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终于转头看他。许临蕴一手撑在桌上,也正垂眸看着她,两人刚好对上视线。
    在这样的对视中,许临蕴另一手给自己戴上套,重新取代了自己的手指,缓而轻柔地顶进去。
    他的声音同样缓而轻柔地落下来:“再读一段好不好?”
    陆淮觉得许临蕴的声音和瞳孔真能蛊惑人,自己居然真的随着身体里温柔的节奏,断断续续念完不长的下一段:“‘简直是胡闹!’参议员勃然大怒,问了一个他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钥匙在哪儿?’”
    许临蕴果真拨掉了她手中的书。
    陆淮以为接下来他们会更加专心地做,然而他却继续开口,效仿着书中人,在她耳边问道:“钥匙在哪儿?”
    只是语气温和,不似他那般怒意横生。
    她不打算再参与许临蕴把书房当闺房的情趣,默默抬起一只手,让胳膊盖住眼睛,感受到他在她身体里作乱。
    但身体从一开始就被刺激得非常敏感,刚才她每读一句都知道自己又流出了更多水。那么许临蕴肯定也知道。
    许临蕴一边轻轻动,一边拉起她的腿,乐此不疲地亲她的脚踝和小腿。他就在她身体里,她的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无法错过。许临蕴最后放下她的腿,问得很认真:“在这儿吗?”
    陆淮不说话,许临蕴俯身,同时伸手从背后微微抬起她的腰,交合的地方也跟着一动,两人都是一声闷哼。
    接着那些在她身体上的吻咬又开始继续,一直往上,吻她的乳缘、吮她的乳尖,咬她的脖子,仿佛真的在寻找钥匙,唇舌和声音都耐心又细致。
    他的唇舌每到一处,陆淮都极细地嘤咛一声,最后只得将自己的手指放进嘴里咬着,克制自己的声音不给他回应,但身下的反应她无法控制,细细密密地裹着,时不时微微抽搐,仿佛在吮着他。
    他将她全身都亲了个遍,仿佛一无所获,最后一手将她齿间的手拿出,另一手伸进她腿心间,对那颗红色小核又揉又捏,又落下一句:“在这儿吗?”
    里面他动得温柔,外面下手却重极了,刺激得陆淮直想往上躲,呻吟混着喘息又从喉咙里溢出。
    她不回答,他仿佛突然失去寻找的耐心,身下的动作陡然变得凶狠起来,捏着她的腰重重地顶,顶得书桌都在晃。
    他的身体随着动作时不时打在她腿心的小粒上,陆淮里外两处被刺激得直颤,呻吟变得更加柔媚。
    身体被迫起伏间,后背时不时离开书桌,又一下一下撞回去。
    她有点痛也有点抗拒,因为书桌太硬,因为快感太满,因为小肚子太涨,因为许临蕴太凶。
    尤其是最后的原因,和刚才的他完全不同。处处都是不好的感受,不好的感受又因他而放大,在她心里发酵成酸涩的委屈。
    陆淮脚底撑着书桌沿,身体想往后躲,下一秒被他握住两只脚踝,更用力地拽回身下,再下一秒他撞进她身体的更深处,低喘着重重顶了几十下。
    那白光爆炸般地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身下猛地抽搐着流出更多水,陆淮叫都叫不出来,只失神地张着嘴。
    看身下人一下子承受太多,许临蕴动作慢慢放缓,似乎又回到刚才的游戏里,看似没有章法和头绪地寻找着,其实每一下动作故意避着陆淮的敏感点。
    感受接连大起大落,陆淮难受极了,仿佛头顶的天花板都在转,眩晕地终于开口回应:“我……我没有锁啊。”你不是都已经进去了吗。
    他不回答,把她翻过来跪着,从后面重新插进去。陆淮蓦地尖叫,妩媚的尾音拖得老长,才听到许临蕴的声音在她背后:“撒谎。”
    许临蕴看着她红了一大片的脊背,捏着她的腰用力往她身体里顶,肉体混着身体里的水声互相撞击。他大开大合地抽插,身下的书桌晃得更厉害,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刚才她躺着,许临蕴一直密密实实地抽插,将陆淮身体里的水堵得彻底。现在她跪着,腿间的水泽顺着他的进出流下,一半滴在地板上,一半滴在书桌上,又顺着桌沿淅淅沥沥地滴在地板上,最后积成一滩。
    陆淮一只手伸到背后想去推他,刚碰到他因为用力而更加紧绷的腹肌,就被许临蕴一把控住手腕,自己的腰被凹得更低。
    到后来陆淮手都撑不直,唯有胯骨被他双手撑着,被迫抬高了臀,其余整个人软趴趴地伏在桌子上,胸乳压在又冷又硬的桌面,她借以纾解一些身体里的热。
    这个姿势下她更放松,让许临蕴每一下都顶在最深处,几乎要把她顶开了,顶穿了。
    陆淮感觉视野里变成了无尽的白色,唯有身体的感受是真实的,身下又酸又涨,她忍不住想叫出来,释放一些身体里的情潮,却觉得连舌根都是麻的。
