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楼在网吧门口撞到戴金链的男人,冲力很大,把对方撞得生疼。男人急了,把自己撞了不但不道歉,竟然还他妈口出狂言,要杀自己?!吃惊之余顿时火冒三丈。
    “他妈的!小鳖孙!给老子拖出去打!”男人气急败坏扯着江月楼的胳膊,其他两个男人也骂骂咧咧推搡着江月楼的后背,把他拽了出去。
    江月楼毕竟是个孩子,力气抵不过三个成年人,边挣扎边大喊,来往的路人纷纷冷漠无视,最终还是被拉到了网吧后面的小巷。
    金链男毫不留情地对着江月楼的肚子就是一脚,这一脚把他踹出两米远,江月楼疼的吐了一口酸水。
    三个男人丝毫没有解气要停手的意思,对蜷缩在地上的江月楼一顿拳打脚踢。金链男人觉得没有踢爽,拽起江月楼,轮圆了胳膊对着他的脸就扇了过去。
    而江月楼的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关于父亲的新闻,神经早已接近崩溃,心绪烦乱到极点,理性一念之间化为乌有。
    江月楼双眼瞪的通红,布满血丝,瞳孔缩了一下,从袖口甩出了一把防身用的水果刀,对着男人的喉咙便刺了过去。
    刀子仅在两秒内插进了金链男的喉管,动脉血瞬间喷了出来,那人没提上第二口气,倒下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江月楼回过神来,看着满手的鲜血,站在原地浑身发抖,不知所措。
    另外两个人看到这个情况也吓得够呛,其中一个赶紧拨通了电话,但并不是打给医院。
    “老…老大!出事了!!阿…阿刘哥让人给捅死了!…不是仇家老大,是…是被一个孩子给捅死啦!!老大您快过来吧!!条子万一来了我们就完了!”男人紧张的挂了电话,跑到巷口望风,另一个盯着江月楼眼神充满畏惧,竟不敢上前。
    江月楼跪在了地上,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鲜活喘气,现在却已经被自己捅死的人,心脏狂跳着。
    “我…我杀人了…”他甚至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衣服被溅上了大片鲜血,浑身颤抖地跪在那里。
    没过几分钟,巷口来了两辆银色面包车。
    第一辆车上下来三个人,走到被捅死的金链男人身边,他们冷漠的看了一眼尸体,甩出了收尸袋。其中两个人把尸体塞了进去,另一个拿着一个小型的高压水枪,对着地面上的大滩血液开始了清理,尸体被快速抬到了面包车上。
    第二辆车上也下来了三个人,打头的两个,身后跟着一个大背头男人。
    三人走到面如死灰的江月楼面前,前面两个人闪出了空位,把大背头男人让了进来,他低着头打量了一下已经呆了的江月楼,语气有一丝怀疑:“是…你小子捅的人?”
    江月楼停了几秒,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空洞,冷冷道:“是我…你们杀了我吧,我偿命。”
    大背头男看到江月楼的表情愣了愣,随之一笑:“一刀致命啊。小子。”
    “行啊,那就跟我走吧。”
    大背头手下架着江月楼上了面包车,他坐到座位上绝望道:“我可以再最后看一眼我的家人吗?”
    大背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男孩:“说地方吧。”
    面包车刚行驶到巷口,江月楼便发现阿姨的家门口停着两辆私家轿车,吓得赶紧对大背头说:“把车灯灭掉!快!倒车!退远!”大背头示意司机灭掉车灯,缓慢倒车。不远处昏暗的路灯亮着,可以看清院前没有人,院子里也十分安静。
    没过一会儿,从院里走出四个人,上了轿车。江月楼急了,想下车去看个究竟,大背头拦住了他:“别去。危险。”
    “不行!!她们肯定出事了!我必须救她们!!”江月楼急道。
    大背头啧了一声:“刚才还挺机灵,现在怎么就犯傻了。你看那几个人的打扮,还有那两辆没挂牌的车,明显是道上的,你下去人还没救成,自己就先挂了,连尸体都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
    “别可是了,臭小子,你先说说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
    江月楼咬着牙没有吱声。大背头哼了一声:“还不愿意说。”
    过了一会儿,院前的两辆轿车开走了。江月楼道:“这会儿可以了吧!”
