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半夜十一点四十七分,我被杂乱的文件夹搞的有些心烦,扯了扯领带,它就这样颓废般的松散在我领口前,翻了翻桌上,突然看见一张纸张。
    我拿起它,精神突然一下清醒,上头是韩国大势男子团体exo已故成员—金钟大的死亡证明书,都不知道搁在这儿几天了。
    我想着,金钟大的家属现在正在国外度假,赶回来还需要时间,索性的将它乱丢,还差些儿不见。
    正当思绪到此,门却「咿呀」的开了,我抬眸,疲倦的笑了笑,「还行吗?」
    他是个法医,叫郑东贤,是我哥。
    「最近可苦了……为了那案子。」哥哥耸耸肩,手中还拿着一个文件夹,「那是?」我指着,疑惑问道。
    只见他「阿」了一声,「瞧我这记性,那个完结的案子有重大发现了。」
    我起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好奇,「快说。」哥哥睨了睨我,那是嗤怪着我的模样。
    「我想你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怎么初步判断死因,你说是自杀,而我也说了是自杀。」他顿了顿,翻开文件夹,出现了金钟大遗体的清晰图,「你看。」他指着他胸口被解剖开的地方,仔细一瞧,我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怀疑是他杀?」过了许久,我才从现实中甦醒,「我觉得吧,伤口看上去还挺像自杀的,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他看着我,「一个人的身体,很可能伤的如此严重吗?」
    我抿着唇,「……但是他有忧鬱症。」哥哥笑了笑,对我说道:「我觉得很多事情都不是现实这么美好的。」
    「你觉得,全身上下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面积都有伤疤,正常吗?」
    「阿。」我惊呼一声,「我一直纠结在自不自杀的临界点,却没想到,如果是自杀后,又把自己关在桶里逐波流去……」,我滚动喉结,有些艰难,「那刀呢?」
    ……那刀呢?
    「很好。」哥哥笑了笑,彷彿看着小孩子的眼神,「解剖过后发现,他的伤口是偏掉的,刀口大约……偏掉了十五度角。」
    拧了眉,我提出疑问,「害怕是有可能的吧?」他点头,倒也不否认,「行,这不足以证明。不过……我还有证据。」
    哥哥又拿了一张照片,里面有着一件用警局特用的透明袋装着的东西,「……那不是死者的毛衣?」他笑了笑,「你想,那件毛衣是什么材质?」
    「一个人的力量,行吗?」
    「更何况,他还是个严重缺乏营养,从医院刚回来的人。」
    「出来吧。」他看着我,在目送着他出门后说道。
    我从书桌的身旁抽离开来,劈头就骂了一句,「贱人。」他意外的笑了笑,抬手脱去厚重的外套,似乎有些习惯了。
    我看着他,见他缓慢的起身到我刚刚窝着的书桌打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把刀,那刀面还一闪一闪的,像件危险的宝物。
    而他的动作如此虚弱,像个即将死亡的人。
    他又走了回来,就坐在床边,低着眸子,看着那把刀。
    「喂。」想自杀吗?我想这样问,虽然我已从他的眼眸看穿。
    闻言,他瞬间抬起眸子,双手握紧将刀柄朝向我,「来吧。」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准备,「你挺想杀我的,不是吗?」
    我冷着眸子,瞇眼看着他,「你以为我不敢?」我顺着他的意思,俯着身将双手握紧了他的,他现在就像具尸体了,但是戴着编织手套的我,却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嗯?」他挑眉看着我,「敢说不敢做的人,是最混蛋的。」
    我微颤了下,危险的靠近,「你想死?」他看着我,完全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whynot?」
    只见他将刀子举向更高的地方,从原本的腹部到达了他生命的中心。
    心脏。
    「只要你勇敢了。」他的声音彷彿魔咒,深深的催眠着我,「……我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就好像着了魔般,眼眸涣散,心底一直重复着那句话。
    —「只要你勇敢了。」
    —「……我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我鼓起勇气,他就像是母亲,鼓舞着我全身的细胞,使得自己用力的朝向他的方位,握紧,推进。
    「呃—」我看见血溅满了他的心口,我握着他的双手还冷静的摆在那,血却一直延伸。
    像朵血艳的花儿。
    看见他倒下,原本我紧紧握着他的手也倏地放开。当时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想些什么,只是冷静的将他的身体移正,他连眼眸都被长睫毛所装饰着,挺美的。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他在走前都没有说什么,而我杀害他的时间如此短暂。
    我拿起了他刚刚脱下的外套,缓缓的看着,又走向了窗边,开了落地窗的我竟披上了刚死去的他的外套,最后一眼,只要再看最后一眼就行。
    我吸了一口气,从窗外走了出去。
    你所看到的真相,都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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