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只射了一发,正是狼结膨胀的时候。
    沉佳仪累的不行,已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黑狼不好再碰她,等她过了经期,再把攒着的精液全灌给她。
    船靠岸了,路西法满意地看着身旁昏睡过去的小姑娘,觉得无比安心。
    光影交错,梦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匆匆一瞥,是手腕上的蛇形手镯。
    玉的黑色黝空洞,勾魂夺魄,可转眼,那明亮的黑细瞧一眼,又化作她的头发,被谁的手温柔的缠在指尖。
    嗡——
    沉佳仪登时一骇,迷迷糊糊踹了路西法一脚。
    “操!”
    黑狼正不干好事,握着她的脚给自己舒服,被她这一踢,险些要了小命。
    好在没有精准命中,而是踢在他小腹上,但突然这么一下,仍旧把少年吓得够呛。
    沉佳仪还在懵逼,是船上施工的声音把少女吵醒了。
    她是有点起床气的,这会儿脾气差得很,哼哼唧唧地捂上了耳朵。
    黑狼寻思,他还没开始骂呢,她怎么就捂耳朵了?
    沉佳仪已经第二次梦见那蛇状的镯子,着实诡异,依据直觉,她判断出梦里那人并不是路西法。
    谁啊,朝她耍流氓?
    可恐惧是那样清晰,比她看见成串的人头还要更清晰些。
    “要不要下船走走?”他揉了揉她的小屁股。
    “你不怕我溜走了?”她见谁怼谁,语气很不耐烦。
    “那好吧,你继续睡。”黑狼才不在这时候触霉头。
    咚咚咚——
    叮叮当当——
    咔咔咔——
    “唔!”小姑娘蹙着眉头起身,头顶一撮倔强呆毛,委屈地揉了揉眼睛,“路西法,我们下去溜达溜达吧,这里好吵,乌乌。”
    路西法于是带她下了船。
    小姑娘没睡醒,睡眼惺忪的样子,呆呆地任他牵着。
    老炮儿们伐木修补几处被人鱼破坏的船橼,沉佳仪瞧了眼高悬的太阳,拢起了肩上的披巾盖在头上。
    她把自己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猫瞳。
    黑狼早习惯她这样了,白日出去打猎,或者去采摘野果,她都会把自己裹得很严实,他还没问过她为何这样,今日终于有机会开口问她,“佳仪,你怎么裹得这么严实,像小虫子一样。”
    沉佳仪困困的,声音朦胧,“不裹起来,会晒黑的。”
    这里没有遮阳伞,也没有防晒霜,她也没其他的办法,只能这样物理防晒。
    黑狼想起她牛奶似的白净皮肤,低头帮她拢了拢披巾,“那可得遮严实点。”
    低头就要吻吻她额头。
    沉佳仪余光瞧见船舷上,岸边,还有浅滩都有好多狼人在,这么多人……这么多狼,他、他就这么放肆?
    她还要脸呢,身子向后一缩,垂着脑袋躲过了他的亲昵,滑溜溜的像一尾小鲤鱼,末了还要恼他一句:“你正经一点,在外面呢。”
    逗得路西法忍不住轻笑,心底那股怜爱越发浓稠,隐隐想扒光她当着群狼交欢。
    啧,估计要生气,还是算了。
    小姑娘跑到海边捡贝壳,她这会儿怕凉,远远的躲着浪花。
    海风拂过她柔软的额前发,灿烂的海上金芒粼粼地摇晃着,她开始发呆。
    狼人,奴隶社会。
    鲛人,莫名其妙的灵力。
    还有梦里屡次出现的蛇形手镯。
    她在狼的世界里什么也不是,少女安静地蹲在沙滩上,拿着尖利的小石头挖坑,暗暗思忖着往后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呜,好想回家……
    正拨拉着砂砾中的细小海螺,忽然当头一波凉水,海面哗啦啦一声。
    小姑娘向后一躲,顿时摔了个屁股蹲。
    黑狼自后提起她的后领,猛地向后连退几步,她依稀看见水中鲨鱼的竖起的鱼鳍,吓得一把跳进他怀里,“鲨鱼!!”
    “不是。”他嗅到气味不对。
    浪潮涌动着,那黑不溜秋的东西抬起了鱼头,黑白色的皮肤像是中国的大熊猫。
    这是……虎鲸幼崽?
    那幼崽在水中吐了个泡泡,摆动着身子打了几个转。
    沉佳仪疑惑地抬眸看向黑狼,他动了她的询问,应道:“不好吃。”
    所以狼不捕食虎鲸。
    他揽着她的肩膀,准备回了,但虎鲸却张开了嘴,发出几声鸣叫。
    沉佳仪问:“你听得懂吗?”
    黑狼嗤笑:“怎么可能呢?”