    大背头示意司机下车:“你去看看。”司机点头下了车。过了一会儿回到车里对大背头说:“老大,屋里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江月楼喊道。
    大背头打断:“你别急,我看刚才那些人是来找你们的,但是人没找到就走了。你的家人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江月楼想了想松了一口气。大背头示意手下开车。
    “我也答应你让回家了,现在你该跟我走了吧?”大背头拍了拍手。
    “不行!!!我没有见到她们!!!我还不能死!!我必须要找到她们!!”江月楼急的快哭了。
    “年轻人,别冲动。这么好的身手,还有聪明的小脑袋,死了多可惜。”大背头说罢便用手掌对着江月楼的后颈砸了下去。
    江月楼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窗外已是白天。
    屋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个高个男,正是大背头的司机。
    江月楼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寻找周围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司机撩了下眼皮:“别找了,你打不过我的。走吧,老大找你有事。”
    江月楼一看没辙了,打算冲着门口就跑。不料司机瞬间端起了枪:“别动。”
    江月楼这下傻眼了,呆在了原地。司机晃了晃手枪撇撇嘴:“走吧,趁着我还不想扣扳机。”
    司机用枪抵着江月楼的的后背,穿过回廊来到了客厅。
    江月楼这才发现这是一栋豪华别墅,走到客厅他被排成两排的保镖吓了一跳。
    客厅中央沙发上坐着的正是那个大背头。
    江月楼心想完了,这下死定了,虽然承若过杀人偿命,可是真的要挨枪子,内心无比恐惧。
    他正这么忐忑着,大背头先开了口:“这位小弟是我昨天晚上捡的一块宝。身手了得,反应机敏,正所谓是英雄出少年。”
    “不知小弟怎么称呼?愿不愿意跟着大哥吃香的喝辣的?”大背头点着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
    江月楼有点蒙,消化了一会儿这几句话。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合着这是想让自己加入他们帮派啊?为什么要找自己这样的人加入?因为没亲没故?还是正好缺人?
    司机催促道:“老大问你话呢!说话!”江月楼刚要说自己的名字,又把话咽了回去,停顿了几秒说道:
    “我叫杨星阁。”
    大背头吐了口烟,眯起眼笑了笑:“好名字。”
    江月楼报仇心切,他清楚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是害死自己家人凶手的对手,甚至连见到他都不可能。为今之计,只有让自己变强,日后才可以有机会干掉敌人。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杨阿姨她们,先把她们安顿好。可是人海茫茫,凭一己之力不可能办到,也许现在加入这个庞大的组织,就是最好的选择。
    两天后的下午,这是江月楼第一次接触毒品。
    大背头领着江月楼进了一条巷子,巷子位置很偏,石板道上堆着许多已经发臭的垃圾。他们拐进一个阴暗的弄堂,走到左手边第二间,大背头示意江月楼跟上。他们上了楼,走到一间破烂的毛坯屋门口。
    屋内的景象让江月楼吃了一惊。
    光秃的水泥地上躺着众多瘦骨如柴的瘾君子,少说也有几十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少年有中年也有老年。他们用着各种各样吸毒的器皿,享受着短暂呦奢靡的快乐。
    他们的年龄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他们暗淡无光、斑斑点点粗糙黝黑的皮肤,还有那涣散萎靡、犹如地狱游魂般的空洞眼神。
    触目惊心。
    江月楼只是闻了闻屋子里的味道,就一阵目眩恶心。大背头递给江月楼一个口罩,示意他戴上,而他自己却没戴。
    大背头点了一根烟:“这是客源。你先从出散货开始练。”
    江月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大背头很欣赏江月楼。渐渐开始什么东西都愿意手把手教他,用枪,用刀,近身格斗,毒品配制…
    江月楼聪明,上进,嘴甜,人精,学习的都非常快。大背头对他宠爱有加,从来不让他碰一点毒品。
    他这么跟江月楼说过:“如果毒贩沾了毒瘾,那生意就完了。”江月楼明白他的意思,一直不沾一丁点毒品,牢记着这句话。
    可这样的待遇就引来了比他上道时间早却没有他这样待遇的人的不满,嫉妒无处不在。
    三天后大背头把事情交代手下,去了泰国。危险也接踵而至。
    一个下午。江月楼一人在小仓库内认真盘点散货。平时总跟在大背头身边的红毛和他的几个手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挑衅地盯着江月楼,吐了一口吐沫。
    红毛怪声怪调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最近很嚣张啊?”
    江月楼放下手里的账本,拍了拍手上的粉末:“有什么事?”
    “什么事?他妈的!哥几个弄他!”红毛招呼了一嗓子,几个人不由分说突然地动起了手。
    可是江月楼身手好,他们根本打不过他,红毛一急眼,便掏出了枪。他的几个手下连忙阻止:“哥!别冲动!杀了他老大饶不了咱们!”
