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阁下等很久了吗?」在楼梯上远远就看到白川的悠希加快脚步,不慎在最后几阶绊了一跤。
    「我没有等很久,不用这么着急。」白川稳稳地接住悠希,「方才你走的太急,还来不及跟你讲你就扑下来了。」
    面对对方的调侃,悠希只是站稳后离开白川怀里,「谢谢阁下。」
    白川挑眉,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就这样聊着天走入祭典。
    「这是吾第一次参加祭典呢。」悠希语气里带着欢快,这也是他难得在这座小广场看见这么多人。
    拥挤的人潮若无绷紧神经便相当容易走散,东张西望的悠希边随着人流往前,边被两旁的摊贩吸引,到处走走停停,也忘了身边有同伴一事,就当他不知道第几次转身停下时,一隻手臂环过他的肩,一把捞到怀里。
    「你真是令人担心啊……!」一抬头,白发青年难得露出紧张的神色,在悠希还在发楞时,对方已放开他,转而抓住他的手腕。
    「牵好,别再走丢了。」白川用了点力,抓着他往前突破拥挤的人墙,被拉着的那隻手存在感过于强烈,白川偏低的体温灼烧了他的手腕,令他无心左右盼望。
    忽地,有尖叫声自不远处传来,悠希反拉着白川上前查看,发现原本是锅里的小火苗,不知何时延烧至棚架,甚至有零星的火光落在民眾衣上,转眼间,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悠希紧张的险些急跳脚,只是没有人祈愿,以他现在的力量,就算是要扑灭这一点火光就足以耗费全力,没有人向他祈愿的话,他恐怕会当场昏过去,直到他收集到足够的愿力。
    「祈愿啊……拜託,向神明祈愿啊……」弱小的神明只能小声地、无助的恳求着。
    白川不理解为什么到了这个紧要关头还执着着无能的神明,不过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泼他冷水。
    「向神明祈愿啊!这不是祭典吗?」于是他提高了一点声音,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但至少他周围的人听见了,并祈祷了。
    终于,悠希接收到了微小的愿力,虽然很少,但要扑灭这火光足够了。
    他扬手,明明没有云却降下了雨水,及时浇熄了火焰,尚未完全燃尽的棚顶也无预警地倒塌,盖住仍在窜出火花的锅。
    站在一旁的白川明白了什么,这才不是神职人员能做到的事。他看向变得有点虚弱的悠希,神情复杂。
    而少年闔上眼帘,深呼吸两下后:「吾想去阶梯那边休息,能带吾过去吗?」
    「你就是神明。」白川率先发话。
    「是,吾就是这座小神社的神明,也知道汝是狐妖。」悠希直直面对对方的眼睛,没有躲闪。
    不远处就是人声鼎沸的祭典,显得阶梯下这个角落格外安静,两人相顾沉默了许久,最终白川还是按捺不住开口:「刚才,你为什么坚持要等到有人向你祈祷才出手?」
    「因为神若是没有愿力,便什么事都做不到,甚至会失去作为神的资格,只能作神使或是消散,长年无人参拜的吾早已连扑灭那种火灾的力量都没有了。」
    「你不像是不甘作为神使的人……神。」白川听后微微皱眉。
    「的确,但,吾自愿力而生,是在前辈消散后因人民的祈愿而诞生的,若是愿力不足,怕是会消散吧。」
    「现在的吾,只能靠模稜两可的感谢苟延残喘,说不害怕是骗人的,所以才要努力地举办这场祭典,可惜似乎没有什么用。」那张淡漠的脸在月色的映照下,眼里的担忧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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