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的擦掉眼泪,做好心理准备才向后转。
    是他,真的是他。他带着微笑,阳光透过叶片之间的缝隙洒在他的脸庞,微风扬起他前额的发丝。
    「你到底...跑去哪里了?我一直找、一直找,都找不到你...」分不出是喜极而泣还是情绪太激动,明明泪水才刚刚擦掉。
    「我啊,翘医院啊。」他又笑了,嘴边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翘课就算了,连医院都翘,你的伤还没好耶。」我担心的上下打量他,皱着眉。
    他又走近了点,来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把我紧皱的眉头揉松开来,「我早就好了,只是贪睡多睡了一下。」
    「那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早就醒了?」我鼓起脸颊抱怨着,「要离开医院至少也要办出院啊,先让医生评估你的伤势嘛,怎么能一声不响的离开。」
    他伸出手指压在我的唇上,轻声说了嘘,手才放下然后开口:「好了好了,放心我真的没事。话说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在睡觉时,似乎听到有人说喜欢我耶,你知道是谁吗?」
    脸一热,我转过身不敢直视他,「不、不知道啊,我那个时候,应、应该是睡着了。」
    没有继续追究这个话题,他走到我身边和我一同望着那些又再次盛开的花朵,「这些花都是你趁我还在医院的时候种的吧。」
    我点点头,「你在住院的时候,我天天学校医院两头跑,天天都在祈祷你能醒过来。有一次中午来餵小乖,牠似乎是因为太久没看到你,都不吃东西。」
    小乖此时依偎在他脚边,他蹲下身摸摸牠的头,「真的啊,那么想爸爸。」他又起身看着我,「谢谢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摇摇头,我微笑,「不会,我已经答应小乖会把你带回来。」
    「你跟我说,桔梗的花语是,幸福再次降临,是吧?」
    「嗯,种这些花是希望你能走出过去,重新获得幸福。」
    「其实我的幸福已经来临了,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他带着笑望着远方,脸上是罕见的温柔。
    我低下头,心里满满的酸楚涌上,努力的逼迫自己接受他有喜欢的人这个事实,「是喔,她在哪里?」
    「她在一个,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
    不懂他的意思,央求他说仔细一点,他却拿出一张照片,要我先看。
    接过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女孩,顶着大大的草帽笑容灿烂的站在花海里,手里捧着一朵红色的鬱金香。
    「你说的幸福是......」我愕然看着他,原来他喜欢的是...小妹妹?
    他没好气,要我在看仔细点,「看清楚,照片里的小女孩是谁?」
    这个容貌很眼熟,一时想不太起来,但是看了几次之后,记忆的齿轮缓缓转动,我知道她是谁了。
    照片里的小女孩,是小时候的我。
    「你怎么有这张照片?」
    他抽走,放到皮夹里,「这是我跟阿姨拿的,她说可以的。」
    「那你为什么要...」本想追问,却他的话打断。
    「你知道,红色鬱金香的花语是什么吗?」他嘴角噙着笑,我看不懂这抹笑的意义。
    我诚实的摇头,他勾勾手,示意要我过去。
    他俯身在我耳边细语,
    「我爱你。」他说。
    我惊讶的摀住嘴,眼睛瞪大,世界忽然安静了,只剩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以及他那句话。
    「你...」那是花语?还是想跟我讲的话?还来不及问清楚,他大手一捞,把我抱在怀里。
    「刘思乐,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我都说成这样了,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看不见他的脸,但我想现在的他,脸一定红的像熟透的虾子,所以不想让我看到他害羞的样子。
    「你刚刚说的话,不是骗我的吧?」我仰头,衝着他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嗯?」他摸摸我的头,脸上尽是少见的宠溺神情。
    「那就好。」头靠着他的胸膛,满满的温暖与安全感一点一滴深入心底。
    「欸,那你的答覆是...」他有些紧张的询问着我。
    我离开他的怀抱,嫣然一笑,轻轻的说:「跟你一样。」
    不安的表情瞬间消失,他露出满意的笑,再次将我拥入怀里,「还好,现在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
    「还好你没有放弃,真的还好...」感受到环抱我的手臂收紧了点,我也伸出双臂抱着他。
    幸好、真的幸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的我们,还好没有错开步伐,
    最终想回到的地方,还是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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