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忙前忙后,林映水见又有大夫为她忙前忙后,也不好意思在那儿干瞪眼,索性闭眼装睡。
    铜盆里的血水被秀云端走,秀云见聂岚青迎面走来半点不让,含着泪狠狠瞪她一眼。
    聂岚青让出道来,走到床边熟睡的林映水身旁,看她满脸苍白,双手裹了厚厚的纱布,里衣虚虚掩着厚重的纱布。
    “小姐,容老夫为您的伤口包扎一二吧。”大夫见聂岚青形容狼狈,极有眼色地开口。
    聂岚青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声,落坐在床侧一旁的椅子上。
    她静静的看了她良久,也不出声。
    大夫守在一旁,也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忽然见他们冷淡的小姐,伸出手探向重伤之人额间。
    行至一半,又突兀地停了手,折返回来,在铜盆里净了手,洗去满手血污,拿帕子擦了一擦。
    这才重新轻柔地探上那位姑娘的额头。
    林映水被她的手冰得一颤,死死闭着眼睛,争取不要眨眼。
    聂岚青还怪好的,到现在了都还没有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尽围着她打转了。
    林映水本来有些感动,忽然警觉。
    不对!
    自己还不是为了给聂岚青挡刀,才弄成这个样子。
    那还感动什么呀?
    感动不了了。
    林映水这边计较着,大夫也正暗自咂舌。
    京城传闻这两位姑娘,为了谢家公子势同水火,这样一瞧也并非是那么回事。
    看起来感情颇深。
    正思索着,眼见聂小姐漠然收回了手,起身推门出去了。
    大夫忙拱手行了个礼,出于医者之心,再度给林映水号了个脉。
    很快,聂岚青换了身干净衣裳,稍微收拾了一下,重新迈进了房间。
    这回她命令下人带来了许多冷水,自己手里还抱着一个汤婆子,一走进床边,便给林映水的被子里面塞了进去。
    林饮水的汤药这时也熬好了,下人小心翼翼地端着进来放在桌案上。
    一闻到那股苦涩味道,林映水纠结了一下,主动睁开了眼睛。
    一转眼,聂岚青已经捧着碗,拿着勺子轻轻吹气,正要递在她唇边。
    林映水尴尬笑了一下:“我自己来吧,谢谢你,聂小姐。”
    她身上没有痛觉,于是自然而然地试图坐起身来,伸出那包得十分滑稽的手要去够碗。
    自然是被聂岚青按下了。
    聂岚青的动作很快,放下手中的药,给她调整了一下枕头,只让她的头微微立着,身体却并不挪动。
    这下才又慢条斯理地重新舀了一勺药轻轻吹,一言不发地递至林映水的唇边。
    林映水盯着那一小勺的药,没张嘴。
    又抬头看着那仿佛屈尊降贵的人,怎么着都觉得有点隐隐的憋屈与尴尬。
    怪了,明明是自己救了她,怎么感觉还得看她脸色的样子呢?
    林映水轻轻咳了咳:“那个,一勺一勺地喝药,太苦了。聂小姐还是先把药放在一旁,等它凉一凉,我一口干吧。”
    开玩笑,这种汤药,让我一勺一勺喝,是想整谁呢?
    勺子清脆地碰了碰碗壁,聂岚青将汤药放下,吩咐人去备蜜饯。
    聂岚青盯着林映水轻松的神态,转头就叫大夫再次为她号脉。
    大夫已经诊过脉了,聂岚青一吩咐,连忙又一本正经地替林映水搭腕问诊。
    “姑娘觉得如何,可还疼痛难忍?”
    林映水摇头:“不怎么疼了,就是有点累。”
    大夫脸色一沉:“姑娘好生歇息,若有任何不适,烦请与老夫细说。”
    “好的,谢谢大夫。”
    聂岚青回头瞧大夫的神情,更与方才两名太医无二。
    两个人都瞧着她,林映水很不自在。
    不一会儿,林映水又见丫鬟捧着一迭蜜饯来了。
    聂岚青又端起了药碗,舀了一勺,自己面不改色地尝了一口。
    林映水眼眸微睁。
    “不烫了,喝吧。”聂岚青语气冷冷淡淡的,起身走得更近,端着碗要直接喂她。
    林映水哪儿能习惯,两只手伸出来就要接。
    聂岚青高抬起碗躲开,眉眼一扫,言辞很不客气:“陆姑娘是觉得你那手还能动?”
    林映水觉得自己可以,她又不痛,她觉得自己端着碗才好掌握一口闷的节奏。
    端看聂岚青的眼神,即便她可以,也不行。
    林映水无奈地放下手,凑上去闷头一口气喝完。
    啊!真苦!和她的命一样苦!
    她正苦着脸,聂岚青伸出手指给她擦了擦唇角残余的汤药,抵着她的唇,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林映水尝到那一点甜,张嘴就咬。
    齿尖咬到一点柔软的不像糖的东西,林映水慌得差点没把嘴巴里的蜜饯给吐出来。
    晕,她怎么咬到聂岚青的手了?
    因为太过慌乱,都忽略了之前聂岚青给她擦唇角的动作多么的暧昧怪异。
    林映水只顾着心虚地道歉:“对不起啊。”
    聂岚青端庄地收回手,冲她摇了摇头,十分矜持:“无事。”
    林映水咀嚼着嘴里的蜜饯,更想闷头大睡了。
    这个房间是一点儿都待不下去了,别围着她了行不行?
    她正想着就有人推开门,丫鬟恭敬地低着头领路:“夫人请。”
    进来的是一眉目姣好的年长女子,左侧跟着谢如昼,身后领着携着药箱的陌生大夫。
    聂岚青也及时起身,行小辈的礼:“见过王夫人。”
    来人正是将军夫人王氏,名唤柔昭。王夫人略微同聂岚青寒暄了一句,便叫军医前去为林映水诊治。
    林映水任由大夫诊脉,好奇地打量起王夫人来。
    王夫人虽唤柔昭,又是出身望族,性格却是个爽快干脆的,因此她素来不喜林映水纠缠谢如昼的那些手段。
    只是陆水秋到底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又怜她一介孤女。幼年丧母,父亲战死,听闻她重伤,也极为担忧。
    军医瞧过了林映水,再度问诊以后,又接过聂岚青递去的方子一看,冲着王夫人极微弱地摇了摇头。
    王夫人的脸色一变,开口道:“岚青,水秋住在你府上医治到底多有不便,如今我看,还是将水秋带回将军府看顾为好。”
    (明天加更,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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