    红毛拿枪低着江月楼的胸口对他的手下道:“我知道!把东西拿来!给他注射!”
    他一看情况不对,想快速脱逃。可有手枪低着,其他几个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又动弹不得,十分焦急。江月楼怒骂:“混蛋!你不想活了吗!放开我!!”
    红毛根本毫不理会,他们拿出一个针管,控制住了江月楼的胳膊,直接给他的动脉直接注射一针高纯度的冰毒,江月楼嘶吼着不要,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针头推进了自己的手臂。
    没过一会儿,江月楼便浑身无力躺倒在地上,开始抽搐。
    这种高浓度、高纯度的冰毒,会让人的脑部释放大量多巴胺。神经兴奋快感相当于一个人性**时快感的十倍甚至几十倍,极其伤害脑神经,甚至容易猝死。
    江月楼浑身冒汗,下体也开始肿胀,不一会儿裆部便湿了一片。
    “哈哈哈哈!!这小子竟然爽射了!!”红毛肆意嘲笑道。
    江月楼浑身剧烈抽搐着,口吐白沫直翻白眼,因承受不了毒品带来的巨大刺激,直接昏了过去。
    “哥!咱们是不是玩的有点大?”其中一个人担忧道。红毛抽了他一嘴巴骂道:“怂什么,老大再怎么宠他,他也就是个赤佬!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们说完抬着江月楼出了仓库,打算直接把他扔到山里喂了畜生算了。
    没想到刚出仓库门就被大背头的司机给撞了个正着。司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怒骂道:“你们几个活腻歪了!把他给我放下!!他妈的!”
    红毛这下胆怯了,才示意手下放下昏迷的江月楼。司机对外边的人喊了一嗓子,吩咐人赶紧抢救江月楼,然后让人直接把红毛他们绑了起来。
    江月楼躺在床上昏迷了将近半天,傍晚才醒,浑身疼痛,头晕目眩,甚至连气息都是微弱的。
    司机见江月楼醒了,递过一杯水冷冷道:“高浓度冰毒。想戒掉,难了。”
    江月楼气的起身骂道:“给我枪!我要宰了那几个畜生!”司机拉住他,把他按到床上:“等老大回来由他决断。你现在需要休养。”江月楼恨得咬牙切齿,但无奈再也只能忍耐。
    两天后大背头从泰国回来,听说了事情,第一时间就去看了江月楼。此时的他正毒瘾发作,全身被捆住,关在屋里痛苦癫狂。那种精神接近崩溃,每一块肌肉都在被撕咬的剧痛感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心如刀绞。
    江月楼疯狂地大吼,甚至用头狠狠撞墙。他明明可以继续吸食毒品来解决痛苦,享受快乐。但他这么多天却从来没有要求再注射一丁点毒品。他想快速戒掉毒瘾,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因为他清楚绝不能让自己沦为毒品的奴隶。
    大背头皱了皱眉:“谁干的?”司机点头回道:“是阿路干的。”“把他带过来。”“是。”
    红毛被人带了过来,战战兢兢的看着大背头:“老…老大,我错了!!老大饶命!!老大我只是不服气啊!!他来的比我晚却能被您如此重用!!凭!…”
    话还没讲完,一声清脆的枪响。红毛的**撒了一地。
    大背头把手枪收回,对手下道:“收拾了。”“是。”
    江月楼也被这一枪吓得愣了一愣,看了一眼大背头,随后晕倒了。
    第二天,江月楼清醒了过来,依旧浑身乏力。
    “你醒了。”大背头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咖啡。
    “老大…谢谢您……”江月楼想要起身。大背头挥手:“先躺着,你一时半会起不来的。”
    “冰毒真厉害…到现在我的身子都是沉的…”江月楼虚弱道。
    大背头笑了:“他给你注射的量够一个人玩三天,你当时没有死掉,就是万幸。”
    “那个纯度,一瞬间的快感相当于你连着做了三天的爱。”
    江月楼回想起毒瘾的滋味使劲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小子,骨头够硬。一般没有人第一次注射就能扛过毒瘾,你竟然扛过去了。如果能再坚持一个月,情况就会好转。”大背头道。
    “我可以做到。”江月楼坚定道。
    一周后,江月楼毒瘾发作时还是会上吐下泻,控制不住的时候,他会要求手下用麻绳捆住自己,用白布勒住嘴,然后用头使劲撞墙,有时会把头撞破出血。
    一个月后,逐渐好转。犯瘾时的痛苦开始减轻,戒毒时也不再那么痛苦,但是对身体脏器还有脑神经造成的伤害已无法避免。
    大背头十分欣赏江月楼的意志力和惊人的控制能力,频频对他点头认可。
    大背头没有家人,自己的手下又是些酒囊饭袋,通过长时间的相处和培养,和这次对他可以成功戒掉毒瘾的惊人意志力,更加让他觉得自己的接班人非江月楼莫属,可承接衣钵。
    两周后,某国边境。
    大背头驱车前往罂粟种植地,把江月楼也带在身边,让他见见世面。这是他第一带保镖以外的人来花田。
    保镖下车后,走到路边各处布防。大背头和江月楼也下了车,站在大片殷红花海田边。
    “这是咱们的宝库。”大背头愉悦地呼了口气,语气透出少有的自豪。
    江月楼走到田边,被眼前美丽的花海震撼到了。
    火红一片花海,妖艳,红的快要滴血。
    这是多么美丽多么诱人的花啊,可她却深藏着剧毒,夺人钱财,食人性命。
    大背头随手掐下了一朵闻了闻,问道:“知道这株叫什么吗?”
