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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那边不知道乔裕和董方平说了什么,出院以后她的病假又多了整整一周。
    贺知延已经派人提前把她的东西统统搬回了别墅,房间还是老样子。也不是没在他的别墅住过,芜茵懒得继续折腾下去——否则贺知延会上门把她弄回别墅,她还记得他亲吻她耳垂时轻轻的警告声。
    “茵茵,报警也没用。”
    她翻了个身,在床上看向外面的月色。
    盛临津。
    那个人的名字很好听。
    她打开手机的浏览器,在搜索框中输入这几个字。几秒后跳转出的信息标题都来源于金融新闻,她点开第一条搜索结果,新闻最前面是一张新加坡房地产项目开发部的照片,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镜头站在了大楼下方。
    房地产方面的内容她不是太懂,看到最后只了解了一个大概。盛临津的太爷爷在抗战时期扎根在新加坡,经过几代人不懈的努力和奋斗才在本世纪初才让集团成为新加坡最大的房地产集团之一。
    他的信息被保护得很好,关于他的介绍只是只字片语。
    所以哪里像呢——
    她滑动着手机屏幕,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纪珩其实是一个很爱运动的人,高中的时候就一直在打篮球。他手臂和肩部的肌肉并不夸张,但摸上去的时候能感觉到。进入警校以后时不时要进行体训,所以他的身形偶尔在一群其他男生中显得有些突出,非常的“正”,总是站的很直。
    那个人走路的时候似乎有些跛,但上身却好像没有一般人走路时松弛,反而有些绷着挺直的感觉。
    要是在晕倒之前,记住他的声音就好了。
    她还想点开下一条新闻,身后的门锁传来响动的声音。
    芜茵心里一紧,快速将手机熄屏放到枕下,闭上了双眼。
    靠近床边的人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像是带着水汽。她一动不动地闭紧双眼,随后被子便被掀开,伸到她腰下的手熟练地向内勾,芜茵抓着枕边的手掌一空,紧接着整个人便被箍进他的怀抱中。
    “知道你没睡,茵茵,”头顶的声音清淡悠闲,“往常这个时间你不是在回味你的日记,就是在看第二天的天气预报。”
    “最近几天都在下雨,你逃跑的时候记得带把伞。”
    ……
    芜茵知道他又在逗她,下意识有些想笑,轻吭了一声将笑容憋回去。贺知延的脾气说来也奇怪,每次她不理他之后,他会故意和她冷战一天,然后开始花样百出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看起来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有时她甚至能预判他的下一句话。
    然而刚认识的时候,她给他的评价是“优雅”、“斯文”、“谦和”等褒义词。
    “睁开眼看看我。”
    芜茵也恰好在此时睁开眼睛。
    她的手向后,不用太远就碰上了他的身体。指尖的感觉不是往常能摸到的浴袍的质感,她侧过身,低眼看向他身上柔软的白色短袖。她顺着自己的手向上看,贺知延也正低头看她。
    半干的黑发有几根发丝向前垂,几乎要盖到了他的眼睛。他低着头看她,那双眼睛微微眯起来又睁大,像带着湿意一般的眼眸紧盯着她不放。寂静昏暗的房间内,他就这样无声地看向她的脸。
    纪珩洗完澡以后经常穿着白色短袖和深色的短裤,警校的很多男生在洗完澡以后都这么穿,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袖常常在他们身上交替出现。短袖是纯棉面料,他把她腾空抱起来的时候能摸到短袖柔软的质感,再往后就能闻到他身上沐浴液的香气。
    他像只寻找违禁品的警犬一样,把整个脸都埋在她颈窝里,也不知道在嗅什么东西。
    她在日记里甜蜜地抱怨过这件事。
    所以贺知延现在是在——勾引她吗?
    芜茵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痒,她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转头看向光洁的天花板。不知什么原因,她口中轻轻“嘶”了一声,随后归于平静,但挪动身体离他远了一些。
    贺知延冷静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无非就是想到了纪珩,或者是盛临津。每次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都是在想另一个人。不管是以前的纪珩还是现在的盛临津,总归是除他以外的男人。用不了几秒,她就会像游戏防沉迷设置启动一般迅速地避开他的视线。
    大概是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让她讨厌的人。
    所以现在在芜茵面前,他连不说话都有错了。
    “茵茵,昨天你在医院多吃了一口陆砚怀做的鸡翅,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他声音忽然慢下来。
    明明芜茵之前说喜欢吃排骨,但那道凤梨排骨她只吃了十几口,而陆砚怀做的鸡翅她却多吃了一些。难道是陆砚怀做的菜接近纪珩做的口感?陆砚怀该不会从谁那里搞到了纪珩曾经的菜谱吧——他不禁怀疑。
    其实也不只是饭菜的问题,自从那天见到盛临津以后,芜茵就对他更冷漠了。
    可也不至于要嫌弃到这种程度——转过头远离时还要发出鄙夷的声音。
    “茵茵,我不计较你拉着盛临津的手不放的事情,也不计较你和陆砚怀越走越近的事情。但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至少专心一些,”他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勾着她的腰将她拉回怀中。
    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声音完全沉下来:“茵茵,在我身边让你这么难受,遇见盛临津以后,你连和我躺在一张床上都嫌恶心了是吗?”
    “……”
    芜茵听着耳边的控诉,微微闭了闭眼睛。
    “我什么时候嫌你恶心了?”
    虽然已经习惯了贺知延不定时的倒打一耙,听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护。她转过身去看向他的脸,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我什么时候嫌你恶心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我没做过的事情。”
    贺知延冷冷地看向她的脸:“躺在一张床上,你离我这么远。”
    “……”
    芜茵深吸一口气,像是对他的质问感到十分头痛:“刚刚你压到我的头发了,有点痛。”
    “我不离你远一点把我的头发救出来,”芜茵这样说着,从枕头上拿起几根刚刚转身时被他手臂压住断掉的发丝,“难道要甩你一个耳光说我很痛吗?”
    贺知延看着她指间的短发,原本要说的话在此时停住。他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上拿下那几根断发,沉默着低下头将她抱近了一些。芜茵身上有些凉意,他向下将脸埋进她颈侧,环住她腰的手渐渐收紧。
    “茵茵,你不是在想别的男人吗?”
    盛临津,或者纪珩。
    “一般情况下,人在很困的时候不会想男人,”她叹了口气,“睡吧,我明天还有课。”
    听到她的解释,抱着她的人没再说什么。半晌,他才轻轻靠近了她的耳朵。
    “那再见到盛临津,你不会有什么反应对吗?”他轻声道,声音平静而轻松,”茵茵,今天开完会后他问了一句你的情况。我对他关心我的未婚妻这件事表达了感谢,他好像有点意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以前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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