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绯!绯绯!”从上个节目开始时就不知所踪的主摄像还没回来,阮阮有点急躁地挂断一直未接通的电话,朝身旁不远的刘墨绯低声喊道,“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她俩的距离不算最近,但偏偏手边的同学都是男生,忙于游戏五杀的异性同学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唯一出言回复的那个则是抱歉地表示自己对相机这类设备的陌生。
    女孩微微犹豫地瞟向前排,霍珩西装笔挺地盯着舞台上精心编排的话剧,仿佛真的被学生们娴熟的演练所吸引。
    他或许真的只是赏光出席,毕竟隔着这么多排座位,周身又有如此多双眼睛,总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阮阮的脸上已布满了藏不住的焦虑,刘墨绯不自觉地咬住下唇,终究是朝身旁的同学开口:“请让一下吧,我去摄像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好不容易挤到走廊,阮阮还在试图拨通那头的手机,或许是场馆内的信号不稳,总之再打的两遍也没能成功接通。刘墨绯替她监测着显示器,确保镜头前始终不出现任何遮挡物,画面也没有过什么虚焦的时刻。
    “他怎么这样啊?走的时候也没交代,我以为三分钟就回来呢!”阮阮咬牙切齿地斥责搭档的不负责任,抬头望见男友的座位上也没人,又气又委屈,念及身侧的少女,到底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捏紧了拳头:“你能不能替我看会儿?他刚刚是从侧门出去的,我顺着那条道找找,无论能不能把人抓回来,最多也就离开两个节目的时间。”
    对方言辞恳切,她又已经站在了过道上,实在没有不帮的道理,颔首的刘墨绯接过女孩左手握着的节目单,临时担任起摄影的角色。“我就说他不靠谱,这次怎么也得在社团内写检讨!”气愤的阮阮也没立即出去,而是先粗略地教了她几个按键的功能和使用方法,再确保此时的拍摄角度无误,才猫腰往侧门走。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虽然不是什么成绩优异的三好学生,基本的道德品质还是具备的。聚精会神地盯住显示器的刘墨绯并未注意到首排离席的男人,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此时灯光绚丽的舞台上。
    如果说上一个节目用优雅的法语还原了茶花女的经典片段,此刻传神的中文配音短剧,则完美彰显了学校内百花齐放的艺术气息。她不似母亲,有着丰富的表演经验和天赋,可仔细欣赏,好像有点开始理解那种“不疯魔,不成活”的痴狂追求了。
    相比之下,坐在后排的吕寅则要心不在焉许多。他本已在尝试着将自己的关注点全放在汇演中的,但少女今晚的状态太过紧绷,他观察得细致,早就察觉出微妙的不对劲。
    如今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仿佛在替阮阮照看摄像机的录制情况,反倒少了点开场的紧张感。少年几乎也要跟着放松神志,可命运就是这样爱开玩笑,正准备移开目光的吕寅不自觉地蹙起眉头,探究地看着从后门缓步走来的男人。
    那个接近开场才进入礼堂,却仍旧吸引全场注意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在他整晚关心的女孩身后站定,似笑非笑地搭上她圆润的肩头,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他冷漠的薄唇就这样贴近她小巧的耳垂,吹出的热气能够如此轻易地卷绕起她敏感的耳廓,喧嚣的声音让吕寅分辨不出座位那头具体的言语,但他就是生出一股无名的火气。
    不,是比愤怒还要复杂的情绪。
    对于刘墨绯来说,霍珩惯用的木质沉水暗香比他的身体触碰来得还要早。仿佛是什么条件反射般的身体应激,他分明的骨节触到她的那一瞬间,纤细的脊背也回复了前所未有的僵硬。
    少女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侧头往身后看去,却差点撞上他轻俯过来的唇齿:“跟我过来。”
    “我不。”她只能咬紧牙关,才能避免打战的冲动。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害怕,还是太过痛苦。
    “乖女孩,是想在这里被人肏吗?”他的嗓音压得很低,竟比周末感冒时还要沙哑两份,威逼之下,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我倒是不介意把你的裙子脱下来,这灯光很暗,说不准你会更兴奋,流的水也更多。但旁边那个一直看着你的毛头小子,兴许会受不了。”
    成熟精明的猎豹早就察觉到幼狼的窥伺,只是觉得来者太弱,不愿理会。
    刘墨绯知道他还没疯魔到把她就地正法到地步,可余光里的吕寅确实盯着二人的方向,如果不随他先行离开,要真起什么冲突,她不知道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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