    这根本难不倒江月楼,他为了可以快速融入这个群体,学习了大量关于毒品的知识。
    罂粟花叶子不规则,且叶边呈锯齿状,不分裂。而虞美人的叶子有分裂状,且整个的叶面是窄小的。他扫了一眼大背头手里的花朵,很明显掐下的这株并不是罂粟。
    “虞美人。”江月楼毫不犹豫地答道。
    大背头把花递了过去,笑了:“不错。”
    江月楼接过花盯着细细观察,又嗅了嗅。
    “混咱们这口饭的,早就没了爹妈给的真名,都顶着代号活着,没了身份,没了家人,孤孤单单,就像这一株株的罂粟孤独。”
    “你不如就叫虞美人吧。”大背头意味深长道。
    江月楼想了一会儿:“我可不可以叫716?”大背头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叫这个?”
    因为716读起来很像江月楼的发音,他害怕以后只能一直用杨星阁这个身份活着,他怕自己会忘了本来的名字,叫这个谐音的代号,至少不会在有一天真的失去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于是停顿了一下,随口瞎编道:“这是我妈妈的生日。7月16号。”
    大背头点了点头:“好。这两个名字,都是你。”
    早上五点左右,某港口仓库。
    李琳琅和关古月算是熟人了,在道上混的时候就打过几次照面。
    他很早就听说过南爷,百鬼团首领的大名,江湖上鼎鼎有名,传言众多,如雷贯耳。也知道他是一个极其神秘的人物,打架很狂,为人低调,行踪诡异。
    可是他想破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救过自己同班同学,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最怕麻烦、在班里如此低调的南木就是南爷。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是妖。
    李琳琅微微皱眉,靠在一辆路虎车上把玩着一块怀表打发时间,另一辆车旁站着十几个手下。
    没过一会儿,不远处走来三人。正是关古月、白狼还有决明子。
    李琳琅刚要开口,决明子就蹦过来大声打招呼:“啊!!七爷!!七爷您也在啊!”边说边使劲挤眼睛。
    李琳琅收起怀表,啧了一声:“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关古月有些不明所以,完全在状况外:“说什么呢?”
    决明子笑眯眯的摆手:“没啥,没啥,关爷,咱们人都齐了就赶紧行动吧~”
    人到齐上车后,白狼询问:“炸药从哪里搞?”李琳琅点头示意司机开车:“炸药这种东西很难从市面上弄,我联系到一个熟人,从黑市上弄到的。”
    决明子眨了眨眼:“咱们要对付的那些人一共多少?要炸多少仓库?”
    关古月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叼嘴里,还没点火就被李琳琅一把掐掉扔到了窗外:“把你的火机扔掉,货装车后一点火星都不要有,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关古月掏了掏口袋,把火机从窗口直接扔了出去:“七爷的人20个,加上咱们仨和老大一共24个。要炸两个仓库,干掉机枪手三名,保镖将近200人。”
    白狼哼了一声:“这么点人。”
    决明子瞪大眼睛,用妖语打断:“蠢狗!主人不在你能不能注意点,野性不要太强。咱们不过装样走个套路。等他们打起来了,再悄悄动手,你给我压着点你的狼血。出什么差错,到时候主人怪罪下来我可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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