戏,却说这游戏对她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又为什么她只想把身上所拥有,那些别人亟欲囊收的宝物变卖光呢?
    这疑问我没有问我哥,因为我怕他自己跑去找那女孩,搞不好他会在我之前把好东西都买光,不过我担心的不是宝物最后会没我的份,我在乎的,是怕以后没机会再遇见那个奇怪的精灵女孩。
    -待续-
    我说出最诚实的愿望,你打开最深沉的封闭,那么,一起去冒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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