    许临蕴看着陆淮汗湿头发里的半张脸,正闭着眼张着嘴小口地喘气,脊背的那条骨头明显地凸起,看起来可怜极了。
    可是她里面又小又紧,温暖亲密地吮着他,已经是最浑然天成的引诱。他俯身亲她红红的背,身下直顶着她最里面深深地动,过了好久,终于在里面的一片湿软滑腻中停了动作。
    许临蕴知道书桌硌得她难受,将人抱进自己怀里顺气。等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之后,再抱她回到床上,揉着她红红的后背、膝盖和手肘。
    陆淮被揉得舒服极了,在他怀中渐渐找回呼吸,仰着脖子轻咬一口他的喉结,无声地抱怨他的不守约。
    许临蕴拉起她的手,不断亲她柔软的手指和手心。陆淮觉得痒,笑着躲掉,又被他追上来轻轻地吻脖子,吻胸乳,吻肋骨,若有若无的触碰让她更痒。
    喘息间陆淮的手指也去摸他的耳朵和肩膀,再从前胸滑到腰腹,接着拉起他的手腕咬一口,又抱着他的脖子轻蹭着撒娇。许临蕴也笑,轻轻揉捏她白细的后颈。
    只是纯粹的触碰,直到天光渐渐消失在夜幕中。明天就是新的工作日和又一个离别日,陆淮和许临蕴都不打算再做一次。
    雨欲说还休地下了一整个假期,如今终于有了要停的迹象。
    许临蕴的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头发,随后起身:“我去给你做吃的。”
    在分别的前夜,他们的身体已经提前享用完告别的晚餐。
    明天就要早起,两人的晚饭吃得简单。许临蕴再度揽下了洗碗的任务,陆淮则是整理了家中的垃圾袋,在一旁等着他一起下楼扔。
    回来时正好8点,两人各自走进了浴室,洗完澡后再一起检查一遍陆淮明天出差准备带的东西。
    接着他们又回到一楼,双双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显示22:00时,许临蕴找到遥控器,按下关机键。
    陆淮被牵回他房间睡觉,觉得这个晚上过得非常平淡,将她自己妥善安置在俗世生活的状态里,让她没有太多空间想更遥远的事情。
    但陆淮不觉得遗憾,因为她只是暂时离开,之后仍会回到这里,还有大把的时间思考那些,她可以选择独自一人,也可以和身旁的人一起。
    陆淮握紧了牵着她的那只手。
    一楼卧室里,许临蕴的呼吸渐渐深稳,已经先她一步睡熟。陆淮却想起了白天那个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的故事,于是动作轻轻地下床,走到书房。
    书房不知道何时被许临蕴收拾过,一室整洁安静。窗帘被拉开,唯有雾蒙蒙的月光照在了端方书桌。
    那本书还没被收进书柜,仍合着页放在书桌上,好像是知道她会回来重新翻开它。
    借着清淡的月光,陆淮重新找到那个故事,从头开始看了起来。
    故事很短,陆淮很快看完。她不确定它能否算得上是一个爱情故事,但它的确是一个关于玫瑰花的故事。
    这个故事写于遥远的一九七〇年。
    陆淮再度合上书页,这次她将书放回书柜。
    她重新回到卧室,躺回许临蕴怀里,感觉到抱着她的人无意识收紧了胳膊,温热的身体更加没有空隙地贴着她。
    陆淮闭上眼睛,听着许临蕴沉静的心跳,睡意像清晨的潮水慢慢涌上来,而她眼前浮现出刚才读到的结局:
    “忘了钥匙的事儿吧。”他说,“陪我躺一会儿。孤独的时候,有个人陪着总是好的。”
    于是,女孩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玫瑰花。参议员揽着女孩的腰,把头埋在她腋下,埋在那林间野兽的气息中,他被恐惧压垮了。六个月零十一天后,他将以这个姿势死去,那时,因为和劳拉·法里尼亚这桩众人皆知的丑闻,他已名声扫地,垂死之际,她不在他身旁,他为此愤怒地哭泣。
    陆淮的呼吸也变得深稳,已经和身边人一同陷入熟睡。
    如故事中那般,整个房间沉入了玫瑰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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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章提到的故事是马尔克斯的《超越爱情的永恒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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