    沉佳仪被他揽着走了几步,身后水花还在扑腾着,小姑娘艰难地回头,瞧见那小虎鲸还没走,一直摇头晃脑地打着转。
    “夫夫,我们过去看看吧。”沉佳仪同他商量,“它好像有什么事。”
    “海里的街溜子,管它做什么?”黑狼虽然嘴上说着不想管,但还是被沉佳仪抱着手臂走回了海边。
    那虎鲸对沉佳仪并没有敌意,甚至翻仰着朝她露出雪白的肚皮,一副无害的样子,只是始终晃着尾巴打转,黑狼说:“它让你跟过去。”
    野生虎鲸对两脚兽迷之友好,这点她虽然有所耳闻,但那也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了。
    现在她并不确定凑到它旁边会不会被一口吞下,沉佳仪将被风吹乱的发拢到耳后,回头瞧了眼修补得差不多的大船。
    “我们跟它过去看看好不好?”小姑娘瞧着他,眸子软软的。
    黑狼:“……”
    她怎么这么博爱?
    沉佳仪朝那小虎鲸喊了句:“稍等我一下!”
    然后转身朝塞尼德跑去,“亲王!”
    路西法忙追了上去,有点欲哭无泪。
    塞尼德扇着扇子,还在同伊西斯温言说着什么,便见雪白的裙裾翩跹着,跑过来一个人族少女,路西法正跟在她身后。
    沉佳仪拨拉开遮阳的披巾,她自小学习挺多运动项目,身体素质不错,故而跑这两步也并不喘。
    塞尼德桃花眼一弯,笑眯眯的模样,打趣她:“女郎慢些跑,本王就在这,不走。”
    伊西斯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沉佳仪站定身子,指了指身后的海域,话还没说出口,亲王就抬了眉梢,“你想跟那只鱼去看看?”
    小姑娘讶然地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
    伊西斯冷嗤:“这点距离,自然听得到,马上就登船了,我劝你少管闲事。”
    路西法朝她冷冷压去了视线,惹得伊西斯冷哼一声,高傲扭头。
    沉佳仪当时也顾不得想别的,对塞尼德说:“那个是虎鲸,是海域里顶级的捕食者,如果我们真的帮了它,那就不用担心沿路上的鲛人攻击,亲王也不想,再停下来修次船吧?”
    “女郎似乎对海里的鱼很了解?”塞尼德饶有兴致地问。
    沉佳仪也不是很了解,故而只是摇了摇头,问他:“要去看看吗?”
    塞尼德摇着扇子,沉默片刻,只听路西法淡道:“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塞尼德不禁摇头笑着,笑他总帮自家爱姬说话,叹口气,“那走吧。”
    巨船驶过,小虎鲸就在一旁打量着转。
    这时候还没有发明柴油机,船靠风帆与桨提供动力,沉佳仪也不怕小虎鲸被卷进螺旋桨。
    虎鲸在前带路,不时回头张望一眼,船安静地跟在它身后,静静驶过金光灿灿的海绵。
    路西法坐在沉佳仪身边,瞧见小姑娘一直在盯着个坠了圆盘的带子,在纸上画了什么。
    这纸是她向塞尼德索要的,摸上去已然顺滑。
    “狼族会造纸吗,亲王?”沉佳仪问。
    塞尼德笑,“这是,唔,巴尔干那边抢来的,我们不需要造纸,人族会给我提供的。”
    沉佳仪:“……”
    他说的好——好无辜,好自然而然。
    “巴尔干那边的人,已经不用羊皮纸了吗?”少女又问,似在闲谈。
    “你别说,”亲王翘了翘嘴角,“以前抢到的,确实都是羊皮纸。”
    小梨涡若隐若现,少女道:“那狼族之前,有抢过莎草纸吗?”
    塞尼德:“不曾,只有羊皮纸。”
    沉佳仪掰着手指头算,“所以,狼人在海茉利亚的历史,还没超过千年?”
    塞尼德抬了抬狼瞳,眸底划过一丝惊讶,“怎么知道?”
    少女说:“有历史记载,公元前2世纪,埃及托勒密王朝大盛,莎草纸在欧洲广泛贸易,但后来,国王害怕欧洲势力后来居上,杜绝出口莎草纸,于是欧洲普遍采用工艺繁琐的羊皮纸。”
    她弹了弹手指的纸张,“现在这款,工艺来自我的国家,中国。其实早在7世纪,大唐与阿拉伯帝国一战,造纸术便已然传入欧洲,可当时纸质脆弱粗糙,远没有羊皮纸耐用,又容易破碎,惧怕水火,所以圣经还是羊皮卷书写,直到13世纪,中国造纸术的精髓才被欧洲人参透,也就是,亲王抢来的这张。”
    塞尼德一时惊诧,她口中,若干个世纪,王朝的迭代,遥远的东方国度……从小小一张纸中,就能看出这么多的玄妙?甚至间接推算出了狼族在海茉利亚居住的历史?
    “不过,”她已经在纸上画好了圆盘,“我猜,狼人一族,应该是后来才在海茉利亚定居的吧?”
    亲王不置可否,也想听听她是怎么猜到的,调子一扬:“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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