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终必自焚。
    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人,最终都得为了自己的过份自信而负上沉重的代价。
    砰──
    背部撞上坚硬的门扉,在她还没搞清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极具压迫性的男性身躯已凑过来,一把托起她的后脑就直接吻下去,完全不让她有说不的机会。
    汹涌澎湃的热情捲袭而来,如浪涛般衝击着她的感官神经,受不了那来得既兇且猛的热情,她几乎要窒息了,欲推拒可力气有限,两手终究抵不过那儼如磐石的身躯,逼不得已之下,哪管他之后会生气还是什么,她不顾一切就咬下去──
    然后,她第二度嚐到不属于自己的血腥味儿。
    「你咬我?」
    姆指拭过薄唇,他顶着一张酷冷的俊脸瞅着她,那模样像是在说她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错事似的。
    被吻得红肿的唇颤动了两回,还是发不出声音来,她有点恼了,将说不出话的怨恨透过眸光投到肇事者的身上,可是看着看着,却莫名其妙的慌张起来,泛冷的指尖甚至不听使唤的抖个不停。
    他在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她不是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但现在的他却让她萌生了想逃的念头。
    身随意动,小手自动自发就摸上门把,拉下,往外一推,门就开了──
    冷不防地,一隻大掌探来,覆上那隻握着门把的小手就使劲往他那边拉去,关上了大门,接着在她还处于极度震惊之下,将大门锁上,省得麻烦。
    这一幕似曾相识,定睛看着他良久,那灯光,他后方的景象,她忆起了自己曾在这里跟他做着一些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她到现在才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刚刚是被他扛着走的,脚才刚碰到地,还没弄清身处地点就被吻得晕头转向……
    久违了,伤健人士洗手间。
    「想去哪?找那傢伙吗?」冷硬的质问总是会选在她正在思考的时候丢过来,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将思绪硬生生扯回现实去。
    「那傢伙是指……熙吗?」
    气氛随着她的一句话渐趋凝重,瀰漫于满室的气息一度绷紧,她甚至错觉的以为多吸一口气会惹来杀身之祸。
    「看你们都认识了满久,唤得可亲暱。」
    有点不喜欢他误会自己,她开始作出平日绝对懒得作的辩解:「是他要我这样唤的,又不是我擅作主张……」
    但越说越觉自己非常非常的不对劲。
    搞啥?她为啥要向他解释这个?然后越想越气,不晓得是气他还是气自己──
    「我爱怎样唤他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也不到他来管。
    挑衅的话语一落,两边的颊骨就被人捏着,她被逼近距离看着那双深邃如漩涡的黑色眼睛,耳朵听着如同审问犯人般的话儿。
    「他叫你怎样,你就怎样吗?」
    「是又如何?」嚥下惧意,她睹气的回话,就是不爽他的态度,最不爽的是自己的反常言行。
    「你就偏要跟我唱反调吗?」他的语调平板没起伏,但吐出来的每个字却冷得让人直打寒颤。纵然温热的吐息喷落在她的脸上,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真切地感受到心底的寒意游走至四肢八脉。
    「我……」眸光不慎触及到他的杀人目光,她方才的气焰咻一声消失了踪影,咬咬牙就闭嘴不说话。
    紧窒冷硬的氛围带来莫名的恐惧感,一点一滴的,在她的心扉匯聚,逐步驱走她那些该死的傲气。
    「承天傲,你究竟在不爽什么个劲?」
    他不答腔,只是盯着她,盯得她直发慌。
    「承天傲,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你好生气的。」
    就算她先前答了不是是她不该,但也不能全怪她……
    她只是一时口直心快说错,又不是有心的──
    应该是这样……
    就是这样……
    对吗?
    忽然之间,她对自己產生怀疑。
    季小菱,你在耍什么白痴?
    若是真的有心说错,那你倒来说说看,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惹怒他,对自己啥好处?根本就不可能是有心,好不好?
    但这个反问句听起来却像是用来说服自己。
    她费劲沉思着,却没发现自己早已心虚的撇开眼不看他了。
    「承天傲,那个──嗯!」
    她本想重施故技打破令人窒息的氛围,但唇才甫成形就被堵住了,狂肆的吻封去那惹人着恼的话语,犹如要在她唇上烙下专属的印记般,她只能被动地承接他的攻势,完全没有反抗的馀地。
    他听够了。
    也受够了。
    受够了她的差别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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