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末,谢青山把姚玉照喊入房中,道是药浴的材料他已备好,让她来取。
    姚玉照一踏入谢青山房内,谢青山便闻出她身上有股清心丸的气味,不过他不觉有异,毕竟昨日她吞下妖丹,若受其影响打坐时心不静,燃些香来清心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她的修为实在令人惊叹。一夜过去,她不止破了境,修为甚至直逼炼虚境中期。
    不过他亦未多问。能成为君山的弟子,修为升得再快,也没什么好质疑的。故他只是感叹了一句:“小姚这修为当真是一日千里。”
    姚玉照早料到他会发现自己修为的变化,不过听他点出时,心头还是掠过了一丝不自在。
    “多亏长老赐我妖丹,不然弟子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破得了境呢。”
    好在谢青山未再追问下去,而是顺着她的话道:“虽然你服用了妖丹,但我这药可霸道得很,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说着,他递给她七只油纸包,“每日酉时药浴,划破左手食指再下水,需见血,且不得在出水前愈合伤口,药里的灵蛇会从伤处吸走你血中毒素。你服下的蛟妖丹可威慑灵蛇,故不必担心它们会过于放肆。灵蛇仅一个时辰的寿命,且离了我这些药材就会立马死亡,所以不到药浴之时,不得打开纸包,药浴时也不得把灵蛇拿出。切记,药浴一旦开始,无论如何中途不得出水,否则前功尽弃。七日药浴结束后,我会再为你配服用的药。好了,我要说的都已说完,马上就是酉时,你快回去准备药浴,莫误了时辰。子时再来。”
    姚玉照被谢青山赶回自己房中,一推门,便见郎君低眉垂目静坐窗边,缁色大氅如墨铺洒坐榻,端的是闲云野鹤之姿。
    听她走进,那郎君抬起凝聚于桌案画绢上的视线,朝她望来,目中柔光,似粼粼水波,叫她的心也跟着荡漾了起来。
    “师父在作画?可让我瞧瞧?”
    “嗯。”
    应她的声音较往常多了几许缱绻之意,惹得她心头一阵酥麻。她如雀鸟落入他怀中,身子整个倚靠在他宽阔的胸前。
    再看那画中月桂花叶铺地,一女于云雾缭绕间抱月而卧,风吹树摇,桂花如星坠落裙衫发间,恍如月中仙。
    那女子闭目熟睡,虽面容难辨,但她身上月白裙衫,同自己昨日所穿一模一样——原来他是在画她。
    “此画还未完成,完成后送你,可好?”
    “好。”她欣喜地应下,但又有些疑惑,明明瞧着已经画好,再说他以神念作画,可不是一气呵成,哪里还会有未完成之说?
    罢了。她也不多问,只想等他到时送来,再感受这份谜题揭晓的惊喜。
    “你快把画收起来,不然我可等不到那时候,就要把它抢走了,”她拍了拍他的手,又掏出方才从谢青山那儿得来的药包,指使他道,“酉时到了,我得开始药浴,你帮我弄点水来,把这药也倒进去。”
    虽是吩咐的语气,但君山听着心中没有半点不悦,他竟真应了声“好”,挥手变出个浴桶来,又不知从哪儿引来大半桶还冒着热气的水,把药同水搅混了,才开始解她的衣。
    他的手搭在她肚子上,立马让她想起,昨夜他是如何压着她的肚子,不许她从身下逃脱的。姚玉照臊得脸红,掰着他的手道:“我自己来。”
    但君山像服侍她上瘾了似的,继续解她腰带,没多久就把她脱得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又贴心地抱她下水。
    姚玉照羞归羞,谢青山的话还是记得的,她忙在入水前将食指划开,血滴入桶中,原本褐黄的药水竟顷刻变得紫黑。
    君山似未发觉药水异状,只问她为何自伤,她只得把谢青山的话转述给他听。
    “灵蛇?”君山恍悟,这可是谢青山不知道用什么秘法炼出的宝贝,专对付那些作用于血液的毒,不过就是解毒的时候有些令人难受,且这难受还得挨上好几日。灵蛇极难炼成,存活的条件也极苛刻,据说谢青山养了十二种灵蛇,皆只在特定某一时辰内存活。此物寿命又短,吸一回毒,自己便也给毒死了。
    这物太过珍贵,饶是他,也只听说过,而未曾见过,方才倒药时,也未发觉有什么活物混在里头,倒是有根透明的,跟晒干的萝卜丝一样干巴的东西——莫非是此物?
    “啊!——”
    姚玉照忽然惊叫出声,他忙问她:“怎么了?”却见她只是摇摇头不说话,脸似被水汽蒸得通红。
    她能和他怎么说?说有东西从她腿间擦着那处滑过去了?
    好在那物只是擦了她一下,便循着血腥味凑近了她的食指,两颗尖牙扎穿皮肉,一口含住那根手指,仿佛是在吮吸,紧接着刮骨的疼就从那伤处泛滥开来,一下便叫她面上红晕尽数褪去。
    她咬着牙一声不出,但越皱越紧的眉心表明她承受的痛也越发厉害了。君山早便往她体内输了混沌之气,可惜此招对缓解中毒的疼有些帮助,对灵蛇解毒造成的疼却无用。
    他把她的脑袋抱在怀里,手不停抚着她的发以示安抚,脑中思索还有什么法子能减轻她的痛苦——倒真叫他想着了。
    她如今已是炼虚境,离魂术也该交给她了。先前化神境,可化出神识分身,但却不能将所有神识转出体外,如今便可打破这一限制,视肉身疼痛于无物。
    就在姚玉照疼得心神恍惚,脑中一片云雾之时,一道声音乍现,如天光驱散云雾:“我传你离魂之法,你随我念一遍,很快就不疼了。”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本来不是那个意思哈↓
    见:
    《寄生草·漫揾英雄泪》清  邱圆
    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这两天写h写上脑,看到《桃花源记》也能想到h(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不倒出来都对不起h文作者的身份),所以……预告一下:后面会有某章h是关于《桃花源记》的哦!(具体放哪章俺还得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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